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其它小说>头号通缉令(无限流)>第87章 罗南和小智

  第三天,任燃很早就起床了, 应该说他几乎没怎么睡, 他起来的时候, 厨房所剩的早餐已经不多了, 看来有玩家已经比他早一步起床出门了。

  顾从苏和汪经纶正端着碗喝粥, 顺带抢最后一份的袋装奶。

  “哟,任学霸, 早上好。”

  趁着顾从苏打招呼走神的瞬间,汪经纶抢过了他手里的牛奶, 还对着他幼稚地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谢闻易呢?”任燃不觉得谢闻易还没起床。

  “老大他一大早就出门了。”顾从苏还疑惑地问:“老大怎么没告诉你吗?任学霸, 我们等下准备去昨天的案发现场, 更我们一起呗。”

  任燃好奇谢闻易又到哪里去了。

  时间还未到七点,今天天气不好, 阴沉阴沉的,时不时还有零星的雨滴子,他们一路向前走, 巷子里也见不到几个人。

  他们走到了昨天的案发现场,不过几个小时, 这里已经不留一点痕迹了。

  “沈姐被警察带走了, 但是她肯定不是凶手, 如果是这游戏应该就game over了, 第一点,她为什么一开始不承认自己认识死者,第二点, 她所说的看到一个壮硕的背影,是真是假?”汪经纶分析说。

  任燃指了指楼上:“上去看看。”

  老城区的每幢楼都非常的陈旧,木质楼梯都是摇摇欲坠的可怕,他们刚走上二楼,正在判断哪间是沈姐的房间,只见一间房突然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高中男生。

  男生一见到他们,先是一愣,遂即低头侧身下楼了。

  “啥情况?他似乎是从沈姐的房里走出来的。”汪经纶指着那个房间。

  那男生也许是突然见到他们,反而忘记把门给关上了,三人便走了进去。

  沈姐的房间很小,入眼就是一张大床和各种让人一言难尽的装潢,花里胡哨的装饰,墙壁用鲜艳的颜色粉刷着。

  “整得像个夜店似的,昨天似乎有人说沈姐是做那种生意的吧,擦,她到底几岁啊,刚才那个怎么看也不像是他儿子啊。”顾从苏说着,站到了窗户边上。

  “我发现这里的人真是够邋遢的了,本来居住环境就糟糕,也不知道该把房间给好好收拾一下,这玻璃窗是不是几年没擦了,看上去都变形得灰蒙蒙了。”

  任燃过去一看,的确如此,他试着往下看了一眼,常年的雨垢和灰尘让这玻璃窗的视野极其的不清晰,透过玻璃窗的视野扭曲变形。

  “汪警官,我们这不算是非法入侵民居吧。”顾从苏抓准是时间,调侃道。

  “为了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当然不算是,请问这里有法可依吗?”汪经纶反问道。

  这两人一来一去的耍着嘴皮子,任燃索性仔细搜查了下沈姐的房间。

  除了很多一言难尽的衣服之外,还看见了成堆的相册,都是沈姐和同行拍的风俗照片,甚至还有一些水彩的画像,总之看着非常的臭美。

  “这照片拍得也是太露骨了。”顾从苏合上了照相本,竟然还有了一丝脸红,不禁打趣道:“还是任学霸见过世面,太镇定了。”

  任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的镇定自然是因为对女性没什么兴趣。。。

  这房间再没其他可调查的了,他们离开沈姐房间的时候,对面的房门也打开了,是昨天见过的医生老江。

  老江倒对他们有些印象,扶了下厚重的镜框,说:“你们怎么在这里?找谁?”

  “找你。”任燃咳嗽了一声,笑着说:“可能是天气不好,我总是嗓子痒又干咳,能否帮忙看一下?”

