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 罗一诺回家的时候，感觉后面有人跟着。
他的脚步停下，慢慢回过头。他往后看了一眼, 背后什么都没有。
“噗啾。”坐在他肩膀上的阿咘抓了抓他的头发。
“我知道了。”罗一诺继续往前走。
“噗啊, 啾啊。”阿咘亲昵地在他的脖子上蹭来蹭去。
待罗一诺放松了警惕，在他背后的人又跟了上去。
罗一诺径直走着, 没有回头, 但是他肩膀上的小机器人，脑袋突然转了一百八十度，和背后跟踪的人对上了眼睛。
那人一愣。
阿咘金色的眼睛一闪，随后又转回脑袋。
它已经拍下这个人的脸了。
罗一诺提着食物回家，一进门，就看见盛凛又趴在床上睡觉, 没有起来。罗一诺的内心没有任何波澜, 他蹲在盛凛的床旁边, 然后伸出手，一下子掀开他的被子。
“唔。”看到仿生人, 盛凛就发出了声音, 然后重新闭上了眼睛。
“我这边发生了一些事情。”罗一诺和他说。
“什么事？最近上街的人太多, 你被挤了？阿咘没有尽职保护你吗？”盛凛笑着睁开眼，慵懒地看着他。
罗一诺蹲在床边右手手肘支在床上，手掌撑着脸。
听到有人质疑自己的工作, 阿咘愤怒地从罗一诺的肩膀上跳下去，想要用自己的短腿对盛凛施行正义制裁。
盛凛一抬手, 将它挥走。
“噗。”阿咘脑袋向下, 栽进被窝里。
“阿咘有保护我。”罗一诺说。
听到这句话, 盛凛终于舍得从床上爬起来了。
需要阿咘保护他, 那么确实就是遇到麻烦了。
“有人跟踪我。”罗一诺说。
盛凛醒了。
“阿咘拍到那个人的样子了，就是上次我们去帮忙的，那个缺失了记忆碎片的人。”罗一诺是来征询意见的，“你说我是好言好语地劝他，不要再这么做。还是带着机器人去，直接把他给杀了，然后抛尸荒野？”
“你的想法怎么那么极端与极端啊，再说了，机器人不能伤害人类的吧。”盛凛无奈。
罗一诺发出声音：“哈。”
盛凛双手抱胸，稍作思考。
看盛凛并没有给自己有用的意见，罗一诺打算离开了。
“你最近忙吗？”盛凛问。
罗一诺正在脱外套，他一边将外衣褪下，一边回头看盛凛，说道：“你要是能赚钱，我就闲。你那么闲，我就很忙。”
盛凛终于知道自己到今天都没有结婚的原因了。
他要是结婚了，岂不是每天都要面对妻子类似的话，人很容易受打击的！
“我这几天去接你。”盛凛说。
罗一诺将外套挂起来，穿着宽松的短袖，又看了他一眼。
盛凛看罗一诺的表情，觉得他对自己的提议，还算是满意。
仿生人的表情就是摆来给人类的看的嘛。
吃饭的时候，盛凛在扒饭，罗一诺在他的对面坐着，表情有点无聊地翻着各种各样的信息。
“吃吗？”盛凛照例问。
“不了。”
那你为什么每次吃饭都要坐在这里啊？
盛凛有点惊奇：“我在联合国的家里，有最先进的做饭机器，但是那些机器做的饭菜，都没有这里的做饭机器好吃。你买的是哪里的做饭机器？”
这个问题过于白痴，罗一诺看了盛凛一眼，不想回答。
“你做的机器。”盛凛明白了。
“嗯。”
“所以为什么？”
“我起码输入了几十种，人类做饭的程序，不定地改变味道，而且都是以人类的厨艺作为标准的。”人类做饭菜，有时候会搞砸一些小事，比如说不小心多加盐了，少加油了。做饭机器是完全摒除这种意外的，罗一诺却把这种人类可能出错的步骤也复制进程序里，自然，做出来的饭菜就会不一样。
“什么才是真正的大师？联合国那群机器开发部门的弱爆了，你这种才是最懂人类的机器人科学家。”盛凛佩服了。
“哼。”罗一诺哼笑。
“等我要回联合国，这个做饭机器我能带走吗？”盛凛好馋。
“不可以。”罗一诺回答。
“为什么？我出钱买不行吗？”
“仅限你是我小狗的时候，我才给你吃的。”罗一诺心里很有分界线。
盛凛含恨咬了一下筷子，“汪汪汪。”
罗一诺笑了，“好吧，如果你哄得我开心了，以后就送给你。”
盛凛问他：“仿生人也会因为什么事情感到开心吗？”
“你知道一朵花什么时候开心吗？”罗一诺问他。
“我怎么可能知道一朵花什么时候才是开心呢？”盛凛笑吟吟地吃饭。
“花也会开心，人类不知道它的表现形式罢了。仿生人当然也会开心，只是方式和人类不一样罢了。”罗一诺撇嘴。
骄傲自大的人类。
被鄙视的人类问眼前的仿生人：“那我要做什么，你才开心呢？”
罗一诺关掉屏幕，两只手随意放在腿上，有点郁闷地说：“那我怎么知道呢？”
