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异能>怀了魔尊前男友的崽>第42章 判若两人

  凌浅喃喃着:“这双生子都只像你,才最好不过。”

  “傻话。”宗洲本想说笑,可视线一从孩子移到了凌浅陡然变得淡漠无情的脸上,那份调笑心思立刻烟消云散了。

  他一手抚上凌浅的脸,触感有些冰冷,惊得他立刻双手将人拥住,温柔地轻轻拍着背。

  “小浅,我们是真的醒过来了罢?”

  “嗯?”凌浅仿佛刚刚回过神,冰冷的面上再次有了温柔情绪,也将双手在人背后拍了拍,轻笑道,“难不成,我还能是在梦里为你生了孩子吗?”

  凌浅在宗洲温暖的怀抱里蹭了蹭,忽然说了句让宗洲身体僵硬的话。

  “虽是双生子,但我方才细瞧了瞧,眉眼还是有些差别的,静静像你,瞳色深些,宝宝像我,瞳色浅,多好。”

  “像你我才好?”宗洲问得轻声。

  凌浅话音又甜又暖:“那是自然,一看就是你我的孩子。”

  凌浅不知道宗洲为何忽然问出这样的问题,还问得有些紧张,他只安慰着对方一般将怀抱又收紧些,温柔依靠在孩子父亲的胸膛。

  只有贴近宗洲,他的心,才跳动得真切。

  而宗洲的紧张,却在后来几日得到了验证。

  凌浅并非全然无碍地从噩梦中苏醒。

  他看似一如往昔,是宗洲熟悉亲切的那个人。

  可只要离了宗洲的怀抱,那颗属于凌浅,却被凌霄君剥夺的温暖的心,就会立刻陷入如梦中回忆里的毫无人性的死寂。

  即使面对的是自己生下的孩子,也渐渐难有温情。

  初时,或许是因为对生产的记忆,凌浅还能对双生子曾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有些确定,这份确定,使得他会对何时能够真正抱一抱莲花中的孩子充满期待。

  可坏就坏在,双生子皆是不足八月的早产儿。

  父子不得怀抱亲近,宗洲眼瞧着凌浅是连这份期待都快淡了。

  “真不能让他抱一下?”

  议事厅,宗洲眉头紧蹙,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

  所问之人,是曾为凌浅保胎,如今又对他新病况起了钻研心思的医修莫乾。

  莫乾捋了捋胡须,道:“宗宫主这一双麟儿本就不足月,若非这一对莲花加之红玉珊瑚护佑,是难以康健成长的。”

  “本座清楚。”宗洲清清楚楚孩子的虚弱,只不过顾念凌浅产后经不得费心劳神,不曾细说给凌浅听。

  莫乾叹道:“凌仙君也未必抱了孩子就能康复,但孩子少说三个月,都是离不开莲花的,当初宫主选择唤醒凌仙君,而不是听我谏言,让他怀到足月,已是在大人和孩子之间做了选择。”

  这选择,宗洲自然不后悔。

  凌浅的身体不一定能撑到足月,而孩子早产后尚有灵宝可以保命。

  不过是用那一对莲花再孕育三个月罢了。

  “本座只要他安好,”宗洲脚步一顿,冷哼一声,“若是杀了凌霄君就能让他痊愈,这事倒也简单了。”

  “可除了对他施法之人,谁又能知晓凌仙君的心窍是如何被毁的,又该如何医治。”说到这,莫乾也有些医者无能为力的丧气。

  忽又提起了精神,道:“可凌仙君在宫主面前并无大碍,即使真灭绝了人性,惦记着与宫主的情,他的杀手也绝对动不到自己的孩子身上,他已是被正道不容之人,从此入我魔道,心狠决绝了些,也无妨啊。”

  宗洲作为魔修巅峰,也该乐见旁人放下仙道,归于魔道。

  莫乾有此想法并不奇怪。

  魔本就随心所欲,身边有美人如斯,只为一人心动,该是任何男人,无论正邪都觉满足的事。

  于魔,满足自身最为重要。

  可宗洲的目光却闪过一丝极难被外人捕捉的温情。

  轻声言语:“本座若是得到他一心向我,就不顾他真实心性,又与那掌控他的畜生师尊有何不同。”

  不能轻易动手杀了那畜生。

  凌浅从前能因宗洲和檀乐恢复正常人的心性,就说明凌霄君手里有能恢复凌浅心性的东西,若是下了死手,就怕狗急跳墙,会毁了那东西。

  ……

  寝殿。

  凌浅着一身水绿色薄衫趴在窗边,双眸灰蒙,烈日都照不亮眼睛。

  他好似在看着窗外飞鸟与园景,实则目中无一物,不过是嫌屋内闷得很,开窗透透气。

  也才一炷香而已。

  那被宗洲指来伺|候他起居的少年就在他身后不远处,磕头磕出了震天的响声来。

  “夫人产子不足一月,吹不得风,就当是顾念殿中的小主人,也请关上窗户吧。”

  凌浅无论是听到产子还是所谓经不得风的小主人,都无甚反应,沉静的心就似一潭死水。

  他就是想吹风,开窗何须顾忌。

  倒是另一件事,惹他注意。

  “你方才唤我什么?”

