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病了, 快躺回去。”

  叶兰锦连忙将托盘放到桌上,来到床前阻止他下床。

  “我没事。”阎九君甩开叶兰锦的手,说:“不用你可怜。”

  叶兰锦闻言眉头皱紧, 说:“阎九君, 闹脾气也有个限度,怎么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这里是游戏世界,就算是死了, 也能复活。”阎九君直视着叶兰锦, 说:“可如果我现在戒不掉你, 回到现实世界,如果我死了, 就是真的死了。”

  阎九君的话让叶兰锦心里揪得生疼, 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说:“回到现实世界,你还是你的大少爷,那么多人在你身边侍候,根本用不着你亲自动手。”

  阎九君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说:“叶兰锦,是你说的,如果不能做朋友,那就离你远一点。我照你的意思做了,无论心里有多疼,我不去看你一眼。我好不容易熬过了三天, 再过几天说不定我就能忘了你, 你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叶兰锦,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听到阎九君说出‘忘了你’三个字, 叶兰锦的心骤然紧缩,猛地抬头看向他,却在看到他眼底的泪光时,愣住了。

  “你说啊,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阎九君越说,心里越委屈,眼泪不受控的在眼眶里积聚,这种情绪已经离开他不知多少岁月,可最近感受最多的便是委屈。

  叶兰锦和阎九君对视良久才回过神来,起身拿了抽纸递给他,说:“刚才我问了曼妮姐一个问题。”

  见他不接,叶兰锦犹豫了一瞬,伸手给他擦了擦眼泪。阎九君不再说话,沉默地看着他。

  “我问她‘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她说‘喜欢一个人,就是时时刻刻想着,挂念着;他高兴,你会跟着高兴;他难过,你会忍不住心疼;他生病受伤,你恨不能自己代替他;他跟你闹别扭,你会坐立不安,担心他会离开你。’”

  他们说话时,他就在现场,他们说了什么,他一清二楚。

  “我……我没喜欢过谁,也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叶兰锦有些不自在地挠挠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

  阎九君看着他抓耳挠腮的模样,心里既紧张又好笑,脸上却面无表情,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叶兰锦紧张地吞了吞口水,瞥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说:“咱们先吃饭,一会儿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不容易让他开了窍,阎九君怎么可能容他再逃避下去,说:“你走吧,距离离开,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等出了游戏世界,我们就一别两宽,谁也不认识谁。”

  叶兰锦听他这么说心里很不是滋味,把白粥端了过来,说:“那是出去以后的事,现在不是还要在同一个屋檐下呆着。”

  阎九君推开叶兰锦,起身下床,说:“你不走,我走。”

  阎九君刚走出一步,脚步突然踉跄了一下。叶兰锦心里一紧,连忙上前扶住了他的身子。

  “你身体这么虚弱,就不能别这么倔吗?”

  “不用你管!”阎九君推搡着叶兰锦,挣扎着往门口走。

  叶兰锦见状直接抱住了他的身子,说:“你再这么倔,我就点你的穴,让你哪都去不了。”

  阎九君停止了挣扎,转头看向叶兰锦,双眼含泪,哽咽地说:“叶兰锦,你到底要欺负我到什么时候?”

  叶兰锦听他这么说,心里疼得厉害,沉默地和他对视,良久后沉沉吐出一口浊气,说:“对不起,我错了。”

  阎九君忍不住眨了眨眼,晶莹的泪珠滑落,“你错了,是什么意思?”

  “我……”叶兰锦深吸一口气,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对你是不是喜欢,但……曼妮姐所说的喜欢一个人的标准,我好像都中了。”

  “那个人是……我?”阎九君忍不住屏住呼吸,期待地看着叶兰锦。

  看着他眼底的期待,叶兰锦心里突然有些得意,面前这个男人不仅长得好,家世还好,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现在这么完美的人喜欢着自己,自己又对他有好感,为什么还要躲躲闪闪的?

