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其它小说>死间恶犬>第88章 给我分手费

  江瀛愣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和周靖也?你们……你们交往过?”

  叶初阳眼睛往下一睨,语气凉凉地说:“干嘛这么惊讶?我就不能有几个前男友吗?”

  江瀛很懵:“你不是说你以前只喜欢过海阳吗?”

  叶初阳把腿一叠,道:“我是喜欢过海阳,但是海阳和我的感情生活无关。他七八年前就结婚了,我怎么可能为了他一直不找别人。”

  江瀛满头雾水稀里糊涂地问了一个极蠢的问题:“那你找过几个人?”

  叶初阳拿眼斜他,冷笑道:“你问我这个问题之前先问过你自己吗?”

  江瀛傻呵呵地以为叶初阳想知道,就很认真地说:“我……也不是很多。”

  叶初阳瞪他一眼,道:“算上周靖也,我找了两个人。”

  江瀛钻了牛角尖:“可是你说你只喜欢过海阳啊?”

  叶初阳又瞪他:“就是因为我发现我们培养不出感情,所以才分手。”

  江瀛:“那周靖也呢?你也不喜欢他对吗?”

  叶初阳耐心解释:“我对他当然有过好感,但是还没等好感变成喜欢,我们就结束了。”

  江瀛:“为什么结束?”

  叶初阳蹙了蹙眉,面露冷色:“我不想说。”

  江瀛像热锅里的狗熊似的焦急难安,跪在地上又把叶初阳的腰紧紧抱住:“告诉我吧,不然我会急死的。”

  叶初阳抿着唇角露出一点笑容,慢条斯理道:“我和他都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怎么就值得你急成这样?”

  江瀛搂着他的腰往他怀里钻:“告诉我吧告诉我吧,求你了。”

  叶初阳摸摸他的头发,眼神散了一散,道:“我们性格不合,生活习惯不合,就这么简单。”

  江瀛在感情方面完全就是个初入门的白痴,但他说对了一句话:“骗人。你性格这么好,怎么会有人和你性格不合?”

  叶初阳没料到江瀛竟然这么敏锐;他的确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因为他自己都不愿想起,更不愿意提起。

  江瀛往上一蹿,把叶初阳扑倒在床上,双手撑在叶初阳耳边,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告诉我实话,你们为什么分手?”

  叶初阳和他的眼睛对视,发现即使他和江瀛的关系如此亲密了,他被江瀛用如此强劲的眼神盯着,心依旧会像悬在半空中一样,跳得很快,又没着没落。

  叶初阳莞尔一笑:“有一个笨蛋,他连自己喜不喜欢我都没搞清楚,却追究我有没有喜欢过别人。”说着,叶初阳捏住江瀛的下巴,“笨蛋,你讲不讲理?”

  江瀛被他捏着下巴,闻到他手腕上飘散出的淡淡香味,顿时头晕目眩心跳如擂,迷迷瞪瞪看他半晌,陡然把身子一沉压在他身上,像条大狗似的哼唷了一声:“叶博士,我心里特别难受。”

  叶初阳笑道:“你难受吗?我看不出来。”

  江瀛把脸埋在他颈窝里,瓮声瓮气声道:“我真的难受,我还觉得很委屈。”

  叶初阳:“委屈?你委屈什么?”

  江瀛:“我也不知道,我觉得……我觉得你对不起我,我有点生气。”

  叶初阳好气又好笑:“我怎么对不起你了?你凭什么生我的气?你真的很不讲道理。”说着,他用力推江瀛肩膀,“不是生我的气么,还不快点松开我。”

  江瀛偏偏把他抱得死紧,声音沉沉地说:“别动,我真的生气。”

  叶初阳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所以呢?你想打我还是想骂我?”

  江瀛:“我不想打你也不想骂你,我只想抱着你。”

  叶初阳叹一声气,手背落在额头上,无奈笑道:“你是个什么神仙,连生气和吃醋都分不清楚。”

  江瀛抬起脸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我在吃醋吗?”

  叶初阳斜眼瞟他:“不然呢?你还真想揍我?”

  江瀛:“我吃谁的醋?周靖也吗?”

  叶初阳白他一眼:“难不成是周青楚吗?”

