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祝舟还是有些狐疑，魏宁生也不想再劝，他道：“那行，我也不勉强你，你就回公司吧，守着你自己那台破电脑天天维护你自己的数据去，反正现在贺先生哪里都能去，这个世界没有他不能去的死角，到时候你遇到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就往阴暗地方躲，你可劲儿的躲，躲到你死。”
说完魏宁生转身就要走，祝舟紧张的叫道：“魏宁生！”
魏宁生扭头：“怎么？后悔了？”
“我、我相信你，你可千万别害我。”
魏宁生被气笑了：“你现在有什么值得我害的啊，走吧。”
***
回去之后魏宁生让祝舟坐在正厅的沙发上，给祝舟接了一杯温水。
祝舟把药拿出来，又是涂又是抹又吃了几片消炎的。
魏宁生问道：“我好奇你是怎么进来的，但是你说不说都行，反正你现在也是一串数据了，也不能做什么，不过你打算怎么在这里生活啊？还是像以前一样吗？或者找个房子住，像是你在真实世界一样生活，我也可以让你姐姐偶尔进来看看你。”
祝舟呆住了：“像是真实世界一样？你知道我真实世界是干什么的吗？”
想到祝舟曾经说过，他是起义军的人，起义军全部来自下层贫民。
魏宁生直觉祝舟过得应该是不太好。
祝舟惨笑一声：“我加入起义军之前，每天都像条狗一样守着家门，怕家里的姐姐被人糟蹋，后来加入起义军，每天枪林弹雨，出去之后都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
顿了顿，祝舟深吸一口气：“你问我的那个问题，怎么进来的，发生了什么，这个涉及到起义军的机密，我不能说，抱歉……”
“呵，不能说？”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祝舟被吓得一蹦三尺高，回头见鬼了一样盯着左贺看。
魏宁生迎上去问道：“回来了，怎么样？”
左贺点点头：“确实是我想的那样，陶阳被吓得不轻。”
说完，左贺看向祝舟笑道：“你现在可是在我家里，怎么对我的出现感到这么意外吗？”
祝舟没说话，警惕的看着左贺。
左贺好整以暇的坐在对面沙发上：“之前你说的那个机密，你是不能说还是不敢说？我回去之后已经调查清楚了，起义军在用活人做大脑实验，他们想把活人彻底转化为数据，好安插进盘古世界内部，可惜实验成百上千人，成功的只有你一个人，但你这边刚成功，我就封锁了盘古世界，你也就成为了他们的弃子对不对？哦……也不对，他们现在应该是重新把你重用起来了，上次还故意带你姐姐来抢生生，好让你看到你为了实验牺牲后，他们对待你姐姐有多么好。”
大脑实验？听起来像是违背人性的实验。
魏宁生神色凝重起来。
祝舟冷笑一声：“那又如何，我姐姐现在生活的很幸福，这就够了。”
“呵，幸福？”左贺恶劣的启唇一笑：“你知不知道你死了之后你姐姐过得是什么生活？她像是当初的你一样，枪林弹雨朝不保夕，你姐姐为了完成任务被多少人占过便宜，你这是还有点用所以你姐姐只是被占便宜，可如果你真的彻底消失一点用处都没有了，你觉得你姐姐为了生存，起义军为了结果，她会遭遇什么？起义军洗脑洗的冠冕堂皇，可他们保护女性的贞操吗？没有吧？他们把女性当做胜利的工具。”
祝舟被说的脸红脖子粗，虽然因为一脸的伤也看不出什么，但他被戳中痛处非常气愤：“那也比你们好！！联邦富人和你们，除了吃人还会什么！你们漠视生命，物化人权！”
左贺不屑一笑：“别把我们和联邦相提并论，我可是把自己人保护的很好，我手下的人，别说女性，就是个妓女，只要她不愿意，就不能有人动她一下。至于漠视生命……我不漠视那能怎么办？全都揽在羽翼之下吗？然后呢？全都喝西北风吗？你们到底搞没搞清楚，现在真实世界所处的情况不是因为争夺，而是因为资源匮乏，资源一共就那么多，就算联邦富人全都把资源归还那又够世界上的人吃多久用多久？最多十几年就一起升天了，我又不是普度众生来的，我管我自己人吃饱穿暖，我还管得了全天下人么？”
祝舟没话了，有些恍惚的重新坐回沙发上。
魏宁生帮左贺倒了一杯温牛奶，端过来递到左贺手上：“你也累了，喝点牛奶暖暖胃。”
左贺瞥了一眼祝舟面前的白开水，再看看自己手中的牛奶，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满意的抿了一口。
左贺继续说：“你说起义军是好人，但他们想的无非也是怎么争夺资源，不然为什么会有大脑实验，他们是怎么打算的？还不是打算把人弄进盘古世界，他们好在真实世界掌控盘古，做那个人上人？联邦和起义军谁比谁干净？都是挂羊头卖狗肉，只是联邦不给下层贫民洗脑而已。”
魏宁生说道：“没有人愿意生活在数据世界吧，再好……也是数据啊。”
左贺笑了，他揽着魏宁生的肩膀，讲解道：“他们不是不愿意活在数据世界，就像我一样，我在盘古世界生活的更舒坦更自在，衣食住行方面，只会比真实世界体验更好，这里可以算是世外桃源了，可是这一切的前提是没有人去掌控盘古世界，如果有人掌控盘古世界，那作为掌控盘古世界的人上人，是可以随时抹杀掉盘古世界里面的人，谁也不愿意把命放在别人手中，所以没人喜欢进入盘古世界生活，但是要说盘古世界没人掌控也不现实，总是要有人在真实世界维持盘古世界的运转的。”
祝舟：“那你呢，你什么都不做，眼看众生疾苦。”
左贺眸中满是嘲讽：“我又不是普度众生的神仙，我也苦，一起苦着吧啊。”
魏宁生陷入沉思，所有人不进入盘古是怕被人控制，可如果没人控制呢？
如果整个盘古世界都由一个人说了算，而这个人的生命永远都要依赖盘古世界呢？
魏宁生出声道：“如果……我可以控制整个盘古世界呢？盘古生我就生，盘古陨落我作为数据也无法存活，如果这样，那些人会放心来盘古世界居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