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凌霄偏过头,咬紧牙关，却还是无法抑制地低吟一声。
因着不清明的神思，他故意和男人作对,不仅手下用力,全身都在用力。
“只是手而已。别害怕,你说你学习过,但我还是怕你受伤,以后我好好学习一下，再全部补上。”
“我学的是上面,在上面！”孔凌霄浑浑噩噩间还记得咬牙反驳。
“以后给你机会试试在上面，你这么主动，会喜欢吃脐橙的吧？”
郑玄离毕竟是在至暗之境褪去妖身重生出的魔王，纵然不会和莉莉丝之流厮混,在至暗之境他也是长了相当多的见识。
郑玄离本以为他终其一生都不会接触这种污浊事，现在……
哪里污浊,琴瑟和鸣人间乐事,可真太香了！
他畅快地笑着，低头吻住青年发颤的双唇,一手顺着他纤细的脖颈向上。
微微颤动的喉结，紧绷的下颌，柔软的唇瓣，以及睫毛颤动的双目，细细地描摹,写满眷恋和侵蚀。
直到沾染上一手掌的泪水。
孔凌霄即使在神志迷失的时刻，也会因为被他这个魔王轻薄而羞愤欲绝。
郑玄离叹口气,凑上来吻了吻青年的眼睛,吻去他的泪水：“乖,不要哭，是我的错，金苹果的力量我也抵抗不住，变成这样，是我轻率了。”
男人的声音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温柔，已经被彻底俘获的青年猛地瞪大哭红的眼眸。
他嗅着身边的气息，似乎察觉到什么，仰起头，凑过去舔舐了一下男人的唇。
熟悉的血腥味，还有方才自己咬出的牙印。
神志被魔王的力量彻底冲散的青年宛如骤然遇到了救星，柔软的手臂缠绕过来，身躯发颤，蜷缩在面前人坚硬的怀抱里，瑟瑟发抖。
“郑玄离，呜呜呜……郑玄离，你终于回来了！”
“魔王欺负我，他欺负我！你救救我！”
缠绕在四周的藤蔓猛地一弹，郑玄离呼吸猛地一滞。
“……混蛋！”
青年眼尾一红，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你也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乖。就好了，我不会再做什么，你醒来就会忘了这一切，好孩子。”
郑玄离吻住委屈哭泣的孔凌霄，继续耐心地抚慰，直到青年抬手握住一朵白色的花，揉碎出满身的花汁。
修长的脖颈微微仰起，孔凌霄抬手，一脸痛楚地捂住自己颤动的唇瓣。
“唔，老混蛋……郑玄离……”
他就那么带着泪痕，蜷缩在身边人怀里沉沉睡去。
再次怜惜地吻了吻青年的眼尾，郑玄离按住孔凌霄胸口的印记：“全部忘记吧，我们该回去了。”
一道火焰燎过皮肤，被汗水打湿的玫瑰色印记缓缓隐去，郑玄离也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他挥挥手，两人衣衫恢复完好，不染纤尘地从一堆分开的藤蔓中现出身形。
须臾，藤蔓全都枯死消失，仿佛方才一切都是迷蒙的梦境一般，彻底消散无踪。
处理好一切不该出现的痕迹，郑玄离刚要抱起面上红晕未褪的孔凌霄，然手指刚触及孔凌霄的肩膀，眼尾泪痕尚未干涸的年轻猎魔人就猛地睁开眼睛。
眼中尚有水光，苏醒的孔凌霄眼神却锐利得宛如刀锋，直剐得郑玄离浑身一僵。
做贼心虚的魔王大人浑身一颤，小声道：“凌霄，你醒了？”
孔凌霄只觉浑身酸痛，像是被什么人狠狠摔打了一阵，但是他此时已然顾不得这些，只欣喜地握住郑玄离的手，眼中光芒如星辰闪烁：“你回来了！”
“唔，我哪里都没去，一直就在你身边。”看着面前人的目光，只是抬手触及，尚未完全缓解的欲念就翻滚而来。
金苹果的力量哪是短暂的厮缠能解决的？
郑玄离掩去眼底晦暗的光芒，竭力保持镇定。
那些由信徒意外留下的印记，其实是一种特殊的祭祀方式，作用也不是孔凌霄所以为的那么简单。
魔王的新娘，顾名思义，进献给魔王的，就是烙印下印记的那具强大的□□，以及躯壳内的灵魂，在印记烙印之后，孔凌霄由内到外，都已经成了魔王的所有物。
只要郑玄离想，他就可以随意操纵眼前青年的肢体、灵魂，让他成为满足自己私欲的傀儡。
可若是那样的话，孔凌霄就不再是孔凌霄，郑玄离也不会是郑玄离。
郑玄离本以为，他绝不会和那些低等肮脏的魔物一样，借助魔王的印记做什么，但没想到他高估了自己的心性，低估了眼前的人对自己的吸引力，竟当真失控作弄哭了青年。
