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菁尴尬地笑了笑,她大概只觉是男人都会有的特殊生理现象,被自己撞了还有点不好意思,赶忙转过了身。

  “徐大哥,听人说你问话问到现在,饭还没吃了吧。我特地让厨房做了点菜,赶紧来吃些吧。”稍待了一会儿,慕菁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尽量动作自然地把食盒摆到桌上,从里面把小菜一碟一碟拿出摆好。

  徐墨也恢复了以往的冷漠脸,“有劳郡主了。”

  趁着郡主忙活着时,他又看了沈衣一眼。想到沈衣的那个子孙满堂的梦想,突然觉着自己是不是该对慕菁温柔些?尽管后来那男人没有肯定这个愿望,但徐墨却觉得应该就是如此了,不然他又为何要做出那种事,说出那种话?

  沈衣问,为了自己,是否愿意娶郡主?徐墨想也没想就应了,那是真的发自肺腑的,为了他,他什么都愿意做,这无半点虚假。娶妻生子原本也就是如同义务一般的事情,爱情这种东西本就可遇不可求,这世上又有多少人是因爱结合?更多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为的也不过是传宗接代或者政略婚姻。为了沈衣,这又何妨?

  这么想着,他抬头朝慕菁莞尔一笑,把姑娘都看得脸红了。

  “徐大哥,吃饭吧。”

  “谢谢。”说着,徐墨就坐到了桌前,拿起筷子,食了起来。徐墨本就不是对吃很讲究的人,郡主带来的菜却都非常合他胃口,分量也是刚刚好,这让徐墨有点不可思议。他是个特别直的人,想到什么就会说什么,所以此时也把这想法给说了出来:“郡主如何知下官的口味?”

  慕菁一听这话,立马心花怒放,那红扑扑的脸蛋上挂着羞涩的笑容,“徐大哥的事,我都知道。”口气中还带着点嘚瑟之意。

  徐墨却感到身边一冷,一回头,发现沈衣已不在屋中。

  “徐大哥,案子有进展了吗?”

  一提到案子,徐墨马上沉下了脸,严肃道:“目前还未理清思绪。”

  “我听外面那群学生说,是那个叫裴什么的干的?还说死者手中握着他的玉佩。这不是决定性的证据吗?”

  “嗯……”徐墨又陷入了沉默。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裴思阳,可是徐墨总觉得哪里不对。当时院子里的少年们闹成一团,少了一个人也没人会注意,其实趁着杨大哥走开的时间前去赴约杀人再回来是完全有可能的。不如说众人的关注焦点裴思阳反而是最没有可能的那个人。那么问题就在于,本应在裴思阳身上的玉佩为什么会在死者手中?如果不是他自己带过去的,那么是谁?是那个叫做‘小遥’的姑娘吗?

  “徐大哥,你可知旅馆这里有一处心心石?”慕菁显然对于案子并没有太大的心思,马上就把话题岔开了。

  徐墨回过神,摇了摇头。

  “听人说,那石头可灵了,只要一男一女在石头前互相定下盟誓,就能够白头到老、永结同心。”慕菁一边说着,脸上却越来越红,还时不时偷瞄两下徐墨,看看他的反应。

  然而那人却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脸,很敷衍地“哦”了一声,应该是还在想案子的事。

  慕菁一脸崇拜地看着这个认真严肃的男人,“徐大哥,我们一起去吗?”

  “嗯……”其实徐墨满脑子都在分析案情,只是随口应道。慕菁立马喜上眉梢,兴奋道:“不如就今晚吧。昨晚上我看到那个裴什么的小子和个姑娘也在找那石头,我就跟着他们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我们今晚就一起去吧。”

  等等……

  “你刚刚说看到了什么?”尽管无意在听,但是那几个关键词还是入了徐墨的耳朵。

  “我昨晚上看到姓裴的小子在和一个姑娘找心心石……”慕菁显然被徐墨突如其来的一声给吓到了,轻轻重复了遍刚才的话。

  “什么时候?”

  “三更过后。”

  徐墨又是沉默了会儿,才缓缓道:“郡主那么晚都没回屋歇息?”

  慕菁以为徐墨是在关心自己,马上甜甜地笑了起来,“睡不着,起来走走,不碍事,我经常在夜里偷偷出去散步的。”

  不想,徐墨却对此没什么兴趣,他又问:“他们一直到几更才回去?”

  “我不知,我跟了他们约莫有一个时辰,实在是撑不住困意,就先回去睡了。”

  完了,徐墨又把玉佩掏了出来,问道:“郡主可有注意到裴思阳腰间是否挂有此枚玉佩?”

  慕菁接过玉佩看了两眼,茫然道:“不知道。不过我依稀记得他腰间是有挂着一个配饰,是不是这枚玉佩就不得而知了。”

  “……”

  “徐大哥,这很关键吗?”

  不过徐墨又沉入了思考中,并没有回答慕菁的话。

  顾梦泽去往温泉池是在三更前,裴思阳离开大院是在三更左右,而小遥从温泉池走回南院是在顾梦泽进去一炷香后。院里的客人中也就慕菁一个姑娘,伙计也都是以男性为多,恐怕和裴思阳在一起的姑娘就是小遥。那么说小遥是先去见了顾梦泽,然后再和裴思阳碰面的。后两者有一个时辰以上都在一起,这时裴思阳腰间还挂有玉佩。徐墨之前特别观察过,今天裴思阳腰间并没有挂任何事物,因此慕菁见到的配饰应当就是这枚玉佩,然而顾梦泽的死亡时间是在三更至四更之间,两人断然没有可能逃脱慕菁的眼睛跑去温泉池杀人。唯一的可能就是,小遥杀人后,再去见了裴思阳,然后从其身上掏得玉佩,在天亮未亮时跑去温泉池塞到了顾梦泽手中。可为何要冒险多此一举?若非如此,那玉佩真的是裴思阳的玉佩?看来一切只有问过这姑娘后才有定论了。

  把面前的饭菜收拾干净后,徐墨抹了抹嘴,道了声谢,就往外走去,得去问问人找的如何了。

  一出门,就见钟意很乖巧地站在一旁。

  徐墨又把玉佩晃到他面前,问:“这枚玉佩是裴思阳和小遥的定情信物吧?”

  钟意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他们昨晚在一起,你为什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