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其它小说>神鬼不犯罪>第7章

  苏同在家里和老妈吵了一架,此时正气急败坏。

  他不喜欢他老妈。

  苏父苏母是为了两个集团的利益才结婚的,苏同从小就是同苏父生活在一起的,他十三岁以前的世界根本没有也不需要郑母。后来苏父得了癌,刚到四十岁就死了。

  这个可怜人的葬礼却成了苏母的一场社交,成了苏母赚钱的一个手段。苏同有时也佩服苏母,这么会见缝插针,为了赚钱无孔不入。

  不过去哪儿过夜确实成了苏同目前最紧迫的问题。苏同躲鬼似的抱猫撤退,无奈地瘫在小公园的长椅上。

  雨声很小,两点叭嗒落在他脖子上。

  靠!真的下雨了!

  呜哇一声,长椅上的颓□□年满血复活,带猫逃蹿!倒霉这东西如影随形且可以无限叠加。

  不知柴米油盐贵的苏少爷一个箭步蹿进乌烟瘴气的黑网吧里。一眼望去,有染毛戴耳钉的未成年,有左青龙右白虎的杀马特,有蔫头蔫脑的猥琐宅……一室的“非好货”人种!苏同怀疑自己离开了地球。

  他只能硬着头皮跟英年早秃的网管说了句:“包夜。”

  他又顺手拿了一桶康师傅,一根火腿肠与一盒纯牛奶。泡面归自己,剩下的都属于猫。

  网管的脸阴沉沉的还有点水肿,斜着眼睛觑他,腮帮子一抖一抖地好像在打寒颤,给苏同倒完开水后,来不及说两句话就被个咬着棒棒糖的高中生喊走了!

  “王叔,破机子又坏了!”

  在黑网吧这种恶劣环境下,苏同竟然在写论文!他不禁怀疑自己心里其实住着一个闷骚的学霸。

  挂钟嘀嘀嗒嗒地走着,已经十二点了。

  苏同抬起了眼,周围只剩下个满面松驰软组织的网管。

  四目相对,苏同尴尬地笑,网管却抖一下,把头埋得更低。

  悉悉率率的,网管急切地翻找着什么。哆嗦着手地装药丸的扯烂透明塑料袋,用水送服后就收缩喉管,药片卡在咽上,苦味破碎开。

  “呃!”他扶着头,趴在桌上开始抖擞,再过一会,整个人一歪,眼神却凶戾了。

  作为一个站着也能睡的人,苏同很没志气地一头磕在键盘上,枕着猫脑袋咂舌,做起了大富大贵的春秋大梦。

  一直在收银台坐着的网管终于抬起了头,灰溜溜的眼睛阴戾地眯起,嗓子像塞了一团乱毛一样又哑又沉:“你睡着了吗?苏同?”

  猫忽然挣开,缩在网吧配置的椅子也上“啾咪”一声,咬着郑同的裤角。

  “睡着了?”网管蹑手蹑脚地移过来,口袋里揣着一把水果刀。

  他见苏同睡得很沉,恶狠狠地扯起嘴角,眼里是病态的疯狂。

  他说:“那就永远不要醒了。”

  抡起的水果刀劈开晕暗的光,网管狰狞地扑了上去。一股凉风在苏同脖子上搔动,突然一道兽影像电光一样蹿过,炸毛的黑猫扑在两人中间,猫瞳瞪得极大。

  网管灰溜溜的眼睛瞳孔一震。

  “喵呜~”

  “啊!!!”苏同感到脚脖子一阵刺痛,像被锐物啮住。

  兽类的森森寒齿啮着脆弱的毛细血管,他尖叫一声,猛得蹿起,眼皮被光撑开,没有看见趾高气昂的猫祖宗,反而看见一把刀。

  “通!”苏同下意识一愣,一记格档下去。手肘重重地卡在刀柄的位置,刀锋擦着手臂上的一层油皮划过。

  “哐!”他伸手去抓刀子,身子却突然被撞在桌角形成扭曲的姿势,网管笨重身躯的重量全压在刀上,那青灰色的浮肿皮肤涨出了道道青筋。

  刀尖离脖子只剩三五厘米了,郑同“哗”得把头一偏,喉内发出细小的声音。

  喉结艰难地一滑,他说:“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我!?

