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宁生愣住了，他回头看向被他打的爬不起来的祝舟，瑟缩在地上看起来有些可怜。
“你们……骗我的吧……”
“骗你干什么！”祝舟的姐姐哭泣着大喊：“如果祝舟活着！我们怎么可能让他留在这种地方！整个盘古世界都被左贺封锁！你被左贺囚禁在盘古世界里面！盘古世界所有人都被驱逐，如果不是因为他在现实已死，我才不会让我的弟弟留在这里朝不保夕！！”
祝舟姐姐的呐喊声声泣诉，魏宁生很难不去相信。
所以……祝舟是真的会死？
老头见魏宁生神色有所松动，他劝道：“快走吧，你和我们走，祝舟就能有命在了！”
风雨变成了连绵的小雨，光芒从乌云后面探头，让这世界有了光亮。
“既然这样，我不走了。”
魏宁生苦笑，原来自己根本就无法离开盘古世界。
什么在现实世界中与左贺相遇，都是他在痴人说梦。
“你不能不走！”老头语气强硬：“你必须走！必须离开盘古世界离开左贺！”
“为什么？”魏宁生看着老头，嘲笑道：“你真的是为了祝舟吗？我怎么觉得你有私心呢？”
“我有什么私心！”
“是么？盘古世界和我都在左贺手上，盘古世界的重要性不用说，我呢？我到底是什么？一串数据？可我这串数据怎么就这么特殊呢？虽然我不知道，但我总觉得，我比盘古世界重要多了，你们该不会是想得到我吧？”
这时，祝舟踉踉跄跄的爬起来，扶着墙一步步朝这边走来。
他的嘴角被打裂，牙都被打掉两颗。
魏宁生余光瞧着祝舟的那个姐姐，对方眼中的心疼痛楚不似作伪。
祝舟说话含糊又漏风：“魏宁生，我之前和你说过，你再执迷不悟，害死的不止我一人，盘古世界风平浪静，可现实世界的我们处于战争，三方鼎立，左贺他不想帮助我们任何一方，他只想让世界变得更加混乱。”
魏宁生：“……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他轻声说：“你们说左贺不是好人，那我也不是个好人。”
既然他只是一串永远无法和左贺在现实中相见的数据，那么左贺如果想让盘古世界消失，他也甘愿同这个世界一起陨落。
既然一切都是假的，不如就让他消亡在属于自己的真实当中。
魏宁生轻轻笑了笑。
小雨停了，乌云散去，太阳高悬，除了地面上的雨水和雷电劈过的狼藉，一切看起来似乎和平时的日阳高照没什么区别。
一切都很平静和美好。
“啊！！”
“啊——！”
面前的五个人突然惨叫起来，魏宁生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这画面怎么这么似曾相识！？
还来不及细想，砰砰砰一连五声，面前的五个人炸成了血雾！
魏宁生终于想起来了，他见过这种场面。
在梦里！他在梦里看到的那个杀人狂魔！
在杀了很久之后，杀人狂魔跑到街上惨叫接着便炸了！
“姐！！”祝舟大着舌头漏着风还哑着嗓子，一声姐喊得比山里的狼嚎还难听。
魏宁生透过面前消散的血雾，隐约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缓步走了过来。
那人姿态不紧不慢，像是一切尽在掌握。
短短几步路，竟然走出了一股肆意不羁的洒脱。
***
血雾彻底散尽，祝舟怒视前方，口齿不清：“左贺！！！”
左贺站在市政府的门口，勾着唇瞥了祝舟一眼，道：“祝舟？恭喜你，成为潜伏在我眼皮子底下时间最长的一位。”
魏宁生看着左贺发呆，心终于落在实处，他控制不住的颤抖，眨了眨眼，两滴眼泪掉落下来。
左贺看着魏宁生，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抹掉对方脸上的泪水，手刚抬了一半，似乎又想起什么，重新放了下去。
“生生，别哭。”左贺笑道：“你今天做的很好，没让那几个人对我的躯壳做些什么，不然我可没这么快能回来。”
“贺先生……”魏宁生抬手抹掉眼泪，只想放声大哭。
“我在呢。”左贺道：“我和你这位朋友说两句话，然后我们就回家。”
说完，左贺看向祝舟：“托你的福，本来可以让生生缓慢平静的逐步接收现实，现在才一天，他就已经被你们逼的濒临崩溃。”
祝舟仗着自己在门里，左贺拿他没办法，还昂着头叫嚣：“魏宁生有权知道真相！你把他囚禁在盘古世界难道他不可怜吗？他无法得知世界的真相，还要被你欺骗感情，就因为他是一串数据就可以这样被你对待吗？”
“你说什么呢？”左贺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忍不住笑了出来：“祝舟，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这智商也不高啊。”
“智商不高起码比你有人性！”祝舟嘴硬道。
“哦？”左贺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比我有人性？那我倒要听听看，我做了什么没人性的事了？”
祝舟可算找到机会了，瞪着左贺慷慨激昂：“不说现实世界，就说你在盘古世界里最近做的！我们派人去和你协商，你把我们派去的那个女人活生生烧死！导致她现在还在疯人院！”
左贺点点头：“嗯，我记得那个女人来我这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说让我把生生给他们，他们可以拿九千亿的联邦币和五千艘隐形战机来换，这也没什么，毕竟他们不了解生生在我心里是无价的，所以估错价值情有可原，但她接着说，如果我不给，他们到时来偷、来抢，生生不仅会被抢走，我还会人财两空。”
越说左贺眸子越是冰冷锋利，语气却更加轻揉慢捻：“被这么一威胁我就害怕了，心一慌下意识就想把她送回现实世界，正好我当时在用烤炉处理一只死老鼠，这一慌一急，把她也塞进去了。你说……这怪我吗？”顿了顿，他勾着嘴角问：“对了，她在现实世界是进了疯人院是吗？没关系，我个人出资给她付医药费，九千亿够吗？哦不行……她不值这个价，两个联邦币是她全部的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