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叁
人们对痛苦的真正愤慨
并不来源于痛苦本身
而是对痛苦的麻木
“出来！”劫匪随手拎起一个离着自己近的的人，用枪抵着，命令防弹玻璃后面的银行职员。
“救命……”人质哀求的看着他们，“求你们……”
就在银行职员犹豫的时候，劫匪一梭子弹杀了人质，又随手拎起另一个：“出来！”
银行职员不敢再犹豫，哆嗦着来到了前面。
劫匪用枪指着地上的人，“所有人到我面前跪下！所有人！”
人们不敢怠慢，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于是迅速的围过来跪在劫匪面前，其中夹杂着女人的抽泣声。陆泽趁机来到李悠的旁边，看着李悠克制着握拳，陆泽低声道：“别冲动，咱们没带抢。”李悠松开拳头微不可见的点一下头，照着劫匪的话做了。
劫匪拍拍银行经理的脑袋，凶狠的命令道：“你，去把保险柜的钱给我拿出50万！快去！要是敢耍花样，你知道后果。”
经理一副要哭的表情，颤颤巍巍的去保险柜拿钱。
陆泽一直观察的劫匪，这边的情况警察应该已经知道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警察到来之前，保住在场的所有人。但是自己和李悠的身上都没带枪，也不能亮出警察的身份，这样会激怒劫匪！
“好了，在可爱的警察到来之前，让我们先来玩个游戏吧！”劫匪举着枪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玩味的笑着。
陆泽心里一惊，稍微错开身微微挡住李悠，这个动作虽然不能起到实质性的保护作用，但从心理上可以给劫匪一个心理暗示——你的目标是我。
劫匪扫了眼众人，指着一个年轻漂亮但穿得很少的女孩：“你，把衣服脱了。”
女孩儿惊恐的双眼充满泪水，死命的摇头哀求道：“求你，不要……”
劫匪不耐烦的用枪指着她：“3,2……”
“我脱！我脱！”女孩哭泣着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脱掉，当她脱到只剩内衣内裤的时候，劫匪喊了停，指着旁边的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
“你，去把你的骚样给他看！去！”
女孩儿哇的一声哭了，抽噎这照劫匪说的僵硬的扭着腰，用手摸着自己的胸|部，勾引着那个男人。
“你们都给老子看他们！”劫匪一脚踢倒一个低着头的女人。然后走到男人面前，让男人去摸女孩，然后用枪指着男人的下|体：“你不该有反应！”说完砰的一枪打在了男人的腿间，男人痛的满地打滚嗷嗷大喊，鲜血溅到了女孩的身上。
女孩吓得尖叫，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劫匪看都不看男人，拎着女孩的头发，“我让你停下来了吗？”
“求你了……”女孩哀求道。
劫匪把女孩儿拎到陆泽面前命令：“扭！”
陆泽看着女孩儿轻舒了口气，幸好自己对女人不感兴趣了。
劫匪满意的看着陆泽的表现，说道：“打她！”
陆泽已经知道了劫匪大概的心理，于是毫不犹豫的照做。对着女孩儿做了歉意的眼神，然后恶狠狠的一嘴巴抽了过去。
李悠看的眼角一抽，劫匪确是很满意，然后看到了李悠，指着李悠对陆泽说道：“过去，亲他。”
什么？李悠瞪大双眼看着劫匪。不过劫匪显然对违抗命令的李悠很不满意，刚想提枪过去，陆泽便说：
“OK，我照做！”说着捧着李悠脸，背对着劫匪小声道：“他在让我们演出他的幻想，别冲动……不过，幸好是你。”说完就吻了上去。
李悠瞪大双眼，还没反应过来他那句话的意思，就看到劫匪举起枪瞄准了陆泽……
陆泽感觉自己和李悠调换了位置，然后就是几声枪响，紧接着就是李悠被冲力带的往前一扑……陆泽只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轰的一声。
劫匪刚想再补一枪，经理就带着现金出来了，哆哆嗦嗦的把钱递给他。劫匪把钱装到包里然后就扬长而去。
劫匪前脚刚走，接到报警电话的警察就赶了过来。
陆泽抱着李悠，身上抑制不住的颤抖，低头亲了亲李悠的脸：“醒醒，别睡。”
回答他的是一片安静。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陆泽朝着跑过来的警察大吼。
