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副本。
主神殿一如既往地神秘, 如同黑洞般的门口，充满未知的恐惧，平常没有玩家会轻易踏入。
洛非一脚就跨进去了。
眼前一变，明亮宽敞的会客厅, 一个穿着露背长裙的女人在咖啡机面前忙活。
“哎呀呀, 等下等下，我第一次弄这个……”女人手忙脚乱地拿杯子, 空气中飘起咖啡的香气。
她长舒一口气：“要奶还是糖浆？”
“你先过来。”洛非手臂抵着门框, 有那么一点的气急败坏，“我没心情——”
女人一个眼神如刀。
洛非怂了一半：“要奶不要糖。”
“好嘞。”女人笑逐颜开。
洛非叹口气, 脱下黑色的外套，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摔, 喃喃道：“我以为你要在副本里弄死我。”
“说什么傻话。”女人端着两杯咖啡走到他面前, 笑容和蔼，“你可是我的宝贝，都舍不得你退休, 怎么舍得你死？”
“那逼我杀人算怎么回事？”洛非摩挲着脖颈边, 实际上他并没有感受到难以遏制的弑杀感觉……主要是在咬过那个孩子之后。
“你感觉到了吧？我帮你激发了潜能, 自然也会给你压制的解药。”女人跷着脚悠闲地看他,“今后可以肆无忌惮了, 别拿这种理由来跟我申请退休, 不带批的。”
“主神大人。”洛非无奈摊手，“他们快要把我给撕了……阻止别人完成任务从而亏损积分, 你赚的盆满钵满, 我总归是抗下所有恶名。”
主神笑呵呵：“嗳, 正派反派, 阵营都是他们自己选的, 我可没有插手，别说的我这么黑良心。运转一个大摊子不容易。”
“别跟我哭惨，我不比你惨？”洛非忍住把咖啡泼到主神脸上的冲动，双手交叉，“我辛辛苦苦完成做完的任务为什么会失败？”
“恨意值已经98，玫瑰被毁只会让那些怪物更加恨我，同时正派玩家的任务也失败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我都不可能失败。”
主神笑眯眯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是很可惜，只差一点就完成了。但恰恰是你毁掉玫瑰，帮助正派玩家完成了拯救反派的任务，还有，你以为正派的任务是得到玫瑰？但很明显，这株玫瑰要么毁掉要么绽放……”
“你救了乔安时，注定玫瑰必须毁掉。除非你任由玫瑰把他吸干，那么你的任务一定会成功，那个副本世界中的怪物也会从此定格再也无法成为人类，你会得到所有人和怪物前所未有的憎恨度。”
“可是你没有，你救下了乔安时。”
“于是怪物们彻底消失，连带着对你的恨意也一同消失，留下来的为你建造了神像虔诚跪拜……以及那位忠仆李奉献给你的爱意。”
“洛非，这些都是你的善果，要学会接受。”
她笑的开怀，印象中第一次见洛非这幅表情，又安慰道：“也有好事对不对，至少你选择救了乔安时，他也确实欠你一命。”
“欠我一命？”洛非问，“他不会是第一次任务吧。”
主神点头：“嗯，怕他死了，还给他送了大礼包。”
洛非无力靠在椅背上：“差点真的杀了人。”
新人死在第一个副本，就是彻底死亡。
他回忆起骨山上被无数玫瑰根须贪婪吸食血液的男孩，忍受着极度痛苦得如同雪山顶上瑟瑟发抖的花苞，真想碾碎在指尖试试。
不行，他觉得变态基因可能有些蠢蠢欲动。
主神轻咳一声：“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看到你在想什么了，不是故意的。”
洛非：主神体贴道：“注意身体。”
洛非：“所以，这个乔安时是谁？”
“一个普普通通的新人而已。”主神说，“实验室爆炸成重伤，除非过十个副本，不然很难痊愈。”
“可他的血是不是——”
“他在副本中设定确实是一个驱魔人，因为周凯其实也算半个驱魔人后代，所以乔安时血液有一定治愈性。”
“包括你原本那些变态基因，副本中压制了一部分，但还会爆发。”
主神说：“你不想回到现实中成个变态杀人魔吧？”
洛非：“所以还要几个副本？”
主神笑吟吟伸出一根手指。
洛非长舒一口气，一个还好。
“十个。”
洛非拳头硬了：“你出的一根手指。”
主神：“1的十倍嘛。换993不被拆解，没有商量的余地。”
