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其它小说>花样去世>第46章 营业CP 下

  前者尴尬地连眼珠子都不敢多转,生怕自己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后者立马想起了他为数不多和傅秉英单独相处的时光——通常都是他被杀死的时光。

  “呃……多谢好意,”粟正抹了把脸,道:“我要走了,小卷毛会伤心的。”

  傅秉英转过身没再开口,粟正的拒绝仿佛一点儿都没有令他尴尬。

  三人迅速地回了房间,小卷毛正在看直播,外放声音很大,粟正早就是个二十七岁的老人了,受不了这么大音量,心脏一个劲儿地颤,只想早点睡。

  “睡了吧。”

  “再玩会儿。”

  “那你带耳机。”

  “你老人啊这么早睡?”小卷毛一边抱怨一边带上了耳机,世界终于清静了,粟正在疲惫中睡着了。

  第二天叫醒他的是傅秉英。

  “大家都在等你了,”傅秉英捏着他的鼻子,用缺氧的手段逼他醒过来:“给我快点。”

  粟正快不起来,他一直是个持久性的选手。

  为了提神速度,傅秉英治好给他挤牙膏,洗脸,甚至在他尿完之后给他提裤子,这一系列亲密的行为让他错觉回到了二人关系尚且亲密的时候。

  再上一个世界结束后,世界告诉他又得了一份,傅秉英不敢相信,他不相信是自己杀死的粟正。

  “我没动手,甚至没策划什么。”

  “但如果你没去追他,他也不会摔下去,你是间接行凶。”世界说。

  这个答案无法纾解傅秉英心中的不安,本来又得一分应该是相当高兴的事情,但心脏仿佛悬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很难受。

  他觉得自己不是凶手。

  等到了这个世界里,他看到了呼呼大睡的粟正,心倒放下了。

  我已经有十五分了,傅秉英心想,这一次,我可以慢一点,不用太着急。

  傅秉英帮粟正刮了胡子,他的手法很娴熟,刮完后,他用指腹细细地摩挲着粟正的下巴,粗糙的指腹刮得皮肉很敏感,粟正一个激灵就醒了。

  但只是睁开眼睛的程度,脑子还迷糊,所以他习惯性地偏头吻了吻傅秉英,一下下,很快退开,像是撒娇又像是奖励。

  傅秉英一下子就呆住了。

  粟正却推开了他的手,打了个哈欠,走出了浴室,准备换衣服。

  他们一大早坐飞机回G市,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回公司练习编舞,从上午十点练到下午三点,午饭在保姆车上解决,然后赶去参加一个综艺。

  傅秉英很难从早晨那个亲吻中回过神来,总是清醒一会儿,然后陡然发现自己又在想那件事了。他一直观察着粟正,这家伙倒是一点不受影响,该笑笑该吃吃,累了会叫苦不迭,跳不好了就借口上厕所溜出去放风。

  安逸。

  傅秉英不知怎么感到了一丝安逸,那个吻像一把锁,锁住了仇恨的感情,尽管傅秉英明知这一切平静都是虚假的,但他还是情愿暂时维持住。

  “喂,”卷毛推推粟正,道:“傅秉英一直在看你。”

  “哦。”

  “他什么意思啊?”

  “你问他呀。”

  “我敢问他还来问你干嘛。”

  “我又不知道。”

  粟正说谎了,他有点心虚地夹走了卷毛餐盒里的鸡胸肉,成功转移了后者的注意力。

  “卧槽,你干嘛!”

  “你瘦点好。”

  “你是我妈吗?”

  这次要参加的综艺是一个尺度比较大的节目,网综,经常会问些突破下限的问题,比如,来的女明星,主持人就会问她最喜欢的内衣款式,如果来的是男明星,就会问他最喜欢的姿势。

  节目虽然没下限,但架不住大众对‘俗’的喜爱,收视红火,没出一年,已经是同类型访谈节目中最知名的一档了。

  “啊,六位帅哥呢。”女主持站起来迎接他们:“傅秉英可以坐我这边吗?我最喜欢他。”

  孙姐在台下一个劲儿使眼色,要是有念力,那台摄像机都能被她指穿了。

  傅秉英坐了过去,平头也想蹭镜头,被他当开了,把粟正拉到身边。

  “哦呦,”男主持怪笑了一声:“兄弟情啊。”

  六个男生一起笑了起来。

  粟正没听懂,他是正儿八紧混gay圈的,对腐圈术语不了解。

  “他俩平时就这样吗?”等所有人坐定后,女主持开始犀利发问:“我怎么听说他们经常吵架啊?”

  “没有啊,传言。”粟正插嘴。

  “你说了不算,”女主持毫不客气地说:“我要听真话,谁敢讲真话。”

  粉头花梓星举手:“我举报,傅队前几天训了正正,说他个子矮还贪吃,再显胖就真的没粉丝了。”

  哈?原来是为这种事情吵的吗?

  事关身高,粟正一下子带入了自己,他瞪向傅秉英,后者看了他一眼,道:“好像是,但是我现在觉得他该多吃点,太瘦了。”

  “噫——”女主持怪叫耸肩,咧着嘴问:“你平时说话是这么肉麻的类型吗?”

  傅秉英从没被人这么怼过,一时间愣住了。

  大家笑了起来,只有粟正有些不自在——傅秉英的语气让他想起了这小孩最黏自己的那段时间,那时候,他总会面不改色地说一些让人听了头皮发麻的话。

  比如什么:“累了可以趴在我身上睡觉。”“要是能把你*怀孕就好了。”“饭好吃还是我好吃?”

