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其它小说>蝴蝶飞越沧海,小狗在等你>第43章 偷偷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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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炎在10月份的时候去了一趟J市,他想去看一眼,只是一眼。他以前经常听到莫桥跟他讲这里怎么怎么好,他看着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出了神,他去往了莫桥一直想上的那所学校,他只是想去看一看。

  他看着穿着警服游走在学校的学生,他想着,莫桥会在这里吗?他如果穿上警服会是什么样的呢?应该很帅吧!

  他在学校转了很多圈,一直在寻找着一个人的身影,他在想什么,想能碰到他吗;说不定他都没上这所学校,不会的,他一定会上的,他决定了的事一定会做到的,他只是想看一眼他的如愿所偿,他英姿煞爽的身姿,他就满足了。

  纪炎如愿了,他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他在阳光下笑着,旁边的那些人是他新交的朋友吧,他一直如此,走到那里都是受欢迎的,他就本该如此,纪炎看着莫桥的身影红了眼,嘴里不自觉的吐出莫桥两个字。

  莫桥正准备和室友一起去教室,他突然好像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那个声音 ,他不可能忘记,是纪炎,他怔住了,他激动的去询问他旁边的人,是不是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们都说没听到,问他是不是幻听了,他不顾他们奇怪的眼神,去寻找,那个声音的来源,可是哪有他想见的那个人啊,他的确是幻听了,想他想到这样吗?莫桥自嘲的笑了笑,便回身和他的室友们回合了。

  直到看到莫桥的身影消失在他眼前的时候,纪炎才从旁边的树后走了出来,终于见着了,就这样他就满意了吧。

  纪炎失魂落魄的走出了这所大学。来到一处空无一人的巷子里,他的全身开始发抖,还冒出虚汗来,眼前的事物有些模糊,眼前冒出许多小人来,他用力的把眼前的东西赶走,却怎么也赶不走,反而越来越多,他崩溃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抱住头,闭着眼蹲在地上,无力的哭泣着。

  纪炎回去之后拨通了上次在医院的那个医生给他的电话,一位心理医生的电话,他的状况越来越严重,再这样下去会影响到他上班。

  他来到了哪位心理医生的诊所面前,说是诊所,其实更像一个家,里面没有诊所的严肃,反而多了些家的温馨,里面摆放啦很多书籍,有的书籍能看出年代的久远,纪炎觉得这个专家应该很博学。

  纪炎被外面的接待员带到了一个房间面前,他敲响了房门:“您好!”

  “进来吧!”里面的人的声音听着很和蔼,甚至有点熟悉。

  纪炎打开门,映入眼前的的确是个熟悉的脸庞,纪炎惊讶的看着眼前有缘的人,那人正是在B市警局里跟他聊过的顾上林专家。

  顾上林也惊讶的看着纪炎,显然比起纪炎的惊讶,他显得更不可思议。他让自己稍微恢复了一下神情,微笑对着纪炎说道:“纪炎过来做!”他和当初在警局时没什么两样,一样的如微风一样和煦,“我助理说今天有个患者要过来咨询,没想到尽然是你。”

  纪炎走到他的桌钱坐了下来,“我也没想到是您!”

  顾上林反而有些奇怪了起来:“哦!我以为你知道是我才过来。”顾上林其实一直有关注关于纪炎他们这个案件,所以也听说了他后来经历的事,他不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感觉,有些唏嘘,但更多的是对眼前这个孩子的同情,他以为纪炎是特意找到他聊聊,没想到他们这次的相遇竟然是一场缘分。“纪炎,你还好吗?我很抱歉你后来所经历的那些事!”

  纪炎摇了摇头:“顾专家,我这次是过来找你看病的,我得病了,有个医生告诉我得的是心理疾病,所以给了我您的名片,我这才过来,我怕接下去会影响到我工作,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能给我开一些药。”

  这段话里面的信息太多,纪上林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不知道这段时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听他的意思是他现在没有读书了,“纪炎,你能跟我说说,你有什么症状吗?”

