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路太难走，有人陪着，会好些。】
语调霸道强硬，动作急切轻柔，恨不得要把陆肖吞下腹中，却又连含在嘴里都怕化了，矛盾的可怕，只能随心。
陆肖大开的胸膛裸|露在冰冷空气中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随后又一阵火热划过，冰火两重天刺激地陆肖没忍住低喊出声，只一声，接下去的都被陆肖吞了下去。
谢墨动作极尽温柔但到情动时依然不免粗暴，“……师兄！”
埋守在陆肖颈间的头颅不断喷出热气，随着话语一起烧向陆肖的耳朵，又热又痒，陆肖手动了动想抬手挠，被握住了手腕，然后感到耳朵一阵湿润，是谢墨的舌尖滚过。
滚烫，烧了起来。
谢墨就这样一处又一处在陆肖身上种下火苗，然后烧遍全身。饶是陆肖有心理准备，也吃不消。
圆柱狭小又破旧，陆肖靠着并不舒服，所以一早谢墨就将手臂横到了陆肖背后，这样的位置注定两人无法做到最后。
要是就着现在这位置，他师兄根本受不住，虽然谢墨想的都要疯了，但是他更不可能让陆肖受伤。
“……墨儿。”陆肖气息有些喘，刚经历过一波，眼眶周围的红肆意又水润，盯着人看的时候能让人溺死。
谢墨现在就是这样的感受，恨不得就此踏入这汪春泉再也不起，就死在这滩水里。手中的动作却是已经慢慢在帮陆肖整理衣服，谢墨很小心，陆肖的衣服还都能穿，连脏污也没染上，干净如初。
陆肖与谢墨贴的极近，有一处灼热滚烫，陆肖抬眼看着谢墨，虽不知全貌，但陆肖也不至于不知人事，谢墨这样，分明就是没有纾解。
而他的衣服已经被整齐理好，然后谢墨才抬起头看着他，“现在不是时候，也不是好地方，我不舍得。”
陆肖手握上谢墨的手，只道：“墨儿。”
“师兄。”谢墨笑，瑰丽面容上笑容格外夺目，“我可以。”
“还坚持的住。”谢墨又说。
“不用这么笑。”陆肖说。
夺目的笑容慢慢淡化，谢墨轻轻道：“是有些疼。”
陆肖紧握住谢墨慢慢僵硬的手，“容谷主在想办法。”
谢墨看着陆肖笑了笑，陆肖心口闷了一下。
“师兄，有些冷。”
谢墨外衣已经掉落地上沾了满满一层灰不能再穿，庙内的冰冷在旖旎的热度散去后更加不能忍，谢墨只剩一件单衣，头发还凌乱着，有几分残败。
陆肖一拉把谢墨拉进怀里，谢墨紧紧将人抱紧，脸上的笑意已经散了，头颅撑在陆肖肩上，一动也不动。
动一下谢墨都觉得自己会倒下去，或者发疯。
“师兄，把莫上封了吧。”谢墨低声说。
“没必要。”
“你的玉仙断了，我再用莫上，就是欺负你。”谢墨轻笑。
“你想起来了？”陆肖闷了一会儿后说。
“一点点。”谢墨实话实说，“有时候会有些画面跳出来，不多，都跟你有关。”
“……你身上的伤，我已经差不多都想起了。”谢墨说，声音闷了下来，还有怎么也藏不住的冷意，对自己的冷意。
陆肖将人紧了紧，“伤已经都好了。”
“骗人。”谢墨语调轻飘飘，不是反驳，也不是责怪。“你修为孱弱，灵力却强盛，师兄——”
“你对自己做了什么？”谢墨松了手，直直地盯着陆肖眼睛看，“莫上的伤轻易好不了，这才几天？”
“容谷主和寒掌门想的办法。”陆肖对上谢墨的眼睛。
“寒暑吧。”谢墨这次语调不再轻飘飘，“言兄知道你是我的命根子，不会用这种方式帮你。”
“而寒暑，唯恐天下不乱。”谢墨说。
“我要把你找回来。”陆肖忽然牛头不对马嘴，但是谢墨听懂了，所以你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
短时间提升灵力的好处十分单薄，但是弊处却根本说不完。他师兄不可能不知道，而明知道还要这么做，就只是为了把他找回来。
谢墨眼睛有些干涩，一眨不眨地盯着陆肖看，将陆肖的每一分每一寸都刻进了脑海，刻进了骨血，刻进了不断叫嚣着杀人杀人杀人的血液里，这样即使他疯魔了，不认人了，也能凭着这每一分每一寸有所知觉。
这个人是他这辈子都不能伤一分的人，是宁愿要了自己的命，也不能伤他性命的人。是他此生挚爱，是他死也割舍不下的心头肉。
曾经的谢墨有多想让他师兄对他多爱一些，现在谢墨就有多不想，“师兄，我本来就坏透了，你别对我这么好，弄丢就弄丢了。”
