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项邢之前是真的没有想过。
婚娶这种事情,总得遇见喜欢的人才能继续。
项飞会娶别人,可能只是为了在庄主竞争上更有优势,但如今小白筠已经出生了,就算是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接受。
项邢看透了这一切,因此不会轻易的妥协。
“不会的,我保证,哪怕是以后娶亲了,也不会丢下你的。”
他自认为说的很清楚了,可是怀里的猫身子一僵,毫不犹豫的从他怀里跳了出来。
“你这人,果然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罢了,喜欢女孩子,总是不过分的。”
伊玉幻化成原形,昔日有光彩的眸子黯淡了几分。
“你放心好了,我现在还没有喜欢的姑娘,等以后有了,肯定不会瞒着你的。”
项邢怕他心里还是计较别人撒谎,忙把话说的更明白了些。
伊玉转过身背对着他,愣了一会儿,而后才摆了摆手,似是轻松的吐出两个字来:
“随你。”
后知后觉的项邢不明白,自己的答案应该是很清晰的,为什么伊玉还会生气。
他那天晚上迷茫的进入梦乡,梦里都是项飞跟那只通身漆黑的猫,他们接连的消失,他在梦里追了好久,最后还是没有追上。
于是从梦中惊醒,项邢往旁边的小窝看去,那只慵懒的猫已经不见了。
“伊玉,你在哪儿,听得见我说话吗?”
没有任何的回应。
项邢这才慌了,赶紧穿好衣服,一推开门,外面立着一个黑衣少年,正仰头看着月亮。
瞧见他还在,项邢舒了一口气,踱步至他身旁。
“你晚上怎么不睡觉了,平时不是最喜欢睡觉了?”
伊玉没回他,依然仰头看着天空。
月色皎洁,在这寂静的夜晚,洒到脸上,居然还有些凉意。
他很少见到伊玉这幅模样,下意识的反省自己,想着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伊玉,那个,我……”
他话还没说完,少年突然别过脸,侧脸上覆着一层光。
“别说话。”
伊玉的声音有些喑哑,项邢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老实的闭上嘴。
他们的目光在此交汇,约莫一会儿功夫,伊玉慢慢的凑了过来,而后是一个清浅的吻。
项邢脑中思绪犹如烟花一样炸开,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又是何人。
就只是唇与唇的触碰,再没有过多的举动。
四目相对间,他们瞳中都有彼此的倒影。
伊玉瞧见他呆愣着,又迅速脱离了,站到方才的位置。
“现在懂了?”
项邢呆滞的点头,说话还有点结巴:“你,你不会是,把我当成姑娘家了吧?”
伊玉勾起唇,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可真有意思,都这样了还看不出来我在想什么。”
“不是,我只是……”
项邢一时无法组织语言,干脆闭上了嘴。
“好了,我刚刚吻你只是想告诉你,以后最好不要出现新娘子,否则的话,我保管你会后悔的,知道了吗?”
说罢,伊玉又凑了过来,嘴角带着旖旎的笑意。
他伸手摸了摸项邢的头,“平日里总让你摸我头,现在我也试试。”
这样亲昵的举动,项邢要是还想不出所以然就奇怪了。
然而,他真的没有想通。
直到第二天早上,项邢才猛地睁开眼睛。
“伊玉他不会是,不会是中意我吧?”
“是,我就是中意你。”
伊玉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项邢一惊,还未转头去看,便感觉那少年把头搭在了他肩上,温热的呼吸自耳畔蔓延。
“你为何会中意我?”
问这个问题纯粹是好奇,原来妖也会和人一样,拥有喜欢这种感情吗。
“为什么不会,你很好,我中意你,这不矛盾。”
伊玉朝他挑了挑眉,眉眼间带着几分魅色。
项邢沉默了许久,久到伊玉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突然转身抱住了伊玉。
“你也很好,我,我,我很喜欢你。”
他从脸至脖颈都是红色的,稍稍一碰,就能感觉到烫的惊人。
伊玉知道他害羞,但还是没忍住,逗了逗他。
“你之前说自己不会说谎,这次呢,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
一瞬间都没犹豫,他给出了最肯定的答案。
看到这里的叶远歌轻轻咳了两声,亏他还一直以为伊玉跟项邢是朋友关系,敢情是那种朋友。
顾辞暮脸色仍旧不变,往前看了看,见项飞面上流露出愠色来。
“你们,你们当真在一起了?”
他这个反应,很显然当时并不知道。
“是的,我满怀欢喜的想告诉你,可是哥哥呢,哥哥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把我赶了出来。”
面前的项邢脸色苍白,跟当时那个容易害羞的少年相比,已然变了许多。
“我当时走火入魔,若是不赶你走,你可能都没法活着回去。”
伴随着项飞的一声叹息,眼前的画卷又切回到当年的场面。
刚刚在一起的一人一妖,白日里练剑,晚上便各种耳鬓厮磨,时日久了,项邢还是觉得不能瞒着项飞。
那日他偷偷跑到项飞府邸,好不容易避开了嫂夫人。
一推开书房的门,恐怖的一幕就出现在眼前。
他的哥哥,手上沾着血,脸上的神情犹如入魔,室内更是一片狼藉。
“哥哥,你怎么了?”
项邢立刻跑了过去,还未近身便被项飞一巴掌扇到旁边,嘴角都渗出血。
“滚啊,滚出去。”
项飞抱着头,冲他嚎着,吓得项邢不敢说话。
“哥哥,你到底怎么了啊!”
项邢下意识想要逃离,可是刚刚转身,藏在书案后面的一具尸体就晃进他眼底。
那张脸,分明就是嫁过来一年左右的嫂夫人。
难不成,难不成,后面的他不敢接着想了。
“你杀了她吗?”
项飞没说话,只是一掌将他打晕了,直接给扔了出去。
待到好几个时辰后,他才从床上醒过来。
伊玉守在他身边,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你还好吗,脸上都出血了。”
项邢爬起来,揉了揉脑袋。
“我有点晕,但是我记得好像出去了,怎么就又回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