“那我就更加不知道了。”盛凛随意说道。
罗一诺想了想，也不能觉得他的回答有问题。
自从盛凛那天洗碗后，罗一诺虽然依旧没有做一个家务型机器人出来，但是他做了一个自动洗碗机，让盛凛解放了双手。
罗一诺随意坐在铺了地毯的地板，他的脚稍微立起，双手撑在身后。
“呼。”罗一诺动了动左脚。
盛凛坐在一旁，看着罗一诺。
他现在穿着宽松的短裤，和立领短袖，白衣黑裤，加上他的面容，好像是学院里面的学生。
罗一诺调试左脚，当他发现自己的左脚确实有点问题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使劲敲了几下脚腕。
“喂！”盛凛被吓坏了，“你能不能轻点啊，你可是精密的机器，你在做什么啊？”
“这里有点卡住了，我要敲对位置。”罗一诺说。
“你就不能拆开嘛？”盛凛看他刚才对架势，还以为罗一诺要砸了自己。
“我既然敢敲，当然不会有事。”罗一诺心里有底。
“哦，那你继续吧。”
罗一诺的手扭着自己的脚，他的动作一顿，想了一想，转头看倒着坐在椅子上，看自己的盛凛。
“嗯？”
“你力气大，你帮我敲。”罗一诺说。
盛凛：“……”
罗一诺坚持地看着他。
盛凛没有办法，一边起身，一边嘀咕，道：“你之前不都是让我不要靠近你嘛。”
发现了罗一诺不排斥自己的靠近，盛凛还意外发现，罗一诺是第一次在这里穿短袖短裤。
当他把这件事情和罗一诺说了以后，罗一诺说：“我穿什么都没有关系，我不怕冷又不怕热，再说了，屋子里有恒温设计。”
“那你之前穿那么多是做什么？”盛凛来到他的面前，在他的对面坐下。
罗一诺鄙视盛凛，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当然是怕色魔。”
盛凛无语。
盛凛坐下后，罗一诺就将左脚伸过去，放到盛凛的大腿上。
罗一诺的身高挺高，但是骨架纤细，笔直的腿在宽得空荡的短裤里。
当他把脚伸过来的时候，盛凛的视线忍不住顺着他的脚趾，一路往上去。
“这里就可以，大力敲一下。”罗一诺弯下腰，给盛凛指位置。
“咳咳。”盛凛握住他的脚腕，调整心态。
罗一诺看了他一眼，突然骂道：“死色狼。”
“我什么都没有想好吗？”盛凛说，“就这里对吧，会不会打坏啊？”
“不会，你最好一次性敲对位置。”罗一诺建议。
为了方便找对位置，盛凛抓住他的脚板。
他稍微用力，罗一诺的脚就忍不住动了一下。
盛凛抓住他的脚，然后另一只手稍微用力，敲了下去。
罗一诺的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然后在盛凛敲完后，立刻抽走自己的脚。
“怎么样？”盛凛问他。
罗一诺按住自己的左脚，揉了一下，然后点头，说：“可以了。”
盛凛撑着脑袋看他。
“什么事？”罗一诺看向他。
“要是有类似今天跟踪你的人，强制想要非礼你，你该怎么办？”盛凛偶尔挺好奇的，因为按照罗一诺的体质，如果有人类真的靠近他，估计抱着摸几下，很容易就从了吧。
罗一诺想了一下。
其实他的身体也没有那么弱，既然是1型号的仿生人，肯定对体力做了一定的设计。他平常能不动手就不动手，不过是在最大程度保护这具身体而已。毕竟，不经常使用，肯定比经常有事没事就动手的身体，更能保存久一点的时间。
罗一诺以保护自己为最优先的原则，这也是个需要保密的事情。于是乎，他这么回答盛凛的问题：“那就，从了？”
盛凛看了他一眼，收回眼神，然后又看了他一眼。
“你起码也挣扎一下吧。”盛凛觉得他说话的语气也太随便了。
罗一诺的语气更随便了，“好。”
“不过说起来，从了也可以，何乐而不为。”盛凛突然转了话风。
罗一诺看向他。
盛凛一下腰往前倾，靠近他。
罗一诺这一次没有躲开。
“既然你的身体是性/爱仿生人的，那么肯定其实身体是很享受和人类接触的。”盛凛两只手撑在罗一诺的身体两侧，慢慢靠近他，“可以让自己更加舒适，有什么不可以呢？”
“嗯。”罗一诺低眼，看向朝自己靠近的唇。
盛凛低下头，作势要亲他。
罗一诺没有动。
“挣扎呢？”盛凛停下动作，冷静地问他。
罗一诺觉得好笑：“为什么要演练？”
他知道盛凛不会对自己做什么的。
