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其它小说>死间恶犬>第110章 他气得肺都要炸了。

  深更半夜,法西娅缩在被窝里看韩剧,被叶初阳一通电话打断,她接了电话,叶初阳却把电话挂了,紧接着给她发了一条微信,什么原因都没解释,只让法西娅把他的身份证和社保卡送到市中心医院。

  法西娅虎躯一震,立马爬起来找齐证件,草草披件衣服就出门了。

  她站在小区门口拦出租车,大老远就朝一辆亮红牌的出租车招手,结果一辆蓝色保时捷率先停在她面前,占了出租车本该停车的地方。

  保时捷车窗降了下来,展星羽穿一身家居服坐在驾驶座,对她说:“上车。”

  法西娅愣了愣,千疑万惑一股脑占据智商高地,问了句蠢话:“干嘛?”

  展星羽:“你不去医院?”

  法西娅:“哦,要去。”

  她上车坐在后座,两只眼睛好奇地瞄着展星羽的后背侧影,问道:“展总,你跟我顺路吗?”

  展星羽冷得厉害,从鼻孔里‘嗯’了一声。

  法西娅忌惮展星羽,说了声谢谢就不再和他搭话,一路上都在装隐形人。

  展星羽把车停在了医院大门口,自己率先下车,把法西娅当成了空气留在车里。法西娅吃他一记摔门声,连忙下车赌气似的小跑进了医院,经过展星羽身边还朝展星羽瞪了一眼,心道展星羽真是世界第一没礼貌宇宙无敌没风度,竟然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当成一件烂包裹丢在车里,既然如此何必大发善心载她来医院。她觉得这个人真是矛盾至极,她简直不知道该不该谢他。

  她一口气跑进医院分诊大堂,才发现叶初阳除了让她拿证件过来之外什么信息都没给她,于是又拿出手机想联系叶初阳。

  电话还没拨出去,展星羽迈着长腿走到她身边,没头没尾地问:“证件带了?”

  法西娅警惕地瞄他一眼,背过身,不理他。

  展星羽耐着性子:“证件给我,你表哥在住院部16楼213病房。”

  法西娅眼睛一瞪,立马回身看他:“我表哥住院了?”

  展星羽朝她伸出手,阴寒着脸:“证件给我。”

  法西娅脑仁小神经粗,一听说叶初阳住院了,立马把证件全都交给展星羽,呼呼通通地就往住院大楼跑。

  医院的夜晚很安静,楼道里没有多少人,只有几个护士在病房里来回穿梭,不时走过几个病人家属。法西娅顺着门牌号找到213号病房,在病房外看到了江瀛。

  江瀛坐在楼道边的长椅上,身子往前塌陷着,双肘撑在膝盖上,手里拿着一张CT片。

  法西娅还没走近他,就察觉到他身边阴郁低沉的氛围,她心里一跳,挪着小步慢慢走过去,还没说话就已经哽咽了:“江总,我表哥怎么了?”

  看到江瀛颓靡消沉的模样,她还以为叶初阳已经躺进殡仪馆了。

  江瀛此时很迟钝,还没来得及说话,法西娅就已经挪到他身边,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他手里黑色底片中浮现出的一颗颗白色头骨:“这,这是我表哥吗?”

  江瀛:“……这是CT片子。”

  法西娅瘪着嘴,要哭:“我表哥人呢?”

  江瀛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门,道:“在里面。”

  法西娅推开门跑进去,哇地一声嚎了出来。

  江瀛坐在门外,低头盯着手里的CT片,又想起刚才医生看片时说的话;医生说叶初阳中度脑震荡,且轻微脑水肿,还有头晕恶心呕吐等较严重的症状,所以需要住院观察一到两天。

  楼道里响起脚步声,脚步声离江瀛越来越近,直到他面前站了一个人,他都没有抬起头看一眼。

  展星羽把叶初阳的身份证和医保卡以及江瀛的银行卡全都扔到江瀛手中的CT片上,道:“住院手续办好了。”