  江瀛脸色微冷,面露不屑:“他才不配。”

  叶初阳:“嗯?”

  江瀛道:“周青楚就是被他一手送到我面前的。”

  叶初阳神色一静:“什么意思?”

  江瀛担心自己的体重把叶初阳压得不舒服,就直起腰坐在床边,还把叶初阳也拽了起来。江瀛力气太大,叶初阳像只人偶似的被江瀛摆弄,只见江瀛两手一左一右掐在他腰上,托住他的腰把他往上一举又往下一按,他人已经面对面跨坐在江瀛的大腿上。

  叶初阳连忙把手挡在他胸前:“楼下有人,你别乱来。”

  江瀛搂住他的腰,道:“我不乱来,就这样跟你说说话。”

  叶初阳暂且信他,把双手搭在他肩上:“说吧。”

  江瀛:“我不是告诉过你,周青楚从一开始就抱着和我结婚的目的么?其实她和我第一次在拳馆见面不是偶然,她是为了钓我才去的拳馆。”

  叶初阳:“你怎么知道?”

  江瀛:“前两天我跟她通过电话,她向我坦白了。”

  叶初阳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你和她还有联系?”

  江瀛:“前两天还有,现在没有了。她找我借钱,我给她一笔钱,作为交换,她把周靖也的计划告诉我了。”

  叶初阳:“周靖也的计划?什么计划?”

  江瀛冷笑:“很没有新意的计划,如何让周青楚嫁入豪门。”

  叶初阳:“他想让周青楚嫁入豪门是为了周青楚还是为了他自己?”

  江瀛:“我查过周家的资产,他们家的公司从去年开始就逐步做空了,现在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唯一的资产只剩下一栋楼和一块土地使用权。”

  叶初阳懂了:“你是说周家缺钱?”

  江瀛道:“对,他们很缺钱,估计是想东山再起,所以才想搞老掉牙的商业联姻。”

  叶初阳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刚才说周青楚向你借钱?你给她多少?”

  江瀛道:“她借钱是为了她自己,她想和画家私奔。”

  叶初阳觉得无论江瀛和周青楚的一段关系有多么虚假,江瀛也是这段关系中的受害者,周青楚竟还能伸手向江瀛借钱,这个女人的行为过于卑劣。

  叶初阳捏住江瀛下巴往上一抬,严肃地问:“你究竟给她多少?”

  江瀛眼神微闪:“我把订婚用的那套首饰给她了。”

  叶初阳在心里估算价值,很谦虚地估了一百多万,他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似笑非笑道:“分手费给的这么康概,看来你对她挺有感情。那我们分手的时候你会给我多少分手费?”

  江瀛把眉一拧,不假思索道:“一分都不给。”

  叶初阳骂他:“混蛋。”

  江瀛:“对,我是人渣我是混蛋,随便你怎么骂。分手费你想都别想。”

  叶初阳被他激出一两分火气:“凭什么不给我?你给周青楚几百万的康概去哪儿了?”

  江瀛低下头,闷闷不乐:“我付不起。”

  叶初阳没察觉自己现在有多么幼稚,竟然和江瀛较上劲了:“我还没说我要多少你就说你付不起,你有没有诚意?我不要几百万,你给我几百块我就同意和你分——”

  话没说完,江瀛低着头咬着牙,怒气冲冲道:“你不要再说了,我听到你说分手这两个字我就很火大,我现在头都要炸了!”

  叶初阳一愣,发现江瀛的身体在打颤,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他静住半晌,忽然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江瀛抬起头,看到叶初阳捂着嘴,把脸扭到一边,笑得肩膀都在抖。

  江瀛:“你还笑!”

  叶初阳把笑意一抹,回过头一脸平静地看着江瀛:“谁笑了?你干嘛这么凶。”

  江瀛争不过他,又急又气,脸都憋红了。

  叶初阳慢悠悠地抬起胳膊把江瀛的脖子一搂,道:“这样吧,我也不敲你竹杠,我们分手那天你给我三十二个亿就好了。”

  江瀛傻了:“……多少?”

  叶初阳做出一副冷如秋水又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今年三十二岁,你给我三十二个亿,难道不合情合理吗?”

