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其它小说>迷雾森林[刑侦]>第38章 转折

  李浩看了眼名字栏写的谢斌表示毫无印象。

  祈雨调出薛斌的照片举到李浩面前,“这个人见过吗?”

  李浩认真看了几眼若有所思,从抽屉里翻出一本病历记录挨个翻查最后手指停留在了4月13日,谢斌一栏。

  “应该就是这个人。”

  祈雨看了眼龙飞凤舞的字写着:“患者自述下体瘙痒多日,怀疑X病。”

  李浩又往后翻了几页找到了谢斌的几次就诊记录,最后一次停留在上周四。

  “他是什么病?”祈雨问。

  李浩笑了笑了,语气颇为无奈。这个自称叫谢斌的男人第一次找到他自述怀疑有X病,他仔细检查后特征不明显,开了一些软膏给他使用,他让谢斌观察几日不行再来。后来谢斌又来过,说越来越红痒,他观察后判断是湿疹合并真菌感染,并非谢斌误以为的X病。

  谢斌对于李浩的诊断结果十分不认可,说自己网上查过就是X病指导李浩给他用什么药,打什么针,李浩感觉他内心比较焦灼就和他聊了聊,在谢斌遮遮掩掩的自诉中,李浩推测他应该就是有过不洁X行为,心理压力过大引起并非真的感染上了X病。

  “哦?你凭什么推测的?”祈雨问。

  “嗨,这种有过那么一次就怀疑自己染上的太多了,他确实没啥问题。”

  “然后呢?”

  “然后我仔细检查还是认为不是X病,我给他开了点内服去湿热的药丸,一些提高抵抗力的维生素之类的,然后给他写了个检查单,叫他观察几天如果没有好转建议他去医院做检查。检查确诊了,我这边可以帮他打针什么的,但是检查我这边做不了。”

  “平时你们诊所一般几个人工作?”曲瑞川问。

  “我每天都在,另一个医生每周固定出诊三次,两个护士一个打针输液,一个坐门口拿药记录,拿药记录那个这几天家里有事请假了,你们进来看见那个护士平时是负责打针输液的。”

  例行询问结束后,几个人离开了诊所回到办公室,包思齐把薛斌手机上消除的搜索记录查了出来,薛斌大概从大半个月前频繁搜索X病的初期症状,特点,还在网购平台的药品部联系过客服,咨询有没有自我检测的试纸或者方式,对方推荐他去正规医院检查就诊。

  包思齐查出来的内容跟李浩提供的信息倒是吻合。

  “年法医说他们上面的检查有了初步结果,想和你沟通下。”

  在祈雨离开的时间,年丰来过办公室两次,提出想和他们介绍下目前的进展,同时一起交流下情况。

  “那叫他们下来一起开会吧,正好我也有点情况想跟大家说说。”

  温彬掏出手机给林钊发了消息,几分钟后年丰带着另外三个人走下了一楼办公室,曲瑞川三人赶紧给他们挪椅子,倒水。这是两个部门第一次正式开会,祈雨倒是一副不太上心的样子。

  祈雨见大家都坐下了,让每个人介绍了下今天询问走访的总结情况,说完后示意年丰讲讲检验目前进度。

  年丰从裤兜里摸出一枚U盘交给包思齐麻烦他播放里面的视频,年丰站在一旁讲解。

  “死者薛斌,身高1米82,年龄29岁。我们于5月8日下午六点过十五分抵达案发现场,入户门虚掩,房内血脚印和血迹凌乱,茶几上有一只装了几乎满杯白水的杯子,我们带回检验后杯子上只有死者的指纹和唾液,杯子内是普通白水没有其他有害物质。死者尸体俯卧于卫生间内,除去头部脖子以下外部皮肤丢失,死亡时间初步预估在5月5日晚上八点到十二点左右,死前没有进食,消化系统没有食物。致死原因还未查明,可以确定不是常见手法。根据现场脚印推断,是一双拖鞋,但是现场没有找到。”

