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异能>撞阿飘后我和祖师爷HE了>第58章 阴宅(11)

  这一刻, 应春晚并没有处于任何共情共感状态,但就是莫名其妙地在想通了这点后生出一种不应该属于他的绝地逢生的欣喜。

  他接连转了好几个圈,回忆着自己的记忆——不对, 何叶的记忆。

  应春晚面前的应浅有些没反应过来,看着应春晚十分兴奋地走来走去, 几乎在想是不是该再烧一次符纸给他喝一下比较好。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应春晚平时都是有些小心翼翼过了头的性格, 从来有什么情绪都是无意识地克制着自己不要流露出来太多。这点上她和应无溪有同感,应春晚就像一只极度敏感又小心的猫一样。

  如果和应春晚相处的不够久,你甚至很难看出来他是什么性格。他安静的时候呆在人群里, 就像一只随时会咻地一下逃走的流浪猫,从来不肯, 或者说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不愿意给其他人展露更多面。

  那只黑猫脸上是不会又这么明显又激动的情绪的,更逞论这种狂喜。

  应春晚吃过几次共情的苦头, 一般共情结束后就会竭力让自己抽离这种不属于自己, 但又感同身受的情绪, 即便收效甚微。但这次,他几乎完全放开了自己的心防, 任由何叶的思绪和感情窜入内心, 而他保留着一丝理智在其中寻找属于何叶的真正执念。

  但绝对不会是杀光所有村民,如果何叶的执念是这个的话,他共情的时候至少在死前是会感受到的。

  应春晚的反应也吸引来了另外几人,方君缪有些不安地问应浅道:“应浅姐姐, 春晚哥哥没事吧?”

  应浅摇摇头,做了个嘘声的表情, 眼睛紧紧盯着应春晚。

  应平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看着应春晚的状态知道这应该是关键了, 也并不打扰,只是捂着手腕站在一旁。

  一小瓶红花油被递了过来,应平下意识接过,抬头一看发现是宋冬,道谢的声音咽回肚子里,黑着脸旁边走了两步。

  宋冬那张帅气的脸也罕见地冷冰冰的,什么话都没说看着中央的应春晚。

  应春晚捂着头,转来转去。

  应浅看着应春晚的样子,实在很担心应春晚一会儿又头痛起来受苦,于是站起来轻声开口。

  “小春,她的执念还能是什么呢,我们见过这么多厉鬼,没有一个是不想报仇的...按常理来推论,何叶她一定也是想报复所有害过她的人的。”

  宋冬仍旧冷着脸点点头,不过有习惯性的温柔在,出声时还是那副细心体贴的感觉,“更何况何叶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供奉,本人又魂魄不稳,情绪一定是比一般的厉鬼还要不稳定的。”

  应春晚摇了摇头,“不对...不对......”

  应浅和宋冬对视了一眼,没有再出声。

  应春晚苦苦思索着,何叶最想做的事,最后的执念,未能圆满的心愿,到底是什么?

  她执着于什么?是什么一直支撑她苦苦逃离魔窟,支撑着她哪怕被送到新房也要想方设法逃出去,所以才遭受了断手断脚挖眼拔舌之苦?

  “我家里还有个奶娃娃呢...”

  “他们怎么能这样啊,怎么能把我们关起来!”

  一直和他们在一起的那个何叶的声音在记忆里响起,提到自己的孩子时的担忧,得知被锁起来时的惊惶。

  “行行好,行行好吧,我还有个孩子,我只是想回去看看他......”

  应春晚猛地抬头,失声道:“她一直牵挂着独自留在家里的孩子,她的执念和我们的目标一样,也是逃出去!”

  在场所有人闻言先是一震,第一反应是这不可能,厉鬼之所以成厉鬼都是因为有暴虐的执念驱使,但随后细细一想,又不得不承认应春晚这个结论是对的。

  那边昏了过去的何叶一直跟在他们身边,从来没有下手害过他们,一路上提到的最多的就是要想办法出去见她的孩子。

  应平忍不住捏了捏手,“我和应春晚还有何叶去那边的时候,何叶也问过我们能不能出去......”

  鬼和活人不一样,活人有复杂的思绪,无论目的是什么,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粉饰和隐藏。

  但亡魂游走在人间,驱使他们没有消散也没有投胎的最后一个因果就是他们的执念,亡魂的所思所想会很直接地表现出来,而不是像活人一样要层层剥析。

  是他们想拐了,一开始他们没有发现何叶其实是死人,后来因为宅子里发生的事情太急太赶,他们也来不及多想驱使何叶行动的最根本的东西。

  她的执念,从来都是想逃出这个宅子,想去见她的孩子啊!

