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张延卿是这样说的。
龙龙站了起来,向他逼近,:“师尊,你在山洞里躲了那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躲我么?现在又为何关心我?”
药杵放下了,“没必要。”
“嗯?”
他抬起眼睛:“我没必要躲你。”
张延卿站在桌子旁,冷静的看着他接近。孽徒的表情阴沉沉的,带着三分怒意,好似要把他生吞活寡了似的。
当然,他也的确想这么做。
不过这个“生吞活寡”却是另外一个意思。
“师尊……”他用双手把他禁锢在了桌旁,缓缓凑近:“你可知,我想你想的都快要疯了……”
他的耳根发红:“你冷静一点。”
“怎么冷静?”龙龙凑了上来,用挺翘的鼻尖去嗅他身上的味道,:“师尊,你知道的,我只想要你,仅此而已。”
张延卿被逼得靠坐在了桌子上,他低头咬来,咬在他的脖子上,惹得他低沉的闷哼了一声。
“龙儿……”张延卿深深皱眉,推着他:“别这样。”
他的目光却越来越兴奋,唇舌也开始躁动了:“师尊……”
这时,太耀剑忽然一震,“铮”的一声,脱出半截剑鞘,还好张延卿摁得快,不然这一剑护主,眼前的少年就要受苦了。
“师尊。”看着太耀剑,龙龙眼眸暗了几分,伤心的贴在他耳旁低语:“……如今需要带着太耀来防备我了?是想找个机会一剑杀了我么?”
张延卿沉默一阵,:“你需要学会尊重我。”
“……”他松开他的腰,往后退了两步,讽刺笑了:“行。”
张延卿没有在看他,沉默着,直到他走了之后,他才松了紧紧憋着的一口气,望着火烧云的天边,一阵阵发怔。
*
竹屋外,沈冬蓝挖出了龙龙埋在槐树下的两坛子竹叶清,开心又激动的抱着酒坛子回了屋子。
“哇,龙龙这小子……”他感叹:“可以啊……这酒都能偷得到?真棒!”
竹叶清酒劲大,没喝两口就有点上头。沈冬蓝晃了晃脑袋,没在喝了:“没有酒菜,没有酒友……不爽快。”他还是等龙龙回来在继续喝吧。
“冬蓝?”龙龙没等来,倒是等来了心心念念的白净大师兄。
缚小司刚一进屋,一股子浓郁的酒味呛得他差点没退出去。
沈冬蓝大字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缚小司捏着鼻子,走了过去,问:“冬蓝?你醒着还是睡着的?”
沈冬蓝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醒着……不过也快了。”
缚小司:“快什么?”
他红着一张坐了起来,嘿嘿傻笑:“快要发疯了?”
缚小司收拾着桌上凌乱的杯具,嘲讽道:“你发疯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用得着特意提醒我么?”
“唔……想吐了。”沈冬蓝脱下了外套,松了松领子,又倒了下去。
缚小司皱皱眉:“我去给你煮碗醒酒汤。”
他招了招手:“不必。我没醉……”
缚小司叹了一口气:“本来是想找你有事的,未想你这般不靠谱。”
沈冬蓝问:“什么事?”
他摇摇头:“没什么。你休息吧,别吐在我床上。”
他转身就想走,这时沈冬蓝说话了,声音格外低落:“师兄……你这般……不喜我了?现在连管都懒得管我了……你以前……不这样的……对我很好的……”
缚小司怔了怔,转过头看了去,:“你想多了。我只是……”
“只是什么?”沈冬蓝坐了起来,睁着一双疲惫的眼睛看他,:“只是觉得我烦?觉得我一直骚扰你让你恶心了?”
缚小司身体有些僵硬:“冬蓝……”
“行了我知道是这样。”沈冬蓝晃了晃脑袋,往里屋走去:“没事的……我没事的师兄,你就当我放了个屁,等会我就忘记了。”
缚小司攥紧拳头,冲着那落寞的背影低喝道:“我从来都没讨厌过你!也没有觉得你恶心!”
沈冬蓝一怔,缓缓转身,对上了身后那双红彤彤的眼睛。
缚小司咬着唇:“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与你一同长大,对你如何你心里不清楚么?冬蓝,你说这话……真的够令我心寒的。”
沈冬蓝瞬间后悔了:“师,师兄……”
缚小司转身走了,“我去鹤来峰了。”
“师兄等等!!”
沈冬蓝追了过来,抓住了他的胳膊,本来是想拉回他的,结果劲用大了,直接给他来了个过肩摔。
“啪!”缚小司挺直直摔倒在地,脸朝下。
沈冬蓝吓得一哆嗦:“啊吖……”
“沈……冬……蓝……”缚小司隐忍怒意吐出三个字,沈冬蓝隐约还能听到他磨着后压根的声音。
沈冬蓝蹲了下来,一双小手挥舞着,无处安分,想扶他但是又怕他把自己胳膊卸了,只能瞪着眼干着急。
“师师师……师兄我不是故意的……”
缚小司翻了个身,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愤愤道:“你这家伙!”