李悠被送往医院的时候情况不太乐观，两颗子弹都是朝着左边的胸口射进去的，医院当即下达了病危通知单。
陆泽坐在手术室外等着，手术进行了三个小时，很顺利。当李悠被推出来的时候陆泽才感觉自己又找回了心跳。
“大夫，他怎么样了？”陆泽拉住跟着手推床才走出来的大夫问道。
大夫答道：“两颗子弹都已经取出来了，病人很幸运，要是在偏一点就进心脏了。现在没有大危险了，不过要在ICU观察一段时间，等他醒来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我可以进去陪他吗？”陆泽看着进去ICU的李悠，问跟随的护士。
护士看着陆泽语气都不自觉的放温柔了：“这个是不可以的，等他醒来伤口没有感染现象就可以出来了，你放心吧。”
陆泽道了声谢，转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着。上次来到M市。他失去了自己的三个朋友，好不容易克服了对M市的心理障碍，再次来到这里，他又差点失去了李悠，难道M市的风水跟自己不和？陆泽苦笑，想到那个劫匪，他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握了起来。
“陆泽？怎么是你？里面的是李悠？”赶来做笔录的警察看到陆泽愣了一下。
“嗯。”
民警甲皱眉，感叹这俩人够倒霉的，这眼瞅着要回去了偏碰上这档子事：“他怎么样了？伤得重吗？”
陆泽淡淡答道：“没有大危险了。”
民警乙：“是这样的陆泽，你得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陆泽没什么语气：“在这问吧，我不能离开。”
民警乙看了眼甲，后者点点头，乙问道：“你能说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吗？”
陆泽：“银行没有监控录像么？”
乙顿住，不知道该怎么接下话，甲道：“我们想听一下你对劫匪的感觉。”
陆泽没回答反倒问了句：“我是不是需要回避这次案件，只能作为受害者？”
甲点头。
陆泽：“他身高在178公分左右，中等偏瘦身材。是个同性恋，但是被人抛弃了，也被家里人反对或者周围人歧视。他讨厌女性，但可能结过婚，不过应该是被逼的。他胆小、懦弱，经常被妻子打骂，有幻想症，年龄在25岁到30岁之间。”
民警乙不屑：“胆小？懦弱？你从哪看出来的？”
甲瞪了乙一眼，乙不满的哼了一声。
陆泽连看都不看他，眼睛只是盯着ICU的门：“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了。”
甲打圆场：“陆泽，你解释一下吧，我们也好有个根据啊。”
陆泽沉默了一下：“他让那个女孩儿脱掉衣服但是却不脱光，当他看到女孩的身体时，他露出的眉毛和眼睛有厌恶的表情，说明他对女性的的身体并没有兴趣，他让女孩儿去勾引那个男人却不让他们真正发生关系，当男人有生理反应时，他打爆了男人的下|体，说明他对男人的表现很不满意。男人代表了他，女孩儿代表了他对妻子或者女朋友。他对她提不起性趣。所以当演员的表现不符合自己的时候，他暴怒了。后来他让那个女孩儿勾引我，见我对女孩儿没有反应后让我打她，当时他的眼睛里带着兴奋。所以他是在让我表演他幻想的场面，他应该是经常被那个女人打骂的，后来他让我去……去亲李悠，然后又朝我开枪，我想他当时是把自己带入了李悠，我则扮演了那个抛弃他的男人。”
乙：“为什么不是因为他讨厌同性恋才开的枪？”
陆泽：“……自己去模拟。”
“你！”乙刚要说什么就被甲拦住了，甲又问道：“那胆小是……？”
“长期被女性打骂，怨恨一直在积累，一朝爆发，讨厌别人违抗、不听自己的，但是却又靠着其他人的表演来满足自己幻想，应该是因为他报复不到那个女的，所以说他胆小，一直以来都是唯唯诺诺的。犯罪行为很多时候都是和罪犯平时的表现相反的。”
乙冷笑：“这只是你的推测，能证明什么？”
陆泽终于舍得一个眼神给了他：“你们来问的是什么？”
乙：“你……”
陆泽面无表情：“该说的我都说了，不送。”
乙还想说什么，被甲一巴掌拍在头上：“你个缺心眼的！”然后拉走。
陆泽掏出手机给老王打了个电话：“王科，李悠受伤了，我们晚几天回去。嗯，没有危险了，不用担心。好，谢谢您。”
挂断电话后，陆泽站起身从门上的玻璃看着里面：李悠，第一次让你走了，结果我错过了七年，这次，我说什么也不会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