  应春晚语速快得几乎要飞起来,“回忆里的何叶,从最开始被强迫和石头拜堂,就从来没有放弃过挣扎,哪怕之后已经被推入了洞房这种绝地了,还是强行翻了窗出去...亡魂的执念一向都是生前最想最却没有完成的事情,不可能是别的了,一定是这个...!”

  应浅动摇了起来,先不说这个推论其实本身已经非常合情合理有说服性了,外加这是应春晚说出的话,是能够亲身体会到何叶的喜怒哀乐的应春晚。

  如果他感受的都不准的话,在场其他只能靠猜测的旁观者的话就更立不住了。

  她细细想了一下,“...小春说得对,就是这样。”

  宋冬摸了摸下巴点点头,“还记不记得我们一进来,听到虎子说这是庙堂的时候有点惊讶?因为这个庙堂的规格和后来的改建方式太奇怪了,这种层层叠叠的与其说是供奉河神娘娘,不如说是一层一层地加盖,把河神娘娘越锁越深。”

  所以何叶出不去,一直在寄托于会风水之术的他们,最根本的执念驱使着她一直跟着他们,想要跟着他们一起出去。

  方君缪忽然吸了口凉气搓了搓双臂,有些后怕。

  “幸好春晚哥哥想通了这个...不然我们要是搞混了何叶姐姐的执念,直接把何叶姐姐镇压打散了的话...”

  他没说下去,但是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他们没搞清楚就把何叶镇压打散了,那么唯一能破除宅子的关键点被他们亲手摧毁掉,他们很可能再也无法走出这个宅子!

  应浅也是一阵冷汗,看向应春晚道:“小春,多亏有你,不然我们这里的人每一个会共感,面对厉鬼也根本想不到这一层...”

  应春晚摇摇头,“也只是我运气好而已。”

  应浅忍不住笑了下,有点心疼。

  共情一贯是最耗费当事人精力的,尤其是共情到的一般又都是足以强烈震撼心神的大事,还是完全代入进去以第一视角感受,其实是非常影响心理状态的。

  应浅见过几个后来因为收不住情绪,或者干脆沉浸在别人的情绪走不出来,最后不得不进入医院精神科接受治疗的共情者。

  小春却不好意思地说只是运气好...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或许他心里一直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派不上用场,能以这种方式帮到别人,自己心里觉得很开心吧。

  很典型的隐形讨好型人格。

  应浅心里叹了口气,心想出去以后一定要和应春晚好好聊聊,非得让他知道他对其他人来说并不是只有“派得上用场”和“派不上用场”两种作用。

  应平此刻也头一次转变了对应春晚的看法。

  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他早就对应春晚有所改观了。不过直到现在,他才第一次感觉到为什么之前应浅和应泉在他看来那么偏心眼地护着应春晚。

  应平是个直男脑袋,又是个粗神经,想到的没有应浅那么多那么细。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应春晚这样,好像一种飞蛾,只要别人愿意多对他好一点,他就会义无反顾地去替人扑火,千倍万倍去回报别人。

  ...这样是不行的,必须有人拉着他,告诉他你不是飞蛾,你也是别人心中的那抹光亮。

  应平抓了抓脑袋,心里自嘲道自己和他半斤八两而已,还真是大哥别说二哥。

  应平抬头看向其他几人,“既然这样的话咱们要做的事情就很清晰了,一带何叶出去,二让何叶看到自己的儿子。第一个还好,咱们有河神娘娘正体在身边,肯定能找到办法。但是第二个吧......”

  何叶都是那么早的人了,她儿子就算后来顺顺利利活下来了,现在也不知道埋哪儿去了。

  应春晚听着听着,忽然灵机一动,“不是可以招魂吗,我们可以招她儿子的魂,应该会有一样的效果吧?”

  应浅点点头,“小春这个办法可行。剩下的就是把何叶带出去了,何叶的心愿是想出去,那我们就必须把正体带出去,光是个魂体不行,得找到何叶的遗骸一起带出去。”

  几人又纷纷看向应春晚,应春晚是共情者,共情到过所有事情,应该也知道何叶死在哪里,这个倒也不难。

  应春晚点点头,事不宜迟,他们进来的时候压根就没想到宅子里面会这样变来变去,恐怕何二爷也没打算给他们送饭,他们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

  刚才应平的肚子还叫了声,应春晚看到宋冬斜眼看了眼应平,应平翻了个白眼。

  “我记得是从喜堂偏门出去的,出去之后走一小段路就到洞房。”

  应春晚大步走向喜堂左侧,他很清楚地记得偏门就在这里。宋冬和应平几人,连带着虎子也抄起家伙跟上,以防门一开有好兄弟扑脸的情况发生。

  应春晚手按到偏门上,偏门是一整块实木门板,涂了清漆,乍一看和墙壁差不多,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这是个门。