  江瀛还是没绕过弯,一脸不敢置信。

  叶初阳勾唇一笑:“既然你没意见,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付起分手费,我就跟你分手。”

  江瀛心里发虚:“我……付不起。”

  叶初阳:“那就没办法了,我就只能等了,等到你付得起那天。”

  江瀛忽然就通透了:“你不想和我分手是吗?”

  叶初阳白他一眼:“不是个鬼,我想发家致富。”

  江瀛终于开窍了,明白过来叶初阳不是在找路子创业,而是在找路子给他下套儿,从分手费话题开始,叶初阳就在拿他打趣取乐。

  他觉得叶初阳真是……可爱的要命。

  江瀛明明被叶初阳涮了,却心动地难以自持,他紧紧搂住叶初阳的腰,把脸埋在叶初阳胸前:“叶博士,从今天开始我一定会努力赚钱的。”

  叶初阳像摸狗一样摸他的头发,笑道:“快点存够分手费吗?和你谈恋爱真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江瀛隔着衣服用力在叶初阳胸前咬了一口:“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真的说不过你。”

  叶初阳嘶了一声,拉扯他的耳朵:“你是狗吗?这么爱咬人。”

  江瀛陡然静了片刻,道:“不对。”

  叶初阳轻轻揉捏他的耳垂,随口应付他:“什么不对?”

  江瀛:“你在转移话题,你还没说你和周靖也分手的原因。”

  叶初阳轻飘飘道:“你问这么清楚,是想帮我和周靖也调节矛盾,让我们复合?”

  江瀛又恼了,扬起脸张嘴咬在他颈子上。

  叶初阳连忙拍打他的肩膀:“哎呀,疼!”

  江瀛在他颈侧咬出一个红彤彤的牙印,又在那牙印上舔了舔:“是你先胡说八道。”

  叶初阳把领子竖起来遮住脖子,气道:“是你一直问。”

  江瀛:“你又转移话题,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分手的原因。”

  叶初阳:“我说了,我们性格不合,生活方式不合。”

  江瀛很执拗:“你在敷衍我。”

  叶初阳大方承认:“对。”

  江瀛很委屈地看着他。

  叶初阳叹一声气,弯下腰和江瀛脸对着脸,道:“我不想再提他,他在我心里一点分量都没有了。如果今天我没有和你一起去看心理医生,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也永远都不会想起他。这个人现在对我来说太无关紧要,我连说出他的名字都感到很多余。”叶初阳唇角一弯露出甜蜜的笑意,“我的男朋友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跟我说了半个小时的废话,我们可不可以不要继续浪费时间了呢?”

  说完,叶初阳还主动在江瀛唇角亲了一下。

  江瀛怔怔地看着叶初阳,叶初阳刚才撒娇的语调、叫他那声男朋友、和亲他那一下对他的震慑力不亚于天打雷劈,而且一下下劈在脊梁骨,他的七魂六魄全都飞走了,只剩下一个外酥里嫩空壳子。

  叶初阳还在甜蜜又温柔地微笑着:“我们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好吗?”

  江瀛浑身筋骨都酥了,五脏六腑都沸腾了,别说叶初阳只是让他别提周靖也,就算叶初阳让他别活了,他也会立马从窗户跳下去,大头朝下康概赴死。

  他直愣愣地看了叶初阳一会儿,说:“我好像明白了。”

  叶初阳帮他摺了摺衣领:“明白什么?”

  江瀛:“我好像明白你说的喜欢是什么感觉了。”

  叶初阳:“哦?是什么感觉?”

  江瀛拿住叶初阳的手,把叶初阳的手放在自己心口,道:“就是这里很软。”他握着叶初阳的手往下移,放在自己下身,“这里很硬。”

  叶初阳遭火烫了似的抽回自己的手,红着脸瞪江瀛:“原来你只有硬的时候喜欢我,那不硬的时候呢?”

  江瀛目光火热:“一直都很硬。”

  论及说骚话,十个叶初阳也抵不上一个江瀛,叶初阳不允许江瀛继续说下去了,因为江瀛的眼神告诉他,江瀛已经在兽化边缘试探。

  于是叶初阳用力掰开江瀛的手从江瀛身上下来,坐在床边一张椅子上,整理着被江瀛揉乱的衬衣下摆,说:“现在五点半了,我六点钟回去。待会儿你开车送我。”

  江瀛拍拍身下的床垫,一脸渴望地看着他:“你可以在这里住一晚吗?”