他其实就是个卑劣肮脏的魔王没错了……
于是，现在郑玄离就如同自己所鄙夷的窃贼一样，偷取了片刻欢愉，又在尚未解脱之际，做贼心虚地将青年的记忆封印。
似乎只要不记起方才混乱的一切，他和孔凌霄就能继续友爱下去。
察觉郑玄离手指冰凉微颤，孔凌霄翻身而起，顺势想把郑玄离揽入怀中：“你怎么了？唔……”
刚一动作，难以启齿的部位就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孔凌霄面色变了又变，带着困惑，又有些尴尬的，短促地低喘一声。
好在郑玄离眼疾手快扶住他，青年才没因为一时的酥软跌倒。
孔凌霄惊恐地看向郑玄离：“怎么回事？”
为什么那里会……
他只记得自己吃完金苹果后，克制不住的想和郑玄离亲近，之后脑中就浑浑噩噩，自己也变得不像自己了，宛如醉酒般，满脑子都是郑玄离。
难道他真的和郑玄离……可是为什么没有完整的记忆呢？
孔凌霄羞窘至极，他难堪地咬紧了嘴唇，又看了一眼郑玄离。
孔凌霄长相天然冷清严肃，又因为性子绵软，小时候就被家人教导要严厉些，故而长期以来形成了条件反射，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冷淡疏离，一副极不好相处的样子。
看在做贼心虚的郑玄离眼中，就是一贯好脾气的青年难得的发怒了。
郑玄离手指又是一抽，他甚至想直接告诉孔凌霄自己的身份：“凌霄，魔王……”
提到魔王，孔凌霄只觉心神一震，一个模糊的片段突然出现：“魔王……对了，我记得之前我的胸口上……”
他直接解开衬衣纽扣，看向胸膛。
然而没有火辣辣的印记，只有更多离奇的痕迹，孔凌霄震惊道：“这又是什么？”
“是我没忍住……我失控了，对不起凌霄，我是禽兽。”郑玄离捂脸，感觉自己当真是脏脏的魔物。
他要暴露了，孔凌霄就要知道他是个控制不住自己欲望的可怕禽兽了！
郑玄离一脸的自暴自弃，捂着脸悔恨至极，没曾想孔凌霄见状，面色却更红了，他别扭地瞥了一眼自己衣领，耳朵尖发红，不看郑玄离，只抖着手指扣住纽扣：“没……没关系的，你别介意。”
他以为只有自己对郑玄离生出了不一样的心思，没想到郑玄离比自己想的还要狂野，这是不是说明，他们两个对彼此的心意其实是一样的？
可惜不知为什么，具体的记忆却没有了，这当真是遗憾。
雪白的手指上也浮现出淡淡的粉色，整理好衬衫后，孔凌霄大踏步向前：“我知道该如何离开了。”
结果一步跨出，孔凌霄面色又变了变，他用一种难言的眼神看向郑玄离：“我们两个，究竟做了什么？明月当空，还有魔女在游荡，我们应该不会真的发生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郑玄离抬头看向碎裂的天穹，羞涩扭头道：“凌霄，其实成年人还会发生更过分的事情。那个，我找了点东西遮挡了一下，金苹果的效力比我想的强，对不起。”
这句话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孔凌霄面色一白，他抬手想揉一下后腰，但是面前站着的是郑玄离，又不好动作，脸颊白了又红，最后他咬紧牙关道：“我们先离开这里。”
魔女下落未知，但孔凌霄隐约记得魔女差点掳走郑玄离，他化怒意为动力，挥剑斩下：“破！”
体内源源不断的力量瞬间涌动，随着剑刃的挥动被彻底释放。
白虹贯日的景象重现。
“嗡——”
整个魔镜内的空间嗡鸣颤动虚幻的街市变成了崩飞的石块，在纵横的剑气之下，石块又化为了齑粉。
与此同时，咔擦咔擦的碎裂声再次响起。整个天空都在崩裂，圆月带着流光坠落，连漫天星辰都在纷纷扬扬的落下。
孔凌霄的眸子慢慢瞪圆，看着这星河覆灭的一幕。
他挥出的一剑就像是斩破了整个时空，即使面前的空间是镜面世界，也足够让孔凌霄吃惊。
他看着吞吐剑芒的翎剑，有些无法维持镇定——明明在刚开始，他连魔女的踪迹都无法探查，为什么现在能发挥出这么强横的力量？
这股力量似乎一直盘亘在自己体内，被隐藏起来，不知什么原因，此时密封的力量被打开了一道缝，仅仅是倾泻出一丝力量，就能让他发挥出与以往截然不同的能力。
到底是怎么回事？
孔凌霄面色茫然，就在这时，一只手臂缠绕过来，郑玄离的脑袋靠在他而肩膀上。
孔凌霄恍恍惚惚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