  门上的清漆已经斑驳掉落了许多了,手上的触感和回忆里的光滑不同,变得粗糙许多,应春晚深呼吸一口气,直接推开了门。

  吱呀一声,一股灰尘味儿,应春晚只探头看了一眼又退了回来,啪一下把房门合上。

  “怎么了?”应平心急,有些疑惑地问应春晚。

  应春晚额头上有点汗,是刚才活动太多冒出来的,“这边房间也变了,偏门外面本来不是那样的。”

  宋冬咣一声把铁锹杵在身边,“对了,我们忘了,这宅子夜晚的时候房间会变来变去。”

  后边应浅听到了后叹了口气,“没办法,现在深夜出去也说不上安全,还得四处找。我们还是先老老实实呆到白天,然后再去找找看。”

  其余几人点点头,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几个人退回喜堂中央围在一起,已经是深夜,但所有人都没有睡意,眼睛都睁得大大的,不约而同看向旁边仍旧昏迷着的何叶。

  何叶太像人类了,即便是现在知道了何叶不是人,他们也难以自持地生出一股不协调感,或许也有因为何叶的过去太过惨烈的原因。

  看着看着,何叶似乎有了点动静,手指轻微颤了颤,看起来是要悠悠转醒。

  几人都是有点紧张了起来,牢牢盯着那边。

  喜堂昏暗,点了烛火也只是能勉强看清个大概。

  何叶慢慢睁开双眼,整个人站了起来,却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困惑地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事实上,现在何叶的状态有些诡异。

  何叶整个人直挺挺地站了一会儿后,两只手臂在两边展平抬起,但小臂仍旧无力地垂落下来,头也低垂着,看起来像是又失去了意识。

  然后她开始动了起来,但动作方式古怪至极,两边抬起的双臂仍旧高高抬着,小臂也仍旧垂落,整个人就以这种诡异的提线木偶般的姿势往前走。

  应春晚看着看着,忽然心里忍不住一凉。

  何叶没有在走,何叶的脚根本没在动,整个人像是要浮起来了一样,只有脚尖点地,拖行着往前移动。

  应春晚感觉到身旁的应平和方君缪的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的包。

  那三个纸人也奇怪,在何叶醒了之后就站在一旁不动了,仿佛真的是三个最最普通的纸人一样,只有那双滴溜溜移动的眼睛能看出蹊跷。

  应春晚看了半天,看到后脖颈冒出一层鸡皮疙瘩的时候,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然后灵光一闪,低声与其他几人道:“是有人在拖着她走!”

  这时候最恐怖的不是何叶和纸人,而是在场还有其它看不见的“人”。方君缪打了个冷战。

  应春晚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有点不明不白,赶紧补充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她这个姿势是被人拖着的姿势,但这里并没有人,就是,怎么说......”

  宋冬接过话来,“情景再现那样的?”

  应春晚点点头,视线重新向何叶投了过去,轻声道,“对。”

  看起来毫无知觉被拖行着的何叶慢慢有了反应,只是这反应让其他人都拧起了眉,预想到了什么。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空旷的喜堂里回荡着何叶尖叫的声音,被“拖着”的何叶拼命挣扎起来,但就是无法摆脱那只无形的手。

  应春晚低下头,他已经见过一次,再也无法看第二次。

  这是何叶的死亡回溯。

  被困在一个地方的亡魂,故地重游的时候在某一节点会开始重复再现死亡的场景。

  应春晚即使低着头,也捂不住耳朵,何叶的尖叫声和哀泣声不可避免地涌入他的耳朵里。

  这个喜堂里现在并没有任何村民,甚至算得上寂静,但又像是到处都站满了村民。他们高高在上地看着挣扎的何叶,或是伪善地怜悯一两句,或是掩耳盗铃一样捂住自己的耳朵,又或是上前去充当了那个凶手之一。

  嘭地一声,是何叶被掌掴后强迫地被按着头磕在地上的声音,应春晚猝然睁眼,看着喜堂正中央空无一人,但何叶的姿态却像是被许多人按住了一样,秀气的脸抬起后额头处分明有个殷红色的伤口,汩汩地流着血。

  地上的血痕覆盖住了已经干涩发黑的陈旧痕迹。

  何叶仍旧在苦苦哀求着,对着空无一人的喜堂,对着那些已经躺进棺材的故人,对着每一个不在场的人卑微祈求,换来的却又是砰地一声响。

  “求求你们了,我还有孩子,他还那么小,没了娘亲他怎么活下去...啊啊啊求求你们!!”

