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

惨白的颅骨被鞋底碾成粉末,燕时澈拉了一把郁燃,将他从泥泞里拽了上来。

青年瞟了一眼修女烧成焦炭的面部,嫌弃地皱了皱眉,“都死成这样,你也不用再踩一脚,好恶心。”

“抱歉,没注意到。”燕时澈微微一笑,两人在一块稍微平整的石头上坐下。

古堡彻底塌陷,修女也葬身其中,但剧情的时间还没有结束,还有五个小时才能从这里出去。

鬼气森森的月色比修女的颅骨还要惨白,阴冷地照在断壁残垣上,投下张牙舞爪的黑影。

郁燃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从兜里摸出烟盒,在爆炸滚烫的余温中点燃最后一支烟,牙齿轻轻咬破烟嘴清凉的爆珠,叼在唇间深深地吸了一口,希望能提提神。

燕时澈盯着青年的侧脸,嗓子微微发紧,“你说蜡烛能燃起人心中最深的恶念,那是什么?”

“七个人七宗罪。”郁燃黛色的眸望向他,“朱建诚,一进剧本就展现了生肉也来者不拒的食欲,和永远也填不满的胃部,是暴食。”

“暴一沣,像一头随时准备打架斗殴的种牛,或者是气鼓鼓的瞪眼青蛙,是愤怒。”

“第一晚死的年轻人,总是谨慎地观察周围,冒着危险也要探究朱建诚晚上去了哪里,是嫉妒。”

“戴眼镜的那个,发现了床架上潜在的危险也不愿意动身搬离房间,是懒惰。”

“吴落,遵从不劳而获的原则,不仅觊觎我,还想要除掉你这个碍眼的保镖,是贪婪。”

“我,大概是傲慢。”郁燃轻笑一声,“没有你的提醒,我确实没办法独自察觉到蜡烛的问题——”

“我呢?”黑眸深深地望进郁燃心底,燕时澈好似无意般慢吞吞地拉长了声音,“我是什么?”

月光从树梢间透下,流水般落进了男人的唇缝中,光影将漂亮英俊的轮廓勾勒得恰到好处。

郁燃顿了顿,缓缓地移开目光,“谁知道。”

燕时澈低低地笑了起来,飘散在空气中的烟味在两人构成的狭小空间里弥漫。

“还有烟吗?”男人问,“借一支?”

青年的眉眼微凉,静静地盯着他,直到唇间的薄荷味被人摘走,夜色中散开一抹白雾。

“怎么还有咬烟嘴的习惯。”

“嫌弃别抽。”

“老板商量个事?”燕时澈缓缓靠近,与青年鼻尖相对。

薄荷味的烟雾洇开浓黑的眸,从唇间呼出,化作更加炽热的气息,染上了微烫的脸颊,郁燃睫毛颤了颤,掩住眸色。

“什么?”

“涨涨工资,吃不起饭了。”

玩笑似的话语从口中吐出,带着低哑的沉郁味道拍打在青年的耳尖。

郁燃抬眼,正好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认真的目光与略带暗示的话语让他心脏漏跳一拍,仿佛勾人的漩涡,将镇静的思绪烧成一壶沸腾的开水。

“我考虑考虑。”

男人咄咄逼人,“考虑多久?”

“一周。”郁燃推开保镖先生超过社交距离的肩膀。

燕时澈愉悦地笑起来。

“一周后我等你答案啊,老板。”

 

*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燕时澈的罪是淫.欲,每天同床共枕却坐怀不乱,十分克制了。

提前猜到线索的小可爱呢?让我rua一rua你聪明的小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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