  “拖鞋?谁的尺码?”祈雨问。

  “死者的尺码,44码。”祝仕添代替年丰回答,说完还想补充两句却被祈雨直接打断。

  祈雨指着年丰新调出来的提取的现场清晰鞋印说了句:“又是小脚穿大鞋。”

  “对!”年丰肯定了祈雨的说法。

  祈雨顺着年丰再次肯定的死亡时间说了自己的看法,他在厨房看到了薛斌煮好还没来得及吃的晚餐,应该是刚做好家里就来了什么人,门锁没有损坏所以对方是薛斌认识的人,薛斌自己打开门放进来的。这个人应该对薛斌很重要,所以他饿着肚子饭都没吃接待对方,谁知道对方趁其不备用特殊方式让他暂时失去反抗能力后杀死了他。

  “我们在死者体内没有查到麻醉剂,所以你说的特殊方式有待商榷。”祝仕添出声反驳了祈雨的观点。

  祈雨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现场环境没有挣扎打斗痕迹,死者身高不低,想要在正常情况下控制住他不让他反抗,必须在体格上具有充分优势,如果对方是这样的人,那么就不应该是小脚穿大鞋。所以我不能推测凶手的准确身高,但是我可以肯定凶手比薛斌矮,常态下控制薛斌费劲!”

  祈雨完全运用了上两个案件中,年丰和他实际演示过的凶手和被害者因为身高差导致的不同情况。

  年丰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抱在胸前看着祈雨滔滔不绝,嘴角翘起了一个明显的弧度。祈雨说完示意年丰继续。

  经过年丰仔细勘察在凌乱的脚印中检验出了从卫生间到入户门三组鞋印,分别是出入出,卫生间内没有挣扎痕迹,在卫生间墙角线附近有喷溅状血迹,抛洒状血迹。和祈雨他们看到的一样,在房间里床到阳台的位置没有提取到除被害者以外其他人的脚印,嫌疑人脚印只在卫生间到入户门之间,厨房也没有。

  “你推测死者是在卫生间被害还是哪里?”祈雨问。

  “床上。”

  “床上?”祈雨反问。

  “根据脚印我推断嫌疑人身高1米75以内,桌上的水杯完整周边没有水渍,两个人进入厕所可能性不高,所以……”

  “等会等会,我有点没明白,我捋捋。”包思齐挥舞双手打断了年丰的介绍,接着提了一连串问题,为什么不可能是凶手把被害人带进厕所而后行凶,为什么不是在沙发上而是在床上,为什么要上床?

  “要不我给你演示下?”祈雨回头问包思齐。

  “好哇好哇!”

  包思齐差点鼓掌,祈雨叹口气带娃真难。曲瑞川和温彬迅速在年丰身边摆上了椅子,小桌子充当现场的家具。祈雨起身走到年丰身边的椅子摊下来,祝仕添起身对年丰说:“师父,我来吧?”

  年丰摆摆手,指着包思齐和马文:“你们两个小孩看好了。如果死者在沙发上,我作为身高有一定差距的凶手我需要把他挪到卫生间。”

  年丰微微勾背让自己和祈雨的身高差超过5厘米,他拉起祈雨一只手搭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扶住祈雨腰部,祈雨跟没骨头似得整个人靠在年丰身上,靠得太过用力以至于年丰脸憋红了深呼吸一口气把祈雨往对面带,祈雨拖拽在地上的脚碰到了小桌子,放在桌子上的水洒了出来。

  年丰拍拍祈雨的腰,祈雨睁眼坐了回去,年丰这次站到祈雨身侧双手穿过他的胳肢窝把祈雨往外拖,祈雨的手和身体摆动把水杯碰翻了。

  祈雨睁开眼睛坐到了当做床的凳子上,年丰用第一次的姿势把他带到前方办公桌旁的空地上,屈膝把他俯卧放在了地板上。温彬立刻抽出桌子上的一黑一红两只笔递给年丰。

  年丰单膝跪在祈雨背上,用红笔作利刃在祈雨脖子侧面划了一条线,接着在旁边办公桌白色侧板的对应位置划了一条斜线,接着用黑色笔在侧板上画了另外一条线。

  年丰把笔还给温彬,指了指桌板上的笔迹又指了指卫生间墙壁的血迹问:“看明白了吗?”

