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要再送一短亭?”

  虽看不清宁霁玉的脸色,阿元到底跟随宁霁玉多年,又几乎知晓全部内情,能察觉到冥主隐隐的心绪起伏,斟酌道。

  “送……不必了,回宫吧。”

  宁霁玉扶住轿辇侧沿的扶手缓缓坐下,拢在衣袖中的指尖几乎嵌进肉里,激起一阵钻心的疼。

  临时标记并不牢靠,单凭这一点点牵系,根本无法精准定位陆柒的行踪,大概率是要“放虎归山”的。

  无人可见冥主冕旒之下,缓缓勾起的唇角。

  他纵要逃,可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长夜未明,皓月当空,夜色苍茫——

  凡有一缕月光之地,皆在他掌控之中。

  战神神格一日不醒,便一日不能挣脱囚笼。

  永无宁日,不死不休。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武运昌隆:作者不爱日本!这个词最早见于中国古代,如南齐谢眺《酬德赋》:“惟敦牧之旅岁,实兴齐之二六,奉武运之方昌,睹休风之未淑,龙楼俨而洞开,梁邸焕其重复。”后来才被日本大量引用,代指武士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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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转眼已是月余。

  天界虽来势汹汹,但北境战况倒还算松泛,陆柒本就于行军打仗之上极有天赋,如今他掌握的这支冥府大军,更是令行禁止、悍不畏死的虎狼之师,加之天界的确对北境的地形和气候并不了解,已是被陆柒轻而易举地瓦解了数波攻势。

  北境本就为易守难攻之地,天界若是再拖下去,人力物力都要损耗一空,补给困难,反观冥府,则能自周边远远不断地送来许多补给。

  是以双方都心知肚明,最后一战,随时都要爆发。此战过后天界若仍讨不了好,便不得不暂时退兵;同样的,既然天界将要做这最后一搏,自然便会全力以赴,必须严加防备。

  这几日陆柒几乎忙得脚不沾地。

  一面要日日琢磨、完善布防情况,一面也得去信向冥主汇报战况进展,空闲的时候,还要盯着大军的训练。

  这样忙碌的日子,恍惚间差点叫陆柒以为,自己仍身在人间,离那些莫名其妙的纠葛和是非都相去甚远。

  此刻陆柒正坐在主帐里,认真绘制最新的布防情况。

  “将军,陛下传密信一封,唯将军一人可以亲启,”副将恭敬地敲响了帐外的铜铃,并不直接迈步进入,“末将现下可否进来?”

  这名副将原本还对这位凭空出现的陆将军无甚好感,也谈不上多么尊重,不料还没打几场仗,副将便对陆柒大为改观。

  早年他也曾在冥主身边跟过一段时日,冥主向来能征善战,而这位陆将军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陆柒淡淡道:“进来吧。”

  “此乃陛下亲笔,传旨的人特意交代了须得将军亲启,想来是些机要之事,末将不敢耽搁,立马便给将军送来了。”

  副将将一个朴素至极的信封递给陆柒。

  帝王信笺本来华贵非常,明纹暗纹不计其数,但眼前这封若不是尚封着帝王专属的火漆,几乎与常人的私信一模一样。

  陆柒眉心微蹙。

  是什么事这么着急,连这等细枝末节之事都尽量从简了?

  待陆柒接过信封,副将便识趣地行了一礼,道:“将军看信就是,末将这便退下。”

  陆柒狐疑的目光落在信封上,只觉这信封的重量,倒是不似只有一页信纸。

  这段日子他也常与宁霁玉有书信往来,但也不过就是禀报军机,宁霁玉一直公事公办,给他的回信也一贯合乎帝王身份。

  迟疑片刻,陆柒还是将信拆开。

  才刚卸下火漆,便有一阵熟悉的气息自信笺内散溢开来,陆柒瞳孔微缩,手也不由自主地一松,若非他还算眼疾手快,信封就要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