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自己也明白大抵是心理作用,却依然觉得十分舒服,左右卿长生也一直随着他的性子,他也不担心惹这人生气。

  “真这么起效吗?”卿长生眼见他立刻就要睡着,颇有些哭笑不得。

  时野得了一个软绵绵的膝枕,正享受着呢,闻言哼哼唧唧的也不想答话。临睡着前才突然想起了什么,含混不清对卿长生说道。

  “我姐姐前些日子来信说近来要回家一趟,算算时间晚上就该到了,一会儿我睡醒了你跟我一起去我家。”

  “阮姐要回来?”卿长生本来也有些困,闻言瞬间精神了。“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讲?眼下哪来得及给她去准备些礼物,总不能空着手去见她吧?”

  时野可不管卿长生已经急的差点团团转,说完这话便自顾自呼呼大睡了。

  卿长生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才理好哪些买起来方便省事的东西,一低头却瞧见时野枕着自己的膝盖睡的正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想把这人从自己腿上推下去,手落在对方身上后却收了力气,只替他理了理在床上滚得凌乱的衣角。

  唉,这人自小便是如此,自己除了惯着还能有什么办法。卿长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直至太阳将将落山时时野才睡醒,他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任由卿长生替自己理好了衣服和鬓发,随后拉着他往自己家走。

  路上卿长生准备按计划买些礼物,谁知时野老大不乐意,只拉着他径自往前走。

  “那么生疏做什么,我姐姐不就是你姐姐,不找她要些零用钱都算不错了,还带什么东西。”

  卿长生拗不过时野,只能两手空空去了他家。

  时野的姐姐名叫时阮,比时野大四岁,性子温柔和顺,到是跟时野半点不像。她十六岁时便嫁了人,对方是腐书网,丈夫虽无权势待她却是很好,两人琴瑟和鸣,日子过得不算大富大贵,却也十分舒心。

  她的夫家离帝都时府算不得远,丈夫又很开明,对她偶尔回娘家小住全无半点意见,故而这七年间卿长生时时能见到时阮,对她自然也觉得十分亲近。

  他们回去时时阮还没到,两人便在院子里等着,期间思女心切的时大将军也总算抽出时间回家一趟,等待的队伍便成了三人,约莫一个时辰过去,时阮的轿子才总算到了门口。

  时阮今日着一席素色冰蚕锦襦裙,头发简单挽了个髻,只插着只墨玉簪,虽今年已是二十有三,却依稀是未出阁少女般的娇俏模样。

  “爹,阿野,许久不见,看到你们都安康,我便放心了。”她已有小半年没回过家,再次见到家人自然十分开心。

  “还有长生,许久未见,愈发芝兰玉树了,前些日子我在家里便听说你父亲已经当上了宰相,原想当面恭喜你一句,没想到过了这许久才有机会。”

  卿善为人正派,一副铮铮铁骨,能得重用确实在时阮的预料之中,不过哪怕如今再没人敢欺负卿长生,对方也依旧愿意整日跟自家弟弟凑在一块,倒是确实令时阮有些吃惊了。

  自家这个弟弟谁接触谁知道,压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也不知道这小孩怎么忍受得了的,不仅没被欺负跑。两人还跟牛皮糖似的黏了这许多年。

  “多谢阮姐挂怀,一别经年,您倒是与上次见面时的模样别无二致。”卿长生冲她微微作揖,笑容温润。“我方才还以为看花了眼,恍惚感觉竟像是回到了去年才见面时呢。”

  “这孩子 ,嘴真甜。”时阮被夸的心花怒放,看了眼又乖又儒雅的卿长生,又看了眼自家不着四六的傻弟弟,心想同样是小孩,怎么自己家的跟别人家的差距就这么大。

  “倒是阿野,跟长生在一起相处了这许久,却是半点他的好都没学到。”时阮有些伤感的叹了口气。“你姐姐我不辞万里回家一趟,你竟然连招呼都不同我打一声。”

  时野左顾右盼,只当是没听见。

  一家人好容易见面,自然要聊上许久,几人说了些家常,时阮正说着自家的儿子已经三岁,正是玉雪可爱的时候,转念想起时野也老大不小了,该是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自家老爹是指望不上替时野张罗婚事,那自己这个做姐姐的自然要替他操心一番。

  于是她话头一转,突然说道。

  “阿野,如今你已十九岁,跟你同龄的男儿不少都已育有子女,你是不是也该考虑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时阮;我刚刚没说什么过分的吧?

  时停云:没啊

  时阮:那这俩人怎么突然间就都垮起个脸啊?

  时停云(小声比比):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15.命牌

  时野正喝着茶,闻言差点没喷了出来。

  他常年跟群糙汉混在一块,一年到头连姑娘都没见过几次,哪怕他真想娶,也得有人愿意嫁才行啊。

  时停云乍一闻言也想起了自家这小子如今也算是个大人了,有些事确实该提上议程,但他仔细回忆了下时野日常的脾气秉性,有些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这小子自小又犟又混,谁说都不听,我本以为长大了多少会收敛些,却没想越来越不着调。我倒是想给他说门亲事,只是人家姑娘家择婿大多冲着对方体贴会疼人去的,就他这混不吝的性格,嫁他那不能说是过日子,只能算在养儿子。”

  他恨其不争的叹了口气:“除非哪家姑娘脑子被门夹了,否则他恐怕要打一辈子光棍。”

  时阮却不同意自家老爹的看法。“阿野看着像个大人,实际还是小孩心性,不算成熟,倘若娶亲,有了家室,肩上担子沉了,说不定便真能有所成长和担当了。”

  她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便开始自顾自替时野安排起来。“阿野,跟我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这次我在家会住久些,要是瞧着有和你心意的,也好帮你张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