  想通的叶兰锦点点头,说:“是,但我不确定这是不是喜欢。”

  阎九君的眼睛亮了亮,说:“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我……我想试试。”

  话一说出口,叶兰锦只觉得脸上有些热,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你是想和我试着谈恋爱?”

  “嗯,这三天是我过得最难熬的三天,心里说不出烦躁,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吃到嘴里的饭也没了味道……”

  叶兰锦不自觉地将这几天自己的真实感受说了出来。

  “所以你是真心要和我在一起,不是可怜我,同情我?”

  “不是。我们朝夕相处七年,我什么性子,你不清楚?我什么时候为了别人委屈过自己。”叶兰锦顿了顿,接着说:“你除外。”

  阎九君破涕为笑,“你委屈?你哪里委屈?敢和我呛声,敢指使我,敢让我受委屈的,你可是独一份。”

  看着他笑,叶兰锦也忍不住扬起嘴角,说:“是是是,少爷说的是。”

  两人对视,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随即发现他们竟还抱在一起。

  叶兰锦慌忙松开手,有些不自在地红了脸,说:“那个,饭菜都凉了,我们吃饭吧。”

  “哦,好。”

  阎九君虽然过了上千年,却也清心寡欲了上千年,根本就没谈过恋爱。这不,千方百计地让叶兰锦接受了自己,却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两人坐到了桌前,叶兰锦尝了尝碗里的粥,说:“温的,刚好进口,你先喝点粥垫垫。”

  阎九君点点头,端起碗喝了两口,虽然是简简单单的白粥,可只要他尝过一口,就知道是不是叶兰锦做的。

  “还有蛋羹,你伤了肠胃,不能吃油腻、辛辣的食物,接下来一段日子,吃的都要清淡些。”叶兰锦将蛋羹推到了他手边。

  阎九君拿勺子将蛋羹分成两份,说:“老规矩,一人一半。”

  叶兰锦嘴角忍不住上扬,说:“好。”

  一顿饭吃了半个小时,期间两人没怎么说话,可心里却分外喜悦,这几天累积在心里的负面情绪消失无踪。

  饭后,叶兰锦收拾碗筷,说:“你去床上躺着,我去洗碗。”

  “我感觉舒服多了,想陪你一起。”

  “病怎么可能好得那么快。别闹脾气,去床上躺着,我洗完碗再过来陪你。”

  阎九君有些无奈,只是这病还得装下去,在叶兰锦的关心下,重新躺回了床上。

  “好吧,那你快去快回。”

  叶兰锦点点头,端着碗筷就出了门,来到涮洗室,正巧碰到李曼妮。

  “小叶子,阎先生的病怎么样?严不严重?”

  “还好,吃了点东西,精神了点。”

  “那就好。”李曼妮松了口气,说:“阎先生身子娇贵,哪受过这样的苦,不病倒才怪。”

  叶兰锦笑了笑,说:“确实娇贵!我小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身子照样壮得像小牛犊。”

  “这人跟人的体质不一样,阎先生那么有钱,平时吃的喝的,哪样不是最好的。他可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你还指望他能做出什么样的饭菜,那哪是人吃的。”

  李曼妮这么说纯粹是想利用这件事,来推动两人的关系,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强调。

  “曼妮姐说的没错,他做的饭菜确实不是给人吃的。”

  李曼妮突然察觉有些不对劲,叶兰锦现在的状态,跟之前的魂不守舍完全是两码事,试探地问:“小叶子,你是不是和阎先生和好了?”

  叶兰锦点点头,将洗好的碗抱了起来,说:“曼妮姐,你慢慢洗,我先回去了。”

  “不是,你等会儿。”李曼妮拦住叶兰锦,说:“小叶子,你和阎先生是怎么和好的?”

  “这还要感谢曼妮姐,让我正视自己的感情,我想和他试试。”叶兰锦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李曼妮一怔,随即兴奋地说:“你的意思是接受阎先生了?”

