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装修的事交给马叔,为了方便沈秋树还留了把钥匙给马叔他们。看马叔他们已经开始忙活了, 沈秋树也不用在这待着了, 就带着周久安去吃早饭。

  家里需要置办的东西还有很多, 吃完饭,沈秋树就带着周久安直接去了王府井的百货大楼。

  作为京市享誉中外的的购物商场, 王府井百货大楼的人流, 无愧于它的称号,把自行车停放好, 周久安事先在钱包里准备了足够的钱和票, 打算今天来个大购物。

  周久安跟在沈秋树身边,随着汹涌的人潮走进百货大楼, 要买的东西周久安提前写好了单子,进了大楼,周久安和沈秋树直奔要买的东西的柜台。

  百货大楼共三层, 三楼是钟表, 收音机等贵重物品, 二楼是衣服鞋帽, 床上用品,毛衣毛线等挑选时间长的商品, 一楼就是日用百货, 糖果点心这些购买次数多的商品了。

  周久安的单子上需要购买的床上用品需要去二楼柜台, 因此他们穿过人流直奔二楼。

  二楼纺织用品柜台围满了截布料的大姑娘小媳妇,周久安让沈秋树从外边等着,自己拿着钱票从人群中挤过去, 因为手里钱票充足,周久安没像其他人一样反复斟酌,他看中了合适的面料直接交钱让服务员裁剪。

  挤在柜台前的大妈们瞅见周久安手里攥着的大把钱票,一个个心里泛酸,她们买点布料就得斤斤计较,哪像这个小伙子,看中啥就买啥,付钱付的干脆利落,什么时候她们也能像这个小伙子一样手里攥着大把钱票,能想买啥就买啥,那她们睡梦里都能笑醒了。

  专心挑选布料的周久安可不知道自己给自己惹了一身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他在一片灰黑蓝的布料中寻找颜色淡雅点的布料,终于翻到一匹淡蓝色,立马让服务员裁剪。

  买完了布料,周久安又转战床单被罩,看着颜色大红大紫的鲜艳床单,周久安头疼了,这么土气的花色,他实在看不上。

  “怎么了?”看到周久安看着床单眉头紧皱的样子,沈秋树关心的询问。

  “大哥,你看看这些床单,颜色太浓艳了!”周久安对着沈秋树微微抱怨道。

  顺着周久安的视线,沈秋树的目光浏览了下挂在墙上五花八门的床单,等看到一条颜色鲜红,上边印了鸳鸯戏水花样的床单后,顿时目光一凝,“服务员,麻烦把那张床单拿下来,我要了。”

  “这条床单是跟被套和枕巾一套的,不单独卖。”服务员看到沈秋树指的床单提醒道。

  “那我就要一套。”

  “……”周久安听了沈秋树和服务员的对他一愣,他还等着沈秋树给他提提意见呢,没想到沈秋树已经看好下手了。

  等看到沈秋树让服务员拿下来的一套床上用品,周久安嘴角微抽,“大哥,你看中这个了!”

  “嗯!”沈秋树摸着颜色鲜红的床上四件套一脸满意。

  “……这也太喜庆了吧!”周久安实在不能恭维沈秋树的眼光。

  “要的就是喜庆!”沈秋树意味深长的看了周久安一眼。

  周久安被沈秋树看的一脸茫然不解,要这么喜庆做什么?

  看到周久安跟个小呆瓜一样不解,沈秋树见此也没有解释,反正到时候,这个小笨蛋就知道了。

  买完了床单,周久安打算去卖毛衣的柜台给他和沈秋树买几件毛衣,天气说暖和就暖和了,得提前准备好春装了。

  到了柜台,周久安正想让服务员给他拿两间件黑色毛衣,结果被沈秋树拦住了,“那有件白色的,看着挺适合你的,你买个白色的穿着,在配上我给你买的大衣,那样好看。”

  “是吗?”周久安原本习惯性的想给他和沈秋树都买个黑色的,结果听沈秋树一说,也觉得穿白色的显得活泼点,黑色的太稳重了,“那咱俩都买白色的!”

  “不用,你买白色的,我还是要黑色的,白色的不适合我。”沈秋树拒绝周久安的提议,他想让周久安穿白色的不仅是因为周久安适合白色,更是因为这样他俩看起来显得更搭配。

  “那好吧!”全然不知道沈秋树的小心机的周久安,看沈秋树真不要白色的,只好自己选了个白色毛衣。

  买好了毛衣,周久安和沈秋树打算去楼下继续采购,还没等走到楼梯口,周久安想起一件事来,“坏了,大哥……”

  “怎么了?”被周久安一惊一乍的吓了一跳,沈秋树担心的问。

  “咱们来了京市这么长时间,忘了给周全叔发电报了!”

