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场合不比私下聊天吹牛, 程邮这么说，显然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只是还不能确定下来。
“我找了一些宠物盲盒的快递记录, 发货地做了一些伪装, 不过大致都在翁梁附近。”手机屏幕太小了, 他直接借用了城管大队的一台电脑，打开地图比划了几个查到的地址, “看到没？就这一圈。”
接下来, 程邮又拿出了许多线索, 听得众人纷纷点头, 还有人看陆辞：“小陆老师，你不也是学计算机的吗？”
“emmm……方向有亿点点不一样。”陆辞心虚抬头。
程邮赶紧给大家解释了一下双方专业的不同，但是因为内容太过专业，其他人还是不懂，依旧认定程邮很厉害。
至于陆辞厉不厉害……听说的事情能当真吗？
他们确实看到过陆辞敲代码，但是神情轻松, 和玩没什么区别。
程邮解释半天, 毫无作用, 贼心虚地看着陆辞, 想解释什么，又解释不出来：“小陆老师……”作为校友，他谈不上特别了解陆辞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但是对于学校那些二十出头博士学位在手的大佬肯定是知道的。
陆辞无疑就是其中之一。给他一百个脑子，也不敢去和这样的大佬比啊。
陆辞倒是一点不介意：“做的不错, 好好干。我记得你是想考网警的方向来着。”
他以前泡在研究所, 对人际关系方面非常迟钝。但是自从做了街道工作之后, 发现他有的人际关系网络也是很可观的。大事情不好说, 给予身边的人一点小帮助还是可以的。
从城管大队走到街道办办公楼的这点距离，陆辞已经给程邮联系了一个网警“指导员”，顺便把宠物盲盒的案子移交了出去。
程邮开心之余，也没忘记重点：“那个动保先锋的事情怎么办？”
“没事，来就来了。”陆辞无所畏惧。
流浪猫狗泛滥，这种事情在望乡是不存在的。他们有足够的手段，可以让所有流浪宠物绝迹。
陆辞回去和路芸说了之后，路芸很快就找到了一份关于卧骄市的相关规定，并且在望乡生活APP上进行推送，敦促一些不合规的家庭采取规范措施。
公告连续推出三天后，城管大队就特别有针对性的对一些不合规的家庭下达书面整改通知。
恰巧，遇上了开着直播来的动保先锋团队。
恰巧，又遇上了来抓动保先锋的警察。
直播间里几十万人，就这么看着自己关注的主播坐上警车被带走了。
直播间直接炸锅。
在他们看来，主播是在做善事。小动物那么可爱，坏人是那些遗弃的和故意抓别人宠物的。
这种认知当然不能算错，但很多人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对他人做道德绑架，更没意识到自己在冲动之下，可能会直接迈过道德底线。
很快，在直播视频里“露脸”的陆辞，就被网暴了。
本来遭到攻击最猛烈的是望乡街道办的公众号，但是他们的攻击就像是石沉大海，一点水花都没溅起来，只能选择了陆辞。
陆辞倒是不痛不痒，反正网友也不可能真的人肉到他的详细信息。网暴什么的，他也不怕，反正键盘侠也不敢找他线下PK，正好学学计算机相关知识。
什么行业，顶尖的圈子都不大。
陆辞也算是小有名气。
在他被攻击之后，立刻就有相关的朋友来支援，被他婉拒之后，按需送了教程，还包括一些自制的相关软件。
陆辞上手很快，每天都抽时间和这些人斗智斗勇。除了大部分的普通网民之外，他还真的找到了一些有问题的账号，全都移交给了相关部门。
其实机灵的，早就已经从陆辞对个人信息的滴水不漏上，发现自己踢到了铁板。能够坚持超过一个礼拜的，不是真的觉得自己在除暴安良，就是又坏又蠢的……
“主要是蠢，被别人带节奏。”陆辞利用午休时间，和“网友萌”一番交战，眯着眼睛抖着脚，摆出一副反派大BOSS的样子。无奈坐姿实在别扭，不到三秒钟就恢复到端正，咬着一根自制手指饼干嘚瑟，“要不就是现实生活太失败，在网上找存在感。”
他说这话不是随便说说，是最近一段时间通过挖掘攻击他的人的信息，得出来的结论。
能够靠着自发性组织长达一周的活动，不能说没有，但绝不是这样的事情。很多偶像粉丝团体都做不到呢，别说这种松散的所谓动物保护组织。就他这点现学现卖的“手艺”，靠着平时休息时间的放松，已经挖出了几家宠物粮的生产厂商，类似动保先锋这样借着动物保护捞钱的组织，还有一家和国外机构有资金往来的相关机构。
昨天晚上他提交证据后，考察团的副领队还专门找过来，直接给了陆辞一沓厚厚的现金。
按理说，发钱应该没那么快。但这不是副领队对挖角一事没死心嘛。