  红线是喷溅血迹,利刃划破死者血管喷到了墙上。黑线是抛甩状血迹,凶手用利刃在死者身上反复划开皮肤组织,刀刃上的血液甩到了墙上。

  “明白是明白了,可是你说人都死了三天了,桌子上有水迹早干了吧,还有杯子里水不是满杯怎么判断不是洒出来过呢?”包思齐继续问。

  “你别看鲁姆那好像山清水秀,实际因为地质原因,这里的水质很差,我们平时喝的用的没感觉是因为楼里装了净水系统。你不信可以出去接一杯水洒桌子上试试,干了后会留下明显痕迹。”曲瑞川说明了关于水干了后还是会有残留的情况存在。

  “那……”包思齐还要继续问,趴地上的祈雨出声了:“压坏了,我能起来了吗?”

  大家把聚集在年丰脸上的目光下移,被年丰一只膝盖压在背上的祈雨把脸侧向另外一边,只留了个后脑勺给大家。年丰随着大家的目光往下一看,赶紧起身拉起祈雨:“抱歉。”

  “压我辛苦你了。”祈雨说完话扭脸指着包思齐开始训人。

  “进案发现场玩去的?看过什么不过脑子?死者的生活痕迹里藏着大量信息,这话我反复说过多次,你们都会背一用起来丢得比谁都快。薛斌家里一没有饮水机,二没有净水器,三没有瓶装水,他喝的水哪来的?热水壶里一层层的水垢看不见。他喝的就是烧开过的自来水。”

  祈雨训完包思齐接着说他的推断,根据他在现场观察以及周围人际关系调查,薛斌两年前放弃住免费的公司集体宿舍转而买了套偏远的小房子,是为了和人约会,而约会对象可能有别人的妻子,也可能有其他神秘女性,这个后一步包思齐要重点查他的社交聊天记录。

  薛斌做人谨小慎微,周围邻居从未见过他的女朋友,更说明了他交往对象不太能见光。结合薛斌家里搜出的大量工作记录复印件推断他公司领导说的情况存在,所以薛斌的死很可能和寻仇报复有关系。两条线,情敌情杀,被他威胁的对象所杀。

  祈雨说完,包思齐立着手掌在胸前伸了伸,祈雨指着他:“问。”

  “你怎么断定薛斌性取向的?交往对象见不得光不一定是神秘女性也可能是神秘男性啊!”

  祈雨端着水杯正在喝水指了指年丰,年丰回答了包思齐的问题:“他房间里没有润滑液。”

  “润滑液???”这个超过了包思齐的认知范围。

  年丰叹口气给他尽量轻描淡写的从生理角度科普了下异性同性的区别,包思齐听完豁然开朗:“你两懂得真多!”

  年丰告诉祈雨死因他会尽快查明,让祈雨空了上去找他一下,然后和另外三个人离开了一楼。祈雨吐掉嘴里的茶叶指着包思齐,刚要说转而指了曲瑞川:“去把程露叫过来,打电话不配合就上门去找。小包子你查查程露的老公。”

  包思齐觉得这世界变化太快,怎么转眼就和程露扯上关系了。包思齐刚问完还没等到祈雨的解释,曲瑞川已经挂掉了电话,“她说她收拾下就过来。”