洛非恨恨地咬牙，拒绝的话在嘴边打转又吞了回去，他似乎预见到了993的哀嚎求救声，可又有些不乐意：“十个真的太多了。”
“顺便帮你治好病。”主神说，“你在副本里不想当怪物，在现实中应该更不想吧。”
“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洛非，神不会骗你。”
洛非不置可否，却伸手端起了咖啡：“但愿。”
出了主神殿，993的声音立即回归到脑海中：【谢谢谢，魔笛大人我真的谢谢你。】
怎么这种道谢听起来像骂人。洛非扯了扯嘴角：“副本任务失败我赔了10万积分，你出。”
【我出我出..多少？】
“10万。”
【..你把我零件拆了卖了也值不了万把块啊..】
“打欠条。”洛非很快生成了一个欠债契约，993颤抖地在上面盖上自己的机械印。
他满意地收起来：“去帮我查这次副本里面一起进来的系统有谁？”
993：【啊？查系统？】；
“嗯，详细一点。”洛非点头，大步走向登出口，“我出去休息几天，找到线索，或者到下一个副本再叫我。”
他纵身跳入白茫茫的出口，下一秒回到了自己现实中的床上，睁开眼睛。
摸出手机，他输入关键信息「实验室爆炸」，筛选出最近的一批，往下不断翻看。
有在本市的新闻，还有在其他城市和地区的，但都没有显示具体的位置，报道隐晦。
他想了想，输入一串网址，信息瞬间清晰起来，在里面又加了一个关键词「高校」，很快，最终新闻只剩下三条。
《东南J大生物学院实验室爆炸，死伤师生10余人。》
《京都H大医学院某实验室爆炸，研究生导师一个错误导致三名学生重伤住院。》
《F大化学院实验室不慎着火引起爆炸，是一时失误还是有人蓄意报复？》
盯着屏幕看了半晌，他锁定到第二个新闻标题上，屏幕一黑，弹出一个来电显示。
林徐东。
“大半夜的干什么？”洛非看了眼窗外，“请我吃饭？”
“你不会刚从副本出来吧？”林徐东的声音懒懒的，“走，请你吃火锅。”
洛非想了一下问了地点，就在楼下不远处的夜市，这会儿已经凌晨一点，他没什么睡意，就找了衣服套上关门下了楼。
最近疫情又开始反复，他戴上了口罩，进入电梯时看见里面还有一个老人，她垂着头像是随时要睡着，并没有戴口罩，洛非往前挪了一步。
来到火锅店，人不多，林徐东已经到了，白色T恤配着宽松的黑色五分裤，只是头发油了，帅哥也显得不那么清爽。
此刻这个不清爽的帅哥正捧着手机带着耳机似乎在看什么直播。
洛非眼尖，看见那是副本游戏的直播回放界面。
“熬了几天了？”洛非坐到他对面，不客气地点菜，几乎把第一页的肉菜都勾了，看得林徐东直呼住手。
“你点这么多吃得完吗？！”林徐东手机啪嗒掉到桌面上，里面还放着古堡的背景，拿着菜单手发抖，乌黑的眼圈又黑了一圈。
“刚出副本，饿。”洛非看他手机屏幕一眼，“没几日好活了，还撑着不下副本？”
林徐东把菜单交给老板，收起手机叹口气：“我害怕下副本啊，最新的副本直播视频我还没看完，看得我更害怕了..”
“太可怕了，据说副本里那个BOSS是玩家扮演的，直到结束了玩家们都不知道，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本来S级副本已经很难了，还要增加这种难度，要不要人活了啊……”
“你知不知道这个反派NPC是哪个玩家啊？哎，真想看看他的直播间是个什么样子……”
洛非面无表情：“不知道，没听说过，没遇到过。”
林徐东得到这个答案也不意外：“真可惜，直播间都有保密条约，论坛有人说是那个排名第一的魔笛重新出山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暗搓搓地：“洛非，我想跟你一起……”
“不行。”洛非摇头，“太危险了。”
“你拒绝我第十次了！”林徐东愤愤道，“好歹还吃着我的饭你就不能客气一点吗。”
洛非端起水递到唇边，没喝又放了下来：“这是为你好。”
跟他下一个副本，只能做他对手，他真心是为林徐东好，却不能跟他说其中的关窍。
洛非此人在副本里从没跟人合作过，做了多年的反派NPC任务，魔笛大名早早就登顶了反派任务第一名，骂他的爱他的都有，但总体来说，仇恨值大于爱意值是常态。
他也早就攒够了复活的积分，如果不是因为993，应该已经被洗干净了记忆重新活着。
“我昨天去医院，好家伙，乌泱泱的全是人。”林徐东咋舌，“排队排了一天才拿到检查结果，已经晚期了..”