  “嗯,这三天太难熬了,与其让两个人都痛苦,不如好好去珍惜。”

  “太好了!”李曼妮兴奋地不能自已,说:“八年啊,盼了八年,你们终于修成正果了!”

  看着李曼妮比自己还兴奋,叶兰锦有些哭笑不得,说:“不说了,他病着,我不放心。”

  “去吧去吧,好好陪他。”

  李曼妮连忙挥挥手,磕的cp终于变成真的了,这种兴奋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她迫不及待地想将这个消息分享出去,也顾不得洗衣服了,端着水盆回了房间。

  叶兰锦把碗筷放好,想了想将买的□□和工具带上,推门走进了阎九君的房间。

  见叶兰锦进来,阎九君扬起嘴角,问:“你拿的什么?”

  “□□,刚从便利店买的,我打算把他们全部升级,这样就算我不在,小院里的人也有自保的能力。”

  叶兰锦边说,边将东西放在了桌上。

  “那我能帮着做什么?”

  “不用,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尽快养好身体。”

  “好。”就现在叶兰锦对他的认知来说,他确实是帮不上什么忙。而且他的性子本就冷清,做不到像别的情侣一样,黏着对方。

  叶兰锦也是个雏儿,没谈过恋爱,但他认为两个人相处,总要给彼此些许私人空间,怎么舒服怎么来。

  叶兰锦给阎九君倒了杯水,就做到桌前开始在子弹上刻着符咒,这是一件非常耗费心神的事,他必须全神贯注。

  阎九君自然清楚这一点,所以并没有吵他,而是拿出电脑,开始处理最近的事务。

  两个人虽然没有交流,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可他们可以清楚地感知到彼此,知道这个房间里有个人安静地陪着自己,尽管只有偶尔的对视,却也可以感受到幸福。

  叶兰锦这一坐就是一下午,当他回神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看看窗外的天色,他起身伸了个懒腰。

  “好累!”

  虽然一次生二次熟,但这一下午的时间,他也只要完成了两把□□的升级。

  “我给你倒杯水。”阎九君起身下床,打算给他倒杯水。

  “我自己来。”叶兰锦连忙阻止,说:“你躺你的,不用管我。”

  阎九君看着他紧张的模样,心里既喜悦又无奈,说:“只是倒杯水而已,我还是能干的。”

  “你中午的时候可是站都站不稳,万一倒水的时候烫着……”说到这儿,叶兰锦停了下来,走到床边去抓阎九君的手。

  阎九君愣了愣,白皙的耳尖漫上绯红,却没有挣扎,佯装若无其事地说:“怎么了?”

  “看看你手上的伤。”

  白皙修长的手指上,不仅有烫伤,还有割伤,看得叶兰锦一阵心疼,忍不住轻轻抚摸着,说:“医药箱里有没有祛疤膏?”

  手指被包裹,是熟悉的温度,很舒服,阎九君贪恋这种感觉,说:“有吧,我忘了。”

  “我去找找,这么好看的一双手,可不能留下疤。”

  叶兰锦松开手,去找医药箱里翻找。

  阎九君趁机下了床,给叶兰锦倒了杯水,将固元丹碾碎放进了水里,将水杯递给他,说:“喝点水吧,你的嘴唇都干了。”

  叶兰锦连忙接过水杯,推着他往床边走,说:“不是不让你下床吗?快回去。”

  阎九君有些无奈地说:“我只是身体有些虚弱,还没到缠绵病榻的地步,快喝吧。”

  叶兰锦看了看他的神色,看上去好了很多,也就没再勉强,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起来,一杯水下去,感觉精神了很多。

  “明明都是一台净水机烧出来的水,为什么我觉得你这里的水更好喝,而且还很提神。”

  “那以后你就来我这里喝水。”