  叶初阳微笑着一口否决:“不行。”

  江瀛:“那我跟你回去。”

  叶初阳:“不行。”

  江瀛:“为什么不行?”

  叶初阳:“没有为什么。”

  江瀛还想为自己争取,但是叶初阳竖起食指对着他:“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这个话题到此结束,现在告诉我卫生间在哪儿?”

  江瀛:“……出门右拐走到头。”

  叶初阳去了卫生间,江瀛一个人落落寡欢的留在房间里,转身往床上一趴,很哀怨地朝床铺砸了一拳。

  六点钟,叶初阳准时要走人,江瀛只能把他送回家。

  叶初阳在车上接到了法西娅的电话,法西娅说房东方才告知她,他们办公室里的东西被一伙人搬走了,那伙人是边小澄领过去的。

  叶初阳:“边秘书?”

  法西娅:“是呀,边秘书说是江总让他带人去搬的。”她嘻嘻一笑,“表哥,我们是不是要回到以前的豪华办公室了?”

  叶初阳挂断电话,转头问江瀛:“你让边秘书去搬东西了?”

  江瀛一双眼睛在街道上乱瞟,不怎么有底气:“嗯。”

  叶初阳:“为什么不提前和我商量?”

  江瀛飞快瞄他一眼:“我怕,怕你不同意么。”

  叶初阳严厉道:“你好好跟我商量,我怎么会不同意?这种先斩后奏的事以后不要再做了。”

  江瀛先答应了,才道:“那你同意搬回去吗?”

  叶初阳瞪他一眼:“为什么不同意?我现在又不需要和你避嫌。做事不要那么草率,多想一想,不然会很容易把能办成的事情办砸。”

  “嗳,知道了。”江瀛被他训得犹如春风拂面,身心舒畅。

  到了单元楼下,叶初阳下了车,本以为江瀛会黏黏糊糊地跟着他上楼,但是江瀛却坐在车里没下车。

  叶初阳有些意外,弯腰透过车窗看着他:“那我上去了?你开车小心。”

  江瀛笑道:“我晚上给你打电话。”

  叶初阳心里生疑:“你待会儿去哪?”

  江瀛:“去公司一趟。”

  叶初阳觉得他有古怪,但是觉不出哪里古怪。他目送江瀛的车开出小区,上楼了。

  一推开门,叶初阳就听到了海阳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他还以为听错了,关上门往里走了几步,果真看到海阳坐在沙发上和法西娅聊天。

  海阳啃着一只苹果,对叶初阳笑道:“回来了。”

  法西娅对叶初阳说:“海阳哥刚来,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叶初阳脱掉外套搭在沙发背上,在海阳身边坐下,笑道:“你怎么来了?”

  海阳打量他几眼:“你不是生病了嘛,我来看看你。还行,气色挺好。”

  法西娅掂起一只饭盒,喜滋滋道:“这是婧怡姐包的饺子,今天的晚饭有着落啦。”

  海阳把苹果啃得只剩下一个核,道:“别报太大期望,婧怡刚学会包饺子,咱们是她拿来练手的小白鼠。”他把果核扔进垃圾桶,抽了张纸巾擦着手,“小娅,回房间待会儿,我和初阳说点事儿。”

  法西娅:“我也要听,什么事儿非得瞒着我?”

  叶初阳看出海阳的神色有些不同寻常,就道:“小娅,回房。”

  “你们好烦啊。”

  法西娅嘟嘟囔囔不情不愿地回房间了。

  叶初阳:“海阳哥,出什么事了?”

  海阳先叹声气,才道:“薛文桥逃走了。”

  叶初阳没反应过来:“逃走?”