  少年屏住呼吸,半晌未答话。

  直到眼见他回眸,逆着光,瞧不清也觉他面色不甚欢喜,方才眼珠子左顾右盼,讨巧的语气,道:“小的听闻血魔宫宫主前年喜得麟儿,旁人皆道宫主与宫主夫人好福气,如今逍遥宫也得少主,小的学识浅薄,以为称仙君‘宫主夫人’,听着尊贵,有福气。”

  都是听到的,学来的,还是当好话才对主人说的。

  凌浅眉目平静,转头继续看向窗外春景,已觉察到这人心思不简单。

  “夫人,若是宫主知道您和小主人吹了风,是要怪罪小的不谨慎的,”少年悄悄直起身,额上磕出的鲜红衬得瘦弱的小脸更加白皙,打量着主人的背影,道,“宫主盛怒,小的怕是没命活。”

  凌浅见窗外翠鸟飞远了,无趣地一手阖上窗。

  转身冷漠睨着这以为他不知背后偷瞧的目光,再次故意伏低的少年,道:“你在他面前,不是自称奴儿吗?”

  如此矫揉的自称,怎么还怕没命活。

  少年抬眸,紧张说道:“是,萧奴儿见过夫人,夫人可是记起了昏睡时,是奴儿为夫人念信,夫人才有了苏醒的反应的?”

  凌浅不记得,只是有一瞬的记忆,是听见过这个人的声音的。

  “我不喜欢‘夫人’这个称呼,”凌浅瞧见对方尴尬局促的神色,毫无情绪,“我也不是需要人伺|候的贵人,你的心思,用错地方了。”

  若是从前的凌浅,听了这暗指出的恩情,定是会和颜悦色许多。

  可他此刻,偏是连自己的孩子能不能吹风,都不加顾虑。

  只对着这沮丧的少年,问了件这人看起来唯一有用的事:“你说念信,念的是什么?”

  就听人将他昏睡之时,外界对他的诋毁和诬陷娓娓道来。

  ……

  ……

  “原来我已经被逐出太一门了,还成了正道人人得而诛之的罪人。”

  凌浅得知此事,看起来面无表情,只是一双明眸,更是晦暗了许多。

  萧奴儿瞧不出他的情绪,当真无法用什么心机,却是一听殿外有人走动的声响,赶紧磕头求情道:“从前就听说仙君是仁心善心之人,奴儿定会对您尽心,知无不言,恳请仙君切莫对宫主说不需要伺|候。”

  “嗯?”凌浅垂眸瞧着这求情才见真诚的人,并不多关心旁人有什么生计的苦衷。

  冷漠一眼就瞧得萧奴儿心如死灰。

  可偏偏也是此时,宗洲见过了莫乾,正一刻不耽搁地回了寝殿。

  一见到凌浅,便加快步子,近前也不待人说话,已是紧紧将他拥入怀中。

  凌浅仿佛一个冰冻在寒冬许久,面无表情的雪人,竟是在这心跳相贴的瞬间,融化了冷漠的面具,眉目温柔起来。

  “你也不瞧见这里有外人,怎么好大个人,一见我就抱着。”

  凌浅有些赧颜,瞧了那跪地的萧奴儿一眼,却见这人额头渗血,满面凄苦。

  他一瞬皱了眉,浑然不知方才自己是怎样的冷脸冷言,只静悄悄地对着萧奴儿摆了摆手,吩咐人退下,勿要惊动了宗洲。

  这是好心。

  萧奴儿的脸色却是有些惊惧的。

  怪只怪,靠近宗洲和独自一人的凌浅判若两人。

  “我出去的时候,你还没醒,今日身子好些吗?”宗洲揉了揉宝贝的头。

  “我很好,就是有些闷,想要吹吹风,”凌浅询问神色,听话的模样,“可你说我和孩子,要暖暖和和地静养。”

  宗洲瞧他这般单纯可爱,全不似嘴上说的不坐月子,可算是安心许多,拍着他的背,哄着孩子的语气,说:“我们就听医嘱,再过几日,我带你出去走走。”

  “好。”凌浅点点头,一转眸,却见那萧奴儿呆在原地仍未离去。

  他是问过宗洲为何指了这人来这里伺|候的,说是这人伶俐,说话也算好听,曾在他昏睡时给他腹中的孩子念故事。

  也不知宗洲从哪听来的,以为给孩子说故事,孩子出生后,听着熟悉的声音,好安睡。

  可眼下,他是不知这萧奴儿为何头破了一旦宗洲瞧见,未必有耐心听这人解释,说不定就是一顿罚。

  “你怎么头破了?”宗洲果然回头发现了这情景,“如此容貌,吓着少主,不要命了?”

  萧奴儿满目震惊,不知被谁吓的,结结巴巴,说不出整话。

  凌浅却似换了个魂,极好心地抚上宗洲的脸,劝说道:“你这样大声,才是要吓着我们的孩子了。”

  “小浅。”宗洲神色威严,可与他说话半点厉害不起来。

  凌浅指尖施法,治疗了萧奴儿的伤。

  他正要吩咐萧奴儿离去。

  宗洲却是忽然一句话问得他惊慌失措,“孩子呢?我离开的时候,把他们放在你床边的,怎么没瞧见了?”

  凌浅赶紧从怀抱起身,看向床的方向,眼神茫然,急着要起身寻找。

  却见那噤声许久的萧奴儿,磕头说道:“是我,我见今日阳光好,就将二位少主,放在能晒到光的地方,听,听说隔着窗户晒晒太阳,对孩子好。”

  宗洲一看见萧奴儿指的对面极远的窗台边的红莲,立刻将莲花送回了床上。

  瞪向罪人,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孩子就算有莲花护体,也该尽量少吹着风。

  凌浅记得宗洲和莫乾的叮嘱。

  可他直觉这事绝不可能是萧奴儿这个在宗洲面前不敢吭气的人,会有勇气在他眼皮子底下做的。

  “求宫主恕罪。”萧奴儿浑身发抖。

  凌浅倏然将暴怒的宗洲抱住,满目疑惑,小心说道:“是我允准的。”

  他揉了揉太阳穴,有些不知为何的自责,抬眸瞧着宗洲,轻柔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别罚他,我想,你不在的时候,多个人看着孩子也是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