“下一个副本是什么？”洛非问他。
“嗯..我看到一点提示好像跟古典什么有关系，欧式副本吧大概。”林徐东惆怅，“也许这是我们的最后一顿饭了。”
“你的。”
“什么？”
“你的最后一顿，不是我的。”洛非无情提醒，“让一让，上汤底了。”
心里想着，下一个副本挑一挑，最好和林徐东避开。
林徐东绝望的眼神中，老板端来了鸳鸯锅。
菜很快上齐，摆了一整桌，也许是因为晚了，洛非无意扫了一眼，店里只剩他们一桌。
老板手一抖，一盘牛肉掉到地上，盘子碎裂，深红色的肉片散了一地。
“啊，抱歉抱歉，我再去给你们切一盘……”
“算了算了，不要了。”林徐东趁机删菜。
“哎好，不好意思，今天身体不太舒服，连个盘子都端不住，抱歉抱歉啊。”老板戴着口罩看不清脸色，只是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落，他抬胳膊去擦，又道歉几句转收拾完走了。
林徐东端起几盘肉往汤里下，看了洛非一眼：“你老盯着他什么，好这口？”
“你看他胳膊。”
林徐东来了兴趣，目光追着看了几眼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挺粗挺糙的，没什么特别。”
“再看看。”
林徐东：“我倒是还想看，怕被人当变态，洛非，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种潜质。”
洛非笑而不语：“最近疫情感觉更严重了。”
“是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段时间清零了，就你下副本这端端一天，突然就爆出好几例。”林徐东说，“好多人觉得身体不舒服，都往医院冲，不然我能等那么久。”
洛非看着煮开的汤底和浮上来的肉片，泛着不太正常的红。
林徐东伸了筷子，被洛非按住。
“你不觉得那老板胳膊上的汗毛太长了点儿吗？”
“哈？”
“别吃了，结账走人。”洛非拿起一边的账单扫了眼价格，“354，扫码去。”
林徐东瞪他一眼：“玩儿呢？”
洛非盯着他不说话，后厨适当地传来一些奇怪的、如同喉咙中咯痰发出来的不正常声音，带着刀刃刮骨的响动，老板凉凉地说：“还点单吗？”
“不，不用了，我们结账..”林徐东吓得浑身一哆嗦，站起来带着凳子「啪嗒」摔倒，他手忙脚乱地去扫码，余光看见老板从后厨探出一个脑袋，刚刚还是寸头现在已经齐肩长发，眼睛被盖住，那些黑毛还从口罩的缝隙探出，手臂上密密的黑毛遮住皮肤，发出一阵奇怪的呼噜声。
“啊——”林徐东尖叫一声踢了凳子就往外跑，被洛非攥住胳膊按在原地。
“怎么了？”洛非淡定地问他。
林徐东不可置信地看着稳稳站着的洛非，往后一指：“他，他..哎？”
莫名其妙的老板和一脸询问地洛非同时看着他。
黑毛老板眨眼间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他定睛一看，老板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确实..胳膊上的毛比较长。
洛非看着失魂落魄的林徐东，认命地掏出手机扫码，冲老板晃了晃，打了招呼后拽着林徐东往外走。
“见鬼了？”
林徐东认真地点头：“真的见鬼了，我看见那老板变成一个黑毛怪物..洛非，是不是我太久没下副本，出现幻觉了？”
“下不下副本跟幻觉有什么关系？”他伸手拦了辆的士，冲司机说了个大型超市的名字。
“去超市干什么？”林徐东莫名其妙被他推上车，洛非却并不上去。
“记得多买点食物，把我家堆满。我去趟医院。”洛非关上门，目送他离开。
林徐东摇下车窗：“你这两天不是调休吗，你去医院干什么？还有，你知道你家有多大吗，填满得多少钱哇——”
车辆飞驰而去，风把林徐东的声音散在空气中，洛非拉起口罩，往反方向走去。
步行了大概十来分钟，他来到医院后门，掏出卡刷开后门进去直奔办公室。
他是个医生，外科医生，平常不调休的时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调休就是副本里面的反派NPC。
洛非总觉得自己真心没有休过一天假，如果辞了副本里的任务，他一定也会辞了这份工作。
医院人果然很多，人们拿着号或者检查报告在诊室前面排着长队，晚上医生少，队却不见短，病人们精神看上去萎靡不振，盼望着能早点得到治疗，整个医院大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焦虑。
洛非想了想还是绕开人群到后面的护士值班室，里面空空如也，看样子都去帮忙了，他熟练地打开电脑，在最近的住院名单中查询「乔安时」这个名字。
ICU转重症病房2608室。
果然是京都H大医学院的，研究生啊，看年龄应该最多研二。