  “不至于。”叶兰锦将水杯放到一边,在医药箱里翻找烫伤膏,终于在最下面的角落里找到了,看了看用药说明,说:“这药要伤口的痂掉了以后才可以用,现在还不行。”

  “大男人留点疤,没什么。”虽然这么说,但看叶兰锦紧张的表情,他还是会忍不住心生喜悦。

  “你这双手那么好看,留下疤就破坏了美感,而且这还是因为和我置气弄的,要真留了疤,我看到心里会不舒服。”

  “我觉得挺好,这样你如果再惹我生气,我就把它给你看。”

  “你还想留着当我的把柄啊。”叶兰锦听得一阵好笑。

  阎九君认真地点点头,说:“嗯,总要揪住你的小辫子。”

  叶兰锦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摩挲着,说:“那为了以后着想,这疤更不能留了。”

  阎九君看着交握的双手,心中难掩喜悦,说:“阿锦,我能抱抱你吗?”

  叶兰锦怔了怔,随即松开了他的手,揽住了他的腰。

  阎九君依偎在他的怀抱里,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整个身子被温暖包围,就像是沐浴在冬日的阳光里,仿佛他的体温也在慢慢升高,不再是那冷冰冰的模样。

  “阿锦,抱着你好温暖!”阎九君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你的体温太不正常,哪像个活人。”

  如果不是他的脉搏正常,又能在阳光下行走,和正常人一样作息,叶兰锦都要怀疑他是个死人。

  “我天生就这样,就像个暖不热的冰块一样。”

  叶兰锦安慰地说:“这样挺好,夏天我抱着你能降温,冬天你抱着我当暖宝宝。”

  阎九君抬起头,说:“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住一起?”

  “住一起?”叶兰锦看看旁边的单人床,说:“这不太好吧,而且这小床也睡不下我们两个人。”

  “我们不是情侣吗?为什么不能住在一起?”阎九君看着他,说:“床的问题很简单,只要给便利店打个电话,预定一个大床,让他们送货上门就可以了。”

  “我们这不是才刚刚决定试一试嘛,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曼妮和周舟,孔墨和苏然,他们都住在一起。”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叶兰锦犹豫了一瞬,说:“况且我们的事还得征得师父同意,我们还是顺其自然,慢慢来吧。”

  阎九君虽然有些失望,却也没有强求,好不容易让他接受自己,不想因为这个让他觉得有压力。

  “你说得对,我们以后的时间长着呢,没必要急在一时。”

  听阎九君这么说,叶兰锦松了口气,说:“晚上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阎九君看着他放松下来的神情,也跟着悄悄松了口气,说:“想吃鱼,有吗?”

  “有,今天刚让便利店送来,就在鱼缸里养着呢。”叶兰锦想了想,说:“你现在肠胃不好,吃不了油腻的,干脆就清蒸吧。”

  “好,听你的。”

  叶兰锦松开阎九君,说:“那你上床躺会儿,我去做饭。”

  “我和你一起去。”

  “你身体不好,还是歇着吧。”

  “我不帮忙,就坐在一旁看着,躺了一天,躺得腰酸背疼。”

  “好,那就活动活动。”

  两人一起出了房门,院子里周舟和孔墨在下棋,见他们出来,连忙打招呼。

  “小叶子,阎先生,你们这是去哪儿?”

  叶兰锦笑着说:“做饭,晚饭还没吃,你们这是吃了?”