  哭喊无用,何叶的两只手抬得高高的,开始朝喜堂外边拖行而去。外面的怪物听到了喜堂里的声音,一张张脸靠在薄如蝉翼的糊门纸上,嘴张得大大的,伺机而动,又宛若一种恶毒的嘲笑。

  身旁几人捏紧了手里的铁锹凳子腿,看着何叶被拖行着离门那边越来越近,穿着村民衣服的怪物已经伸出了手来,长长指甲挠过门板,发出尖利的声音。

  应春晚垂下眼,他知道何叶不会被拖出去,因为他已经看过一次了,以何叶的身份。

  已经被拖行至门边的何叶伸出手来死死扒住里面的门框,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用力之猛,甚至有木屑噗噗而落。

  她的双脚死死蹭着地板不肯前行,门外的怪物们等不及了,贪婪地张着大嘴开始大力摇晃起门来。

  应春晚又听见身旁的应平把凳子腿捏的咔咔直响。

  何叶的双眼里是恐怖到极致的惊惧,但这次不用应春晚说,其他几人也看得出来。

  回溯中的何叶看不到门外一只只急不可耐的怪物,眼中的惊惧更不是因为这些怪物而起。

  她的眼中看到的是围在喜堂外的村民,高昂尖锐地要她放弃挣扎赶紧去死。

  她害怕的是那些活生生的,却比怪物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村民。

  过去和现在在此处交汇成点,形成了这样无比讽刺的画面。

  那些村民终于成了怪物,而何叶还在此处反反复复地掉入往日的噩梦。

  “快要天亮了。”应浅的声音传来,她看了一眼表,放下了手里的符篆,整个人靠在柱子上,疲惫地看着房外那些越来越焦躁的怪物。

  虎子和石头还有二山全程在旁边一声不吭,多讽刺啊,如果不是被害死的何叶身边的纸人护着,他们现在也许也是那些怪物之一。

  虎子捏着拳头,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已。

  滴的一声,是应平的电子表报了时。

  外面扒着门的怪物开始一只一只退了下去,像是退潮一般。

  里面的何叶挣扎的动作开始逐渐变小,最后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几人看着何叶额头上的狰狞血痕开始慢慢淡去,门框上指甲划过的痕迹被抹平,屋内地上那一滩血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等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后,何叶再度有了反应,这次是昏昏沉沉地从地上爬起坐了起来,一只手拂起散乱的头发,“咦...我怎么在这儿,小师傅们没事吧,那些怪物呢?”

  “...没事了何叶姐,这里很安全。”应平第一个出声,嗓音有点沙哑。

  何叶懵懵懂懂地点点头,站起来转头看到里边的纸人吓得哆嗦了一下,看到二山后又是惊得叫了一声。

  “小师傅们没事就好...这是哪儿啊,我们快到大门那边了吗?”

  应春晚点点头,“嗯,快到了,我们走吧。”

  几个人下意识地让何叶站在他们的中间,再次打开偏门走了出去。

  偏门外的房间仍旧是变动后的模样,但白天的时候不会有怪物,安全许多。应春晚他们只能凭着感觉四处摸索着找地方,后来意外地拐到了之前和应平他们去过的那间灵堂里。

  应春晚应平和何叶已经看过到一遍了,自然没有什么过大反应,只是这次再看到那扇贝母屏风有点心情复杂。

  应浅宋冬方君缪他们倒是仔仔细细地看了下。

  “哎,工笔画是不是都有些大致相同,感觉鼻子嘴巴有点像小春呢?”

  “这脸型像应平。”

  “眉眼和方君缪一样清清秀秀的。”

  应浅和宋冬你一句我一句,应春晚和应平忍不住摊摊手,心想大家果然都是这么觉得的。

  应春晚走到一旁,看到方君缪有点发愣,走过去道:“你怎么了?”

  方君缪回神,指着面前小桌上被应春晚往里藏了藏的灵位,“这个是何叶的牌位吧?”

  应春晚也才想起来,“对,我之前把它往里面放了点。”

  方君缪低着头,似乎沉思了一会儿后把那块牌位取出来快速擦了擦放进包里,“何叶肯定也不想继续被供在这个宅子里,我把她的牌位带出去。”

  应春晚点点头,心想这样也好,方君缪是北山寺的人,供在北山寺说不定何叶以后会投个好胎。

  方君缪的动作很快,抽出牌位就放进了包里,连应春晚都只晃眼看到了一眼,更别提后面的何叶了,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儿有块写着她自己名字的牌位。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有些下意识地不想告诉何叶她已经死了的事情。也许之后迟早要说,但不急于现在。

  几个人走了一圈,对着何叶真正的属于她本人的灵堂拜了拜,随后安静地走了出去。

  临走前,应春晚最后看了眼那扇百年之后仍旧流光溢彩的贝母屏风,上面的何叶温婉而笑,眉眼安详舒展。

  几人一路上沉默了很多,这宅子里面的构造是在是太过奇特,又因为来来回回的变动变得很曲折,直到脚下隐约感觉到沙土和枯草时,应春晚心知是走到那个新房外了。

  “应该到了。”应春晚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