  “刚开始是头晕,呕吐,后来有时候全身都会冒冷汗。”

  顾上林听完严肃的看着眼前的男孩,才发现他的脸颊比上次见着明显消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纪炎说了时间,顾上林大致了解,纪炎这些症状的出现是在纪棉去世的时候出现的,他叹了口气说:“纪炎,你知道吗?纪然你来到这儿了,你就要把里最心底的话说出来,心理上的疾病更多的是要靠里自己慢慢走出来,药物只是辅助,你知道吗?从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都要如实回答好吗?我们一起把那藏在心里的印结给找出来,你不要害怕,尽管那些是血淋淋的伤口,好吗?”

  纪炎一眼不眨的看着顾上林,顾上林也是,他想要纪炎完全的信任他,纪炎像被他蛊惑了一样,点了点头。

  “纪炎,你妹去世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悲伤,难受,心碎。”

  “除了这些呢?还有别的吗?”

  纪炎看了顾上林一眼,还有别的吗?有吧!“痛恨,后悔。”

  “痛恨什么,后悔什么,纪炎?”

  他们沉默了很久,都没有人说话,顾上林在等,在等纪炎把他的心魔给说出来。

  “痛恨什么,后悔什么,当然是痛恨我自己,后悔我自己。”

  “为什么,痛恨你自己,后悔你自己?”顾上林步步紧逼,他知道快了。

  “因为纪棉是为了我,为了我才做了这些,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才死的,我后悔,为什么不是我去死!”纪炎这些话是吼出来的,吼完瞬间眼泪布满了全脸。

  顾上林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想要上前去抱抱他,给他一些温暖。“纪炎这些事,它不能怪你,你知道吗?”

  “怎么不怪我,我都知道,我心里跟明镜一样,只是我不敢承认,我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还在祈求光明,是我让我妹独自去面对那些黑暗的,我不是一个好哥哥,我都不能保护她,我都不能保护她,你知道吗,我妹为什么去做那样的事吗?是因为我,是因为要保护她这个懦弱的哥哥,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纪炎头疼的一直用手砸着头。

  顾上林赶快上前去制止他,“你别这样,纪炎,你不能这样。”

  纪炎抬起头,用他那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顾上林,抓着他的袖子开始祈求:“我求你了,给我一些药,好不好,我只希望我不要再这样了,我还要工作,我今晚还要去工作,我得组长已经发现了,我要是在这样的话,他可能会不要我了。”

  顾上林看着眼前的少年尽然变成了这幅模样,有些喘不过气,“你这是怎么了,纪炎,相信我,好不好,我们一起努力,一定会好的。”

  “我不需要,这是我得罪孽,我也不需要它好,我只希望不在有那些症状就好了。”

  “纪炎!”顾上林吼了出来,“你怎么可以变成这样,你难得就想这样一辈子下去,以前的那些事已经过去了,没有谁能一辈子活在过去,人都是要向前看的,你妹要是看到你这样,你觉得她会怎么想,他会后悔,他拼尽全力保护的哥哥,不过是这幅模样,他的勇气呢,他的不屈不挠的精神呢,纪炎,你们都是好孩子,我知道,我看的出来,所以你不要辜负你妹对你的期望好吗?她有多希望你能幸福如意,前程似锦,你难道想她最后的愿望都不能实现吗?她要知道你变成了这样,他会有多失望啊,纪炎,替你妹好好活着吧!勇敢的活着吧!”顾上林真希望自己能骂醒他。

  纪炎在最后走的时候都没在说什么,顾上林看着他萧条的背影,心里一紧,叹了口气,有些失望吧,他不知道他到底会怎么想怎么做,也不知道他的那番话他能不能听进去。

  纪炎离开的后几天,顾上林心里还是会想着他,挂着他。在接待完最后一位患者后,顾上林准备回家,外面的星辰璀璨,看起来是个好夜晚啊!就在他起身出门的时候,看到了他牵挂得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惊喜的看着眼前的人,瞬间心里舒了口气,他把人迎接了进来,问他为何这个点过来?

  纪炎放下带来的水果,跟着顾上林来到了他的诊室,回到:“我刚下班!”

  顾上林点了点头,笑了笑,他知道这孩子是想通了,他没看错,这孩子韧劲十足。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坐在他对面的纪炎率先开了口。

  “纪专家,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就是这几个字,尽然让顾上林有些泪目,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好!”