“平常多练习，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了，反应才能及时。”身为一个曾经的将军，盛凛习惯防范于未然。
“我要是认真，我就要击毙你了。”
盛凛性格贱得很，他说：“好好好，你来你来。”
罗一诺略带思考，觉得还是不了。
盛凛叹气，认为他实在是弱不禁风的性/爱仿生人啊。
因此，盛凛敲定了，每天去接罗一诺。
其实盛凛每天都有出门，只是和罗一诺的时间撞不上，所以就有一种他老是在家里睡觉犯浑的感觉。
今天，罗一诺结束工作后，立刻给盛凛发送了讯息。
盛凛请求了位置共享。
罗一诺同意了。
盛凛让罗一诺按照原来的路线回家，他会在一个惊喜的时刻出现。
罗一诺猜不到什么才是惊喜的时刻，但是盛凛离自己不远，估计很快就能找到自己吧。罗一诺这么想着，抓到了在地板上的阿咘，然后带着它一起走了。
因为盛凛要来接自己，罗一诺还特意在自动贩卖机那里，买了一瓶最近上市的热门饮料。
他拿着饮料，都快要走回家了，盛凛还是和他保持了一点距离。
这点距离，按照盛凛的脚程，一下子就能跟上来才对，但是罗一诺走了很久，盛凛都没有出现。罗一诺有点郁闷了，他转头好几次，都没有看到人。他表现得有点急躁。
这叫什么来接人啊？
就在罗一诺闷闷不乐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了轻巧的脚步声。
不是盛凛走路的步伐，盛凛走路是什么声音，罗一诺早就记录在档案里了。
罗一诺皱眉，但是他没有理会。
“噗啾。”阿咘提醒他。
“算了。”罗一诺打算，还是找机器人干掉他，免得进一步威胁自己的安全。
就在罗一诺这么想着的时候，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自己，步伐也越来越快。阿咘甚至可以知道，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
罗一诺冷漠地推了一下眼镜。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罗一诺的身后。
“惊喜时刻。”一道声音在高处突然响起。
罗一诺抬起眼。
夕阳光略微刺眼，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围墙上，背对着阳光，然后双脚轻轻一跃，跳了下来。
并且一脚踢了过去。
罗一诺睁大眼睛。
“哇！啊啊啊！”男人发出了惨叫声。
“正义执行。”盛凛这么说着，然后揪着男人的衣领，殴打起来。
罗一诺回了个头，然后发现，情况惨无人道。
盛凛可是在无法之地度过青春期的，下手没有轻重。
殴打完毕，盛凛一脚踩着人，居高临下。
罗一诺在他的背后，说道：“我以为你会象征性地询问一下。”
“不用问了，我一直跟在你们后面，这个人就是变态跟踪狂，执行死刑就可以了。”盛凛在掰手指，让罗一诺放心，“杀人、抛尸，我很擅长。”
“不要啊！放过我！我没有恶意的！”男人求饶。
“没有恶意？”盛凛冷笑，脚踩在他的脸上，“等你展现你的恶意了，那还得了。”
“噗噗噗。”阿咘同意，就是就是！
“砍了。”盛凛决定好了。
“我真的没有恶意，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男人对罗一诺说，眼神带了祈求。
“可是你又不认识我，我们没有相处过，没有说过话，你甚至不知道我是谁，你有什么好喜欢我的？”罗一诺不在乎。
“我小的时候，曾经在广告牌上，见过……宝石一样的绿色眼睛，从那以后，我就得了一种奇怪的癖好。”男人希望他能了解，“我会忍不住跟踪有绿色眼睛的人，但是大多数的人绿眼睛，都是……基因改造后的产品，不够透亮纯粹，只有你……”
罗一诺想，我可是纯人工制品。
“你还敢给我说上了！”盛凛冷笑。
男人看到盛凛，瑟瑟发抖。
当然了，盛凛说的杀人是开玩笑的，男人只是被他打得鼻青眼肿。在盛凛的威胁下，男人保证自己再也不敢跟踪罗一诺了。
就算这样，他还是不放弃，在两人走了一段距离后，大喊自己的联系方式，希望罗一诺能记住。
盛凛咬牙切齿，恶狠狠地回头。
男人屁滚尿流，跑路了。
“你记下来了吗？”盛凛问罗一诺。