  他来医院太过匆忙心慌,除了手机什么都没带,而他作为二十一世纪当代青年九零后,手机上至今没有开通手机支付的任何渠道,需要他本人直接用钱的地方向来都是银行卡和现金交易。但是带叶初阳来医院时他把钱包落在了家里,所以他给边小澄打电话,让边小澄回江家老宅里取他的银行卡。

  边小澄任劳任怨地去了老宅,不可避免地见到了展星羽,展星羽听他说江瀛在医院里等银行卡用,以为江瀛突发不测,亲自到医院来了。路上接到江瀛的电话,江瀛说既然他已经来了,就拜托他去叶初阳家里接法西娅,所以法西娅才能搭上展星羽的深夜豪车。

  江瀛把几张卡片叠在一起装进口袋里,对展星羽说了声谢谢。

  展星羽往下低着眼睛看他片刻,面无表情道:“看你这张脸,就算叶初阳已经死了我都不意外。”

  江瀛道:“这种话,你对我一个人说就够了,别牵连他。”

  江瀛在痛苦,为了叶初阳而痛苦,展星羽心里即痛快又酸涩,笑道:“你在伤心吗?真不容易,你终于伤心了。叶初阳做到了我一直想做的事,我应该谢谢他。”

  他迈步走向病房,欲推开房门时,江瀛忽然站起来抓住他的胳膊,道:“星羽,你想说什么就对我说。”

  展星羽尖锐冷漠的目光在江瀛脸上一闪而过,用力甩开他的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叶初阳正和法西娅说话,听到开门的声音就朝门口方向看过去,见展星羽和江瀛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江瀛快走两步追上展星羽,面色沉郁地说:“算我求你了,跟我出去。”

  展星羽不理会他,笑着对叶初阳说:“叶博士,我来看看你。”

  叶初阳还没来得及换病号服,白衬衫肩膀和前襟印着几块血斑,脖子里缠着一圈纱布,嘴唇上也贴着一块纱布,因为头晕得厉害,就半阖着眼靠在床头,脸色虚白无力。

  他的下唇的确被江瀛咬破了,嘴唇上一条血口一直裂到了内颚,医生检查后说幸好伤口不深,否则至少要缝五六针,当下给他上药包扎,叮嘱他尽量少张嘴少说话,如果三两天后伤口增生,不仅要缝针,还得留疤。

  他尽量不牵动自己的嘴唇,小声地说:“谢谢。”

  展星羽上下左右打量他一圈,明知顾问:“叶博士受伤了?”

  叶初阳头又晕,伤口又疼,不能说话不能动,只能嗯了一声。

  法西娅道:“展总,我表哥不方便说话,你改天再来吧。”

  展星羽戏谑一笑:“叶博士的嘴是怎么回事?难道被狗咬了一口?”

  叶初阳闭上眼睛,对自己说:别生气。

  江瀛没有让展星羽继续逗留下去,强制性地把展星羽带离房间,关上门对他说:“谢谢你跑这一趟,你可以回去了。”

  展星羽忽然向他走近了两步,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还仰起头靠近他耳边,低声笑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伤心了,叶初阳身上那些伤,是你弄的对吗?”

  江瀛僵硬地站着,不言不语。

  展星羽笑道:“果然被我说中了,你会让所有爱你的人受伤。”说完,他在江瀛肩上轻拍了两下,“你在自作自受。”

  他走了,带着成功报复江瀛的快意走了。

  江瀛对他的嘲讽和奚落无动于衷,他已经足够懊悔足够痛苦,就算展星羽朝他的心脏开枪,他也不会再懊悔再痛苦,他已经麻木了。

  过了许久,病房开了,法西娅走了出来,看到江瀛还在楼道边的长椅上坐着,江瀛眼皮往下磕着,靠在墙上塌着背,像是睡着了。

  法西娅也以为他睡着了,就轻轻推他的肩膀:“江总?”

  江瀛没睡着,目光清晰地朝她看过去:“嗯?”

  法西娅在他身边坐下,道:“我表哥让你回去休息,我在这儿守着他就行了。”

  江瀛的嗓子哑得厉害,清了清喉咙才发出声音:“叶博士怎么样?”

