夜幕降临,一直到回家,川柏的心情一直很好,甚至忘却了今天早上遇到变态的事情。

  那个经理,平时对自己凶的不行,有时候还动手动脚,偏偏自己又不能开口得罪他。

  现在经理死了,他的心里居然有几分快意,看来也有人和自己一样反感这个无赖。

  川柏哼着歌,进门之后倒在沙发上,伸出一只手解开束缚已久的衣领。

  太好了,这段时间不用去公司了...

  突然,他猛的坐起身来,满脸呆滞,现在已经快要到月底了,不去公司了他的工资怎么办!

  此时,他的手机发出嗡嗡的声音,川柏手忙脚乱的打开,发现来电人居然是丘善明。

  他皱起眉,奇怪,他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迟疑了下,他还是选择接通了。

  “川柏!marry出事了!”

  那边的丘善明好像在奔跑,喘气声不绝于耳。

  “怎么了?她不是请假了吗?”

  “没时间和你说了,她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想不开,往自己身上砍了好多刀!现在在仁爱医院ICU,你快过来吧!”

  话音刚落,丘善明啪的挂断了电话。

  川柏心跳如擂鼓,marry好端端的怎么会自杀?那天她玩笔仙的时候明明状态很好啊!怎么会...

  他心中有些害怕,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怎么会这么巧?先是经理,后来又是marry,一个个都是公司里的员工,怎么好端端的就出了事?

  他连忙起身,套了一件外套就奔出了家门。

  身后的厉鬼商陆有些不满,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

  难得能和小柏单独相处一会,怎么这些虫子那么烦!

  他贴近了川柏,将头埋在他的颈间,贪婪的嗅着他的气息。

  那边丘善明也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明明该死的是川柏啊!怎么这些配角一个个都死在了他前边?如果照这样下去的话...岂不是很快就要轮到自己?

  这样想着,他心里不安急了,在病房里来回踱步。

  “我来了,marry她怎么样?”

  川柏喘着粗气从门外进来,脸颊微微发红,唇部水光潋滟,丘善明一时之间竟有些看呆了。

  “丘善明?”

  他觉得丘善明的目光莫名有些猥琐,忍不住开口提醒他。

  而川柏身后的商陆则没有那么好脾气,他的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面容狰狞可怖,又化作了那副厉鬼的样子。

  原来这只虫子在这里!真是恶心!居然敢肖想小柏!

  可...眼下似乎不是动手的良机...若是贸然动手,恐怕只会引起小柏不快...

  他的黑眸闪过狠厉,阴毒的目光投向床上的marry。

  既然那只虫子不能动,那床上这只的应该可以惩罚吧?

  床上的marry意识不清,双眼紧闭。

  她被自己的刀砍了很多刀,大量失血,没想到又被医护人员拉了回来,但她情况很不好,估计时日不多了。

  marry虽然睡着,可意识却醒着。

  身上的疼痛让她根本无法入睡,她感觉自己灵魂悬在半空,自己病床前围了一群人。

  她的眸子锁在人群中的川柏身上。

  是...是他害的自己!是他!

  marry的身体突然开始颤抖起来,整个病床都在发出吱呀的声音。

  “这是...这是怎么了!医生!医生!”

  川柏也被吓到了,脚忙手乱的靠近marry摁住她的双手。

  marry感受到川柏的靠近,反应更加剧烈,眸子骤缩,喉咙间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鲜血从口中溢出,竟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眼眶中的泪顺着面颊滑下,矗立在川柏身旁的商陆突然伸长了脖子,离她越来越近。

  marry悬在空中,被吓得魂飞魄散,眸中满是畏惧,她想逃,却被商陆一把捉住。

  她想发出尖叫,可是无济于事。

  她的身体渐渐停下了挣扎,心电监护仪上的生命体征逐渐消失,发出报警的声音。

  marry死了,就这么几分钟内。

  川柏面色苍白,双手颤抖,怎么...怎么会这样?

  刚才明明还是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死了?!

  丘善明在一旁,手上全是marry口腔里的鲜血,他心中大骇,marry死了,那下一个人会是谁?是自己吗?

  明明第一个死的该是川柏不是吗?为什么顺序发生了变化?

  可他到现在都没有见到boss!他该如何去消灭?

  他的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恐慌,原本他以自己可以完成这场游戏,可现在事情居然逐渐向着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了....

  ****

  川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回到家里的。

  他只感觉周围的温度更低了,他冷的发抖,无可奈何的在泡浴缸中,以缓解低温。

  经理和marry都出事了,太湊巧了...他的手紧紧攥着,褐眸里闪过一丝坚决。

  他想好了,他要辞职!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最好去哪里避避风头,这样的话,倒霉的事情应该会离自己远些吧?

  要不...回老家?

  自己的祖屋毕竟还在,虽然很多年没回去了,但具体位置他还是记得的。

  这样想着,他连忙披了件浴巾发了一份邮件给公司,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关上了电脑,接着他给房东发了一条信息,押金也不要了,连忙就下了手机卡。

  他要辞职,还要搬家,谁都不要联系他!