  老江很是开心,开门让他们赶紧进来。

  如果这都能算是一个诊所,都能算是医生的话,大概汪经纶就是警局局长了,任燃被问诊的时候,悲惨地想着。

  老江放下了听诊器,慢悠悠地说:“现在的年轻人呀,各个都是亚健康,我给你开些药,按时服用早点休息就会好了。”

  早点休息?谁都想啊,有本事别十二点像闹钟似的准时出事。

  “可是我听人说江医生每晚也都是喝酒到凌晨的,这就不是亚健康了吗?”顾从苏在旁说道,又补充了一句,“倒单单是昨晚睡得好早,倒也是好事,省的见到了这么凶残的场面。”

  江医生有些尴尬了,说:“上年纪了,精神越来越不好了,就早点睡了。”

  “哦,这样啊,就是觉得巧了些,被楼下惊动了才醒的吧,江医生真的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汪经纶问。

  “没有,你身体没什么问题,这药拿去按时吃就好了。”老江不想再谈其他事,把一个脏兮兮的药品塞在了任燃手里。

  任燃见那小药品都没有标签,整儿就一个光秃秃的瓶子。

  “江医生,您对隔壁沈姐了解得多吗?”汪经纶又补上一句:“这幢楼就剩你们两户了,总该不会完全不打招呼吧。”

  那老江立刻沉下了脸,语气也加重了几分,“我是一名医生,不说职业操守,这做人的品格我也是有的,我知道外面是怎么传我和沈姐的事,但我们只是邻居,我和她什么事也没有,我还不想住这儿呢,那娘们不提也罢。”

  “哦。”汪经纶眉毛一挑,循序渐进地说:“也是哦,不过想想这里住房条件实在太差,这沈姐要做生意,又要照顾儿子,也是挺困难的。”

  果不其然这老江疑惑地说:“什么儿子?她没有儿子,她一个人住。”

  “可我怎么见到一个高中生模样的人来找沈姐?”汪经纶说。

  “这个老城区,住的都是我们这样的人,很少有年轻人,更别提什么高中生了,混混倒有几个。。。”老江顿了顿,目光露出了一丝怀疑,又说:“你说的莫非是小智,他倒是正经人家的孩子,在这里好好读书的高中生就他一个了,他妈还指着他能离开这里呢。”

  顾从苏还想问什么,被汪经纶一个眼神阻止了,他们又说了些身体上的问题,拿了药就走了。

  外面的雨滴子比之前的要大了些,肮脏的地面显得更为泥泞凌乱,到处都是积着污泥的水坑,汪经纶跑在最前面,渐渐地迷失了方向,他一说话,就有雨水滑进他嘴里,连呸了好几口:“靠,我们等下去老郭那里吃点东西吧,让他给下个光面就好,又冷又饿的。”

  任燃心说你真是吃面吃上瘾了。

  这四周的房子全都长得一模一样,汪经纶在岔路停下了脚步,无奈地说:“我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整儿个像迷宫。”

  “往左。”任燃和顾从苏异口同声地说。

  “哎,你们确定?”汪经纶面露疑色。

  “确定。”任燃和顾从苏信誓旦旦。

  往左,又往右边,再往右,大约走了十多分钟,老郭那破旧的门面映入眼帘,只是因为下着小雨的关系,门外的桌椅都被盖上了透明的塑料膜。

  “厉害啊,你们两个是怎么记得路的?”汪经纶佩服,他自认对东南西北各种方向的敏感度已经很高了。

  “直觉吧,就是觉得该往那里走。”顾从苏笑了笑,还不忘翘起拇指指向自己:“厉害吧,是不是也很有做刑警的潜质?”

  任燃也觉得很奇怪,他的方向感其实不怎么样,属于低级路盲的那一类,复杂点的路他起码要熟悉一段时间才能不迷路,然而这个老城区给了他一直奇怪的熟悉感,就好像他来过这里,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虽然副本中出现的人和地点他没有熟悉的感觉,但是这个城区却给了他一种似曾相识又温暖的感觉。

  老郭的饭馆里坐着一个客人,正在吃面,任燃觉得他有些眼熟,前两次的案发的时候,他都在围观群众里出现过,只是不知他是谁,也不知住在哪里。

  老郭一看到他们就热情地招手让他们往里坐,说今儿冷,里头才舒服。

  他们要了三碗面,选了油汀附近的桌子,这个油汀似乎用了很多年了,机器总是发出一种奇怪的嘎吱响,倒还算是暖和。

  老郭给他们上了面,又回头对着盯着电视机看的郭婶,粗声粗气地喊道:“天天只会看电视,这不是昨晚才放过的嘛,有时间把厨房给打扫一下啊,一个早上我打死三只蟑螂了。”