  曲瑞川解答了包思齐的疑惑:“程露说她到门一推就开了,而我检查门锁完好不存在门关了没锁严实的情况,那么门一推就开只能是没关上。薛斌家的楼梯走廊有通气窗,他家门对着的阳台窗户没关严实。周日晚上鲁姆那夜里刮过一次大风,如果他家门没关上风会把门吹开或者吹关上,吹开们的话邻居们上下不可能看不见早就发现了。所以只有一个可能,薛斌门是关好的,而程露有钥匙。”

  曲瑞川说完,祈雨点了温彬的名,“不止,小温子接着说。”

  程露和薛斌从办事处创立之初就是同事,根据程露的搭档所述,薛斌在月上旬需要提交的业务单据只和她有关系,而报销单据是月底提交给程露,那么程露那天说的要去找薛斌拿着急上交的文件票据就根本不存在,她去薛斌家里有别的目的。

  程露今天补充,她周六在家加班晚上给薛斌打过一次电话,询问工作事宜。程露的工作安排在周六根本不用加班,她给薛斌拨打的电话是薛斌生前最后一个电话,那个电话目的非常可疑。而且今天单位里没人知道是程露报的案,自然好味得知薛斌死讯是因为柯呷通知的,而非程露告知大家的。程露掩盖了自己发现报案的事实,因为她在我们这里叙述的见薛斌的借口在同事面前说不通!

  大家对薛斌的口碑都不太好,而程露口中对薛斌的看法是还不错。试问一个同事三年,数次看到他和别人各种起争执的旁观者,她对这个人的口碑还能如此不被影响究竟是她够公证客观还是另有原因?

  包思齐竖着耳朵听着讲课,手里忙活不停不一会就把程露的信息查了出来。

  程露29岁,当地县城里的人,三年前应聘到自然好味鲁姆那办事处工作,已婚未育,老公叫金远轩。包思齐还没念完,程露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祈雨和曲瑞川带着程露走进了隔壁询问室,三个人一进去,祈雨打开了监控设备,祈雨叫包思齐停下手里的活看祈雨怎么询问。

  “你和薛斌的不正当关系什么时候开始的?”祈雨没给程露太多空白时间抛出了直球。

  程露面色冷静,不急不恼把那天在案发现场说过的话又说了遍:“我和薛斌只有同事关系,那天我去他家是拿办公资料。”

  “什么办公资料具体点。”祈雨顺着程露的话问。

  程露报了两个文件名,一听就是极其重要那种。祈雨摇了摇头:“你撒谎,这两个文件不归你管,是你搭档负责,你搭档也没有因为时间来不及要求你去帮他找薛斌交接。”

  办公室里包思齐好奇的追着温彬问,祈雨是不是诈程露的,他怎么知道不是程露负责。温彬叫他别着急接着看,第一句是诈但是也不是瞎诈,后面是有证据的,祈雨肯定是今天在程露搭档办公室里看到了这两份文件,只能说程露编瞎话运气不好。

  包思齐努力回忆了下今天和祈雨在程露公司里见过的人,进过的办公室,记忆里一点都找不到踪影啊,看来他还得努力!

  程露坚持她确实是按薛斌要求前去拿资料,地址也是薛斌周五电话里告诉她的。

  “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我们马上打个电话问问你同事领导就知道了,所以你真的想让我们告诉他们,当天是你去薛斌家发现薛斌被害了吗?”

  “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祈雨说完又补了一句。

  程露当然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她费劲心思考虑到了完美说法,在询问结束后告诉柯呷让他们直接通知总公司领导,说省公司负责的好像都在外面开会可能找不到负责人,还提供了总部电话,柯呷感谢她的支持配合按她所想直接联系了龙东总公司。

  她算盘打得好,她不知道警方通知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废话多说谁谁谁怎么发现了巴拉巴拉,只会核实死者身份然后通知事情。哪知道这么折腾一下,公司确实不知道是她报的案,却被祈雨发现了蹊跷。

  “我说的,你们能替我保密吗?我还有家庭……”