他避开人群找到货梯按了26楼，电梯门要关上的时候一只枯瘦的手伸进来拦住，穿着睡衣的老人垂着头走了进来。
是和他住一栋楼的，下楼电梯就遇到过。
老人摸索了一会儿，似乎想按某个楼层，却看不清按键。
“您要去几楼？”洛非开口。
老人似乎也听不见洛非的声音，电梯门已经关上在往上升了，她颤巍巍地按了18这个楼层。
洛非看着她一头乌黑的头发若有所思，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响，饿了。
副本中虽然和现实有时间比例差，但他已经在副本中待了三天，现实中也确实一天没吃过东西了。
那顿火锅..洛非抿唇，他总是对于危险的预知度很高，觉得那东西吃下去可能会不太妙，这场疫情反复得突然。
他想起那朵玫瑰，以及林徐东说的奇怪的话。
林徐东是现实世界中洛非关系最好的朋友，也都是知道对方进入游戏副本的玩家，他们有着共同的目的——就是活下去。
18层到了，老人缓慢地走出去，洛非看了眼外面的挂牌——肝病科。
电梯门再次关上，继续往上走，很快到了26楼，洛非找到2608的病房，里面病床上安静地躺着一个戴着氧气罩的男孩，纱布蒙着他的脸，只露出一双闭着的眼睛，一个女人趴在他床边像是睡着了。
他记得刚刚扫过一眼的病历，前天送过来的时候面部、前胸等多处严重烧伤，后脑因为撞击导致轻微震荡，以及吸入大量有害物质导致肺部水肿，功能性损伤，还有很多细细碎碎的软组织挫伤，可见当时的实验威力不小。
只是在今天的时候，乔安时的状态就突然变得好了起来，从烧伤到内脏损伤都有不同程度的痊愈，这速度堪比吃了传说中的九转回魂丹，从一个重症患者立即就成了普通的烧伤患者，洛非没在这儿，不然铁定要看见同事们惊讶到夸张的眼神。
这就是副本的魅力，通关，能治疗自己将死的身体，按照病情严重情况通关不同的数量和难度，就能够使身体痊愈，还能在游戏城中获得一些特殊的技能，即便是回到现实世界失去了副本中的记忆，也能够突然发现自己拥有了某项常人所不能及的方面，从此也会有大把的钱以各种方式被获得，生活从此变得美好。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能够在这些副本中存活下来，如果失败后不能拿相应的积分去兑换重来次数，魂魄则会被主神收走。
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总有人会想办法拿走你的刀叉，或者让你付出双倍的价钱。
而洛非这一类特殊玩家的存在，就是主神派出去拿走玩家刀叉和让他们付出十倍价格才能获得新生的人。
这个人现在静静地在门外看着他的顾客，也算他的半个病人，他在思考要不要进去为自己这次失败的任务稍微挽回一点什么。
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把手，缓缓退后。
算了。
转身到中厅的时候看见护士站背后的时间，凌晨两点十七分，侧边的电梯打开，两个护士和家属推着病床出来，他侧身让了让，无意中看见病人脸色苍白萎靡，带着口罩，头发漆黑茂盛与面色截然不同。
“怎么了这是？”他开口问了句。
领头的护士抬眼见是洛非，眼神立即从漠然变成了意外和惊喜：“洛医生！你不是这两天调休？”
洛非示意他们继续走，跟在护士旁边：“过来看个朋友。今天医院人好多。”
护士点点头：“是啊，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发热、咳嗽以及浑身无力呕吐的人特别多，大多数就是普通流感，可也有些严重的直接昏迷了过去，身体机能很差必须要一直吊着水维持身体运转..”
她还有些话不好当着家属面说，但洛非明白，这人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进抢救室了。
“是疫病吗？我看着症状不太像。”
“诊断出来就是普通流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严重。”护士有些担忧，“医院好几个科室的人都有些发烧无力，恐怕你这两天就得回来帮忙了。”
“嗯没事。”
“那我们就先送病人了，洛医生早点回去休息。”
“好的，你们做好防护。”
告别了护士，洛非还算顺利地回了家，推开门就见四处堆满了各种箱子，水，方便速食，成箱的苹果梨之类水果，林徐东听见声音从厨房探出半个脑袋：“那什么，我买的肉多，你冰箱放不下就干脆又买了个大冰箱，账单都在桌子上，立马报销不然我就住这儿不走了。”
“那你就住这里，客房你的。”洛非避开到处堆放的东西，不理会傻了眼的林徐东，往沙发上一倒，“总归是要入副本的，我这里安全些。”
林徐东心在滴血：“依着你的品味买的，光这冰箱就大几万呐..”