  海阳:“他涉嫌绑架,我们把他带回局里调查。但是他的律师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个诊断证明,说他有精神病。”

  叶初阳立刻否认:“不可能,薛文桥很正常,他不可能有精神病。”

  海阳:“我也不信他有精神病,就算他有精神病我也得把他送进强制医疗机构。但是律师主张他三年前就患有精神障碍,还拿出了医生开的诊断证明,我们只能走鉴定程序,弄清楚他在绑架宋友海的时候到底有没有犯病。”

  说到这里,海阳很懊恼,“结果薛文桥在诊断途中装抽搐晕倒,我们把他送到医院急救室,守在急救室外的小吴才离开一会儿,他就跑了。”海阳狠狠一咬牙,“妈的,肯定有人帮他,他一出医院大楼就没影了,他自己一个人不可能逃得掉。”

  叶初阳很惊讶,他没想到薛文桥背后竟还有人相助,薛文桥的存在对江瀛本来就是一个威胁,现在薛文桥逃了,而且还牵引出了薛文桥背后或许存在的‘组织’,江瀛的威胁又多了一重。

  叶初阳即忐忑又不安:“他会不会找江瀛的麻烦?”

  听他说起江瀛,海阳的表情很复杂:“再告诉你件事。”

  叶初阳急道:“你快说啊。”

  海阳:“我们从薛文桥身上搜到一个手机,而且薛文桥自己也交代了,他绑架宋友海是有人指使的,指使他的人一直和他单线联系。”

  叶初阳立即问:“是谁指使他绑架宋友海?”

  海阳先盯着他沉默片刻,才道:“他说,是江瀛。”

  叶初阳怔了一怔,勃然怒道:“不可能,他在说谎!”

  海阳往下压了压手掌,示意他冷静:“我们也怀疑薛文桥狗急乱咬人,毕竟他和江瀛一直有恩怨,薛文桥故意栽赃江瀛不是没可能。但是我们查到一条线索。”

  叶初阳胸膛快速起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向江瀛的线索吗?”

  海阳:“我们调查和薛文桥联系的手机号,查出这个手机号只和两个人联系过,一个是薛文桥,一个是江瀛。”

  叶初阳冷面如铁,‘不可能’三个字已经挤到嘴边,却忽然说不出来了。

  海阳看看他脸色,才继续说:“那个人跟江瀛发过几条短信,这是短信内容。”他从衣兜里拿出一张折的破破烂烂的纸递给叶初阳。

  叶初阳展开,看到‘那人’教唆江瀛杀死薛文桥和宋友海,看到江瀛与‘那人’约定下一次的血腥仪式……他想起江瀛在印刷厂打着的那只打火机,他知道囚禁宋友海和薛文桥的库房里满是易燃的粉尘,遇明火会爆炸。如果他去的不是那么及时,如果再留给江瀛一些时间,江瀛是否已经引爆了仓库?

  叶初阳心里即惊又气,心惊于江瀛竟然和罪魁祸首暗中联系,气愤于江瀛竟然瞒着所有人,包括他。

  “你审问过江瀛了吗?”

  叶初阳问。

  海阳:“还没有,且不说江瀛有多善于狡辩,这次江瀛只是和一个我们都没查到身份的神秘人互发几条短信,就算他有犯罪倾向,我们也没有找到他实质性的犯罪事实。所以我打断放弃传唤江瀛去警局问话,反正他一定会诡辩。”

  叶初阳猜到了他此行的目的:“你想让我审问江瀛?”

  海阳直言道:“对,你和江瀛走得近,他也比较信你,你在江瀛面前比我们警方有更多的话语权。”

  叶初阳:“你想让我问什么?”

  海阳:“这个人的身份,还有江瀛和他私下联系的目的。”

  叶初阳思索片刻:“这件事我来办,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向他问清楚。”

  海阳点点头:“行,那就交给你了。”

  叶初阳道:“薛文桥的事还得你来办。”

  海阳白他一眼:“不用你说我也会找他。”

  叶初阳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薛文桥是哪天逃走的?”

  海阳稍一回忆:“十六号晚上。”

  其实叶初阳很怀疑‘营救’薛文桥的组织是否和江瀛有关系,就去回想十六号当天他和江瀛是否在一起,他是否能为江瀛提供‘不在场证明’。他很快就想起来了,十六号一整个白天他和江瀛都在酒店里,直到晚上他离开酒店才和江瀛分开。

  至少在那一整个白天里,江瀛没有机会在他眼前做任何事。

  想到这里,叶初阳稍稍松口气,道:“薛文桥逃走的事和江瀛没关系,不是江瀛策划的。”

  海阳:“你怎么知道?”

