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其它小说>别动老攻的悬赏>第172章 亲缘

  不出所料, 江倦持有的钥匙与挂锁是一对。

  锁梁应声而开,江倦毫不掩饰地长吁一口气。

  “既然你不记得门锁的事,看来哥哥在你走了之后还回来过这里, 你觉得呢?”

  萧始点头:“很有可能。他回来不是为了拿什么东西, 就是想藏什么。”

  江倦开锁后抽掉捆在门上的锁链, “宅子里有什么适合藏东西的地方吗?”

  “那就多了, 我们要是想把每个角落都翻了,一周也未必能干完,不如先去存放遗物的房间看看吧。”

  两人进了门,萧始用手电照了照四周, 宅邸破败, 野草疯长, 人去楼空。

  看着这副景象, 他心里唏嘘不已。

  “还怕吗?”江倦问。

  “不怕了。”萧始回望一眼天边的血月,叹息道:“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可怕的, 婆婆也好,我妈也好, 都曾是这世上最疼爱我的人, 就算不在了,她们也依旧是她们。”

  江倦抿唇“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萧始拉着他的手, 率先将他领到了主宅门前。

  这房子还保持着清末时期徽派建筑的风格,两只威武的神兽衔着门环, 在黑暗中与他们静静对视。

  江倦握着门环, 突然想起了什么, 扭头问萧始:“有没有什么规矩?”

  “娶媳妇儿要跨火盆?”萧始不知道又抽了哪门子疯, 竟然蹦出了这么一句, “荒郊野岭就别讲究了, 万一点着了荒草,咱俩牢底都得坐穿。”

  江倦:“……”

  他二话不说,推门后拽着萧始的领子,把人拖到门缝之间,按着他的后颈把他推了进去。

  萧始这才心领神会,大喊一声:“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宅子里,半晌都没能消散。

  他见了此情此景,想到儿时旧景就在咫尺之间,却已物是人非,心里难免落寞。

  江倦抚着那被岁月留下了的刻痕的古朴大门,轻声问:“这就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吗?”

  “是啊,从有记忆开始就在这宅子里了。”萧始循着记忆在门框边找着什么,招呼着江倦一起靠前,指着沿边木框上的痕迹说:“你看,这里是我从小量身高留下的印子,从小不点儿到这么高。”

  江倦比了一下,最高的印子也在自己眉毛上下,得有一米八了。

  “你高中就有这么高了?”

  “那是,校草从小就是出类拔萃的。”

  江倦投去了嫌弃的一瞥,那人大言不惭,一脸滑稽,逗笑了他。

  “别笑啊,我真的从小就帅,当时十里八村家家户户都想跟我结亲,成天给我介绍闺女。你还别不信,觊觎我的人多着呢,我这么高的时候就有人来找婆婆给我订娃娃亲,我为你守身如玉可不容易呢。”

  萧始煞有介事地指着门框上还没有凳子高的一道,江倦笑得都站不直了。

  “你真是生不逢时……如果早生个一百来年,没准儿能进宫当男宠。”

  萧始晃着脑袋哼哼几声,“我才不要去伺候老佛爷,江二,你宠我就够了。”

  等江倦笑够了,萧始带着他走过空旷的大厅进了穿堂,拉着江倦站在明堂上,仰望着天井外星罗棋布。

  “徽派建筑的一大特点就是四水归堂,雨水从四面流入天井,寓意水聚天心。这里以前有个池塘,养了几尾大锦鲤,搬走的时候都被我放生到村尾的溪流里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萧始蹲在早已干涸的池边,看着池底残留着的雨水干涸的泥渍,便仿佛那几尾锦鲤依然游弋其中。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问你。”江倦小心翼翼道,生怕他敏感,“你之前说你婆婆是民国时期留过洋的,那跟你之间怎么也该隔个两三代,她应该不是你外婆吧。”

  “不是,她跟我妈没有血缘,论关系的话,应该是世交。”

  萧始拍拍手站起身来,用手电照着天井四方紧闭的雕花木窗,“我和妈没有太多母子情深的羁绊,在婆婆过世以前,见她的次数屈指可数,记忆最深的是每次她离开,我都哭得厉害,每当我舍不得她走的时候,她都会拔掉一根头发,在我手指上绑个蝴蝶结,我也宝贝似的都保流了下来。”

  萧始带江倦进了内室上了楼,走在木质地板上能听到清晰的咯吱声。

  毕竟是回自己家,萧始不比之前在招待所和小洋楼时害怕,拉着江倦走在幽暗深邃的长廊里,最后站定在一扇门前。

  “就是这里了。”