  “额。。。”正在吃面的三个人拿着筷子的手一阵颤抖。

  老郭点了根烟,坐到了另外那个客人的旁边,吞云吐雾着。

  那个客人眉头明显一皱,倒也不说什么,继续吃面条。

  “老罗啊,你说这里到底怎么了,本来这日子就不好过了,还接二连三地发生了那种事,哎真是越衰越霉啦。”老郭猛地吸了口烟。

  那个被称呼为老罗的男人不动神色地笑了笑,也不说话。

  “老罗,你说你一个常年给报社写文章的,这眼界力总比常人的要好吧,你对这事怎么看呢?”老郭继续追问。

  老罗不轻不重的笑了声,似乎是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我只是一个写些自己喜欢的东西,不懂流行风向,又不讨读者喜欢的不入流的作家罢了,凶杀案这么严重的事,我哪有什么看法,要我说既然住在这里,顾好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对吧。”

  “哈哈,也是哦。”老郭的烟瘾很重,又抽起了第二根。

  两个人又随意说了些其他的话,老罗就走了。

  任燃在付账的时候,特意问了句:“老郭,刚才那人是谁?”

  “罗南,我们都喊他老罗,哦,就住在你们那里附近,人家可是文艺青年,读过很多书,很会写东西嘞。”

  虽然老郭这话表面是赞扬之意,可任燃却听出了一种不屑的吐槽。

  汪经纶也说:“那天我迷路,还是他带我走回住所的。”

  他们离开饭馆的时候,雨已经越下越大了,老郭借了他们两把伞,顾从苏伸手接了下雨水,说:“这雨越下越大了,老大到哪里去了,手机找他也不回复。”

  何止是顾从苏,任燃在刚才也发了信息给他,他低头看了下手机,谢闻易没有出现。

  此时在老城区某个角落里,谢闻易正站在屋檐下躲雨,这里是老城区最阴暗的一处,几乎见不到在此处居住的居民了,他身后的一幢破旧的矮楼落满了尘埃,破损的玻璃窗上阴恻恻地爬过了一只蜘蛛。

  雨还在“哗哗”下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上午都没来得及看的手机,屏幕立刻被雨水糊了视线,他刚想回复,却听见有脚步声传来。

  模糊的视线中,有两个人拽着另一个匆匆而来,他们都没有打伞,淋了一身的水,那五颜六色的头发倒是眼熟的很,站在了他不远处的拐角,声音隐隐传来。

  “少跟我们哥儿几个装蒜,快拿来!”

  “别。。。我真的没钱了,有的我都给你们了。”

  “少来,你真当我们傻?以往总有个几百一千的,这个月怎么这么少?”

  “我妈已经发现我最近不对劲了,钱给的很少,我连午饭钱都给你们了。”

  “呵呵,钱都给那女人了吧。”

  一阵短暂的沉默。

  “我可以走了吗?我上学要迟到了。”

  “小智,老实说吧,就看你那样,你妈估计都不知道你能干出那事吧,老大说得对,像你这种看着越乖的孩子,其实比我们更叛逆。”

  又是一阵沉默。

  “你这眼神是几个意思?不会被我们压迫了这么久突然想反抗吧。”

  “哈哈,你说笑吧,就他那鸟样还会反抗?要是真会反抗就不会。。。”

  话没说话,就听到一声闷响,那个五颜六色摔在了泥泞的地上,这一跤摔得不重,那人很快就爬起了,嘴里骂了句脏话,对着前面就是一拳。

  一个人被揍得直撞在地上,还向着谢闻易的方向滑了好长一段距离。另外两个五颜六色像是无处发泄一样,对着他拳打脚踢,嘴里不停说着极其难听的话,那人蜷缩着身体咬着唇一声不吭。

  “我操,你这小子真是皮痒了,敢在你爷爷面前动手,打死你你信不信,就这破烂地方,你死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谢闻易把手机揣回了兜里,雨水很快淋湿了他麦色的短毛寸,他平稳的声音如同一道响雷将眼前的一切撕扯得支离破碎。

  “抱歉,我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