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冠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异想天开的念头。
别说沈书瞳有没有这个实力,就连现在享誉位面的那位魔药泰斗,也是在二十岁时才通过最后一道考试的!
那位泰斗老先生天资如何聪绝暂且不提,人家可是正儿八经地由千千万万种名贵药材堆叠出来的制药经验,又有全位面最博学多闻的宗师们指点,名师出高徒,才会在如此年轻之际便成为正式药剂师。
是区区村童能比的吗?搞笑!
这样一想,鸡冠头终于重舒笑意。释怀之余,也暗恼沈书瞳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连药剂大师都不放在眼里。
家族里被选中成为药剂师的都是具有优秀才能的孩子,鸡冠头这趟是来考三级证书的,三级药剂师的头衔放在他的年纪上已算是不错的天分,所以平日里也没少受朋友的吹捧,故而也其爱面子。
假使让沈书瞳踩了狗屎运,过了四级这一关,那下一场就是要与他同台竞技了!
想到这一无是处的乡巴佬竟可能要和自己站在同一考场上,鸡冠头便气得发抖。
他何德何能!
鸡冠头越想越窝火,阴着脸拨通一个号码。
“喂,帮我个忙……”
四级考试对于沈书瞳而言也并没有多少难度。他以最省力的速度将考试用试剂制作出来,递交给考官,获得合格后,便在众考生艳羡的目光下提前走出考场。
鸡冠头挂了电话,心情不错,热情地和他打个招呼。沈书瞳没察觉到他的敌意,笑着向他点头。
沈书瞳平常的警惕心很高,否则也不会在测出EX精神力之后活到现在。但今早他才感受到来自学长学姐们的温暖,就以为联邦军校都是善解人意的好人,也难怪他迟钝。
低级药剂师的资格考试结束,现在还留下来的考生大多都是比两人年长的,鸡冠头撑起一个强笑来与沈书瞳套近乎,心里却在盘算等沈书瞳出丑之后,自己该如何高调优雅地嘲讽他。
等下要你好看!
不久,考试准时开始。考生们排队进入考场。三级考场比四五级考场广阔许多,设施也更加优良精美。
更值得一提的是,步入中阶之后,随着药剂师水平的成熟,药剂的调配过程便极有观赏价值,盛着绚丽药液的试管在药剂师掌间翻转飞跃,便如调酒充满着技巧与特色的魅力,因此各个考场还设有看台,以满足慕名而来的观众。
沈书瞳按考号找到自己的桌子,便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后门被粗暴地撞开,看台上走进来一群与他年龄相仿的青年男女。
这群人大约有五六十个,从高处一路走到最靠近考场的第一排,扒着金属栏杆有说有笑。沈书瞳看见鸡冠头走过去,和他们聊起天。
和自己无关,沈书瞳便不再注意,将心思放在检查仪器上。鸡冠头指了指他的脊背,他的同伴们向沈书瞳一望,不怀好意地一笑。
这些都是鸡冠头的狐朋狗友。
他们奉死党之托,来这里——
嘘一个小白脸!
没错,鸡冠头能想象出的在这种场合下让沈书瞳丢脸的究极方式,就是发动自己的亲友团——
嘘他!
考试正式开始,题目是利用现场提供的材料配置任意一种三级药剂。
沈书瞳和众考生一起走到放有各种矿物、兽皮与植物等的架子前。
考场所提供的材料都具有一定限制性,光是相克的就有上百种组合,且要在限定时间内组织出一张规定材料组成的配方,并高效率地将其制作出来,着实考验基本功。
沈书瞳的目光在在架子上扫了一圈,心中便有了破题之方。
配置三级药剂对他来说并无困难,平时里只是用来锻炼手指灵敏度的题目。可以说,在市面上流传的每种三级药剂,他都将其配方记得滚瓜烂熟。
他拿起所需的矿石,身后却传来嬉笑声。
“哗,他不知道赭石会污染药材吗?不入流的药剂才会用的这种贱卖的矿物吧!连基础知识都掌握不牢靠,竟然还有脸站在这种地方……”
饶是说话人音量不大,但原本考生都在静心思索,考场十分安静,便衬得这话格外清晰,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楚。考生们一顿,将目光投向沈书瞳。
他手里拿着的正是赭石。
监考考官瞥他一眼,没有叫停。照他看来,说话之人话糙理不糙,况且这句话还算不上影响考场纪律。
沈书瞳低头沉思片刻,没有转过身去,继续取材料。
“冰鸟翅?我没看错吧,他当是参加烹饪节目啊!冰鸟翅和赭石相克的道理就算是三岁小孩都知道吧?真怀疑他能过五级四级考试是不是给考官塞了钱……”
沈书瞳拿的又是冰鸟翅。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但沈书瞳既视若无睹,又置若罔闻,更是没有回头去看说话者究竟是谁。在无数的注视下,他泰然自若地走向摆放植物的架子,朝一朵开得正旺的灰色花朵伸出手去。
“哈哈哈灰色芍药这种破烂玩意儿——”
话音未落,芍药的茎叶便疾速抽长,花苞飞到说笑者的跟前狂抽了他一嘴巴,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回了沈书瞳手里,乖巧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沈书瞳抚摸着花苞,转过身来,笑吟吟地面对那位多嘴先生。
那青年总算回魂,在众多人的目光下被一株植物扇了巴掌,自然觉得挂不住面子,捂着脸朝他骂道:“沈书瞳,谁给你的胆子扇你老子!”
沈书瞳温声温气地回答道:“您想错了,我不能命令植物,只能激发植物的灵性,让它们得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许多人忍不住轻声发笑。
话中的含义再直白不过。灰色芍药觉得他欠抽。
青年气得脸红:“那你的意思是,我活该被那破烂货打?”
沈书瞳摇摇头:“之前听您所说,您应该也是一位药剂师。药剂学徒的第一课就是学会尊重为魔药付出牺牲的动物、植物,魔药源于自然,药剂师也应当对自然心怀敬意。您瞧不起我固然可以,但如果连对待魔药的源泉,都要高高在上地分个贵贱来加以鄙夷,那和自断前路有什么不同?”
这一席话说得有理有据,引得考生们不禁回想起初涉魔药界时老师的教诲,一个个点头赞同。
青年被他说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正想发作,看台的大门却再次被打开。
这一次走进来的人……
竟有百来个!
青年还以为是鸡冠头临时请来的救兵,顿时心情大好,朝好友望去,不料鸡冠头却一脸见了上帝的模样。
鸡冠头不是见到了上帝。他是见到了女神。
这群来者的领头人,居然是新闻部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