  房间上了锁,是老式的一字型挂锁,也是黄铜质地,镂刻着古色古香的花纹,和萧始翻出来的那一串钥匙是相同的风格。

  这挂锁锈得比屋外的门锁还要严重,锁体上还能看到铜绿,内里怕是也锈死了,打开的时候费了好一番力气。

  推开门,萧始下意识去摸电灯开关,尝试几次都没能打开,只能靠手电筒继续照明,在柜子里翻找旧物。

  江倦好奇,便在屋子里转了转。

  萧始的房间显得跟这古朴的大宅格格不入,墙上贴着褪了色的二次元美女海报,就连被单都印着某知名动漫角色的形象。

  他见被子下面鼓囊囊地盖着什么,上前一掀被子,当场愣住了。

  萧始猛然想起自己见不得人的过去,怪叫着转头想要拦人,奈何还是晚了一步。

  看到了床上的限定18X抱枕,江倦捂着嘴竭力忍笑。

  萧始欲哭无泪,僵硬地问:“能……能当作没看见吗?”

  “……有点难度。”

  看着萧始为了逃避现实埋头苦干,脑袋都快塞进柜子里的鸵鸟模样,江倦觉着有趣,捞起抱枕上前去刺激着萧始脆弱的心灵。

  “我看你这房间里的周边都是女性角色啊,还都是一水的童颜巨乳小蛮腰,看来你以前的性取向还挺正常的,怎么后来就弯了呢?”

  萧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你别说了……”

  江倦戳着抱枕那柔软的脸蛋,又低头看了眼自己平坦如砥的胸部,“我也不长这样啊……哥哥也没有D杯,小兄弟,你怎么回事?”

  萧始忍无可忍,回身抢了江倦手里的抱枕,把人往墙上一顶,身体力行堵住了他的嘴。

  “我是喜欢你。”

  缠绵间,萧始轻声说。

  “见到你的第一眼龉曦就把自己掰弯了,二次元女神也都索然无味,提不起兴致了,从那之后,我只想要你。”

  江倦无比淡定,“哦。”

  “你说我们要是在这里……算不算你也参与了我的过去?”

  “没兴趣,我觉得雅典娜更适合你。”

  江倦毫不留情地戳中了萧始的痛处,低头去翻萧始从柜子里找出的大包小裹。

  “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都是我以前的宝贝,看着还挺有时间胶囊的感觉。”

  萧始翻着那些颇有年代感的箱子,从中翻出了不少东西。

  “光盘,红白机,漫画书,高达残躯……你的童年还真是充满了欢乐。”

  想想自己的童年,即使是现在,江倦也忍不住羡慕萧始。

  萧始说:“这些东西在当年都不便宜,都是我妈弄来给我打发时间的,所以小时候我真以为自己是富家少爷,走路都横着走。现在想想,她能弄来这些东西,没准儿真是和程三史有什么关系……不能细想啊。”

  虽然被江倦看到自己从前的收藏会感到羞耻,但萧始并不抵触他深入了解自己。

  他说:“小时候我对妈没什么印象,全靠婆婆翻旧照片睹物思人,可能是被念的多了,本来和她没什么感情的我跟她并不生疏。后来婆婆走了,妈把我接到城里,那会儿正是我青春期最叛逆的时候,死要面子不跟她亲近,直到她走了,对她也没有太多了解。”

  江倦有些意外,“这话是什么意思?”

  “除了她是名护士,早出晚归很少回家这一点之外,我对她好像一无所知。她对我倒是挺不错的,有什么需求都会满足,就是感情太淡了,非要形容的话,就好像碰巧住到了一个屋檐下的邻居一样。”

  江倦翻了翻手边一个看起来风格与其他藏品不同,颇有欧风复古感的木匣,从中拿出了一摞卡牌。

  “塔罗牌?你还玩过这个?”

  萧始满头雾水,“塔罗牌?什么塔罗牌,我不信这个啊。”

  “你怕不是忘了自己以前有这兴趣了,在你窝里翻出来的,不是你的还能是我的?”

  江倦连着盒子一起推给萧始。

  后者迟疑地看了一会儿,茫然道:“这是哪儿来的?我以前没见过这东西。”

  江倦只当他是丢不起人,“装,你就装。”

  “不是,我没装,这东西真不是我的……我以前不信塔罗啊,我信占星骰子!”