  叶初阳:“十六号从早到晚我都和他在一起。”

  海阳不以为意:“就算江瀛没有直接参与,也不能否定他和教唆薛文桥绑架宋友海的人是一伙的。”

  叶初阳:“你怀疑帮助薛文桥逃走的人就是教唆薛文桥绑架宋友海的人?”

  海阳摊开手:“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叶初阳皱眉:“这个人带走薛文桥的目的是什么?”

  海阳脸色阴阴的:“我不知道这个人的目的,但我能确定这个人在利用薛文桥,把薛文桥当枪使。他把薛文桥带走,可能是想继续把薛文桥当枪使。”

  叶初阳忧虑重重道:“难道……会和薛文桥的父亲有关吗?”

  他的推测不无道理,薛文桥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年轻人,他年轻胆怯没有城府,这样一个人是很没有利用价值的,但是他却一直被一个神秘人所利用。那就只能往薛文桥的身世里寻找他的价值;他是薛林的儿子。

  薛林杀人潜逃,至今下落不明。

  海阳被叶初阳一句话点醒了,默不作声沉思了半晌,道:“我得找个时间跟我爸聊聊薛林的案子。我总觉得薛林和薛文桥都和江瀛有一层我们没有查到的关系。”

  叶初阳心里很矛盾,很纠结,他不想在海阳面前把江瀛当成一个嫌疑人一样剖析,但是摆在面前的重重难题让他不得不这样做。

  叶初阳缓缓沉下一口气,语气毫无波澜道:“那宋友海呢?”

  海阳:“宋友海怎么了?”

  叶初阳:“宋友海一直指认江瀛是杀死他女儿的凶手。”

  海阳头疼:“他女儿是被火烧死的,那把火是范云溪放的,这不是你说的嘛。”

  叶初阳冷静道:“我现在怀疑范云溪不是纵火的真凶。”

  海阳:“那是谁?江瀛?”

  叶初阳摇摇头:“不知道,但是绝对不是范云溪放的。我给你的那颗袖扣你还留着吗?”

  海阳:“当然,但是有用的信息都查不到。”

  叶初阳静思一会儿:“海阳哥,你应该调查宋友海。”

  海阳莫名其妙:“我调查宋友海干嘛?”

  叶初阳一言两语解释不清法西娅在宋友海精神舱中看到的幻境,也没有心力去解释,所以皱着眉稍显不耐地说:“那颗袖扣查不出来路就只能往回找线索了嘛,你现在能查的只有宋友海。再说了指使薛文桥绑架宋友海的人会无缘无故绑架宋友海吗?肯定有原因啊,你不把原因找出来,就算抓到薛文桥也没用啊。”

  海阳被他说愣了,一回过神儿,咧嘴就笑了:“好家伙,你现在脾气真是不小啊。这派头端得至少是个正局级。”

  叶初阳被他臊了两句,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你还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儿就赶紧走吧,记得调查宋友海。”

  海阳拿了个苹果,唉声叹气地站起来:“屁股还没坐热就赶我走,你对我真是越来越不如从前了。”

  叶初阳瞥他一眼,淡淡道:“饭盒别忘了。”

  海阳一手提溜着车钥匙一手提溜着饭盒,走了。

  叶初阳在沙发上静坐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拨出江瀛的电话。

  江瀛很快接了:“叶博士。”

  叶初阳:“你在哪?”

  江瀛:“我在公司帮你收拾办公室,有事吗?”

  此时边小澄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江总,来这边看看。”

  听到边小澄的声音,叶初阳立即信了江瀛的话,并且觉得刚才对江瀛的怀疑很不应该,于是松了一口气:“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江瀛很反常地静了一会儿,略显小心地问:“你是……想我了吗?”

  叶初阳:“……还没来得及。”

  江瀛很失望:“哦。”

  叶初阳忍不住笑了笑:“忙你的事吧,挂了。”

  挂了江瀛的电话,海阳留下的难题再一次一层层的朝叶初阳包围过去,但是叶初阳却不比方才那么担忧焦虑。因为他决定更加信任江瀛,不再轻易怀疑江瀛;江瀛并不是有意欺瞒他,而是还没习惯对他更加坦诚。他想让江瀛学会的坦诚需要一点点交给江瀛,而江瀛一定能学会。

  叶初阳很笃定,他能教会江瀛,江瀛也一定能为了他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