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怪谈7
◇
气鼓鼓
周衍警惕地看着屋内人, 一共九个人，并没有多出一人，或者少一人。
妹妹头女生撅起嘴巴看着黄毛, 娇嗔道：“宝贝，你怎么跟那个女生组队了，为什么不跟我！”
被指到的黄淳玲很不爽，但她不敢说什么, 她可不想跟妹妹头交换本子，让自己落单。
黄毛揉了揉她的脑袋, 说道：“你就是粘人，上车的时候你还硬要做我腿上呢, 都不嫌重！”
妹妹头娇羞地一跺脚, 捂着脸说：“宝贝！你好讨厌！不过我真的重了吗？”
“当然没有，你轻得就像一根羽毛！”
两人又开始旁若无人地互相说起情话。
张文文轻咳一声, 提醒道：“这个任务有时间限制。”
妹妹头颇为羞恼地瞪了黄毛一眼, 说道：“让你不要说这些，你偏要讲！”
原来是两人做了同一个座位, 虽然问题得到解答, 但他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他的两个现实朋友黄淳玲是跟黄毛组队，而殷豪杰是与魏星组队, 起码他们都队友都是有些经验的玩家, 这点让周衍放心不少，他还想跟他们多吩咐几句时，就听到了系统的提示。
【温馨提示：同学之间应当友爱，不能离太远哦, 扣除时间10分钟。】
季方唯的长腿正跨出了门槛, 也同样听到了系统的提示, 顿时停在原地。
原本是2小时的任务倒计时，瞬间变成1小时50分钟。
周衍黑着脸走到季方唯身边，低声说：“不管你把我认成谁，我反正不是你要杀的人。还是好好完成任务，不然死的说不定就是你。”
他也学着季方唯之前的样子，带着警告性意味的看了他一眼。
也许是被他张牙舞爪的杀意震慑，季方唯沉默地左移一步，给他让出了位置。
由于有距离限制，两个人并排往外走，周衍实在不习惯跟这样古怪的人交往。他从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再加上一个跟哑巴差不多的队友，这一路走来是既沉默又煎熬。
此时，夕阳西下，洒落在石板路上，几只喂得油光水滑的小鸭子摇摇晃晃地穿过他们。空气中飘散着米香味，现在正是傍晚，很多人已经开始烹饪晚上的饭菜。
这个副本年代的农村大多数都是用柴火来烧饭，所以每家每户的屋顶上都有一个烟囱，正在排放着翻滚的雾气。
那些村民也是穿得非常朴素，也同寻常人一般简单的上衣和长裤，只不过略显陈旧。他们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靠近大学生们，也许是听从了村长的嘱咐，村民们只是遥遥地站在屋檐下，看着周衍和季方唯，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他们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二人，周衍几乎要被他们看得发毛了，仿佛自己是动物园里被围观的动物一般。
太难熬了。
周衍缓缓移回视线，齐思贤颁发的任务是去收集淮水村封建迷信的习俗。
如果贸然去问那些村民，他们是否会回答？
看来选择要询问的村民十分重要，应该选一位看得出有一些阅历的村民，最起码要了解一下这个村子的情况。
而且提问的内容也非常关键，根据之前的信息可以得出，这个地方有着特殊的祖先崇拜，崇拜的对象就是南偃王，也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周衍用笔戳了戳季方唯，说道：“先随便问个人。”
季方唯被猝不及防戳到的肌肉明显紧绷了一下，沉默了片刻后，惜字如金的说道：“嗯。”
周衍见他像个锯了嘴的葫芦，不知从何处来的一把火把他的脾气都烧出来了，声音都提高了不少：“你的仇人不是我，我也不认识你。”听到他说的话，季方唯抿住嘴唇，不置可否。这个举动让他骨肉充盈的脸颊略微鼓起，显得有些稚气，他的心里也泛起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情绪，好像很久之前也有人把他抛弃过一样。
周衍无奈地摇头，不打算跟他计较，无限世界的玩家们来自各个位面，也许季方唯身处的那个世界有一个跟自己长很像的仇人，这也说不准。
见他不说话，周衍觉得刚才的态度似乎有些过分了，又硬声询问道：“你有什么意见？”
季方唯回答得很快：“没有。”
周衍转了转笔，拿着本子随意找了个在给鸡鸭喂食的大婶，说道：“大娘好，我是北方民族大学的学生，来这里调查风土人情的，能问你一些问题吗？”
大婶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眼神却很冰冷，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他们二人后，又继续在地上撒着米，说道：“这里不欢迎你们。”
【温馨提示：您的问话让村民感到不适，扣除时间10分钟。】
【剩余时间】
【1:43:53】
【1:43:52】
