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景黎看出王天似乎对周芸有着超乎表兄妹之间的情感。
他试探道:“你是不是喜欢周芸?”
话刚一出,王天猛地抬头望向韩景黎,眼神躲闪,“你...你别胡说。”
刘宵见王天心虚的模样,觉得师弟推测或许是对的,便拿出728号档案翻找资料。
不料一阵风吹过,吹落了她手中的资料。
一张龙凤对戒的照片无意飘落在养猪场老板杨七的手上,他拿起照片,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刘宵捡起大部分资料,发现少了一张照片,看见杨老板拽着照片沉思,连忙上前问道:“怎么了?”
杨七听见声音,才回过神来,“你们怎么会有我妹妹和妹夫的戒指?”
“你的妹妹?”刘宵震惊道。
“对啊,这是他们的婚戒,只可惜......”杨老板说了半句话再也不想说了,只是坐在地上,露出一副哀伤的表情。
郝行听见后,立马走了过来,“你的妹妹妹夫是不是叫杨晓月和萧声,在2014年的冬天在筒子楼里烧炭自尽?”
“对。”杨七眼睛瞪圆看着郝行,他想不通妹妹的婚戒跟命案有关。
刘宵忽然想起关于这对戒指的命案,这是继韩景黎父母去世后的第一对情侣因为这个戒指离奇死亡。
“杨老板,你妹妹这个龙凤对戒是师弟父母的,他们死于2012年一场车祸,当时的案发现场他们唯独丢了这对戒指。”
杨七听见后连忙摆手否认,“我妹妹可不是杀人凶手。
这对戒指是妹妹的好友送给她的,说这枚戒指的主人是对恩爱的夫妻,希望他们戴上后,将爱情继续延续下去。”
郝行眯起双眼,觉得这也太巧合了,叼着笔帽,“你还记得你妹妹的好友是谁吗?”
“哎呦,我这脑子。”杨七拼命想又一时想不起来,拍着大腿,有些着急。
郝行将自己的联系方式交到他的手上,“等你想起来,立马打电话,联系我。”
此时检验科取样的差不多了,他们带着证物和凶犯回到警察局。
一路上刘宵疑问太多,住不住向郝行发问,“师父,这也太巧了吧,加上师弟的夫妇,关于这对龙凤戒,已经死了12个人,而且最后一个人的尸体又跟第一对情侣有关。”
她感觉整个案子像是闭环了一样,变成死局,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韩景黎好奇问道:“我刚才听见杨七说他妹妹不是结婚了,你为什么要强调情侣,不应该是夫妇吗?”
刘宵坐在后面,捏着韩景黎的耳朵说道:“师弟,上次师父停职,你不是在警局坐了一天看线索,怎么没看关于戒指的其他案子?
“哎呦,疼。”韩景黎打掉她的手,揉揉耳朵,“你说那个疯子写的《不详的戒指》,我就看了我父母那段,全是瞎编乱造的,一气之下就没看下去。”
刘宵叹了口气,“唉,其实第一对情侣是在新婚前一天自尽的。”
沉默许久的郝行突然发话,“看来之前几起命案得仔细查查,说不定不是自尽这么简单。”
他踩了一脚油门,快速开向警局。
午夜三点,郝行坐在审讯室提审王天。
韩景黎和刘宵坐在监控室里观察。
郝行:“王天,我们今天就节省那些琐碎的程序,你就直接告诉我谁指使你杀害钱元,还把他的头寄给我的徒弟?”
王天与以往的恶徒不同,他没有露出不屑的眼神,而是老实地低着头,看着地板。
郝行软硬并实,但对王天这个普通人身上没有起到一丝作用。
眼见审讯室的气氛降到冰点,案情完全没有突破。
韩景黎似乎想到了什么,冲出监控室,直奔警局画室,抱着画案推门进入审讯室。
“王天,只要你老实交代,我就把你和周芸画到这张纸上。”
王天听见周芸的名字,抬头看了眼韩景黎,“哼,少骗我了。”
韩景黎见他不相信自己,拿出之前画出他样子的画稿,递到他的面前。
王天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手中的稿子,“怎么可能?”