陆辞倒还真的对这方面有了一丢丢兴趣，没一下子回绝死，想着拓展一点专业知识也不错。反正最顶尖的人才都要上交给国家，他挂个名好拜师学艺也不错。不过具体怎么整，他还没想清楚。
程邮看着办公室里每张桌子上都放着的一罐子“手指”饼干，拿出来咬了一口。不得不说，味道还是不错的 ，就是这个手指多半粉碎性骨折之后还烫了个头，长得九拐十八弯。看陆辞有空，他就趁机请教了一些专业问题。
想想一个礼拜前，还是陆辞向他请教呢。唉，学神就是学神，和他这种普通人不能比。
又过了一个礼拜之后，陆辞带着城管大队的队员，开始对拒不整改的多宠家庭进行集中整治活动。
他不怕事大，还在网上进行了直播。
因为网暴的关系，现在全网关注他的人已经有一百多万。
这些人除了致力于攻击他的黑粉之外，也有赞同他的网友，也有看他发布的望乡生活的各种视频信息，也有学习计算机相关知识的人，还有一些是纯路人和僵尸粉。
不管是什么成分叭，反正陆辞按照预定时间开了直播，人数就噌噌往上长。
他第一次开直播，操作不熟练，邀请的宣传部的同事帮忙。
省台驻扎在宣传部的记者和摄像老师也过来帮忙（凑热闹），首先对准的就是陆辞一张粉嫩嫩的小白脸。
也不知道是长胖了，还是被灵力滋养多了，瞧着就格外水灵，穿着城管大队的制服，瞧着像是个大学新生。
男生只要长得高，皮肤白，再瘦一点，几乎不会太难看。陆辞本身就长得不差，只是属于可爱挂的，以前吸血鬼作息，加上身边有个容貌天花板的谢宜冰存在，他就显得没什么存在感，所处的行业也从来不看颜值，所以养在研究所无人识。
直播间瞬间一排排尖叫和阿伟死去。
陆辞盯着弹幕看了看有些懵懂，又看了看镜头里自己的形象，歪了歪头：“张老师，你给我给美颜了？别开了，我们要展示的是真实的场景。”
省台的摄像张老师一脸笑：“没开，保真。”他把镜头对准旁边草地上的狗屎，“看，这狗屎新鲜吧！”
直播间顿时一片笑骂声。
但是随着治理的第一现场曝光，直播间的声音渐渐严肃起来。
【我的天，隔着屏幕都能闻到臭气。】
【周围的人怎么住啊？】
【跳蚤好多！】
【我的天，这家养蟑螂！】
【他们还养老鼠！】
【隔壁都说抓到过好几次蛇了，这人狡辩说自家的蛇不会越狱！】
【XXXX，蝰蛇！】
【角蝰啊啊啊啊！】
【银环蛇！】
【这XX的能养吗？这家是毒窟吧！】
【麻了，彻底麻了！】
陆辞也麻了。
他倒是有精确“线索”，知道需要治理的是哪几家，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养异宠的。本来以为只是猫猫狗狗的问题，然而查到最后，不得不叫了警察来协同配合。
不仅有一些毒蛇、毒蜘蛛一类危险动物，还有一部分保护动物，鸟类是重灾区。
有一些是随便野外逮一只来养，只觉得好看，叫声好听；有一些是想要个智商高会说话的，譬如灰鹦鹉之类的；还有一些瞧着不那么保护的，譬如甲鱼的一种，鼋。
会发现鼋，是因为越来越多的保护动物的出现，不得不联系了市里的森林公安的同志们，路过菜场的时候，在水产摊位里发现的。
陆辞搜索了一下鼋的信息，看到濒危极危的字样已经麻了，再看看脸盆大的鼋，捏了捏手里的晴天娃娃：“不是我们这里的水冷，都长不大吗？”而且几年前污染还不轻，能长这么大的野生鼋？
晴天娃娃吐出长长的红舌头，不吱声。
他望乡地界横跨阴阳，上了年纪的生灵多半有些灵性，跟着他来来回回有什么稀奇。
小盆友年纪轻轻见识少，大惊小怪。
谢宜冰瞧着天都快黑了，自家小鹿还没回家，溜达出来找人，看到一群人还开着摄像：“直播买菜？”
*
作者有话要说：
阿水哥(￣.￣)+ ：想吃甲鱼了？
小鹿 (⊙?⊙) ：不是，这个不能吃。
阿水哥 (⊙?⊙) ：这不是甲鱼吗？
小鹿(￣.￣) ：不是，这是保护动物。
阿水哥 (￣o￣)：哦，那我们去开个鱼汤养甲鱼。
小鹿 (→_→) ：……
（完）
作为一个曾经投喂过流浪猫的人说一句，如果有能力就领养，不建议投喂。大部分流浪猫对人的警惕性很高，不可能每一只都能抓到去做绝育和驱虫。而猫只要食物充足，它们一年四季都在发情，一窝三四只，一年两三窝。不到一年，这些小猫就会长大，然后继续繁殖。而且因为食物充足，它们不会分窝，会继续留在原地繁殖。
有了食物的保障，它们几乎没有天敌，数量会迅速扩大。然后小区里的母猫发情后，会吸引别的小区的公猫过来。每天晚上都能听到猫叫春和打架的声音。
另外，散落的猫粮会导致野生动物的食性、分布等一些方面发生改变。木头家小区这边已经发现有貉了。
木头家收编的猫公公，一直到今天还天天出去打架（挨揍），也不知道全小区一只猫都打不过，又没有女朋友需求的公公，究竟打什么打。猫菜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