  被周久安一提醒,沈秋树也想起这事了,有些傻眼的和周久安面面相觑了一会,沈秋树强壮镇定道,“没事,等会先给周全叔发个电报,告诉他我们到了,接着你再给他们寄封信,在信里好好给他们解释清楚,给他们陪个不是,周全叔他们不会怪你的。”

  “只好这样了。”周久安有些愧疚,也不知道这几天周全叔他们有多担心。

  “大哥,我们给周全叔他们买点京市特产寄回去吧,他们收到后,一定特别开心。”周久安原本就打算给老家的亲人寄点京市的特产,趁着这次写信不如一块寄回去。

  “好啊!”沈秋树赞同。

  接下来,周久安和沈秋树不仅要给自家添置东西,还要给老家的亲人准备礼物,一时间忙的不可开交。

  等周久安和沈秋树大包小包的终于从百货大楼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中午头了。

  找了个邮局,周久安去发电报写信,沈秋树寄东西,等把这些事办好,周久安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候,信件邮递的速度慢,等这封迟来的信件终于到了周全手里的时候,离周久安出发去京市已经过去一个多周了。

  从邮递员小刘手里接过信件和一大包东西,周全心里高兴嘴上确是言不由衷的抱怨,“你看这孩子,已经发了电报了,怎么还往家寄信寄东西的呢!真是乱花钱!”

  “叔,这是小兄弟记挂你呢!你该高兴才是!”小刘一脸羡慕的对周全说,这可都是从京市寄过来的东西,稀罕着呢。

  “哈哈哈……”闻言,周全终于忍不住了,嘴上笑开了花,哎呀,这是从京市的寄来的东西啊,这可是他们谢家沟的独一份啊!

  不知道周全叔因为收到自己从京市寄过去的东西,在村里出了好大的风头。现在的周久安正和沈秋树一起准备出发去沈秋树老家的东西。

  离开学还有差不多一周的时间,沈秋树打算带着周久安回老家给他爹妈上坟。

  看着周久安收拾了好几件衣服准备带上,沈秋树赶紧阻止他,“不用带那么多东西,咱们当天去,第二天回,用不了这么多东西。”

  “啊……咱们不在那住几天吗?”周久安停下收衣服的手,疑惑的问。

  “不住了,大后天不是你的生日吗?我还想在咱们家给你过生日呢。”沈秋树靠在门框上看着周久安一脸笑意的说。

  “我都这么大了,这次生日不过也没事的。”周久安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沈秋树这么着急忙慌的,他心里觉得沈秋树这么长时间没回老家,一定非常想念,多住几天多好。

  “不,一定要过,这次生日对你对我都意义重大,绝不可错过。”沈秋树对着周久安一脸意味深长的说。

  “啊?什么意义?”周久安被沈秋树说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沈秋树卖了个关子。

  见此,周久安充满了好奇,一直在沈秋树屁股后面追问,可是沈秋树嘴巴紧,一路上,从上火车,到下火车,始终没给周久安透漏一点信息。

  到了s市,沈秋树带着周久安熟门熟路的找了个三轮车直接把他们拉到了招待所。

  拿着介绍信开好房间,沈秋树和周久安把行李放好后,看着天色已晚,周久安从储物袋里拿出来吃的,准备吃完饭,洗洗就睡,好好养好精神,和沈秋树明天去见家长。

  沈秋树把床铺铺好,转过头来就看见摆满桌子的饭菜,一时有些讶然,“我还想等会带你去吃本地菜呢!”

  听沈秋树这么说,周久安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馋欲,咽了口口水,一脸坚定道,“今天天都晚了,就不去了,吃完饭,我要早早上床休息。”

  “你累了?”沈秋树担心的问。

  “没有。”京市离沈秋树老家很近,总共坐了不到六个小时的火车,周久安还在火车上睡了一觉,根本不累。

  “那怎么这么早上床,”沈秋树看了看手表,“现在才四点,吃完饭也就五点。你平日里不是不到八点不上床的吗?!”

  “……”周久安要怎么跟沈秋树说,他这么早睡,是为了明天能精神奕奕的去见沈秋树的爹妈。

  看到周久安一脸紧张不自然的样子,沈秋树脑子里转了几个弯,突然感觉这个表情有些熟悉,等他思量片刻,不禁恍然大悟,周久安这个样子,不就跟他年前和周久安一起去给他父母上坟时候的心情一样嘛!