郝行见韩景黎的方式有点用,并没有阻止,坐在一旁,翘起二郎腿,看着他如何进展下去。
“我没见过周芸,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所以我想从你的口中说出她的长相。”
王天似乎有些犹豫,但仔细一想他杀钱元不就是为了周芸,于是点头答应。
韩景黎走到郝行身边,让他起来。
“我来画画,你去审案。”
郝行看着这小子搬走自己的座椅,坐在一旁开始画画。
他无奈靠在墙边,抱着双臂,“王天,你就说吧,我徒弟的水平在长藤市可是数一数二的。”
王天没有理会郝行,而是自顾自地说,“周芸和我都不是本地人,我俩本来在阳安县的莲花村生活,但她母亲改嫁,嫁到城里来,我刚好成年去其他城市打工,我俩就失了联系。
她脸很白,明明都是乡下人,但她天生长的白,是莲花村的村花,我们村子里有不少人暗恋她。
她脸上有两个小酒窝,笑起来特别好看,一头黑发,在阳光下泛着亮光,还有那对杏眼,总是含情脉脉的。
可她居然...居然被钱元那种人渣糟蹋了,钱元该死,他该死。”
王天本来说的好好的,可能是突然想起了钱元,他的表情变得狰狞,全身颤抖起来,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郝行见状,立马挺起身子,“所以你就策划杀了钱元?”
“哼,我一个没有背景的农村人,哪有这种机会?”王天不禁冷笑道。
“那是万事屋?”郝行试探他。
一说万事屋,王天沉默不语,似乎他跟论坛上的人达成什么交易一样,死活都不说。
郝行重重地捶墙,他每次问到紧要关头,王天就沉默,这还是他第一次审讯中遇到瓶颈。
韩景黎身处局外,听出王天为难的原因,他旁敲侧击道:“王天,你已经杀了钱元,还将他残忍分尸,反正你也出不去了,还为论坛的人保密做什么,难道你不想要周芸的画吗?”
他将画案翻转,将手覆盖在纸上,只露出两只眼睛给他看。
王天看到那双杏眼,“像,简直太像了。”
“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在周芸的旁边加上你,但是你要说出你的整个杀人计划。”韩景黎知道在王天心里,金钱和权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周芸。
要不然他不会为了她走上犯罪的道路。
王天思考再三,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没错,是论坛上的人指使我的,不过也是我先向他们许愿,当年我得知周芸自杀后,就跑去她的学校调查,发现钱豪不仅经常进出学校,还时常进出周芸的家里。
他最后一次去找周芸的母亲,提了一个手提箱,可是出来后却没有拿在手里。
我悄悄翻进周芸的家里,发现她的继父正在开心地数钱,女儿死了,他怎么好意思数钱,我正准备上去揍他,结果听见门外传来声音,连忙躲在床底下。
看见周芸的母亲从外面回来,看见梁商正在数钱,跟他大吵一架,要跟他离婚,在之后她就离家出走,消失不见。”
郝行翻找记录,诧异道:“周芸的母亲李茹跟梁商离婚后,不是回老家了吗?”
王天立马摇头,“根本没有,县城老家那个李茹根本不是周芸的母亲,老家人死的差不多,没有几个认识周母,但我认识。
我回老家本来想探望周芸的母亲,但是我看到本人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我拉着她问话,她跟傻子一般笑了半天。
我猜周母离家后肯定去找钱豪讨说法,却被他灭口了,弄个假的浑水摸鱼。”
郝行头疼的厉害,他扶着额头,看着以前的记录,心想如果王天说的是真的,钱豪又要多加一条人命。
“那你是怎么找到论坛的?”
王天抬头望着天花板,“钱元这种恶人,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我等了五年,终于给我机会让我报仇。
我收到万事屋的短信是在五年前,我将愿望发给论坛上的管理员,当时他们没有回应我。
蛰伏五年,总算有收获了,不过他们要的报酬就是我的命,只要能为周芸报仇,我死不足惜。”
说完,他咬舌自尽了。
“来人啊!”郝行冲向他的座位,弄开他紧闭的嘴巴,不断劝说道:“王天,你还不能死,你还没看到钱豪伏法,你帮周芸报仇,周芸的母亲你就不管了吗?我们需要你的帮忙。”
好在郝行的紧急抢救,王天保住一条命,现在被送到医院去治疗了。
王天走后,郝行满手是血,低着头坐在审讯室的角落,他想不明白现在的民众相信论坛多过于相信警察。
韩景黎将纸巾递给他,“师父,擦擦手吧。”
“那个该死的论坛。”郝行小声咒骂。
刘宵忙完手头的事,跑来这里查看师父的情况,她刚踏入,郝行就指着她说,“去把钱豪弄进来,我要接着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