看着自家自家师兄炸了毛,沈冬蓝急得不知所措,支支吾吾了半天,一个激动,忽然低下了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缚小司身体一僵。
沈冬蓝委屈巴巴的:“师兄,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你……你混蛋,你又亲我……”缚小司撇开了头,脸颊绯红,眸光闪着隐隐暗光,看起来像哭了一般,惹人怜爱。
“师兄……”沈冬蓝捉住了他的手,盯着他诱人的表情,咽了咽口水,:“没办法啊……我喜欢师兄,好喜欢的。一看到师兄我就忍不住……”
缚小司咬唇,脸更红了:“你住口。”
“在让我亲一下好不好?”他说。
“……”缚小司怔了怔,抬起了绯红的脸,缓缓合上了眼。
卧槽??闭上眼了?这……这这个意思是不是?沈冬蓝激动得不知所措。
“你……等什么呢?”缚小司咬唇,有点不好意思了。
“来,来了。”沈冬狼摇晃着大尾巴凑近了,低下头就想去亲他,谁知,胃里忽然一阵翻涌,没忍住吐了出来。
“哇——”吐了缚小司一身。
“……”缚小司瞪大眼:“沈冬蓝!”
“唔……”沈冬蓝还有点晕乎乎的。
缚小司把他一脚踹了开,看到身上的呕吐物,瞬间嫌弃的咧了咧嘴:“真是服了你了!叫你不要喝那么多酒!”
沈冬蓝缓了过来,难受得皱眉:“对不起,我没忍住。”
缚小司瞪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我去洗个澡。”
沈冬蓝失落垂下尾巴,向着缚小司的背影伸出手:“等等……师兄……还有亲亲……”
缚小司红着耳根回头:“愣着干什么?一起过去,你闻闻身上那酒味。不洗澡晚上别爬我的床。”
沈冬蓝一愣,傻乎乎笑了:“唉——我来了!”
*
鸳鸯浴池里,缚小司泡在狭小的一边,沈冬蓝却在浴池边上打转。明明另外一边还有一个,他不洗,硬要死皮赖脸的跟他挤。
沈冬蓝:“师兄,我给你洗背。”
缚小司:“不需要。”
沈冬蓝:“那我给你洗头。”
缚小司:“我自己有手。”
沈冬蓝:“那我跟你一起洗?”
缚小司:“去另一边。”
沈冬蓝搭拢着脑袋,缩在水池上方,幽怨地看着水里那洁白如玉的身躯,:“师兄……里边还有位置的,我觉得我们可以挤一挤的。”
“……想得美。”
缚小司依靠在水池里,闭目养神,没有在搭理他。好久没有这般惬意了,惬意到他身体都软在水中了。
沈冬蓝悄悄下水了,如一条水蛇潜伏在水底,朝他一点点靠近。
缚小司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再反应过来时,眼睛忽然一睁,接着身体和声音一起颤抖了。
“冬……冬蓝……唔……你别……”他死死揪着水底沈冬蓝的头发,“沈冬蓝……你快……出来……”
许久,沈冬蓝也没出来。
缚小司一声高亢的呻/吟,结束了水底的春/光,他整个人化作一摊软软烂泥滑进了水底,落入了沈冬蓝怀里。
沈冬蓝抱着他上了岸,将他压倒在了隐蔽的暗从里。两人都只是穿了一条亵裤,缠在一起时,体温越升越高。
他捏着他的下巴,笑道:“师兄,你可还喜欢?”
“唔……”缚小司说不出话。
沈冬蓝低下头,温柔的吻了吻他的眉心,又吻了吻他的鼻尖,最后深深的缠上了他的唇。
“不喜欢么?那我让你更爽快可好?”说着,牙齿不安分的啃咬了起来,缚小司身体一阵阵战栗,搭着他的双肩,无助啜泣:“冬蓝……这里会有人来的。”
沈冬蓝往下移去:“不怕,有人替我们守着。”
缚小司疑惑:“嗯?”
沈冬蓝咬了一口他的唇:“师兄看着我,不要想别的,跟着我的感觉来……不要想别的,只准想我。”
“……嗯。”
学堂散了,不少弟子抱着毛巾往圣清池的方向来了。还没踏进领域呢,一个苹果核就砸了下来。
“何人偷袭?”几人惊呼。
“上边。”少年懒洋洋应了。
他们齐齐抬头,就见一个意气风发的美少年挂在树上,手里拎着一壶竹叶清喝得烂醉。
“这不是元阳殿的小师弟么?”一人认出了他,:“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低低一笑:“听春/光。”
几人面面相觑,不懂,问:“什么春/光?”
“自然是……”他翻了个身,笑得意味深长:“好春/光。”
一人道:“他喝醉了。”
其他人也不想跟他多说话,就道:“那,你听着吧,师兄们去洗澡了。”
“不行。”一条粗/长的龙尾如一颗巨树一般倒下,挡住了他们的路。少年懒洋洋趴在树上,喝了一口酒,说:“正精彩呢……你们不要去坏了好事。”
有人不耐烦了:“你让开。”
又一人道:“你这酒鬼说话怎的疯疯癫癫的?”
“不服么?”他支撑着下巴,眯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挑衅道:“那就砍了我的尾巴试试,砍了它,它就不会拦着你们了。”
说完,尾巴一甩,扫起一阵尘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