  总算知道周久安这么反常的原因了,沈秋树忍不住有些好笑,“丑媳妇终于要见公婆了,这是心里紧张了?!”

  “谁……谁紧张了?”周久安被沈秋树挑明心思,脸皮有些挂不住。

  “呵呵,”看着周久安一脸嘴硬的样子,沈秋树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别紧张,我爸妈看我找到这么乖巧伶俐的媳妇,肯定很高兴。”

  被沈秋树打趣的周久安有些破罐子破摔了,“既然知道,就赶紧过来吃饭,吃完饭早点上床,我可不想明天没精打采的去见你爸妈。”

  “好好,都依你。”沈秋树好笑的摇摇头,一脸宠溺的说道。

  吃完饭,周久安把明天要去上坟的东西拿出来装好,顺便和沈秋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大哥,明天上完坟,咱们要不要顺便去二哥家拜访拜访啊。”

  “嗯……”沈秋树沉思半响,说道:“不了,这次时间太紧了,下次的吧。”

  “哦。”想到明天上完坟就要上火车回家,再去方辰家里拜访的话确实有些赶了,周久安了解的点点头。

  一夜安眠,第二天一大早,周久安就精神奕奕的从床上爬起来了。起来的时候,周久安还推了推还没起来的沈秋树,“大哥,快点起来了,一会该晚了。”

  “唔~”被周久安手段粗暴的叫醒,沈秋树眼睛睁开一条缝,瞄了眼窗外的昏暗天色,又抬手仔细看了看手表的指针,等看清指针指向的刻度后,沈秋树浑身无力的摊在床上,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安安啊,现在才四点多钟,咱们又不是去赶早市,上个坟而已,你去那么早干嘛!”

  “谁说不用去那么早的,人家古时候,小辈还得给长辈请早安呢,咱们早点去,也是对长辈的孝敬。”周久安一脸理直气壮,穿好衣服,看沈秋树还没动弹,又走过去,推了推,“快点起来啦,起来洗刷好,吃完早饭,也不早了。”

  “起了,起了。”沈秋树没办法,只能随着周久安起床,坐在床上,沈秋树看着周久安一脸打了鸡血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抵住额头低笑出声,真是,怎么这么可爱啊!

  被周久安催促的等沈秋树洗漱完,吃完早饭,出门的时候,天色还处于黎明前的黑暗中。

  这么早,大街上人除了脚步匆匆上早班的工人外,没有几个人,沈秋树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回头看了周久安一眼,就想看看这个小笨蛋后悔了吗? 结果……

  “大哥,你看我做什么,走着啊!”周久安被沈秋树看的一脸茫然,想起今天他们的任务,赶紧催促沈秋树。

  “……”沈秋树无语的拍了拍额头,“没事,我还没睡醒呢,走吧!”

  沈秋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让周久安把自行车拿出来,然后骑着车带着周久安,直接往沈秋树的老家去。

  沈秋树的老家离市里只有半个小时的距离,等他们到时,东边的太阳都没出来呢。

  到了地方,沈秋树让周久安把车子收起来,提着给父母准备的祭品,拉着周久安往沈家祖坟那去。

  沈家祖坟位于一个小山坡,只要是沈姓族人死后都葬在这里,历经这么长时间,这里的墓地规模庞大,整个山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坟堆。

  周久安他们来的时候太阳还没出来,荒凉的冬日,寒风刺骨,整个墓地只有沈秋树和周久安两个活人。

  原本就有点紧张的周久安从见到沈家墓地的刹那就浑身一僵,他没想到沈秋树的家的陵地规模这么庞大,这么些小土堆密密麻麻的凑在一起,让周久安这个原本就有些相信神神叨叨的人,害怕死了。

  沈秋树拉着周久安的手,感觉周久安的手心开始冒汗,心里真是哭笑不得,没想到安安对见他父母这么紧张,手心都冒汗了。

  “安安,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沈秋树正想回头安慰周久安几句,可是一看到周久安有些青白的脸色,感觉不对了,这个样子可不像是要去见对象家长羞涩紧张手足无措的样子,倒像是……害怕!

  沈秋树担心的伸手正想摸摸周久安的脸颊,“怎么了?”

  一看沈秋树放开了自己的手,周久安怕的立马紧紧的抱住沈秋树的胳膊,脸也埋在沈秋树的胳膊上,嘴里小声嘟囔道,“没……没啥,咱们赶快走吧!”

  看着周久安抱着自己的胳膊小心催促的样子,沈秋树简直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了,刚来前不还好好的嘛!

