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鸣觉得自己有些失算。
打开那个视频的时机不对。
如果在他回到自己的身体之后再和丁燃“冰释前嫌”, 今晚他们两人之间就该是另一种氛围了。
丁燃的脑袋和他的脑袋靠在一起,从丁燃的眼睛滴落的泪水沾得枕头一片润湿。
虽然丁燃不承认自己在哭,却静静地哭了十几分钟才睡过去。
乐鸣用自己头顶的软毛轻轻把丁燃的眼泪给擦拭干净之后,很想像过去一样将嘴唇轻轻贴上去, 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毛茸茸的爪子。
他脸上也是同样的长满了猫毛。
这么亲下去, 丁燃可能会直接吓醒。
乐鸣重新钻进被窝里,在丁燃温暖的怀抱里叹了口气。
再等等就好了。
很快他就能回到他自己的身体里, 不用再担心在丁燃难过的时候他什么也无法做。
过两天也就是丁燃重新回到公司上班之后, 丁燃的公司离得不远,中午甚至能回家来陪他吃饭。
所以, 乐鸣让徐敏过来接他的时间是丁燃出门半小时后, 几乎争分夺秒。
“我把你让我带的东西都放在了这只公文包里, 你要拿的时候告诉我, 我帮你拿。”
徐敏将乐鸣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副驾驶座里, 接着指了指他面前的公文包。
乐鸣眼睛往上瞟了一眼, 他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将笔记本电脑拿了出来,打开, 放在了副驾座位上。
“乐松今天会来星市, 这也是我比较疑惑的一点,你是怎么会知道,乐松今天在星市,而且,也正好在你要去的那所房子里?”徐敏问。
乐鸣却没有言语,只是轻哼了一声, 打开了一个网页专心地浏览起来。
乐松会来星市,自然是因为他放出去的消息, 以及他以自己的名义给乐松发的邮件。
乐松这般狡猾的人,应该早已经猜出表面上昏迷着的他却能在暗中控制着一些事情,尽管他不一定能猜到准确的缘由上,却一定会对能揭秘的所有情报感兴趣。
徐敏将车子驶进乐松的房子所在的小区,这片小区面积很大,房子很稀疏,大都是独门独户的配置,每户自带花园。
乐松的这房子乍一看倒是有点像缩小版的乐宅。
徐敏帮着乐松办事的次数也不少,所以也是曾到过这栋宅邸的。
但是,他却不知乐松那时把昏迷的乐鸣关在这房子里长达一个月之久。
徐敏侧过头,看着副驾座上正在忙着敲打键盘的乐鸣。
乐鸣从进入这个小区开始,一次也没抬头朝外看,就像乐松以及乐松的住所都不值得夺去他一丁点儿注意力。
尽管他这一趟过来,应该是要跟乐松分庭抗礼。
徐敏等了一会儿,收到乐鸣给他传递的消息:
“你把我送进去之后就在楼下等着,按照我们的原计划,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要上楼。”
“但是,乐松认得出我的车子,他房子里的佣人也会跟他说我已经来过,他势必会提高警惕。”徐敏说。
“我会让他没心思再注意你。”乐鸣继续在键盘上敲打。
“我明白了。”徐敏点头。
徐敏拿出一套小型子母机,把子母机的其中一个绑在乐鸣身上后,乐鸣便示意他可以打开车门。
徐敏下车绕到副驾座外,打开车门将乐鸣轻轻托在了手臂上。
徐敏按动门铃之后,从乐松的房子里走出一个佣人打扮的妇人,见到徐敏她便恭恭敬敬地弯腰:“徐先生,请问是和乐先生约好了吗?他现在不在家,可能要请你在里面稍等一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
“不用,你忙你的,我跟他约好了时间,是我来早了。”徐敏往里踏了一步。
徐敏把外套挂在了自己的臂间,而乐鸣的小身躯刚好能被外套遮挡住。
在佣人背过身去准备茶点时,乐鸣轻轻跃上一旁的直角楼梯,不发出一丝声响地蹿上了楼。
而徐敏装作在客厅里等了一会儿,接过佣人泡的茶,又假装接了个电话,从正门原路走了出去。
如果不算他在昏迷的那段期间,乐鸣并没有来过乐松这所房子。
但乐鸣只在二楼走了几步,便能大概猜出这所房子的构造和乐宅别无二致,尽管这房子的面积有限,房间数目不如乐宅多,但根据他的推测,他面向的这一间在乐宅理应是自己房间的位置,在这栋房子里却成了乐松的房间。
房间大概刚经由佣人做过卫生,门仅仅只是虚掩着,从房间窗外透进的冷风将门撞击得微微震动。
乐鸣用身体将房门蹭开了一道缝,从门缝里钻进了房间。
乐松的房间——不,应该说房间的装修风格几乎完完全全照搬乐鸣的房间的这间所谓的“乐松的房间”,终究还是展现出了一些不同于乐鸣的日常习惯的,只属于乐松的物品。
房间里的一小面墙壁上放置了几个相框,相框里的照片主人公从乐松的幼年时期过渡到如今的而立之年,陪着乐松拍照的从始至终都是乐鸣的父母。
至于乐鸣,就像是未曾存在过一般,在这些照片里杳无声息。
兴许在乐松的世界里,也一直不欢迎他的存在,甚至到了想要令他消失的地步。
乐鸣就在这房间的地板上静静坐着,眼睛毫无感情色彩地盯在那些照片上。
直到他听到从走廊处传过来的脚步声,他才身影一动,钻进了窗帘的阴影里。
乐松高大的身影站定在房间门口,刀削一般的阴影直直地停顿在地面上,过了几分钟后才扭曲地往前挪动了几步。
“乐鸣?”接着乐松低声唤了一声。
乐松随手解下领带扔到桌上,低笑了一声,在椅子上以舒适的姿势坐下:“不是你要跟我见面么?怎么反而躲着不出来?”
“来我这房间参观得怎么样?”乐松指了指身侧的环境,“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但是,这原本就该是我的呢,”乐松嘲讽地压低了声音,“你身上的一切,原本就是我的。”
窗户外的树枝打落在窗帘上,窗帘被掀得动了起来,乐鸣紧贴着墙壁的缝隙,看着乐松鹰鹫一般的眼睛往窗帘的方向看了过来。
“哦,我忘了,你现在应该说不了话,”乐松站起身,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衣上的袖口,往窗边走了过去,“但我还是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我亲爱的弟弟?”乐松伸手将窗帘用力一拉,乐鸣的身影便无处遁形,在他脚边显露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冷清的一篇文我仍然打算明天继续双更,不值得表扬么 _(:3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