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休格忍不住一怔。

  谈及这个话题,休是雄虫不知道很正常,维克托不一样,医生接下来会说什么他一清二楚,因此他拽紧休格的衣角拼命拉扯,却被休格轻柔拢住,凑到唇边亲了亲:“别急,我问完就走。”

  “要正确看待生理知识,不要因害羞而避讳。”医生不疾不徐,一派教书育虫的老学究口吻,就差捋胡须了。

  “对的。”休格十分认同。自己本着认真严肃的态度,虚心求教,刻苦学习,甚至打算邮购两本相关书籍填补知识空白。

  对什么啊,求你别问了——!

  休格一门心思学知识,维克托拦他不住,又羞又急,脸颊烫得能煎鸡蛋,白皙皮肤下血液疯狂流动,血管清晰可见。

  医生对好学生*休格非常满意,只听他用一种纪录片旁白的语调,缓缓说出让维克托崩溃的话语。

  “当雌虫和雄虫发生关系,孕囊会自动分泌出一种激素使雌虫身体敏感,增强反馈,以便更好地结合,孕育虫蛋;怀孕后孕囊闭合激素自然停止分泌,所以雄虫会感觉雌虫不如以前‘热情’,这是正常现象,不要奇怪,待虫蛋出生就好了。”

  边说,医生偷眼观察休格,对方神情没有半分改变,漆黑灵动的大眼睛炯炯有神,闪烁的目光充满强烈求知欲。

  “雌虫的脾气和口味或许会发生改变,需要你多一些耐心,适度结合能帮助孕夫调节激素水平,缓解孕期产生的不安,某些缺乏常识的雄虫索取时误以为雌虫有了蛋就对雄主冷淡,一味刺激,这样非但不能唤醒身体,反而会伤害孕夫,不可取,正确方法应该是……”

  是个P,你对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鬼东西干嘛!

  听到这里维克托再也忍不了了,他豁然站起左手捂眼睛,右手捂嘴巴,把休格夹在胸前木偶似的抱出医务室,直到走廊拐角才放下。

  “维克托!”正到关键地方,好室友怎么能打扰他学习呢,休格甩脱钳制,面露谴责,会说话的黑眼睛揪住维克托噼里啪啦一顿指责。

  “咳,午休结束了。”维克托对如何安抚休格很有心得。

  啾~

  “唔……”小雄虫耳朵通红,黑眸羞怯闭拢,眼睫像蝴蝶微微颤抖的翅膀,任由维克托捧着脸细密啄吻。

  学习是什么,顷刻间统统抛诸脑后。

  三个月的思念足够维克托将过往翻来覆去琢磨几百遍,休的性别虽然变了,在维克托心目中还是那个害羞腼腆的小室友,一个吻就能满足。

  维克托并没有忘记这里是走廊,随时会有虫经过的地方,他不希望休可爱的样子被别虫看了去,因此浅尝辄止,达到转移注意力的目的即可。

  感觉到温软湿润的触感要离开,恋恋不舍的唇下意识张开,试图挽留。

  “呵。”

  耳畔低沉轻笑将沉醉的休格拉回现实,如一只收到惊吓的小绒兔,要不是维克托抱着险些跳起来。

  啊啊啊,好室友又对自己用美虫计,太狡猾了,犯规犯规。

  休格刚才面不改色是因为他真把医生的话当成课堂讲座,学知识有什么好害羞?在他眼里生理知识和数学定理没什么差别。

  亲吻不同,亲吻是恋虫之间感性的亲密行为,怎么能在大白天,在大庭广众下做呢!

  今晚回宿舍一定得跟维克托好好说道说道,以后不能这样。

  害羞的小雄虫双手捂脸一溜烟儿跑远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赶路,身心俱疲,晴朗温暖的日光下本该拥有一个惬意午睡,实验项目组却得不到哪怕半分钟休息。

  躁动的空间粒子不断翻涌,空气好似跟着粘稠起来,行走间宛如跳进淀粉勾过的芡汁,没调匀那种,时而轻微掣肘,时而恢复正常。

  科学家众说纷纭至今尚未给出明确定论,有虫认为是粒子压缩空间,有虫认为是粒子影响了感官,总之这种毫无规律可循的变化无形中加剧了战斗难度。

  根据南国资料制造的空间稳定装置是蓝星的新希望,如果成功,他们会成为击垮变异兽的头号功臣,开拓新时代的伟虫,他们的名字将载入史册世代流传,为后世所有虫铭记!