周衍并不意外地吃了个闭门羹。
他试着往这光洁如新的纸面上写下一句之前齐思贤说过的话——「在路上不能谈及鬼」。
可那洁白的纸张上没留下一丝墨迹，看来纸上所记录的东西，必须是从村民口中得来的。
不过，齐思贤是怎么知道这个习俗的？一定是有人告诉过他。
周衍好像抓住了一丝线索，他刚想抓住一个村民询问时，又停住，这个任务扣除的时间还关系到另外一个人，无论如何也要跟队友商量一下。
况且季方唯虽然对自己有些误会，但应该不是一个拖后腿的人。
“等等，这个任务是需要合作的，所以接下来，我希望所有的行为都需要告知对方。”周衍的声音有点发闷。
季方唯说道：“你想到什么？”
周衍说道：“我接下来要问关于齐思贤的事情，如果你觉得不妥，我们需要再商量。”
季方唯点点头，说道：“如果不行，我会阻止你。”
终于搞定了飘忽不定的队友，周衍总算放心，他的目光在那些保持着一致微笑的村民脸上一一划过，突然发现了一个不太寻常的人。
那个村民穿得很整洁，长相儒雅，就连皮肉都比其他村民来得细腻一些。
总的来说，就是看上去好像读过很多书。
两个人的目光交接，他似乎很喜欢来调查的大学生，与周衍对视的时候毫不退缩，双眼一直看着他，就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没有变化。
这个村民似乎有些不一般，而且周衍从他的脸上看出一股熟悉之感，有点像一个人。
“嗯，那个……”周衍斟酌着开口，“我们找他问一下吧？”
季方唯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说道：“嗯。”
两人一同来到屋檐下的村民旁，周衍思考了一下齐思贤之前的说辞，说道：“你好，我们是北方民族大学的学生，来这里调查，能问你一些事情吗？”
村民一听他是大学生，脸上的微笑显得真诚了许多，他眼里释放出欣赏的光芒，说道：“大学生，难得呀，我们这穷山村里，难得有来大学生，请进请进。”
他让开大门，露出昏暗的房间。
周衍心中一跳，他察觉到有些异样，好像刚才那些村民都挡在门前，挡住了屋内的情况。
这房间里有什么？
【叮！玩家周衍、季方唯获得临时任务——进入村民家中做客。】
两人收集资料的任务依旧在继续，这两个任务似乎是相辅相成的。
季方唯好像没发现这些屋子的异样，径直走向村民的家中。
“等等，”周衍走上前，抓住他的手臂，说道，“这里有古怪，小心点。”
季方唯略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竟然很听话的停在原地。
【温馨提示：不能让村民等太久哦，这不礼貌，扣除10钟。】
……
两人都听到了系统的提示，倒计时是同时扣除的，周衍讪讪放开了手。
不过这也说明探查的方向是正确的，询问资料的话，应当进入村民的家中。
连续扣除了20分钟，再加上从招待所到村民家中5分钟，现在只剩下1小时35分钟。
既然找到了线索，周衍不再犹豫，率先踏入了这个村民的家中。
黑暗过后，周衍看清了屋内的陈设。
这是一间颇为古韵的客厅，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是不相信在穷乡僻壤的地方能看见如此复古的装修风格。
四张中式木椅摆放在客厅两侧，前方是一副挂画，描绘的是一副山水图。
这幅画又给周衍一种微妙的感觉，它的内容与现实有联系，但是画作之人的技法，非常诡异。
因为这画中的水是以泼墨法或点或刷而成，川流不息，气势磅礴；群峰则是由白描一勾一勒，显示出山川险峻，连一根杂草都未曾有过，面团状的祥云伏贴在峰顶。
换句话说，山是白的，而水是黑的。
黑水波涛中，还有一只小小扁舟如叶片般漂浮回荡，被几根悬浮的枯木阻拦，正艰难地往下游去。
挂画下方是一只方桌，上面摆着两个瓷杯和一只小火炉，忽明忽暗的炭火上方放置铜制水壶，壶嘴上面正冒着滚滚热气，里面传出滚水沸腾的声音，好像这里的主人事先料到有人会来此做客一般。
唯一不同寻常的是门口居然站着是两个用纸人扎成的童男童女。
它们一左一右地站在门的两侧，穿着蓝蓝绿绿的服饰，头上簪着鲜花，正在对进来的客人作揖。
周衍的视线不由自主被它们吸引，此时，纸人的头略微地往上抬了一点，露出黑色纸片裁成地刘海，隐约可以看见那歪歪斜斜的弯眉。
“不能直视纸人地眼睛！”
想到齐思贤的吩咐，周衍立即抬头看着房间内部，还没来得及看清装饰，又听到系统的提示音。
【温馨提示：主人家的纸人对你行礼，你却没有回礼，扣除10分钟。】
……
这个任务的机制，那就是遵循所谓的规矩礼仪，无论这个规矩礼仪是否合理。
之前在因为在门口停留而造成的扣分是不明智的行为，而在屋内无视纸人的行礼，则是性价比较高的选择。
这需要他们的取舍和判断。
周衍此时，却见到季方唯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
作者有话说：
我只会写小学生之间的互动，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