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的天气,适合的温度和湿度让人有些慵懒,这里只有灰白色的大厦,没有绿植,似乎,太单调了些,也有些乏味了。
“你想对我说什么?”于暮雨放松了下他的姿态,显得不那么僵硬别扭,他看着宋以歌的眼睛,又开始端详他的相貌——确实,无论是身材、相貌还是气质都十分出众,很符合现代女孩子的审美,但于暮雨总感觉有点不爽。
宋以歌也大概想到了于暮雨为什么蹿火,他也仔细地看了看于暮雨,头发随意地绑在后面有点儿微卷,皮肤白皙,长相也更加出挑:
“你在329城,还好吗?”
“这有什么好问的。”于暮雨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还以为宋以歌要问轴心塔和凌云的事儿呢。
“还好吧。你......”
怎么也不发条消息过来啊?
但后半句话被于暮雨吞到了口中,他也不好意思这么醋包——宋以歌会觉得他矫情的吧。
“怎么了?”宋以歌眼神微恸。
“对不起。”两人几乎同时说出这句话,于暮雨很快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宋以歌喉结动了动:“对不起,我失态了。之前,是我的错。你,没事吧?”
于暮雨摇了摇头,脸红了:“没事,还好。那个......我当时也不该那么缠着你的。我也有问题,不是你的错。我......”万般情感涌到喉中却说不出来,难以言表。
纵有千古八荒,纵使人的情感渺小而不值一提,但这却是无数沙尘中闪烁的繁星。
两人都沉默了,这时,丹尔找了过来:
“宋,都在找你了,你怎么到这儿来......”
调戏小朋友了?
丹尔看见于暮雨也很惊讶:“你.......回来了?”
“嗯。”于暮雨点点头,却没了稚气,取而代之的是成熟与稳重。
宋以歌不知道,于暮雨在他人面前早已能掩盖自己的心理,可每次看见宋以歌,满腔的情感却就直接流露了出来,无法掩饰,于暮雨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有些反射吧?
“那就好。宋,回一趟星际法庭,出了点情况。”丹尔也很快地恢复了冷静,宋以歌一颔首:
“那,我走了。有事可以联系我。”
其实,于暮雨离开时,宋以歌好几次都想发几条信息过去。
你怎么样了?
没事了吗?
你在哪儿,过得好吗?
还有很多很多,每次当他打出这些文字时,就有些动容,难以抑制自己的感情,不甘,难过。他一次次地想按下“发送”键,却还是一次次地删掉了它们。
他提醒着自己,要承担责任,不能冲动。
别想了。
别想他了。
不值得。
不值得?
......
他必须将所有精力投入工作,不能夹带自己的感情,他必须时时刻刻地保持自己的公正,自己准确的判断,他不能出现失误。
他感觉自己想运转的机器,不能有失误,可人终究不是冰冷的机器,有思想,有感情。
执法者非草木,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只是这些本就不鲜艳的的色彩也被浓墨渲染,看不清真实,他们被赋予权力,却也被权利所束缚。
宋以歌回去的路上也有些走神,丹尔则叽叽喳喳地:“喂喂,你把于暮雨堵着干什么啊?”随后又有点紧张:“你不会还计较那点儿事吧?于暮雨也不是故意的。”
“早不在意了。我哪有这么小气。”
“那你干什么啊?”
“离我远点。”宋以歌想到于暮雨吃醋,有点儿好笑,但还是有点在乎——毕竟谁愿意莫名其妙背上了个招惹桃花的罪名?
“干嘛?遭瘟了你?”
宋以歌推了她一下,丹尔莫名其妙:“你干什么啊?”宋以歌黑着脸说:
“让你行为检点?!”
“我行为哪儿不检点了!哟,啧啧啧,哪儿来的一大股醋味儿啊?你的还是于暮雨的?还是.....你们俩一块儿的?”宋以歌立刻回头瞪着她,眼神冷得像要杀人,丹尔只好悻悻地闭嘴了,但还是嘟囔着:
“争风吃醋还不让说了。”丹尔观察他的神情,看宋以歌一脸怨气地往前走,“不会是因为我吧?”
“知道就好,以后离我远点儿。”宋以歌臭着一张脸。
“我也没办法啊。我还想离你远点儿呢,我有的选吗?要能离你远点儿我早就走了。你要是真的那么在意,就把他再招进来嘛。”
“不。”宋以歌恍了下神,“他不会愿意的,既然他不愿意,就算了。”
即使我仍然放不下你,但我不愿再束缚你。
以爱之名。
时光荏苒,很多都变了,褪去了当年的颜色,各安天命。
重逢已经很不容易,他不愿再去破坏这点缘分,就像命运的丝线,一触即断。
上次的失态引起的后果他至今历历在目。这么多年来,他只在于暮雨身上失策。
只有他,会让宋以歌的情感取代理智。
只为你而失态,只有在你面前我是真实的人,不必掩藏在面具之下,像个提线木偶般“有规律”的生活,工作,一切都被安排好,在命运的齿轮中缓缓旋转,最终归于尘埃。
尘归尘,土归土,都是漫漫世界一凡尘。
“你也就对他那样了。”丹尔吐槽了一句,宋以歌反而有些高兴。
是,只对他这样。
他甚至有些窃喜,这种轻松的感觉是他从未拥有过的。
从小到大,在他走过不长的路中,感受到过真切的愉悦。
“所以,什么事儿?”宋以歌问。
“就是......”丹尔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而且再几分钟就到星际法庭了,这才放心,“之前抓到的那几个闹事的,都不简单。他们的几个秘密据点也不干净,有大问题,回去后再说。”丹尔有些警觉。
她的预感是对的,一个长相朴素的男人一直跟着他们,专注地听着他们的话,当丹尔停住时,他骂了声脏话,赶紧走开了,当他走到一条街道时,那个男人和于暮雨擦肩而过,低低地笑了一声,随后一把抓住于暮雨,手劲儿很大,把他的手都掐红了一片儿,于暮雨在地下九层也学了些防身的,立刻挣脱了他的手,与他保持着安全距离,那个人也没追上来,只是猥、琐地笑了笑:
“宝贝,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说完就离开了。
于暮雨感觉到了他的不对,但看他长得很魁梧,自己估计不是他的对手,就没有追:
“好啊,我等你们。”他并没有显得太在意,但心里已经感觉恶心极了。
在那人走后,于暮雨立刻给宋以歌打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喂,怎么了?”刚好他到了会议室门口,就停住了脚步。
“刚才有个人想抓我,我看他眼熟。”
“嗯,好。”宋以歌挂了,跟丹尔说:
“你的预感是对的。先别开会了,让他们去找人,我让于暮雨过来。”
“好。”
于暮雨也往星际法庭走,他抹了抹手,但红痕还在,甚至掐出了点血,于暮雨皱了皱眉:
“真恶心。”
脏死了。
到了门口,就又碰见了丹尔和宋以歌,宋以歌问:
“你知道是谁吗?”
“有一点印象,好像不是这儿的,应该是778城的一个通风口清洁工。”
“找你干什么?”宋以歌看着他手上的痕迹,心情又有些不快。
“他说,我们还会再见。刚开始还想拉我走,被我躲开了。”
“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除了这个,没了。”于暮雨把被掐红的地方在宋以歌面前晃了一下,宋以歌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那个,林沅瑗,是叫这个名儿吧?带他去处理一下。”一个红十字会的女人就去带于暮雨处理伤口了,毕竟现在的任何伤口都可能引起感染,这不是小事。
“走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