  负责查看监测仪的助手心潮澎湃,目不转睛盯着屏幕,当车队途径某个几百年前南国废弃的小村落时,屏幕显示的波形达到预期,他再也按捺不住激动心情,放声大喊:“教授就是这里。”

  “停止前进——!”比起小年轻,瓦尔德教授沉稳许多,不急不忙的向护卫队传达指令。

  参加本次实验的项目组成员全是辉耀顶尖虫才,死伤一个对辉耀而言都是巨大损失,去年西部驻地的悲剧决不能重演。

  护卫队责任重大,队长不敢有丝毫大意和侥幸心理,命令八名队员穿戴好外骨骼,两两一组,分别朝四个方向地毯搜索,确定两公里内没有危险才允许项目组下车准备。

  “快快快,动起来,基架放这里,仪器在旁边。”

  “二号箱呢?”

  “工程车开近点儿线够不到。”

  “这里交给我,你去帮教授拿文件。”

  两个项目组齐心协力,如一只只忙碌的工蚁把装着设备的大箱子搬到指定地点,组装起来。

  “验证成果的时刻到了。”西林教授让组员跟辉耀项目组一起行动,叮嘱他们认真看,避免遗漏什么关键点。

  瓦尔德感慨万千:“是啊,那头野兽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它提供给南国的技术会被我们利用,反过来对付它。”

  “教授,实验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护卫队长是军部特种精英,经过长时间严苛训练,不但对身体每一块肌肉掌控精准,枪械匕首等武器更像手脚延伸,如臂使指。

  可无论来多少次,危险区特殊的地理环境依旧令他难受,手脚不听使唤的错位感挥之不去。

  只有那群没脑子的野兽才喜欢的见鬼环境。队长吐槽。

  瓦尔德看了眼通讯器:“大约三小时,怎么?”

  队长摇头,旋即举目远眺,凝望远方巨大的空间裂缝,头顶阳光明媚,心底不知怎的生出一股森冷寒意,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芒刺在背。

  “尽快吧。”他面色凝重,低声说。

  风起,呼啸着卷起地面砂砾,打在作战服坚韧的面料上,细碎杂音带着诡异的压抑感逐渐蔓延。

  “呲……队长……”派往西北部的士兵呼叫,队长迅速接通,“讲。”

  “距离村落三点六公里的地方发现野兽残呲……根据腐烂情况有一两……但周围没发呲……变异兽活动踪迹,事情不太对劲。”

  空间不稳定同样会对电磁产生强烈干扰,纵使最先进的军用设备也无法在危险区深处工作。

  “保持警戒。”队长本就凝重的脸色不由更加阴沉,他命令其余十一名未配备外骨骼的队员打开保险,扩大巡逻范围。

  时间在队长焦急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村落越来越静,多次生死徘徊锻炼出的直感不停示警,催促他立刻离开,职责却要求他不得不留在原地执行保护项目组的任务。

  “还要多久?!”队长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询问。

  他全神戒备两个多小时,仿佛随时可能降临的袭击迟迟未到,这个信号彻底给他的心蒙上一层阴影。

  瓦尔德不亏是教授,耐性极佳,被问了十几次也不厌烦,反倒安慰起队长:“快了,别急,请相信我们,这次实验一定会成功。”

  话音未落,村落内流窜的风,忽然停了。

  “警……”

  “砰——!”

  不等队长发话,西北和西南两个方向同时响枪。

  “变异兽!MD,飞行变异兽居然从地面靠进,哒哒哒——”负责警戒西北的外骨骼士兵在通讯器大喊,“杀了它,快,别让它起飞!”

  紧接着正西方传来噩耗:“兽潮来了,有,有上百只,队长你们快撤,快撤!”

  情报组下午极度平静,忙惯了的副组长闲得浑身难受,他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休格把活儿全干了,组员无活儿可整,天天喝茶,长此以往情报组灵活的“大脑”非生锈不可。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往常新组员跟不上节奏,副组长烦,新组员节奏超速,副组长更烦,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有因为下属太能干而烦恼的一天。

  下属一个顶俩是福气,一个顶仨是绝妙,一个顶一组……要我何用!

  副组长终于明白塞珀斯小咸鱼的名号怎么来的了,他不咸鱼,一票虫就得被迫咸鱼,怪不得以前在西部驻地偷懒睡觉没虫管。

  试想一下,军校含辛茹苦培养了六年的新鲜血液,刚加入军部准备大展拳脚,因为咸鱼王变成真咸鱼。

  咸鱼王所过之处“小弟”纷纷响应,上军部承包鱼塘谁受得了?!

  思及上午敲打休格的明示,副组长直想抽自己,明明一天工作四小时就够了,为什么让他工作十四个小时,为什么!

  “咳咳。”低沉的咳嗽从左边传来,副组长懊悔的目光恰巧对上同样闲得喝茶的组长,‘快去。’

  ‘我?’

  ‘难道是我?’

  老搭档无需语言,全程眼神交流,副组长硬着头皮站起身。

  “报告,紧急联络,前往危险区实验的项目组遭遇大量变异兽。”通讯员接到求援信号,大声呼喊。

  这个消息像一滴水落入滚烫油锅,整个情报组瞬间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