  对...谁都不要联系他...他要离这些东西远远的!

  做完这些,川柏擦掉身上的水渍,飞速爬到了床上,紧紧用被子裹住了自己,身体颤抖着。

  他真的害怕了,肯定是那天笔仙出事了!肯定是!经理第一个...marry是第二个,接下来的肯定是自己!

  他的眼眶发红,鼻头有些酸涩,明明自己是被强迫玩的,明明自己一直受他们的欺负,可是为什么所有的坏事都找上了他?

  他将脸埋进了被褥,只觉得背后更凉了。

  看来自己应该马上是要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

  他越想越困,脑中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困意袭来,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此时,背后的商陆伸出手,轻轻拥住了川柏纤细的腰身,将吻印在了他瘦弱的背脊之上。

  他的双眸里满是宠溺,和白日里那副狰狞的模样大不相同。

  “小柏...别难过...我怎么舍得伤害你...”

  睡梦中的川柏不安的动了动,转过身将头埋在了商陆的怀中。

  他的眼角还留着泪痕,眼眶微微发红,鼻子似乎被堵住了,只能用嘴呼吸,他微张着双唇,唇部水光潋滟,看的商陆心中一动。

  他呼吸急促,终于忍不住轻轻吻了上去,浅尝辄止,不敢深入。

  “小柏...我真的好爱你...别离开我...”

  他轻轻抚上了川柏柔软的发,这样的触感,让他感到极不真实,他低下头,猛嗅着属于川柏的气息。

  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沉,嘴角微微上扬。

  说好了的,要一直在一起,就算变成鬼,也不会放手噢。

  要生生世世,永远纠缠在一起。

  而睡梦中的川柏,再次做了个古怪的梦,只不过这一次,是关于那个男人的。

  男人的面貌依旧看不清,他此时正着一身戏服,在脸上描绘着什么,如黑墨的长发,好似绸缎般,披在肩上。

  突然,他的房门被人撞开,男人依旧风轻云淡的描摹着眉毛。

  “把他给我抓起来!”

  “谁敢。”

  男人停下描眉的手,声音低沉,富有磁性,语气冰冷。

  下达指令的壮汉咽了咽口水,往前上了一步:“别不知好歹!你以为你能配得上我家少爷吗?我家少爷是天人之姿,天上文曲星下凡,你算个什么东西!”

  男人听到“少爷”二字,黑眸中闪过一丝柔情,但他依旧冷笑一声:“配不配得上,也不是你一个奴才说了算的。”

  壮汉闻言,当时就怒了:“你还敢说!若不是你蓄意勾引少爷...好啊,现在你一张嘴会说,等会到了老爷面前!我看你还会不会这样能言善道!带走!”

  画面发生变化,男人此刻狼狈不堪,被绑在了椅子之上,而对面坐着五六个老者,他们神情颇为不屑。

  “就是你?果真是一张好模样,竟让我的儿子为你神魂颠倒!”

  “族长,不必多说,将这不知廉耻的戏子捆了,拖到后山打死了了事,时候咱们再补偿熙园楼就是了。”

  几个老者纷纷附议,一张张慈眉善目的脸,却说出惨无人道的惩罚来。

  椅子上的男人一言不发,黑眸阴沉的可怕,面上仍是一副嘲讽的模样。

  “想逼我就范是吗?你们家少爷呢?让他当我的面亲自来说。”

  几位老者被他气的吹胡子瞪眼,让少爷见他?少爷不得心疼的要死,之后恐怕就没有机会再除掉这戏子了!

  他们绝不允许,小少爷的人生存在一丝污点!

  如今,少爷去外边游历去了,现下是解决此人最好的办法。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其实我儿已经订下婚约,日子就在下个月的十五日,届时我会将喜帖送到熙园楼去。”

  为首的老者终于开口,可是说出的话竟比刚刚那些话还要诛心。

  果不其然,男人瞪大了双眼,黑眸里满是惊慌和绝望。

  “不可能!你们一定是在骗我!他怎么可能会和别人成亲...?”

  “你还不信?月儿,出来吧。”

  老者唤出一名女子,那女子聘聘婷婷,身姿似弱柳扶风,面容姣好。

  “这就是我儿的未婚妻,名叫王月,是城东王府的小姐,也是我儿的表姐。”

  女子修养极好,即使对方此时只是一名戏子,她依旧向着男人行了一礼。

  “月儿出身名门,和我儿又是青梅竹马,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还是莫要在纠缠!如果你同意,我会放了你,并帮你赎身,让你脱离贱籍,如何?”

  男人呆坐在椅子之上,发丝凌乱,双眸满是不可置信,随即他缓缓低下头,不敢在看,垂下黑眸,眼里满是受伤。

  面前的女子...和他真的很相配。

  那自己呢?自己是什么?

  难道这些天一直是他一厢情愿吗?

  他明明说过,要同他在一起,还说要带他走...这些都是假的吗?

  为什么有了婚约却不告诉他,为什么还要和他纠缠?

  他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

  “我等他回来,亲自跟我说,届时他若亲口承认这些事情,我会和他断的一干二净,永不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