洛非手机上摆弄一阵，林徐东手机「叮」，他手忙脚乱地解锁，随即笑逐颜开：“嘿嘿，洛哥哥威武..”
这一声叫的洛非浑身发麻，干脆洗澡去了，躺在床上他想了想，放弃了原本的休息计划，打算迅速地再入一次副本。
闭上眼睛之后想了想，又起床去敲了敲林徐东的门。
高大的身形压迫感极强地往门口一站，斜襟的睡衣露着大片线条漂亮的胸肌，褐色的眼眸有些复杂地看着他。
林徐东咽了口水，双手抱臂地缩在门口：“不卖身的，不卖身，我铁直。”
洛非：..
“今晚就下副本，别等了。”他交代道，“我有预感。”
林徐东一愣，他很少见洛非这样认真，加上晚上一些异样让他也有些毛骨悚然，缓缓地放下手：“好。”
穿戴整齐后，洛非闭上眼睛仰面躺在床上，双手四五指弯曲第一关节相对，中指立起，一二指交叉形成一个特殊的印记放在胸口，洛非默默地集中精神，在脑海中呼唤——莫纳尔司的世界。
脑海中很快天旋地转，他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双脚踩地，再次来到副本游戏世界，这里也叫莫纳尔司的世界。
993飞速上线：【魔笛大人好！居然这么快就见面了！我们要准备去副本了吗？这次我特意准备了好几张天赋卡给你带着备用。】
洛非：“我想后面的副本不会再限制我的道具使用了。”
【为什么？】
洛非一顿，想起来似乎还没和主神那个诡计多端的女人谈这个事儿。
“再限制我就不干了。”
【！！您可不能摆烂啊！我特意询问了主神大人，剩下的十个副本可以随意挑选，不用都去S级别，那对您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
洛非叹了口气：“但愿吧。”
【对了对了，跟您汇报一下这次的直播收获，获得通关积分0，奖励0，打赏积分1889382，新增关注129384人，直播间收藏已经达到了1880万！】993快要留下没见过世面的口水，【这，这也太厉害了！】
关键这个副本还失败了喂！如果成功通关那该有多恐怖!
洛非点点头：“你说的是税后积分吧。”
【是的，手续费50%。】
黑心肠的女人。
“去商城扫一圈，把所有A级以上的天赋卡全部买了，把剩下的积分都拿去刷卡。”万一能用呢。
【哎，好好。】
993第一次真正的帮助洛非管理仓库和积分，这才明白之前副本里洛非那股毫不在意的气质是从哪儿来的——从巨额财富中果然能获得强大的自信！
就这么多的积分，别说乔安时之前手里那把扑克牌一样的天赋卡，就是集齐全部S级天赋卡也不是问题哇！而且如果按照比例换算成现实中的钱，洛非可能几辈子都花不完。
只可惜积分兑换现实金钱有限制不说，购买天赋卡也有限制，A级和S级天赋卡在商城太难刷到了，刷新一次500积分，第二次就是1000积分，第三次2000积分往上累加，上不封顶，七天才会重置，是个极度烧钱的活。
这活干起来却开心，993乐此不疲地刷，遇到难得的道具和武器也顺手买了，有钱就是好，他可算体会了一把财大气粗的感受。
洛非安排完993就往游戏卡选择中心走，这里的副本除了第一次和特殊情况被随机安排，其余时间都是自己来选择。
副本难度和天赋卡等级一样，从E到S不等，解密或者惊悚恐怖不定，但有一点——难度越大的副本收获越大，不仅是通关奖励的积分，还有对于现实中身体的治愈程度。
卡牌墙占据了整个游戏大厅的整整三大面墙壁，一眼过去看不到边界，只觉得密密麻麻五彩斑斓，每个卡牌后面就是一个独特的副本故事，进去之前没有人知道这些故事是什么，需要多少个队友，又是否会遇到NPC玩家对手。
一切都是新奇而？未知的，刺激又让人恐惧。
作者有话说：
今晚应该还有一章！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瘟疫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