  稀里糊涂的沈秋树带着周久安继续往父母的陵地走去,路上沈秋树特别注意周久安的神色,就怕周久安生病了,可是这一注意不要紧,沈秋树终于发现周久安为什么这么害怕了!

  一路上,沈秋树注意到只要路过一个坟堆,周久安就会使劲贴着自己,恨不得钻进自己怀里,等过去了,才会轻松些许的出来,弄明白周久安害怕的原因,沈秋树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搞这么半天,原来脸色那么难看是这么个原因。

  沈秋树把目光放到他们沈家的陵地上,看到在昏暗的天色里,显得有些阴森森的坟堆,有些了解周久安为什么这么害怕了,不过……

  “我说上坟不用起那么早,你不听,看吧,吓着了吧!”沈秋树一脸打趣的看着周久安说道。

  没想到沈秋树这么快猜出来自己这么个怂样的原因了,周久安想起今天一大早还兴致冲冲的打算给沈秋树父母请个早安的自己,真恨不得时间倒流,打死那个得意洋洋的自己。

  “好了,别怕,这里都是我的长辈亲人们,又不是孤魂野鬼的,不会伤害你的。”沈秋树抱了抱周久安,想给他点安慰。

  “妈呀,你别提那个字!”周久安正是头皮发麻的时候,一听沈秋树嘴里的那个字,吓得一个激灵,立马上前捂住沈秋树的嘴。

  “噗……”看着周久安睁着大眼睛,一副恨不得钻进自己怀里的样子,沈秋树忍不住喷笑出声,这样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像个小兔子的周久安真是让沈秋树心中怜爱不以,让他想把周久安变小揣在兜里。

  拿下周久安的小胖手,沈秋树不在逗他,“好了,一会太阳就出来了,等太阳出来,你在看看,就不那么害怕了,你不是想给公公婆婆请早安嘛,走吧,别耽搁了,去晚了,可就浪费了你这么大清早的一片苦心了。”

  说完,沈秋树从新拉着周久安向自己父母的坟地走去。

  听沈秋树这么一说,周久安想起自己这会来的任务了,赶紧快步跟上。

  沈秋树的父母葬在陵地的陵地的另一边,穿过一片坟子堆,走到两个长满杂草的坟堆跟前,沈秋树站住了。

  “安安,把铁掀拿出来。”

  “哦。”周久安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把铁掀交给沈秋树。

  沈秋树拿起铁掀开始给父母的坟头培土。

  见此,周久安过去给坟头拔草。

  等终于把两个坟头打理好,已经过了半个钟头了。

  跪在焕然一新的两个坟头前,沈秋树心里不知什么滋味,从父母去世已经十多年了,沈秋树早已经习惯了,没有父母的日子,可是,再次跪在父母的跟前,沈秋树心里的酸涩感告诉他,他还是想他们的。

  把带来的纸钱和祭品一块焚烧给父母。沈秋树退后几步跪在地上。

  “爸妈,儿子不孝,这么久没来看你们。”沈秋树跪地磕了一个头,这个头磕的时间有点长,等沈秋树抬起头来时,眼角有些发红,沈秋树呼了口气,看着他爸的坟堆,心里抱歉,‘爸,对不起,原本答应你,以后也要做个顶天立地的军人的,可是儿子食言了,你别怪我。’想到这里沈秋树看了一眼周久安。

  “大哥……”周久安有些担心的看着沈秋树。

  “安安,过来。”沈秋树笑着对周久安招了招手。

  等周久安跪倒沈秋树身边,沈秋树拉着周久安的手,向父母介绍,“爸妈,这是我给你们找的儿媳妇,是我心爱的人,也是以后要相伴一生的人,带给你们见见。”

  周久安听沈秋树介绍完自己,利索的给沈秋树的父母磕了个头,“伯父伯母,我是周久安,是大哥的爱人,你们别看我是个男的,可是我一定会对大哥好的,你们放心把大哥交给我吧。”

  “叫什么伯父伯母,”沈秋树闻言有些不满意的捏了捏周久安的耳朵,“叫爸妈!还有,什么叫把我交给你,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嗯?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我沈秋树的媳妇,要冠我家的姓的。”