  江倦:“……”

  两人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了这来路不明的东西可能不简单。

  “数一下。”江倦说,“看看总共有多少张牌。”

  两人在老宅里找到几支还能用的蜡烛,映明了整个房间。

  萧始把木盒里每一张牌都拿了出来,一一摆在地上,越看越心惊。

  这些卡牌都是用颜料在牌面上进行绘制的,并不是统一印刷,很多都被深褐色的污渍打湿了,画面的图案洇得模糊,颜料都结了块,而且大多残缺不全,有的只剩下了一角,相当惨烈。

  “三十四张。”萧始说,“大概吧……有几张破损太严重,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张撕开的,如果都当做单独的一张来算的话,就是三十四张。”

  “塔罗牌一共有七十八张,也就是说,剩下的不足一半。”

  江倦蹲下身来,随手拿起一张距离他最近,较为完好的卡牌,端详片刻,又从钱夹里拿出了那张江住留下来的塔罗牌,将两张放在一起对着光比照。

  “卡牌大小,用的纸张都是一样的,应该是同一套牌。”

  “这么说,这盒子里的其实是‘鬼域’的证物?”

  江倦“嗯”了一声,“我收回刚刚的话,哥哥或许到过这里,但他一定不是最后一个来的。”

  这份证物至少得在“鬼域”结束之后才能拿到,那个时候已经过世的江住是不可能将其藏在这座老宅里的

  他毫不掩饰失落地叹了口气,“白感动了……”

  萧始急了,“别的不说,那门锁肯定是江住留下的,他想把你嫁给我,早就做好安排让我们两个凑个家,这个绝对没错!”

  本来江倦只是失望,听了他这话眼神都变了。

  萧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相持许久,那人的质问让他如坠冰窟。

  “萧始,得到哥哥的认可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萧始慌了,“倦,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

  “我总是觉得自己没必要了解太多,知道的越多,心里就越难受,过得就越痛苦,所以我从来都不过问你这些。可你为什么要把那些我不想知道的真相送到我面前?”

  “不是的,倦,你听我解释!”

  “就算你恨我怨我,也请你看在我陪你走过这一段难熬日子的份儿上,让我好过一点,好不好?”

  江倦情绪有些失控,推开萧始便出了门。

  他不了解这宅子的布局,走不远,也就只是坐在方才上来的楼梯上,捂着额头尝试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这是怎么了。

  明知道跟萧始在一起只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往常觉得无比正常,甚至不足挂齿的事,现在却敏感了起来。

  这不是个好兆头。

  江倦抬起头来,透过雕花木窗的缝隙,看到了泄在自己脸上的月光。

  晦暗,阴沉,映在眼底,像是一片血光。

  他叹息着再度低下头去,不安袭上心头。

  他对萧始越来越在意了,不仅仅是对他这个人,甚至渗透到了一举一动中。

  他开始在意自己的付出能否得到回报了,这种贪婪会以可怖的速度增长,让他沦丧其中,迷失自我。

  ……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种隐隐的恐惧在心底滋生。

  他看着手腕上血管越发清晰的印子,明白了这种情绪的来源。

  ——他在害怕。

  萧始执灯走来,立在他身后许久,默默叹了口气。

  “缓过来些了吗?”

  江倦不答。

  萧始坐到他身边,揽着他的肩,让他靠近了些。

  “冷静点儿了就给我机会解释一下吧。”

  江倦仍是不语。

  他庆幸周遭光线昏暗,那人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怎么突然就醋上了?是不是开始有亿点儿在意我了?”

  江倦不耐烦地把他往外推着,“滚远点,别来烦我。”

  “我不。江二啊,你总是这样口是心非,其实没必要的,你明知道我是在意的,只是你总是选择性地视而不见。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敢接受我的好意,却不敢要求你迈出那一步,你封闭在心门里太久了,一步走快了都会让你那好不容易开了点缝隙的门再次关紧,下一次再开,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萧始轻轻摩挲着江倦脖子上的疤痕,这清晰的齿痕时常被他掩在领子下,旁人是看不见的,却也成了他每天必吻的地方,比药物还催情。

  江倦再一次推开了他凑过来的头,“幼稚。”

  说完便要起身回房。

  萧始一把拉住了他,“别生我的气,好不好?今天是我说话没走心,是我不对,原谅我这一次,下回绝对不敢了。”

  江倦瞥了他一眼,“我说的是我自己。跟你计较这些的我真是幼稚……走了,东西在哪儿?你不会真想在这宅子里待一夜吧。”

  萧始抱着他,非要在他脸上啄一口才肯放过他,“等我回去把塔罗牌收拾一下,这就带你回去。”

  他速度很快,三两下把房间收拾好了,木盒也一并收了起来,出来的时候就见江倦抚着门口的雕花柱子,兴趣正浓。

  “喜欢吗?”他问,“徽派建筑在北方可不多见,想不想住几天?”