  “说吧,我们又不是碎嘴老太太,你都说全乎了我们不用找其他人了解自然你就安全了。”

  程露和薛斌认识于三年前,最开始办事处只有五个人,他们两人年龄相当,天天同处一室关系越来越暧昧。后来很多人来了走了,薛斌留了下来,而且薛斌觉得自己可能会在鲁姆那长期呆下去,两个人终于在相识不到一年的时候打破了最后的禁忌。

  程露不敢把薛斌带回家,两个人只敢在公司休息室或者薛斌宿舍苟且,那会人少,房间多,其他人都不愿意和薛斌一起住,所以薛斌是自己独住一间。后来人多了,公司里开始装上监控,薛斌再没办法一个人占着一间宿舍,他们就没地方约会了。碰巧程露的一个亲戚急用钱想卖镇边上的房子,价格要得不高,她问薛斌愿意不愿意买。薛斌已经有认知自己可能会在鲁姆那长待就买下了那套房子。

  程露再次强调他们就是偶尔约一下并不是长期关系所以她对薛斌的事情不了解。

  “你老公知道吗?”祈雨盯着程露的双眼。

  提到另一半,程露慌了:“他不知道,你们不要告诉他,你们不可以告诉他!”

  “你觉得他真的不知道?”祈雨问。

  程露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你和他每个月借着他出差云孜牧华的名义出去吃喝玩乐几天,你老公就没怀疑?”

  按公司要求薛斌出差住宿只要不超规格根本不用薛斌掏钱,而吃饭是每天固定算多少钱出差餐补,这些根本不需要薛斌提交报销。他记账怕公司说他定的酒店超规格倒扣钱可以理解,但是他哪来的住宿发票和餐饮发票?以他那么抠门精打细算的人来讲放着免费的不用,自己掏钱说明他可能不方便住公司提供的酒店。他家的发票并不是每一次出差都有,而是有零星几张,说明发票很多被他报销掉了。不按公司要求住宿吃饭,还能报销掉发票,唯一可能就是负责报销的程露拿了好处帮他走了账目。

  考虑到薛斌算计的性格,不大会给别人好处,所以程露会帮忙的原因是她也参与了其中。

  “你们还知道什么?”程露很惊讶,她自认为做得隐秘,每次和薛斌出去他们都坐不同的大巴出发,她走得早,薛斌按正常时间走,然后到了工作日早上她会给搭档发条短信,说自己痛经太厉害了去不了上班叫她帮忙看一看。

  为此她的搭档还说她例假规律,以后怀孕肯定容易,还说你要不然早点生,好多痛得要死要活的生了孩子就好了。她痛经规律是因为薛斌出差去云孜牧华的时间规律。如果没意外,薛斌每次出差程露都会跟去,最近四月份没去成因为她老公刚好休假在家她没有理由外出。

  两个人出去花的钱都被她以各种名义一点点报销了,但是她没想到薛斌每次回来都记了流水账。

  说到这程露还心有余悸,他没有料到一向说走就走的老公这次居然杀了个回马枪,周日凌晨他老公又回来了。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面对开门进来的老公一脸错愕,他老公解释说赶到半道,领导说问题解决了不用去了,他就又回来了,又待了两天多到周二下午才走。

  祈雨看到温彬给自己发的消息上只有周五晚上十一点过入境,周二下午出境的记录冷笑一声。

  “你老公怕是知道了……”

  “不是他杀的,不可能!”程露一口否定,他老公那么温吞吞的性格怎么可能杀人。

  “我们需要通知你老公来接受询问,是你叫他回来还是我们直接给他打电话?你考虑考虑?”

  程露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变得难看,如果真的是他老公杀了薛斌,说明他两的事情她老公知道了,她老公还像没事人一样和她一起待了几天,是暂时不杀她还是放过她了?她究竟是哪里露馅了呢?