“如果没有特意去删除，我能记得我看到的、听到的任何东西。”罗一诺告诉他。
“把刚才那个男人说的联系方式，删了。”盛凛说。
“为什么？”
“垃圾不要占内存。”
“……”
罗一诺将手中的饮料给他。
“你给我买的？”盛凛接过，“我一路好奇，怎么你一直拿着不喝。”
“这个说是联合国现在小学生最流行的饮料。”罗一诺看最近的咨讯知道的。
“我成年很久了。” 盛凛说完，扭开饮料，喝了，神情满足。
“不过跟在你的后面，是挺有趣的。”盛凛和罗一诺交代想法，“人类的癖好果然是奇怪且多种多样。”
“不懂。”罗一诺懵。
盛凛望着天空，想了一下，说：“算了，没有什么好懂的。”
男人受了一身的伤，待在贫民区。
突然，他的面前，来了一个人。
男人抬起头。
“这里有五十万渺星币，我想要买你的记忆。”女人笑。
“不……不……我不能卖……”男人的身体开始抖起来。
他上次在地下赌场醒来的时候，老板娘好心警告他，把罗一诺的话转告了。原来最近，他总是会有一大笔来历不明的钱，是因为他将自己的记忆卖出去了。如果他在短时间内，再贩卖多一次自己的记忆，他就会成为一个痴呆的失败品。不仅会被赶到地球最恐怖的荒地，也会失去神智。
他绝对不能再做那样的事情了。
“六十万。”海柔尔加价。
男人神魂一震。
海柔尔知道他动摇了。
“不……”
海柔尔等了一下。
“不行！”他按住自己的脑袋，拼命在做思想斗争。
“你是个被驱除到贫民区的人类，虽然不是失败品，却是个失败人。”海柔尔的话残酷无情，“你的生命一文不值，就算活下去，也不过是活下去。还不如奋力一搏，赌个万一……在这个年代，只有钱，才有可能性。比如说，你喜欢的那个科学家。”
科学家？
男人猛地抬起头，看着海柔尔。
“你这个样子，他一辈子都不会看你一眼，但是有这个钱，就不一定了……”
她话就像是神话中的美杜莎，甜美的声音诱惑你，美丽的脸庞使你沉迷，然后在你正视自己欲望与丑陋的时候，便会失去生命，石化成没有价值的石头。
“我给出最后的价格，七十万。”海柔尔要在规定的时间回到别墅，她希望男人可以尽快妥协。
七十万？
男人愣神，然后手不由自主地伸过去。
天空阴沉，今天的贫民区没有出现一颗星星。
风吹起沙尘。
寂静温馨的小屋子里。
在一楼洗完澡的盛凛跑到地下室，想要和罗一诺说点话，他一去到，就看到罗一诺用和昨天的姿势坐在地板上，又在动左脚。
“上次没有敲好吗？”盛凛问他。
“感觉还是有点不对劲，所以我刚才直接把脚拆下来了，组装了一遍。”罗一诺说，“零件太旧了。但是没有办法，第二代性/爱仿生人当年全部销毁了，从第三代开始，更换了全新的组装方式，所以没有一模一样的零件。我其实试过更换其他型号仿生人的脚，但是总感觉动作会变得僵硬，看起来很奇怪。”
“所以你想将整个身体都换了？”
“嗯。”从长远发展来看，还是换了好。
盛凛说：“总觉得有点可惜。”
“什么？”罗一诺抬头看他。
“没事。”盛凛不说自己觉得可惜的点在哪里。
“你的皮肤好白。”一旦发现自己开错了话题，盛凛就会转移罗一诺的注意力。
“我的皮肤色号是03色号，前面色号还有更白的。”罗一诺打断盛凛的赞美。
盛凛用大拇指轻轻按压了一下鼻子，说起自己下来找他的目的，“恒温系统可以调高一点吗，我觉得有点冷。”
“可以啊。”罗一诺说。
然后，室内温度瞬间上升。
“谢了。”盛凛打算回去了。
“等等。”罗一诺说，“其实我也事情找你。”
“又有变态需要我的正义吗？”盛凛很乐意帮忙。
罗一诺拍了拍旁边的毛毯，让他先坐下。
盛凛没有任何疑虑地坐下了。
他一坐好，罗一诺立刻身体一歪，投入他的怀里。
盛凛被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他的内心就像是驾驶着飞船，在瑰丽壮观的星云中，被黑洞吸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盛凛甚至被诱惑，手动了动，想要去揽住罗一诺的肩膀。
“好了。”罗一诺从他身上坐起来，按了一下计时器。
盛凛终于敢问了：“你做什么？”
“计算和人类接触时间和面积的承受程度。”也就是，做实验。
盛凛：“……”
浪费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