“弄丢了要怎么办？”陆肖清冷道。
谢墨笑了笑，“弄丢了就再找个更好的，不能是个傻子了，必须得全心全意对你好，还要时不时逗你笑，但不能惹你生气，还要帮你解决天平派的麻烦。”
“这些事你都做到了吗？”陆肖问。
谢墨怔了一下，然后说：“没有。”
陆肖深深看着谢墨，“既然你也没有做到，怎么要求我还能找到这么一个人？”
谢墨不说话了。
陆肖接着说，“我不懂情，不懂爱，但为你心疼，为你着急，为你不眠，墨儿，你能告诉我这算什么吗？”
谢墨后牙槽紧紧咬着，看着眼前人，嘴唇动了动，终于说：“你爱我。”
“师兄，你爱我！”
“我爱你吗？”陆肖看着谢墨反问，脸上的红晕已经散尽。
谢墨知道师兄生气了，还是他自己惹的。
“师兄，我……”
“喊掌门师兄。”陆肖道，清冷无情。
谢墨再也忍不住，把人拉进自己怀里，低头吻上那冰冷的唇，“师兄，师兄，师兄，我犯蠢了……”
陆肖没有回应，冰冰冷冷看着谢墨，看得谢墨一阵又一阵后背发寒。
“……师兄。”
谢墨放软了声音，眼神也软了下来，身上疼的很，但他不想用这个杀手锏，他刚是在亲手将他爱他的师兄往外推，他是有多蠢，好不容易等来了想要的结果，还亲手往外推。
陆肖没有真生气，但这些话入了耳朵，他也做不到平静无波，他没有想过谢墨会将他往外推，还不是一次，但陆肖现在也舍不得继续计较，谢墨眉宇间的痛苦之色他看得一清二楚。
手放上去轻轻拂过，“我带你去找容谷主。”
谢墨抬手将额上的手握住，狭长双眼紧紧盯着陆肖，生怕看错一点神情，“那你还生我气吗？”
陆肖：“生。”
谢墨一愣看着陆肖差点没反应过来，“师兄你”
“这笔账我们往后可以慢慢算。”陆肖觑着谢墨。
吓了半死的谢墨松了一口气，身上的疼痛却剧烈来袭，也可能是因为刚才一直绷着所以没有察觉到，这么一阵剧烈的疼，谢墨没控制住，低哼出声。
陆肖脸上的神色变了，“疼？”
“……就一阵。”谢墨笑了笑说，不笑还好，这一笑让陆肖看出了谢墨到底有多勉强。
“我们去找容谷主，或者寒掌门。”陆肖说。
谢墨摇了摇头，“先把莫上封了。”
谢墨看着陆肖，十分坚持：“今时不同往日，我一疯魔，它立马跟着疯狂，除了玉仙再没有克星，一个我再加上它，这天下苍生，师兄，你知道的，足以让我予取予求。”
“对了，除了你，我还伤了别人没有？”谢墨本来想问自己杀了多少人，到了嘴边换了，他不想知道了，他记起了曾经与他师兄的约定，他每杀一人，他师兄便自划一刀。
所以谢墨不敢问了，他怕这个答案他接受不了。
“已经还了。”陆肖说。
“什么？”谢墨没懂，随后便反应了过来，动手拉起陆肖两臂衣袖，没有，没有剑上，那还在了哪里？
谢墨想起了陆肖前胸，那长长的一条被莫上割出的口子，“是那条……”
谢墨不敢再问，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怯弱成如此模样，他杀了人，还……
“没有这一条我自己也会划。”陆肖说，“你疯魔的路上我陪你一道走。”
“无论你控制不住自己杀了多少人，我都会替你还，还不清就拿我这条命去抵。”
“但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那条路太难走，有人陪着，会好些。”陆肖说。
谢墨眼眶红了，不断将人挤压进自己怀里，然后低头乱七八槽地开始吻，感觉到陆肖体贴的回应，谢墨一颗心顿时化成了水。
陆肖不可能会说情话，但是这些话比情话还要好听，还要让谢墨□□焚身。谢墨不管不顾地不断汲取着陆肖的温度，心口处又软又胀，恨不得把自己全部掏空塞进陆肖的身体里。
如果疯魔的路是注定，谢墨早已做好了准备，但是这个准备中从未有遐想过会有人陪同，那个人还是他魂牵梦绕的心尖宠。
谢墨已经做好了变成杀人魔头的准备，也知道从此往后恐怕再也得不到救赎，但今夜，他看不见前路的黑暗透进来了一丝光亮，微弱却一层一层穿过黑暗，直达他的眼前。
“师兄，我努力从那条路上走回来，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