  江倦正要回绝他,萧始又道:“你想我也不让你住,老房子是木质的,常年没人打理,湿气都沁进去了,你身体不好,住不了这种房子。要是想的话,以后翻新一下再住。”

  “不用费心。”江倦说,“我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的,收拾了也是浪费。”

  萧始闻言沉默了。

  江倦想,果然总是冷言冷语相对,就算是萧始也遭不住。

  他反省一定是因为自己这些日子脾气太好,给了萧始一些错觉,只要把这错觉……

  “可你总要回来的。”萧始一语惊醒了江倦。

  他说:“你总要回来的,候鸟也有回迁的时候,你总得有个归处,我想给你一个家。”

  因他这一句话,江倦失神许久。

  萧始是认真的,他也希望这话是真的,可他越是期待,就越是清醒,不论这话是真是假,都注定不会有实现的那一天。

  “倦,来看看,这就是妈留下的所有东西了。”

  萧始唤了一声,拉回了江倦的注意。

  他恍恍惚惚地被萧始拉到了隔壁房间,萧始正在费力开一个巨大的雕花红木箱,应该是做嫁妆的箱子,看起来和这宅子一样,有年头了。

  原本江倦还觉得,人这一辈子过完,只留下这一箱遗物证明曾经活过也挺可悲的,没想到箱子打开,里面的东西更是少得可怜,非但没能填满整个箱子,还空缺了不少位置。

  江倦叹了口气,苦笑着摇摇头。

  他要是走了,留下的东西也未必能比这多。

  “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萧始摸了摸江倦的额头,“果然。是我不好,大半夜折腾你来,病还没养好呢。我们快点拿了东西就回去吧。”

  “没事。”

  江倦觉得自己真是个矛盾体,明明排斥着萧始的靠近,却又暗自期待着自己能被他记得。

  萧始凑过来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看那人的眼神,别过脸去假意去看箱子里的东西。

  “我妈这个人挺奇怪的,明明共处了几年,却没给我留下什么深刻印象。”

  萧始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相框,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递给了用手指节抵着鼻子的江倦。

  “三天两头不在家住,回来也是早出晚归,常常是彼此之间就打个招呼,住在一个屋檐下却都当对方不存在。我和她像吗?”

  江倦接了相框,看着女人的照片陷入了沉思。

  萧始又道:“我从小没被养在她身边,和她关系不算亲近,没什么太深的感情,她也没想弥补我们破裂的母子情。我总觉得对她来说我就是个累赘,她应该挺恨我的。”

  “不会。”江倦说,“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把上一辈的恩怨迁怒到自己的孩子身上,你只是没明白她这么做的用意。”

  “真的吗?可打从一开始,就没人期待过我来到这个世上,她真的爱我吗?”

  萧始极其少有地透露出了迷茫,注视着江倦的目光中透露着一丝期待,他希望那人能给他一个足以了却过去多年遗憾的完美答案。

  “他们都说,我妈是被程三史强迫了才生下我的,即使是这样,你还是觉得她不恨我吗?”

  “可你长得一点都不像程三史。”江倦对照着照片看了好半天才下了定论,“……也不是很像你母亲。”

  萧始眨了眨眼,“真……真不像?”

  “三分像,能看出是亲生的,但你很多特征和她并不相符。”

  这话说得就很委婉了。

  江倦的意思是说,他应该是他母亲的儿子没错,但从他与母亲并不是很相似这点来看,他可能更多的继承到了父亲的特征。

  所以,他父亲未必是程三史。

  “你母亲多高?”

  “一米七五。”

  “程三史只有一米七三,他的基因应该没强大到生出一个接近一米九的儿子吧?就算是隔代遗传,应该也不会这么离谱,看程家那两个一米八到头的兄弟就知道了。当然,我也只是猜测,别太当真。”

  江倦觉得自己说多了,当着本人的面说你爹可能不是你爹这种鬼话,他可能是皮痒想挨打。

  但他忽略了萧始心底的真实感受,对萧始来说,私生子和罪犯之子的身份一直是他不能被触碰的隐痛,如今得知这可能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如同又为他点燃了一盏照亮前路的明灯,让他对自己的未来又燃起了新的希望。

  他一脸凝重地低下头,用食指的关节轻轻刮了下鼻尖,本意是想掩饰这一刻的脆弱,却没想到这个动作引起了那人的注意。

  江倦蓦地想起什么,从手机里找出了那张九人合照,越看越心惊,放大了其中一人的面孔,与面前的人仔细对照着。

  “好像……”

  “什么?”萧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展开吓到了。

  “我说,好像。”江倦抬手将屏幕上的内容展示在萧始面前,“——你和照片上这个坐在你母亲身边的人,好像。”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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