  法西娅:“他头晕,刚才睡着了。”她瞟了江瀛一眼,欲言又止。

  江瀛察觉到了:“怎么了?”

  法西娅道:“表哥让我不要问你,但我还是想问,他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呢?”

  江瀛:“……什么?”

  法西娅面露疑色:“他说他去参观你新买的房子,结果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所以才会受伤。”

  江瀛木然无言。

  法西娅自顾自地说:“好奇怪哦,摔倒怎么会出血呢?难道他的嘴也是磕烂的吗?”

  江瀛不能再听下去了,道:“时间不早了,我留下照顾他,你回去休息吧。”

  法西娅:“可是我表哥说让你回去——”

  江瀛很突然地叹了一口气,沉声道:“我留下,你回去吧。”

  法西娅终于看出江瀛的情绪很反常,而且江瀛和叶初阳之间的气氛也很反常,从她露面到现在,江瀛都没有和叶初阳正面接触过,连一句话都没说。这种状况下,她若坚持留在这里,反倒会弄巧成拙帮倒忙。

  法西娅:“好吧,那我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哦。”

  法西娅走后,空荡荡楼道里只剩下江瀛一个人,但并不安静——不知那间病房里飘出孩子的哭声,一声声哭得越来越高亢,两三间病房门接连被推开,从房里探出脑袋找声源,没找到,就把脑袋缩回去,用摔门声表达自己的抗议和不满。

  江瀛被四面八方的杂音包围着,坐在椅子上无情无绪地听了一会儿孩子的哭声,然后站起身慢慢地推开了病房门。

  叶初阳换上了病号服,平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他的脸被枕头和纱布噬掉了一半,脸色白得接近被单的颜色,现出前所未有的脆弱。

  江瀛站在床边看了他片刻,后退几步坐在窗下的一组沙发上,再次低着头陷入深深的懊悔和自责;其实叶初阳伤得一点都不重,但是叶初阳身上的伤由他而起,他曾对叶初阳承诺的‘我不会伤害你’,也就成了一纸空话。

  叶初阳一定对他失望了,因为他自己都对自己很失望。

  年轻的护士长来查房,江瀛问需要观察多久,护士长在记录板上唰唰唰写着字,说:“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可以回家观察。”

  护士长写着字抬眼瞄他一下:“你是病人家属?今天晚上是你陪床吗?”

  江瀛点点头。

  护士长道:“我给你拿条毯子吧,晚上还挺凉的。”

  江瀛:“谢谢。”

  护士长查完房就走了,不出一会儿在门外敲响房门,江瀛过去开门,接了一条毯子,关上房门一转身看到叶初阳醒来了,正看着他。

  江瀛怔住片刻,随后避开了叶初阳的目光,慢慢走过去站在他床边:“对不起,吵醒你了吗?”

  早在半个小时前江瀛进来的时候,叶初阳就醒了,但他仍头晕得厉害,脑袋里沉甸甸的像压了百十来斤的大石头,索性就闭眼养神,直到现在头昏脑涨的感觉才有些缓轻。他撑着床铺坐起来,江瀛眼疾手快地把枕头垫在他背后,他就靠着床头坐在床上,往房间里看了一圈。

  江瀛知道他在找什么,解释道:“我让法西娅回去了,她一个女孩子,留在这里不方便。”

  叶初阳现在还是头重脚轻昏沉沉的,尽量不牵动嘴唇,吐字不清地说:“坐。”

  江瀛没有坐,罚站似的杵在床边,把他的手机递给他:“医生说你最好不要说话,你想说什么可以打字。”

  叶初阳接住手机,垂着眸子开始打字。

  江瀛很快收到一条微信,叶初阳说:你不要站着,我看你得仰头,脖子疼。

  于是江瀛后退两步坐在沙发上,双肘撑在膝上,腰往前弯着,头低得要扎进地心里去。

  叶初阳看着他,等他说点什么,但是他又很清楚江瀛什么都不会说,所以他又给江瀛发微信:我们的问题还没解决。

  江瀛一直在拖延,一直在焦灼中延挨,看到叶初阳的话,他脸色灰暗,似乎已经料到了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也正是因为他料到了为了解决问题要付出的代价,所以他在拖延。