  最可怕的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是认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害臊。

  粟正很不擅长对付比自己还没皮没脸的人——这种人在社会中极其稀有,所有每当遇上这种情况,粟正基本宕机,因为实在缺乏经验。

  不过后来他也摸索出了一套应对方案,那就是动手动脚。

  一旦傅秉英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他就会直接上手、上嘴,用行动叫他闭嘴。

  “他故意这么说的,”粟正戳了戳傅秉英的侧颈,后者立刻痒的缩了一下:“心里在想这个矮子胖成猪啦。”

  郑岚笑着解围:“傅队才没这么小心眼。”

  话题被带走,粟正松了口气,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右看,集中在正在回答问题的小卷毛身上,傅秉英也在向右看,但粟正知道他在看自己。

  耳垂仿佛要烧起来了。

  难为情。

  快别看了……!

  ……烦人。

  粟正一气之下回头,凑到傅秉英耳边,压低声音耳语:“你好烦啊。”

  傅秉英侧了侧头,让俩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看着就像是粟正凑过去亲吻他的脸颊。粟正脸都要红了,傅秉英回道:“是你太敏感了吧。”

  敏感……对视线敏感?

  粟正侧过头,不想再理他了,居然落了下风……

  “诶,我看他们刚刚在偷偷咬耳朵哦,”等小卷毛回答完,女主持立刻抓住细节不放:“干嘛?是有什么事要瞒着我们说吗?”

  “没有,”粟正立刻反驳:“是在夸你。”

  “夸我干嘛要小声讲,大声讲我听啊。”

  “怕你骄傲。”

  “……”

  “哈哈哈,”男主持笑了起来:“粟正很有综艺感嘛。”

  中场休息的时候,场务来跟他们打招呼。

  “孙姐,接下来的问题可能更露骨一些,按照节目组规矩,只能给一半你看,见谅。”

  “没事,你忙去吧。”孙姐好脾气地说,反差太大,粟正忍不住嘟囔了几句。

  孙姐横他一眼,警告道:“我不多说什么了,你们自己要有数,不要总想着出风头,稳健为上,懂?”

  几个年轻人都点了点头。

  “有过舌吻经历的请举手。”

  大家面面相觑,郑岚第一个、虚弱地举起了手。

  “肯定不止一个吧。”女主持继续挑衅。

  花花和平头也都举起了手,傅秉英也举起了手。

  “对嘛,”女主持吁了一声:“都是跟谁啊?”

  郑岚摸了摸鼻子,小声道:“初恋。”

  “不是什么酒吧的奇怪阿姨吗?”

  “不是,真的是初恋。”

  “几岁的时候?”

  “十六。”

  “哦。”男主持微妙地哦了一声。

  “我倒是比较奇怪傅秉英这边,他看起来像是那种会说接吻好恶心的人。”女主持指了指。

  “噗、”粟正忍不住笑出声,太有画面感了。

  “怎么?你知道内幕吗?”

  粟正连忙摇头。

  “我看你才是肯定舌吻过吧,你看起来很有经验啊。”

  粟正明显突然感觉身边有点凉,他全力抵抗:“乱说,我是看起来是坏男孩的好男孩。”

  “那你最近一次接吻是什么时候?”

  粟正一下子愣住了。

  他和身边的傅秉英一时间,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晨间那一吻。

  糟糕……

  迟疑让女主持有机可乘,她得意地哼哼起来:“看来有鬼啊,快讲,怎么回事,到时候剪掉。”

  “才不会剪吧!”

  “啊!果然有情况!”

  粟正意识到自己被人骗了,忍不住砸了咂舌。

  “是很最近发生的事情吗?上周?这周?昨天?天呐,不会是今天吧!”

  明明只要随便编个谎话就能圆过去,但是不知为何,傅秉英坐在身边,就令他无法当着这人的面说谎。

  “……今天。”傅秉英替他开了口,所有人倒吸一口气,粟正心凉了半截,又听他说:“今早我去叫他起床,他为了赖床,亲了我,想吓跑我。”

  女主持瞪大了眼,一时不知从何吐槽。

  男主持赶紧救场,问:“那你被吓跑了吗?”

  “没有,”傅秉英摇头:“我把他抱起来了。”

  ……

  中场休息,孙姐难得没有训他们,她正忙着跟导演组商量,能不能把刚才那段删掉,经济公司的老板也很焦急,大家都在交涉,争取令对方退一步。

  粟正简直要被随时随地包围的眼神逼到窒息了。

  傅秉英是白痴吗!

  他简直想放声大骂,怎么能当众讲这种事情啊。

  “我去洗手间。”粟正站了起来,其余几人没惹他,特别是小卷毛,简直是刻意地别开头,不看他。

  郑岚关切地看着他,但他自己的处境已经很不妙了,无力多言。

  傅秉英不在,他在接老板电话。

  粟正一个人跑进厕所,在门口放上了‘正在清扫’的牌子,期望得到几分钟的清净。

  人的弱点就是这么奇妙,他出柜不知道多少年了,但短短两天的‘直男’生涯居然令他变软弱了。

  Gay又怎么样?谁管得着?

  粟正在马桶上坐了一会儿,思考清楚了之后的应对策略,推门出去。

  这时,进来一个清洁工打扮的年轻小妹,粟正本就有点尴尬,也不好质问她怎么叫都不叫一声就进男厕了。

  他走到盥洗台洗手,小妹在他身后平静地拖地,粟正没在意,洗完后一抬头,从镜子里看到小妹正站在自己身后。

  “你——”

  一把尖刀刺入他的腰腹,切断了他的声音。

  紧接着,两刀、三刀、四刀……粟正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啊……啊……”粟正微弱地叫喊、挣扎。

  小妹抖着手,神情却像个最冷酷的杀手,她把粟正翻过来,对着他的胸口又插了一刀。寒光抽出的那一刻,粟正知道,自己的生命仅剩几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