  “还没,中午吃的晚,到现在都不饿,就拉着周舟过来下棋。”

  “你们要是没事,就替监控室里的人值值班。”

  周舟笑着说:“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明天我、孔墨和高明轩,我们三个轮班,让他们歇上两天。”

  “行,你们商量好就行,我这两天加加班,争取把那些枪全部升级完。”

  “那就辛苦小叶子了。”

  叶兰锦摆摆手,和阎九君径直走向小屋。

  看着两人的背影,周舟小声说:“这俩人可终于和好了。”

  孔墨点点头,说:“可不是嘛,那几天小叶子魂不守舍的,看着真让人着急。这下好了,有情人终成眷属。”

  周舟提醒道:“这事咱们知道就行了,别挂在嘴边上。”

  孔墨不以为然地说:“小院就咱几个,都是好朋友,相互开开玩笑,调侃调侃,不是很正常嘛。”

  “这也要看对方什么脾气,况且兰锦和阎先生与我们不同,咱们是不在意,但难保哪句话不过脑子就说出来了,别到时候玩笑没开成,伤了感情。”

  孔墨点点头,说:“说的有道理。成,就听你的,回去我也很苏然说一说。”

  两人来到小屋,叶兰锦搬了个凳子给阎九君,说:“坐吧,你要是实在无聊,就跟我讲讲以前的事。”

  “以前啊……”阎九君不自觉地回想那些早已尘封的过往,说:“时间过去太久,我已经记不清了。”

  叶兰锦用网兜把鱼捞了起来,说:“那就说一说你记得清的。”

  阎九君的思绪飘远,沉默了一会儿,说:“很久以前我遇到过一个……将军,他浴血沙场,保家卫国,整整十年没回过家,却被人诬陷通敌卖国,最后没死在敌军手里,却死在了自己君主的刀下。”

  “你是在说岳飞的故事吗?”叶兰锦一边杀鱼,一边说。

  阎九君怔了怔,随即摇摇头,说:“不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将军。他死以后,他耗尽心血守护的城池,也在不久后被攻陷,全城百姓被屠戮,无一幸免。”

  叶兰锦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阎九君,说:“屠城?”

  “是的,屠城,城中百姓无一幸免。”

  阎九君点点头,那时的场景犹在眼前,只是三界有明确规定,上界和下界不许插手人界之事,所以他只能看着。

  “屠城,这可是大罪孽,死后定会被打进十八层地狱。而这座城将被怨气笼罩,变成一座死城。”

  “嗯,城中百姓的冤魂在城中徘徊,久久不肯散去。怨气最大的就是那个将军,后来他带着一城的厉鬼,杀了占领城池的敌人,又杀了包藏祸心的奸臣。”

  “因果报应,我只想说杀得好。”

  “一旦怨鬼沾染了血腥,便再不能转世投胎,也会慢慢变成厉鬼,久而久之被心中的凶厉所控。”

  叶兰锦是道士,他明白阎九君所说的话,猜测地说:“那鬼将军是不是变成了厉鬼,开始滥杀无辜?”

  阎九君点点头,说:“没错,日久天长,他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凶戾之气,变成了弑杀的厉鬼,包括那一城的百姓。他们滥杀无辜,到处制造凶案,闹得人心惶惶,最终引来三界的关注。”

  “三界?”叶兰锦怔了怔,笑着说:“你这故事涉及的范围可够大的。”

  叶兰锦以为阎九君在编故事,殊不知他在说的正是有关厉九的事。

  阎九君也没有多加解释,笑着说:“格局大,眼界就大。”

  叶兰锦把杀好的鱼放进盆里腌制,头也不抬地说:“那后来呢?鬼将军怎么样了?”

  “后来上界传令地府,务必抓住鬼将军,平息人界祸端。地府出动了上万阴差,才找到鬼将军的下落,只是鬼将军此时已成气候,那些阴差根本不是对手,无奈之下阎君只能亲自动手,与鬼将军从人界打到地府,打了三天三夜,这才将其押进第十九层地狱。”

  “第十九层?”叶兰锦转头看向阎九君,笑着说:“你这就不专业了,地狱只有十八层,哪有十九层一说。”

  “人们所认知的十八层地狱,是关凡人的,而第十九层地狱,是关修士的,里面看似风平浪静,却是真正的地狱,即便是修为强大的修士,只要被关进去,便只有生不如死这一种下场。”

  听阎九君说的绘声绘色,叶兰锦笑着说:“好吧,我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