  江瀛道:“今天很晚了,你休息吧,明天……过两天再说。”

  叶初阳疑惑地看着他,他当然能看出江瀛在躲避在拖延,但是他不能理解。他又拿起手机打字:不行,我想把话说清楚。

  一条微信发出去,叶初阳紧接着又发出一条:对不起,我的确对你说谎了,我和周靖也不是偶然遇见,我们的确一起去了酒店,还一起进了酒店房间,房间号是2103。

  江瀛看到这些话,浑身猛地一僵,道:“你不用向我道歉,我保证我不会再为了这件事找你的麻烦。”

  叶初阳的思绪本已经理好了,但是现在又被江瀛搅乱,他万不能理解地看了看江瀛,皱着眉打字:不找我麻烦是什么意思?你不在乎我有没有出轨?

  江瀛此时陷在了沼泽里,那些淤泥拽着他往地心里陷,他在泥潭里奋力的挣扎,但是因为希望太过渺小,他的挣扎就变得茫然又无力:“我,我不在乎……不,我在乎,但是我不想找你麻烦,不想让你为难,所有会让你不高兴的事,我全都不会做。”

  叶初阳这才明白江瀛为什么在躲避拖延;江瀛担心他提分手。而江瀛之所以对他这么‘宽容’,也是担心他会提分手。周靖也一直想在他身上得到的自由,他却在江瀛身上得到了,叶初阳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他不能再让江瀛继续误会下去了,这对江瀛来说太残忍。

  叶初阳放下手机,试着动了动嘴唇,在不撕裂伤口的情况下尽可能小声地说:“我刚才没有说完,我和周靖也去酒店是为了见一个人。”

  江瀛听他说话,立即抬起头看着他,神情更为紧绷。

  叶初阳从桌上一份报纸下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江瀛,这是他离开酒店时Lisa给他的名片,他现在很庆幸临走时从Lisa手中接过了名片。

  江瀛看到名片,神色聚变。

  叶初阳道:“江紫烟约我见面,也约了周靖也,她约周靖也是为了周青楚,约我是为了你。我之前不告诉你,是因为我担心你会生我的气,是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2103是江紫烟住的房间,你不信的话可以自己查。”

  他断断续续艰难坎坷地说完这番话,脸上刚蓄出来的一点血色也耗光了,脑袋里天旋地转,便闭上眼养神。

  江瀛连忙上前,蹲在床边着看他:“很难受吗?要不要叫医生?”

  叶初阳掀开眼皮,眼睛里露出一条浅浅的细细的光:“我的话,你信吗?”

  江瀛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手贴在自己额头上,像极了忏悔:“我相信你。对不起,叶博士。”

  叶初阳:“你不问我和江紫烟都说了什么吗?”

  江瀛摇头:“我不在乎了,我真的不在乎,只要你不对我失望,我什么都不在乎。”

  叶初阳还想和他继续聊下去,今天晚上就把话说清楚,把问题解决,但是他实在晕得厉害,就躺下来养精蓄神,但是眼皮一阖就再也睁不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他被护士叫醒,睁眼的瞬间就感觉到昨天压在头顶的重量感消失了,呼吸也很顺畅,相比于昨天耳清目明了不少。

  护士测量他的血压和体温时他在房间里找江瀛,但是没找到,只在沙发上看到一条凌乱的毯子。

  护士主动解释:“你弟弟刚走,没几分钟。”

  护士表达不清,他以为江瀛离开了医院,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但是几分钟后江瀛和医生一起进来了,江瀛年轻,熬了一夜依旧神清气爽,只是眼睛里浮现一两条不明显的血丝。

  医生从床头拿出叶初阳的病例和ct片,对着阳光看了起来,江瀛站在他身边,也勾头看着,还和医生交流了几句,仿佛能看懂似的。

  医生看过片子,又问了问叶初阳的情况,道:“没什么大问题了,可以回家观察。”

  江瀛:“昨天不是说至少要观察两天吗?”