  纪炎是彻底信任顾上林了,非常的配合着治疗着,顾上林询问什么纪炎都会好好回答。

  就这样纪炎每个星期都会过去顾上林哪里一次,几乎也都是同一个时间点,晚上7点左右,他们每次都会聊到12点左右,每次都会聊到顾上林的妻子打来电话,他们才会结束谈话,顾上林才会回去。

  他们现在已经无话不说了,顾上林也越来越喜欢纪炎,不只是医生和患者的关系了,顾上林市是把他当成了儿子一样对待,他们像好友一样无话不谈,顾上林和他妻子是丁克家族,没有孩子,所以他第一次在纪炎身上体会到了父亲一样的感觉,他看着纪炎越来越好,很是欣慰。

  一晃半年已经过去,因为已经临近春节,所以哪里都显得格外热闹。

  这一天纪炎是白天过来顾上林这儿的,他这天休息,来到这儿的时候,顾上林正在接待患者,纪炎在客厅里拿过一本书读了起来,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清心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见神。’纪炎在嘴中无声的念着这两句话。

  纪炎读到三分之一的时候,诊室的门被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50岁左右的妇人,她对着顾上林告了别就离开了,顾上林微笑的看着纪炎,把他招呼了进去,还是像往常一样询问他最近的身体状况,“这几天怎么样。”

  “好多了,顾老师。”顾上林早就让纪炎改了称呼,因为顾上林现在在有意无意的教纪炎一些心理学知识。

  “来,陪我下下棋。”纪炎经常陪着顾上林下象棋,他以为像顾老师那样的人喜欢下围棋,没想到尽然爱好象棋。

  顾上林走了一步棋后对着纪炎说到:“春节来我们家过吧!你师母前两天还念叨你,让你过去吃饭。”他看着纪炎为难的表情继续劝到:“来陪陪我们两个孤独的老人吧!”

  纪炎这才点了点头。

  顾上林深深的看了纪炎一眼说道:“小炎,你现在恢复的也不错,有没有想过回去上学!”

  纪炎楞了一下,手中的棋也停了一下,随即纪炎把它放在了他一早想好的位置说到:“老师我现在挺好的!”

  “哎,你这孩子什么都挺好的,就是太轴了,为什么不为自己的前途考虑考虑,你很有天赋,在心理学上,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小炎你是块璞玉,就看你愿不愿意去努力去拼了。”

  “老师,我是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怎么能去学心理学呢?”

  “呵”顾上林轻笑了一声,“你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你会彻底好起来的,你知道吗,小炎,你是一个至纯至善的人,所以老师相信你,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这个春节过后,我和你师母就要搬去Z市了,Z大给了我一个职位,让我任犯罪心理学的教授,我答应了。”

  纪炎开心的笑了笑很认真的说道:“恭喜老师!”他知道顾上林一直致力于犯罪心理学的研究,比起心理学专家,他更想成为犯罪心理学的教授。

  顾上林也笑了笑:“小炎,是啊,终于如愿了,希望通过我的授课,以后能有许许多多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出来,为我们国家的公安能出一份力,小炎,我希望你也能成为一员。”最后一句话顾上林说的很认真,“小炎,我希望能在Z大见到你!”

  …

  纪炎春节的那天是在顾上林家过的,顾上林的妻子尹洁是因为非常有情调的国画家,把家里装扮的非常有春节的气愤,家里的客厅沙发上有一副非常大的山水图,是尹洁话的,非常气派,如果没有见着画家真人真的看不出这是出自于女画家之手。

  他们热热闹闹的吃了个饭,在吃饭的途中,顾上林有提及纪炎要不要回去上学的事,却被尹洁给打断了,只见她轻轻敲了敲顾上林的胳膊说道:“行了,吃饭就吃饭,过节就过节,那那么对话,小炎他心里有数,让他好好吃顿饭行不行。”

  纪炎看着老师吃瘪的样子笑了笑对着他师母到了谢,感谢她救他与苦海之中。

  顾上林,瘪了瘪嘴,无奈的吃着饭。

  在纪炎临走之前,顾上林又交代了他一些事,纪炎都一一记下。

  最后在他都已经出了大门顾上林又喊到他,随着他说了最后一句:“小炎,加油,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的老师,不管怎么,老师都会帮你的。”

  “好的,老师!”纪要看着眼前模糊的身影,抹了抹眼中噙着的泪。

  顾上林夫妻离开的时候,纪炎没能去送,那天他值班,也没人和他换班,所以他只能在电话里跟顾上林告了别。

  …

  也许他也可以的,正如老师说的,他也可以做到的,在顾上林走后的半个月,纪炎拨打了那个他已经遗忘了的电话号码。

  “喂!”

