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落的玄宿派因为空无一人十分萧索。

  其中一间屋里陆肖正躺在其中,身上扎了数十根金针,金针尾部绕着金丝,……】

  破落的玄宿派因为空无一人十分萧索。

  其中一间屋里陆肖正躺在其中,身上扎了数十根金针,金针尾部绕着金丝,不疾不徐地灵力正在一点点注入陆肖体内。

  容止言已经出了几身汗,现在只有他的灵力陆肖还可以承受。

  谢墨坐在床边,手紧紧握着陆肖寒凉的手,如果不是容止言严厉喝止,谢墨此时不一定会做出什么来。

  “他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容止言没空回答谢墨,他光是要维持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他使出浑身解数。

  谢墨也不是真的要容止言的回答,手一会儿紧一会儿松,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只是知道自己静不下来,连血都在跟着沸腾。

  谢墨又这样来来回回握了一会儿,突然站了起来,招呼也没打,径直出了屋。

  容止言只来得及喊一声:“你去哪儿?”

  回应容止言的是一片寂静。

  所有弟子都离开了玄宿派,天平派弟子在春风的指挥下去往了各处,金大刀带着弟子们回了蜀派,空谷门弟子分别随着天平派及蜀派去往各处,遭此劫难,现在哪里都需要空谷门的医术。

  谢墨带着莫上回到了已成废墟的山顶,而本应该早已离开的气未寒正站在那个大坑边,周围空无一人。

  “你居然还敢回来?”

  气未寒的声音很是诡异:“你在这里,我为什么不敢回来?”

  “老祖宗。”气未寒喊。

  谢墨:“我没有你这么丑的子孙。”

  气未寒的脸没有任何变化但是眼底已经染了怒火,“你说我要是把你是骗他们的事说出去,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对你?”

  谢墨面无表情:“全杀了不就好了。”

  气未寒眼中露出惊讶随后立马释然接着疯狂笑出声,“哈哈哈哈,果然成功了……”

  “我觉得如果我是你,我就该担心,老祖宗活了,还要我干什么?我还能不能有命活下来?”

  笑声戛然而止,“什么……意思……”

  “陆乾的下场就没有给你一点启示?”谢墨连眼睛都没抬一下,“我连他都杀了,还差一个你?”

  “你把我们都杀了,谁帮你做事!?”气未寒想到陆乾死了都被谢墨拿来救活又被拿来挡天谴,不断往后退。

  “我为什么需要你们帮我做事?我有手有脚,还有令人疯狂的血,”随着气未寒后退的脚步,谢墨踩着点跟上,看着气未寒全身紧绷害怕地看着他,谢墨莫名开心,“我谁也不需要。”

  “陆肖呢?”气未寒急急说。

  谢墨脚步停顿了一下,“他啊,还能玩一玩。”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气未寒,“怎么?你想一起玩?”

  气未寒下意识想要摇头,随之想到自己是魔域之主,不能如此丧失气势生生忍住了。

  “可惜我看见你就想起小时候,然后我的心情就很不好,所以”谢墨像是故意耍着气未寒一样停顿下来,看着气未寒越来越紧张,“杀了你好不好?给陆乾去做个伴。”

  “……不!”气未寒急步往后退,但根本快不过谢墨,谢墨一只手已经捏住了他的脖子。

  “魔种的滋味真的是很不错,你给了我很难忘记的体验。”谢墨说,耍着玩地慢慢收紧手掌,感觉着手中那截脖子的恐惧。

  “不要这么害怕。”谢墨说,“我没想让你这么轻易死去,慢慢折磨你,让你尝一下我之前的痛苦,怎么样?”

  “……老祖……宗”

  若是此刻揭下气未寒的面具,就能看到那张恶心巨丑的脸上已经因为无法呼吸而一片青紫,还有不断颤抖的脸颊。

  “……饶……命”

  “我不想饶你。”谢墨脸上十分松快,看着周围留下的种种痕迹,“知道为什么天谴也不能奈我何吗?”

  气未寒想要凝聚黑气,但无论如何都无法积攒起来,试了好几次后,气未寒终于觉醒是因为谢墨,所以他才不能凝聚黑气。

  “因为天谴不能分辨我到底是老祖宗还是谢墨。”谢墨好整以暇地看着气未寒眼底的绝望,“它能分辨的是那邪恶的血和死而复生的气息,我身上有,陆乾身上也有,而那时候陆乾身上的血的气味与我不相上下,”

  谢墨忽然笑了笑,“谁让他靠我那么近,近的就像只剩下一个人——”

  “……恶……魔”

  “咦。怎么不喊我老祖宗了?”谢墨还是笑,眼尾往上勾着,但是气未寒越来越害怕。

  气未寒突然眼神一动,直直看着一处,“陆……肖!”

