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喆!”

  “什么林喆?”程渊思路被打断有些不明所以地皱眉。

  “档案室,签你档案的林喆!”怕程渊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郑义连忙补充,“蛋糕店的厨子签名和他一样!”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值得这么多人参与?

  王可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

  “对您的事我感到非常抱歉。”短暂的沉默后蚵仔煎放下手中的刀具举起手,“请原谅家弟的执念……是我教育的失——格。你在做什么?”没等他说完程渊从床底下拖出个木盒,郑义大致扫过看到里面有扳手和榔头,自觉上前帮忙去找蚵仔煎身上的开关。

  机器人电源键有点隐蔽。在他假发下面。郑义能发现纯属巧合,他绝对没有故意拽别人假发。他怪不好意思的,为了表现出自己无辜还特意把手背到身后傻笑。程渊没管他是否心虚,头也不抬从机器的头部取出记忆芯片。

  “现在我们该做什么?”郑义不太相信这里有能读取芯片的机器,看程渊信步走至窗前他又不能确定。

  狭小的房间还是没有窗帘。窗外的路灯依旧明亮,泛黄的灯光和屋内的小夜灯两处光源让程渊多了一个投影。修长的手搭上柜门,打开。程渊半垂眼帘拿出一件睡衣开始换装,“如你所见,睡觉。”他飞快的把自己关进柜中,主动将自己从世上剥离。

  “关灯。劳驾。”画家的语气更像是一种施舍,他还有功夫打趣郑义,“然后,你就可以和高贵的公子同床共枕。”

  哑巴吃黄连,有理说不清。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这笔账郑义打算攒到程渊从衣柜里出来再说。在此之前,他无奈的关掉台灯,抱了一床毯子去隔壁房间。

  因为梦游的缘故,郑义其实在被开除的边缘。他并不是一定要当个警察。如果可以,在学校边上开一家杂货店,卖卖文玩,也是一种生活。

  夜晚的蝉鸣让他睡的很不安宁。他又做梦了。

  梦中的情节断断续续,与王奇和他的家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下雪的天气,欢快的圣诞歌,视线所及之处白雪上染有大片血红。年幼的少女高举与她身形不符的石头,一下一下往下砸。她的脸上没有五官,却有泪珠抛洒。飞溅的机油沾染上她的皮肤,在她的衣襟上印上难洗的污渍。

  「为什么?」

  无脸人抱着假山的零件,单脚踩着他的肩质问。

  「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的恩人?」

  梦中的视线并不能移动,郑义只能看到眼前的黑色软底鞋,还有深蓝色的裙摆。

  「理由?」

  「你的恩人,在出逃过程中卷走三百张设计图和你。」

  随着视线扭曲,他又出现在一个几乎密闭的空间。他坐在白色的桌前,能看到镜子。

  不难猜那是单面玻璃。

  灰色的人影站在他面前宣读文件。蚊虫嗡鸣声扰得人心烦。视线盯着单面玻璃,好像要把那边看透。

  「鉴于叛徒之子尚未成年。经商议,我们容许你在此期间扶养王某的儿子,并还清王某欠下的一切债务。」

  人影趾高气扬的语气听得郑义呀痒痒,他现在有点佩服梦里的自己只是抬起头。

  「这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让步。」

  人影不断,不断的把这句话没有感情的重复。“郑义”从容的起身,搭上人影的手。

  完美的过肩摔。

  「不要把对我的剥削粉饰的像施舍。」

  视线再度扭曲。

  哦,郑义或许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按照这个顺序,那接下来会是——

  「不能让实验被外人知晓。」

  眼前的黑板看不清字迹,但是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正站在黑板前。

  看不到头的长桌边端坐着无数个穿着统一制服的蚵仔煎。

  他们眼睛里可能装了LED,总之都在发光。盯的人慎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