  “喂?”对面的人显然没有认出他。

  “是我,纪炎”

  “纪炎,你还好吗?”秦梅有些惊讶。

  “我需要你的帮助,我想回去上学,有些手续需要你帮我办一下。”纪炎直接说出了他的需求。

  “你现在是在g城吗?”

  “嗯!”

  “那你能和妈妈,见一面,我们再聊吗?”

  “好!”

  纪炎和秦梅约了个茶餐厅。

  在纪炎到之前,秦梅已经点好了餐,她招呼着纪炎过去坐。

  比起上次见秦梅,上次的秦梅显得沧桑许多,这次看着比上次年轻许多,脸色很红润。

  “小炎,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你怎么一个人跑这边来了,你还在和莫家有联系吗?莫桥来这边找过你,说你和他们断了联系。”秦梅一连串的问句。

  纪炎在听到莫桥的名字的时候心里一疼。

  “我这次找您,是需要你的帮助,你能帮我转学到这边吗?我想回去上学。”

  “太好了,当然好,妈妈很愿意帮你,那你去现在住哪里,要不要妈妈帮你找个房子,还有回学校了的话,学费生活费多少,妈妈给你。”

  “这些你都不用担心,我有钱,挣了些,足够我上学了。”

  “啊,好,那需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好嘛!”秦梅有些尴尬。

  “目前就是这个事,哦,还有一件事。”纪炎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希望您不要把我的事告诉莫叔他们!麻烦你了。”

  秦梅看着桌子上的没怎么动的食物,想着刚刚纪炎离去的时候对她说的话“只有这一件事,我保证不会再去打扰您!”她们最终连陌生人都不如来吗?是啊,她不是一个好妈妈,有怎么奢求纪炎把她当妈妈看呢!

  纪炎在下半年的时候重回学校了,重读了高三,参加了高考,顺利的毕业了,他成绩出来的时候,他们班的班主任都惊呆了,忍不住的夸奖他,毕竟他是从外省转过来的,能跟上都不错了,好考的这么好,能不让人感叹吗?

  Z市Z大的一间教室里外,这是顾上林这学期开学的第一趟课,不知道有多少新生休了这堂课,通过大家一起的努力,这一年他的课上座率已经增长了许多,所以他很期待这学期会是什么样的。

  他怀着期待的心走了进去,看着已经满座的教室很是开心,欣慰,他扫过课堂上的同学,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脸庞正对着他笑着。

  顾上林在看到纪炎的那一刻,心里狠狠的打了两声鼓,一把年纪的他尽然有些鼻酸想哭的冲动。

  他做到了,那个孩子他做到了。

  下课后,看着同学们都离开了教室后,顾上林在讲台上等着纪炎。

  纪炎走到顾上林的面前对着他喊道:“老师!”

  顾上林无奈的笑了笑:“哎!走我们吃饭去。”

  来到餐厅的顾上林忍不住的说道:“我问了那么多遍,你都不跟我说,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纪炎笑了笑,他们这一年一直都在联系,顾上林也知道纪炎回去上学了。去年过年他们也是一起过的,他们一直保持着亲密的关系,“老师冤枉啊,我一直以为你知道,上次师母跟我打电话的时候我确定是说了的,我以为师母会跟你说,我也一直以为您知道。”

  “得了吧,你们,你们就是合着一起不告诉我的。”

  “哈哈,这不是给您一个惊喜吗?”

  “是是是,我开心啊,我也很欣慰啊,纪炎,你很棒,你做到了。”

  “谢谢您,老师。”

  顾上林笑呵呵的看着纪炎,心里啊满是感动,替他开心。

  “嗯!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