  “我来吧。”程露说完掏出了电话,然后祈雨等人见识了堪称变脸的一幕。

  拨出号码前程露的表情平静,电话接通后,程露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娇滴滴带着哭腔叫了一声老公就说不下去了,一直小声抽泣。

  祈雨听到话筒里传来一个焦急的男声问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老公我在医院,我害怕,医生叫我通知家属,我不知道怎么了,我难受……”程露说得断断续续,气若游丝,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得了什么绝症快不行了。

  “我马上请假回来,你别慌是在镇医院吗?你别怕,我马上赶回来。”

  程露挂了电话掏出纸巾擦干眼泪,“你们怎么抓他?”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老公没有洗脱嫌疑前麻烦你也在这里待着了。”祈雨说完走出了办公室,他心里惦记着年丰说的找他单独聊。

  二楼安静得很,他走进去办公室里只有年丰在,“怎么只有你?”

  年丰眼皮子都没抬:“差不多了,就是等结果了,我让他们回去休息了,昨晚上都熬了夜。”

  “你怎么不去休息?”

  年丰没回答说了个坐,祈雨规规矩矩坐在年丰桌前:“你要找我聊案情吗?”

  年丰没说是与否,而是问祈雨有没有确定凶手动机,祈雨把他们确定了程露和薛斌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程露老公有作案时间作案嫌疑说了,说完问年丰有什么看法?检验上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这种勾引人家老婆被人家老公发现杀了的挺多见,手法很多都比较残忍,所以你要注意点。”

  “嗯,以前接触过一起被人家老公把那个都割掉了,确实残忍,这些人不知道怎么想的,好合好散多好何必搭上自己的人生。”祈雨顺着年丰的话头说。

  年丰抬起头眼睫微动:“既然你都见过知道了,你更要注意了……”

  “嗯,所以我们联系了柯呷,对方一过境先控制住带回来免得造成其他人员伤害。”

  “其实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面对背叛很多人不能冷静面对,冲动之下做出什么极端行为都可能,所以你要注意点。”年丰说最后一句话再次加重了语气,他觉得他的提醒已经够明显了,总不能说我不希望哪天是你躺在隔壁解剖台吧?

  祈雨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会注意的,还有别的什么吗?死因确定了吗?”

  “快了,这个送到云孜牧华做会比较快,但是路上时间耽误太久,我这里做要多拆解几次,不过最迟明早应该可以。”

  “那辛苦你了,不行你也去休息会,别累坏了。”祈雨觉得既然年丰主动关心他的工作,他也应该投桃报李维护好两个人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虽然他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是怎么从一开头就破裂的,反正就是现在有了和谐相处的曙光。他要抓住年丰,毕竟那个祝仕添从名字到做派都引起他极端不适,他怕自己哪天忍不住把人给打了……

  祈雨在二楼和年丰“推心置腹”之际,薛斌的领导们在柯呷的带领下走进了办公室,他们来关心进展。温彬没有告诉他们程露的事情,而是问他们薛斌最近有没有继续举报或者告状。

  几个领导面面相觑最后掏出电话打了一圈后说,“薛斌自从来了鲁姆那之后似乎就消停了,毕竟拿着龙东的工资和补贴在这里工作生活还是挺舒服的,他要是不犯大错,我们养着也就养着了……所以不会有谁主动和他过不去。”

  祈雨回到一楼,温彬刚把人送走,“他们公司倒是挺积极的,说是有进展通知他们,他们要和家属沟通,要拟定抚恤金数目。看那意思这事没破案,他们搞不好要长待这里。”

  “快了,最多两三天吧。”祈雨说。

  按他的认知,年丰这次花这么多精力做的复杂化验,最终出来的结果肯定会非常的特别具有显著性,有可能帮他们直接确定了凶手是谁。

  凌晨,程露老公金远轩刚入境就被警察控制了,他得知警察身份后没有反抗,反复强调让他先去趟医院看看老婆,其他的事情一定配合。出勤的民警没给他机会也没跟他多说什么,直到他被带进了刑侦队询问室,他还在要求先去医院探望程露。

  “程露没事,现在有事的可能是你。”祈雨看着面前这个身高不足1米75,其貌不扬的男子。

  “我能有什么事?”金远轩笑了笑,听说程露没事他放松下来一副随便你们怎么办的样子。

  “上周六下午不到五点你离开了家,之后去哪了?”