  “哎呀,你那么较真做什么,我不就是说说嘛!”周久安拍开沈秋树揪住自己耳朵的手,一脸悻悻的嘟囔道。

  “不行,说说也不行,作为一家之主,身份问题不容置疑!”沈秋树对周久安一直想要翻身的想法心知肚明,不过,不是沈秋树瞧不起他,就他那个小身板,这辈子是没希望了。

  不行,沈秋树心里琢磨开了,他得抓紧时间采取行动,让周久安明白到底谁是下面的,别再痴心妄想。可不能让他再起这些小心思,老老实实给他当媳妇。

  “走吧!”沈秋树想到这里忍不住了,既然上完坟了,就抓紧时间回京市。

  确定烧完的纸钱已经没有火星,沈秋树再次回头看了眼紧靠着的两个坟堆,带着周久安往山下走。

  上完坟,东边的太阳终于出来了,有了阳光的普照,周久安看着这一片坟堆,没有像开始那么提心吊胆了。

  来到山下,周久安把自行车拿出来,沈秋树带着周久安往回走。

  迎着早晨的明媚阳光,看着这个沈秋树生活的家乡,周久安心思一动,“大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没有想去的地方吗,我记得咱们的火车是下午的票吧!如果你有要去的地方,时间完全足够的。”

  周久安说话的时候,沈秋树蹬着自行车想了想,沉思片刻,突然记起一件事来,“你别说还真有!咱们先不回去了,我现在就带你一块去。”说着沈秋树转了个方向,带着周久安向另一个方向骑去。

  骑了半个多小时,沈秋树带着周久安在一处破旧的房门前停下。

  下了车,周久安打量着这处一看就像很久没有住人的小土屋,一脸惊讶,“大哥,你想来的地方就是这啊!”

  “对,就是这,”看着这处房子,沈秋树表情里有一丝怀念,“这个房子,我住了差不多四年。”

  说着沈秋树一个用力上前把一边的门板抬起来,放到一边,从门缝里钻进去,然后对外边的周久安招招手,“进来!”

  没想到沈秋树进自己家门是用这个方式,周久安满头黑线,看四周没有人把车子收进储物袋里,从门缝里钻进去。

  “大哥,你没有钥匙吗?”周久安拍了拍头上蹭的灰尘问道。

  “有啊,不过早不知道弄哪去了,再说了,你看门上早就锈迹斑斑的铁锁,就算有钥匙也打不开了。”沈秋树按同样的方式把里边房间的门打开,听了周久安的问题,回道。

  “进来!”沈秋树对门外的周久安喊道。

  再次从门缝里钻进去,周久安就发现沈秋树开始在这个因为很久没住人显得阴暗潮湿的房间里四处敲敲打打。

  周久安正满脸好奇呢,沈秋树叫他了,“安安,把铲子拿出来。”

  “哦,”周久安从储物袋里翻找片刻,把上次用来清理厨房灶台的小铲子拿给沈秋树,“呶。”

  沈秋树拿过铲子开始在他刚才敲过的墙面上一点点的撬动,周久安在旁看的一脸好奇,“大哥,你撬什么呢?”

  听了周久安的问题,沈秋树手上的动作没停,只是回头看了周久安一眼,一脸神秘的说道,“财宝!”

  “财……”周久安捂住嘴,赶紧跑出去把搬开的大门合上,回头又把里间的房门安好,这才一脸心有余悸的看着沈秋树抱怨,“大哥,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这么心大啊,门还开着呢,如果有人好奇进来了怎么办!”

  “呵呵,你放心,这处房子,应该没人敢进来。”沈秋树被周久安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逗坏了,嘴里忍不住低笑出声,“你大哥在本市还是有几分威名的,道上的兄弟也有不少,没人敢动这处房子。”

  “那可说不定,”周久安努努嘴,“你都这么久没回来了,人走茶凉,说不定人家早把你的威名忘了呢!”

  “这……”沈秋树哑火了,周久安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沈秋树有些心虚道,“不管那么多了,既然这个房子不安全了,我赶紧把东西拿出来咱们带走。”

  说完继续埋头干活,幸好这处房子都是由泥坏建的泥瓦房,墙面不结实,用铲子铲了一会,就把里边的木盒漏出来了。

  沈秋树把木盒抠出来,交给周久安拿着,继续在其他地方铲。

  等沈秋树把满屋子墙面加地面嚯嚯的不成样子的时候,沈秋树藏了这么多年的金银珠宝终于都挖出来了。

  一共八个盒子,全都挖出来后,沈秋树让周久安收好,准备回招待所。

  看着被糟蹋的不成样的房间,周久安犹豫的问了问沈秋树,“大哥,这就放着不管啦!”

  “嗯?嗯!不用管!方正以后也没人住,就放着吧!”沈秋树看着这个房间满脸不在意道。

  从院子里出来,沈秋树从新把大门合上,推着自行车对周久安说:“上来,咱们该走了!”

  “噢!”周久安爬上后座,拽着沈秋树的衣服,最后回头看了看慢慢远离的小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