  谢墨大惊扭头看去,就是现在,气未寒发了狠般从谢墨手中逃脱眨眼就没了身影。

  谢墨脸上乌云密布甚至是扭曲。

  气未寒!

  谢墨在周围找了一圈,没发现气未寒的身影后下了山回去山腰,谢墨根本不怕气未寒会说出去,但是他不会放过气未寒耍了他!

  等到谢墨回到屋里周身的戾气已经收的干干净净。

  看着谢墨回来,一直悬着一颗心的容止言松了口气,“你去了哪儿?”

  “去山上看了看还有没有活着的灵草。”谢墨说。

  容止言这才收回了视线,谢墨说的跟他鞋底粘上的泥一致,那的确是山顶的那种泥。

  “自从结界破后,那里明显被疯抢过,又经过暴雨肆虐,你的枯木逢春,还有残留灵草才是活见鬼了。”容止言说。

  “不会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谢墨冷冷道。

  容止言当即眉头就皱了起来,“你怎么”说话的。

  随后想到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还有床上昏迷不醒的陆肖,谢墨心情不好才会这样便算了。

  谢墨也不再搭理容止言,只是看着床上的陆肖。

  房间里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过了很久,容止言才再度开口:“你实在忍不住可以碰碰他的手,其他地方都不要碰。他的身体太虚,一碰那些凝聚起来的气就会散了。”

  谢墨:“空谷门的招牌都要被你砸了。”

  容止言转身出了屋,也多亏了谢墨这句话,气的他还能走出这间屋子,关上门就瘫在了那扇门上。

  因为陆肖的状况实在太差,他输进去的每一分灵力都要精心控制,多了陆肖受不住,少了没有任何作用,要恰到好处。

  真的很累。

  容止言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想起来还有一颗药丸忘了给陆肖喂,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又走回去,他挑的住处离陆肖的房间不远,为了随时能在陆肖有情况的时候赶过去,所以很快容止言返了过来。

  “……死了也好。”

  容止言模模糊糊听到几个字,死了也好?怎么声音这么冷漠?容止言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这道声音是谁的,推开门后才反应过来是谢墨的,房间里也就一个谢墨能说话。

  容止言想也没想说:“什么死了也好?你刚在说什么?怎么听着这么冷漠?”

  “还有,你别离陆掌门这么近,坐远点,坐到床尾去。”

  谢墨看向容止言,十分平静:“你听错了。你又回来干什么?想到新的办法了?”

  “你不要着急。”容止言以为谢墨是担心语气才这么奇怪,安慰道:“空谷门能医死人药白骨,陆掌门只要还有一口气,这口气就不能从我手上断了。我来是刚忘了给陆掌门服药,一个时辰后还要服汤药,我去他们药室找找应该能找到一些我需要的药。”

  “要什么我去找。”谢墨主动承担道。

  “算了,你好好守着陆掌门,要怎么配药我还得看看他们药室里还剩什么,如果全都是些毒草,我还得调出我需要的东西。”

  “你要以毒攻毒?”

  容止言看傻子一样看着谢墨:“只要稍微一点毒陆掌门的命就再也救不回来了,你觉得呢?”

  “那你找什么毒草?”

  “毒草和毒草能相抵毒性,算了,你说了也不懂,时间不多,我去了。”容止言一门心思都是想要救下陆肖,之前谢墨的魔种到他死也没有研究出来解药已经成了容止言的心病,现在又是陆肖奄奄一息躺在那里,容止言不想再一次体会那种感受。

  容止言到离开都没有发现陆肖脖颈处多了一处青痕,那是被人用手用力掐着的痕迹,而至于容止言模糊听到的几个字的那句话完整的原话其实是:怎么办?有些装不下去了,要不然送你一程?你活的这么痛苦的,死了也好。

  容止言推开门的那瞬间,谢墨的手还紧紧掐着陆肖的脖子,直到听到门声,谢墨才改弯腰的姿势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握着陆肖的手,身影纹丝不动。

  谢墨松开陆肖的手,往前挪了挪,坐着掐着脖子好像更顺手了。

  要不要杀了他?

  杀了他,他还可以嫁祸给魔域,然后可以看着天平派跟魔域大打出手,甚至同归于尽,再不济也能两败俱伤,到时候他再离间一下蜀派和空谷门。

  谢墨想了想,还不错。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那些金针不断颤动,谢墨邪气一笑,师父死了,徒弟总得尽孝道去陪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