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招式用不了两次,宁霁玉莫非以为他还会上套么?

  “将军醒了,”听见屋内的动静,阿元恭敬地进来,“陛下去上朝了,一会便回来陪将军用早膳,还请将军先调息一二,梳理新得的法力。”

  “什么时辰了?”陆柒揉了揉太阳穴,将脑海里残存的困意驱散而空。

  “回将军的话,已是辰时了。”

  不过辰时,他竟已起身了么?

  想起昨夜的缠绵,陆柒不自然地问了一句:“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陛下卯初便已起身去上朝了。”

  “这么早,上朝怎得不叫我?”陆柒虽怨他的强逼手段,但到底两人如今关系古怪,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对了,他的雨露期不是还没过去么?”

  后颈的临时标记时刻提醒着他宁霁玉的状态。

  虽神志清醒,但信香却很不安稳。

  “将军乃禁军统领,不必掌管外务,陛下体恤将军,遂免了将军的早朝。平日里陛下一贯勤勉,还未有因故不上朝的时候,”阿元回道,“将军还是快些将陛下渡予将军的法力化用了好。”

  “……法力?”陆柒的确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功力似在微微奔涌,但对传功一事却是毫无印象。

  阿元面色微红,低下头小声解释道:“昨日的菜色乃是促灵的,陛下、陛下又以身相侍,为将军补足许多,还请将军莫要负了陛下心意才好。”

  闻言,陆柒所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昨夜他虽非自愿,倒……

  也算自愿。

  可宁霁玉竟敢带着那样一副身子去上朝?

  情.动的乾元发作起来,绝不是好消受的,而正值雨露期的坤泽却对他予取予求。

  只要稍一闭眼,陆柒几乎就能想见自己在他脖颈、锁骨和雪白肌肤上的任何一寸土地,留下了多少可怖的痕迹。

  昨夜他的动作半是发泄,半是报复。

  即便陆柒自认冷情冷性,对宁霁玉毫无感情,但一想到他要带着自己留下的痕迹和那浓郁的信香在众人面前出现,心中便不是滋味。

  不是在外面装乾元么,都这样了还怎么装得下去?

  “我与你家陛下,从前可有牵扯?”烦躁地闭了闭眼,陆柒终于艰涩地开口道。

  “这些小的便不清楚了,”阿元恭敬地弯了弯腰,自觉已经为冥主很是美言了一番,可以功成身退,“还请将军快些调息,莫要浪费了陛下的一番心意。”

  阿元走后,陆柒怔忡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将他那一番话在心里来回咀嚼几遍。

  心意么?

  阿元和宁霁玉不曾骗他,这回他一运起灵力,体内便自发形成一股滚滚的循环,与昨日的虚浮相比不知坚实了多少倍。

  “……他这个人怎么这样。”陆柒无声地叹了口气。

  若是光风霁月、心意为真,又为何要抹去他的记忆,限制他的自由,甚至还曾想过以锁链禁锢于他,又用如此“下作”手段,欲要与他春风数度?

  可他渡给自己的灵力,又确实为真。

  “或许只是坤泽在雨露期的自然反应吧。”陆柒喃喃道。

  “……或许什么?”

  宁霁玉喑哑的嗓音由远及近,陆柒忽而意识到他这两天里嗓音就不曾恢复正常过,如今更是“变本加厉”——

  所以,冥主大人竟是顶着这样的声音去上朝的?

  被雨露滋润过的坤泽嗓子软得如一汪春水,即便是不受信香影响的中人,都可能被他折了心神,更遑论那些乾元。

  陆柒的面色沉了下来。

  乾元天生的极强占有欲和临时标记的捆绑作用,让他对一个并无什么感情的人,也生出了许多霸道而疯狂的念头。

  “怎么了?”宁霁玉察觉到了对方态度突如其来的变化,虽并未对陆柒有什么期待,此时不免也有些委屈起来。

  他纵着陆柒一夜,又辛辛苦苦起个大早自去上朝,还渡了百年修为予陆柒,他为他的乾元做了这么多,他的乾元却不仅毫无表示,还用这般眼神看他。

  ……好吧,的确也不是他的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