  医生道:“病人恢复的不错,不需要再住院了,回家观察也是一样的。如果你们不放心,再住一天也行。”

  江瀛:“我们再观察一天。”

  医生和护士走了,江瀛把房门一关,房间里又一次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回到床边,看到叶初阳在看着他,不知哪来的心有灵犀让他读懂了叶初阳的眼神,就说:“我刚才出去抽烟了。”

  叶初阳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是早上九点多,时间还很早,一想到他还要在医院病床上躺一天,原本很清爽的脑袋忽然间又头痛起来。

  于是叶初阳拿起手机给江瀛发了一条微信:我想出院。

  江瀛看后,蹲在床边,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地嗓音对他说:“医生说最好再观察一天,明天出院行吗?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叶初阳险些按捺不住眼球往上翻,心道刚才他明明听到医生说可以回家观察,到了江瀛嘴里就成了医生建议要住院,以为他脑袋晕了嘴巴哑了,耳朵也聋了吗?

  他没发觉自己现在有点任性,江瀛留他住院,他也不强辩,就把脸一板,故意做出不高兴的神情,江瀛问他想吃什么,他也没反应,只顾着揪袖口一根线头。

  江瀛底气本就不足,被他搁置了一会儿,底气越来越不足,道:“我去办出院手续。”

  江瀛去办出院手续,叶初阳旗开得胜,心满意足地换上了法西娅昨天晚上捎来的衣服,出院了。

  江瀛的车停在路边,打开车门等着他,等他坐进副驾驶就帮他把安全带系上了,无微不至到叶初阳怀疑自己没有了行动能力,成了个半身不遂。随后车门被关上,车窗玻璃一晃,窗外的阳光撒了他满身,叶初阳脸迎着阳光微微勾起唇角,心情很不错。

  车厢里没人说话,空气明亮又安静,车里的香薰是清新的柠檬香草味,江瀛开车很稳,只在转动方向盘时偶尔发出轻微的声响;叶初阳很喜欢这样的环境,很喜欢这样的氛围。

  江瀛往前开了一段路,才问:“去哪?”

  从医院出来本应回家,但是叶初阳却不想回家,他更想和江瀛安安静静地待在车厢里。不过江瀛似乎并不这么想,江瀛等了一会儿不见他说话,就替他做了决定:“我送你回家。”

  叶初阳胸口往下一沉,稍稍有些不高兴了。

  小区里有几间早餐店,江瀛把车停好,去店里买了一兜早餐,双手提的满满当当地跟着叶初阳上楼。电梯里,叶初阳时不时瞄一眼江瀛,江瀛站在轿壁另一边,始终沉默无话,脸色很是凝重。

  叶初阳身上没钥匙,只能按门铃,法西娅很快打开门,衣着整齐站在玄关,惊讶道:“表哥?我还打算去医院看你呢。”

  叶初阳冲她摆摆手,让她往后退,换了鞋就去了卫生间。

  江瀛把大兜小兜放在餐厅饭桌上,道:“小娅,我买了早餐,里面有两碗粥,有点凉了,待会儿你热一热。”

  法西娅:“粥是给我表哥买的吧,他现在的确只能吃流食。”

  江瀛在椅子上坐下,解开西装外套扣子歇了一会儿,然后朝响着水声的卫生间看了一眼,对法西娅说:“我走了,叶博士哪里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法西娅很疑惑:“你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吗?你也是刚从医院过来的吧,敲你累的,眼睛都红了。”

  江瀛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车钥匙:“不了,我公司还有事。”

  法西娅:“好吧,我送你。”

  她把江瀛送到门口,江瀛出门时朝卫生间看了一眼,又叮嘱法西娅细心照顾叶初阳,随后乘电梯下楼了。

  法西娅关上门,一回头看到卫生间门开了,叶初阳紧接着走了出来,冷着脸问:“江瀛走了?”

  法西娅:“刚走。”

  叶初阳快步走到落地窗边,站在窗后往外看,看到江瀛的那辆灰色揽胜在楼下小区甬道里穿梭,转眼就掩入一片单元楼后身,不见踪影。

  叶初阳很气愤,江瀛误会他,咬伤他,他都没有生气,唯独此时他想要江瀛陪在他身边的时候江瀛却走了,他气得肺都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