  “我的祭房桩,我的财运。”

  “我会死的!!!”最后一句吼得歇斯底里,网管的眼仁快爆裂开似的。他死死地攥住刀柄往下捅,发狠似的尖叫:“你去死吧!去死好了!!!”

  去死吧!!!

  刀尖已经刺在咽部,苏同撑着手挣扎,眼内的血丝一根又一根扎进瞳孔:“放开!”

  脖子有一点凉,像血液蜿蜒淌过。

  不可以,会死的!!!

  他的眼前黑漆漆的,双腿不停地抻,蹬,踢……好像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拖着他,拉进不见底的深渊。

  要……死了。

  黑猫叫唤着,兽瞳震动,缩成极细的一竖:“喵呜~”

  突然,耳边炸开“砰”的一声响,苏同抽搐着肌肉,感到横在脖子上的刀尖一松。网管直挺挺地栽下去,头笔直地砸在地砖上,声音挺响。

  苏同惊愕地撑起眼皮,只看见一个高傲的下巴和紧闭的嘴。

  杨锦东蹲了下来,好一顿翻找,从网管的东西里翻出一张哪吒图:“苏先生,吓到了?”

  “啧啧啧,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打架还打不过个死胖子!”乔异迁看着“吨吨吨……”灌了一整杯凉白开的人直嫌弃。

  他又扭过头来看着被五花大绑的网管笑得阴沉:“还有你,死胖子。”

  林法医慢悠悠地踱过来,拿着把刀:“别吓他嘛,乔乔。万一他也和史年一样是傻的,不是欺负精神病吗?”

  “是吧?”林法医伸伸手,网管拼命往后挪。

  林法医:“别害怕啊!”

  乔异迁看杨锦东:“林法医抽风了?”

  杨锦东很干脆:“没有,你看到那网管身上的水渍了吗?他喝过水,很急。”

  杨锦东从地上捡起一个塑料袋,闻了闻,苦味。他说:“如果他吃的是药呢?”

  乔异迁:“所以林法医在?”

  “催吐。”

  乔异迁和杨锦东双双把头扭过去看林法医。

  乔异迁:“嘶~”

  郑同;“呕呕呕……”

  杨锦东:“嗯。”

  其他特设局成员;“Good job!”

  空气中的酸臭味弥漫开来,乔异迁好嫌弃:“姓林的,去洗手啊。”

  “我也很嫌弃呀。”林法医辨解:“可是我没带盐酸阿扑吗啡,只能用手啊。下次你来。”

  这是一条生物链,杨锦东一手五指山可以镇压特设局全员;林法医这种遇强滚蛋,遇弱山大王的挑着缝儿欺负人;而乔异迁,一个有靠山有配偶的人只在靠山在场时嘤嘤嘤,本质上依旧是团欺。

  林法医狗腿地向杨锦东展示那些消化掉一点点的药片,杨锦东叫他滚远点。

  乔异迁叫了辆出租车,把网管塞进后备箱,司机一脸惊愕:“这这这……”

  一行人浩浩荡荡,杨锦东拿出警察证:“警察。”

  特设局严格来说不属于警察,他们是一群执行特殊任务的变态,政府的刀子。但为了行动方便,上边会给他们一个身份,于是在普通民众面前,他们就是刑警甲乙丙丁。

  杨锦东很轻松地跨进车里:“那个是个罪犯,已经晕了。”

  司机一看见警官证就放心了,声音也变得絮絮叨叨起来:“哎,我就说嘛,你们一看就像好人。”

  杨锦东:……

  冷面的杨锦东,玩刀的林法医,带枪的乔异迁,身上全是绷带纱布的其他成员。

  像好人?

  杨锦东自己都不信的。

  司机一看见人民警官就像亲人见了亲人面,喜欢得跟什么似的。

  杨锦东问他:“刚刚那间网吧,有去过吗?”

  明明只是无聊的发问,却引发了司机的激烈反应:“我怎么可能去过,黑网吧哎!你看里边网管像有钱人吗?可是前两天还有一辆大奔停在那儿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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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兔子二进小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