  “工作上临时出了问题,我出境赶回K国,走到半道领导说没事了,我就回家继续休假了。”金远轩的叙述和程露几乎没有差。

  “你撒谎!”温彬敲了敲桌面,“我们能在你一过境就抓住你,你难道认为你有没有出境我们会不知道?”

  金远轩抿着嘴不说话,祈雨让他考虑清楚交代,他就一句:“你们要有什么证据就直接抓我,没证据你们就得放我,我没什么好说的。”

  祈雨看着金远轩的表情笑了笑,“行吧,那你就在这好好想想吧。”

  祈雨示意温彬一起走人,一回到办公室包思齐问怎么不问了。

  “杀人可能跟他没关系,但是这小子肯定有事,晾一晾说不定有意外惊喜。”

  包思齐问理由,祈雨就回复了两字:直觉。

  金远轩坐在询问室里见没人搭理他干脆趴桌子上睡起觉来,祈雨他们在办公室里忙活开了。

  包思齐深挖细查,查到了薛斌4月在云孜牧华出差的第一天并没有住自然好味长包的酒店,而是第二晚才搬去公司酒店。他通过恢复薛斌手机聊天记录的方式,查清楚了程露没跟去的这次出差,薛斌到的第一晚居然在酒店招妓了。

  曲瑞川翻着聊天记录结果笑了:“难怪两个人勾搭了这么几年他都没去看过医生,这次之后就有问题了居然还怀疑程露。说好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他大概觉得花这么多钱找得人应该干净。”

  “所以说露水情缘呢,这些还不如露水呢,真是不可靠啊。”祈雨摇摇头。

  程露没去这次的住宿没人帮他做账报销,堪称大出血没想到回来还发现自己可能染病了,而他第一时间怀疑的是程露被老公传染在传给他,可见他对程露也没有什么信任可言。

  如果金远轩不是凶手,那么情杀,仇杀两条线都断了,会是谁杀死了薛斌呢?包思齐在薛斌的手机上反复挖掘再没有更多的线索。

  程露和金远轩在相邻的询问室里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整夜,天色大亮,温彬收到林钊的消息,说年法医又进解剖室了,好像和疾病有关,准确结果应该快出了。

  祈雨一听疾病,想到程露搭档说的,薛斌壮得像头牛,难道他真的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长期疾病没有通过正规医疗?想到这祈雨叫上温彬说再去趟李氏诊所。

  诊所刚刚开门,昨天来没见过的一个护士正在打扫卫生,看见祈雨他们笑嘻嘻的招呼说要买药还是看病,看病要等等,医生十点才上班。

  温彬掏出照片问护士认识不认识,护士看了一眼认出了薛斌。

  “哎呀,这不是那个偷人家老婆那个嘛?咦,他是不是前两天死在那边楼里那个啊?”

  “你知道什么说说?”温彬问。

  这个护士就是李浩说的前几天请假没上班那个,她不知道薛斌的名字,但是薛斌第一次来是晚上他们快关门了,诊所里就她和李浩两个人,李浩说话声音小,但是薛斌嚷嚷的话她听清楚了。

  “我就觉得有问题,你给我好好查查,她老公在那边嫖多便宜啊,肯定是带回来染给我了。”

  护士说起这个一脸鄙夷:“真有脸哦,偷人家老婆还那么理直气壮,后来又来过两次都是我们快关门了才来,他来李医生就叫我先下班了,你说这种不要脸的何必给他留面子?到我们这里看脏病的多了去了,没见过有他这么不要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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