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段野的地方,解飞惊讶地发现这里距离自己家竟然不太远,也就是四五站公交车的路程。

  坐在公交车上,解飞开始思索他为何会鬼使神差地答应了段野的邀请。除了段野这个名字以及此人很有可能正在从事非法行当,他对段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在今天之前他甚至不认识这个人。即便失业了,最好的选择难道不是重新找一份相关工作吗?怎么也不会想起去酒吧做保安吧?

  可是偏偏就这么答应下来了,难道是因为段野的有些表情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心里有股奇怪的冲动,就好像只要是这个人提出的要求就应该去尽量实现?

  说起来段野正在做的事好像很危险?这从那个光头“蝶叔”关切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来。算了,一样是工作,要是可以顺便看着段野的安全就更好了。解飞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竟然已经对一个陌生人产生了保护欲。

  走到了家门口,解飞才想起另一个要命的问题。

  在实习期还好说,要是今后真的四点上班两点下班,要怎么瞒过表弟呢?他不想让解悠然知道是因为傅暄的关系丢掉了饭碗,可是这样的作息变化却不可能不被人察觉。更何况晚饭要怎么办呢,总不能去跟段野说他中途要回家做饭吧?解飞顿时头痛起来,决定走一步算一步,要是实在不行就只好去向姑父负荆请罪了。

  打开房门,解悠然正坐在沙发上飞速切换着电视频道。“哥,你今天好早!”解悠然有些惊讶地回过头,“晚上吃什么?”

  “领导出去开会,所以就偷偷开溜了。晚饭我买了虾和排骨。”解飞把手里的菜放在厨房的篮子里,把海鲜放进洗碗池,打开吊厨撕开一小条猫饼干丢给在脚边焦急绕圈的宠物。

  “油爆虾?”解悠然脸上露出几分期待。

  解飞点头:“对啊,特意买的河虾。”阿黄已经迅速解决了一条猫饼干,正视图跳进他的怀里。

  “那我先进去做作业了。”解悠然关掉电视,站起身向楼梯口走去。

  “悠然!”解飞抚摸着猫咪的手指突然一顿,脱口叫住解悠然。他赶忙把阿黄又放回地上,快步走到解悠然身边:“呃……你能……借我几盘CD吗?”

  解悠皱了皱眉头:“你想要谁的?”

  的确是个糟糕的借口,解飞心想。他几乎从来不听音乐。“随便谁的,推荐几盘你喜欢的吧!”解飞揽住解悠然的肩膀,把人往楼梯上带,“我跟你上去拿?”

  “随便,我帮你找找看。”解悠然点头。

  走到房门口,解悠然迟疑了一下推开门,解飞却突然一拍额头:“哎呀!我刚刚把排骨落了摊子上了!我说怎么好像忘记了什么!悠然你先帮我找找,晚上吃饭的时候再拿给我好了。”按着解悠然的肩膀把人推进房间,解飞关上门走下楼梯。

  他先给窗台上的植物浇了些水,然后才走到玄关重新穿好鞋子。在确认了房门已经锁好之后,解飞迅速地向楼下跑去。他没有从公寓的正门出去,而是从门卫室的小门离开。

  打量了一眼周围,他们这幢楼的对面还有一幢略高一点的公寓楼。解飞小心翼翼地走进对面的公寓楼,一口气走上五楼。504,503,502。解飞停在502室的门口,有些犹豫到底应该怎么做。

  刚才在家中看到的那一小块异常的反光,他吓得几乎要跳起来。急忙遮挡住对方的射击角度,他一路护着解悠然进了房间,然后又从窗口确认了一下对方的位置,这才匆匆赶到了这里。可是接下去呢,手无寸铁要如何解决这件事呢?解飞低头看一眼楼道,干净得就连块板砖也找不到。

  迟疑了一下,解飞用手堵住猫眼,按响了门铃。如果对方也是刚到这里,也许还没有检查过猫眼?只要有一瞬间的松懈,就够了。

  “谁啊?”片刻之后,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送快递。”解飞坚持不懈地又按了几下门铃。

  “按什么按,你送错地方了!”门被打开,一张陌生的脸探了出来。解飞想也没想就一拳击中那人的小腹,扭住那人的双手进了房间,把门又重新掩上。

  “你干什么你?啊!是你!”看清了解飞的样子,那人顿时有些惊慌起来,“我也是收人钱帮人办事的,大家都是混口饭吃,我这不是一下子没看出来你不好惹嘛。我回去马上退钱不干了还不行吗?哎呦,你别动这个,这是我吃饭的家伙,我把存储卡都给你,你别乱动啊!”

  封闭式阳台上只有一台高级摄录机对着对面的楼房,几个撕开的泡面桶散落在周围。没有武器,解飞松了一口气,把人按在墙壁上,用力扭了一下对方的手腕:“说!是谁让你来监视我的?”

  “一个娘们,看上去挺有钱的。她说这里住了一对基佬,让我拍点激情录影带给她。要是实在拍不到,用素材PS一段也行。哎呦!痛痛痛啊!是她说的,不是我说的啊!对了,她姓傅,我还有她的银行卡账号,要我帮你查她是谁吗?”

  “不需要。”解飞松开手。

  那人揉了揉手腕,走到摄录机旁取出一块存储卡,又从一旁的小茶几下面拿出另一块一摸一样的,递给解飞。

  解飞不接,冷冷地看着对方。

  那人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连忙摆手:“都在这里了,我昨天才弄到这房子的钥匙。昨晚加今天,一共就那么点零星的镜头,你放心,什么限制级的都没有。”

  解飞冷笑着接过存储卡:“你回去之后打算怎么做?”

  “那你看我是怎么说比较好啊?”那人试探着问。

  “我不管,你随意。反正她要是再来找我的麻烦,你就会有麻烦。”解飞径自推开门走了出去。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发现屋里没有枪械之后他已经从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中退了出来,好在人已经被制住,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他后面说的几句纯属唬人,要是傅暄再来找麻烦,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今天这个人的麻烦。

  唉……女人就是麻烦,以后还是少招惹为妙。解飞叹了口气,擦掉手心里的汗水向自己家走去。

  变化,新的梦境?

  蝶叔的训练方式简单而有效。

  打倒他,或者被他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