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的感觉被瞬间压了下去，昨晚碎片般的场景如过山车一般在脑海中飞速划过，于贝贝瞳孔骤然放大，心脏猛停——
是那个过来搭讪的陌生男人？
外间传来脚步移动的声音，于贝贝惊慌地坐了起来，下面撕裂的痛感传来，疼的他脸色瞬间煞白。
房间里浓浓的麝香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床上没有衣服，倒是地上散落着他的衣服，他咬着牙，不顾身上的疼痛，捡起来地上的衣服胡乱套上，遮住了他腰上胸前的痕迹。
衣服仅仅是套上还没有穿周正，脚步声就到了房门口，他扭头看到了床头柜旁边的台灯，顺手拎了起来，恶狠狠的注视着接下来要推门而进的人。
下一秒，墨靳的脸出现在了门口。
他还穿着昨天的那套衣服，半敞的领口露出来被抓挠的痕迹，抬眸盯着他的样子越发冷漠，像是在隐隐按耐着什么厌恶的情绪。
于贝贝不想让他闻到这个房间里的味道，也不敢再让他看床上凌乱的被子，更不敢让他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手中的台灯落到地毯上，他有些慌乱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无助和委屈一起漫上心头，他张了张嘴，小声叫了“墨靳……”
墨靳的目光只是短短落在他身上一瞬，却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漠然转开了眼睛，声音冷淡：“出来说。”
忍着疼痛坐在沙发上，于贝贝两只手放在膝头，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他压根什么都不记得。
他甚至不知道昨晚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可是墨靳最讨厌同性恋，他知道了自己是这种人，肯定会讨厌死了自己。
墨靳垂眸看着一眼不发的于贝贝，缓缓开口：“昨晚你差点被人带走，解决完那个人之后，我把你带到了酒店。”
于贝贝听着他的话，眉心跳动了一下。
不是那个男人。
那会是……墨靳吗？
墨靳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停顿了一下：“是我。”
就这么短短两个字，于贝贝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却又在对上墨靳毫无波澜的眼睛时，一颗心凉了下来。
他讨厌男人。
自己是男人。
可是他既然那么讨厌同性，又为什么会……
手机被扔了过来，带着那点不祥的预感，于贝贝颤抖着手，点开了相册。
一个很短的视频。
衣服挂在肩头，他抱着一个男人的腿，“求你……墨靳……”
于贝贝整个人像是被烫到了，下意识地将手机扔了出去，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
墨靳看了眼被他扔掉的手机，并没有捡起来，只是定定的看了他一瞬，像是在跟他解释，又像是在宣判他的罪行。
“把你带到酒店之后，我本来就想离开。你说自己难受让我别走，然后就开始勾引我。”
“我甩开了你，你又爬过来，跪在地上求我……”
他的声音极其疏离而冷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已经发生的事实。
虽然说过的话从没提到过“恬不知耻”四个字，可是他每说出半句话，于贝贝就往沙发上缩一分，他摇着头，像是在否认墨靳嘴里的话，又像是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
“我也喝了酒，而且喝了不少……”
墨靳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一字一顿：“我没忍住。”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说出来的话里带着哭腔，于贝贝一个劲儿的摇头，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脸：“我以前也喝醉过酒，我不是这个样子的，我没这样做过，我这是第一次……”
墨靳：“你的意思是，我在骗你？”
墨靳轻嗤一声，满是对他的失望：“你早就知道我是直男，我非常厌恶男人和男人这种东西。难不成你还以为，我对你有意思？这一切是我蓄意为之？我故意找机会上你？”
吐出来的话像带刺的刀子，扎的于贝贝浑身鲜血淋漓。
他原本觉得，身上的难受就已经足够他委屈，可是听着墨靳这些话，他又觉得那点疼也没有什么，反正总不会比他心里更难受了。
于贝贝一个劲儿地垂着脑袋，压根就不敢看墨靳望向自己是失望厌弃的样子，“不是……我没觉得……”
“对不起，都怪我，是我不好……”
“对不起……”他自顾自的低声重复：“对不起……”
对面传来响动，墨靳从沙发上起身，于贝贝抬起脸来看他，眼眸中带着挽留，却不敢说出来一句挽留他的话。
他又要失去一个，为数不多的朋友了……
墨靳朝他走了过来，缓缓举起了手。
于贝贝以为他要打自己，动也不敢动，僵硬地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那只手却落在他头顶上，轻轻地摩挲了两下。
入耳的声音低沉，带着点无奈的叹气：“算了。”
于贝贝不敢想他是什么意思，只好乖乖的坐在那里，等着对方下一步动作。
那只手从他脑袋上滑下来，在他后颈处留恋了一下，轻轻拢了一下他的肩膀，接下来，他整个人就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对方按着他的后脑勺，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于贝贝红着眼睛，不敢置信一般地小声问着：“你原谅我了吗？你不怪我了吗？你不是最讨厌男人和男人吗？”
“我确实讨厌同性。”
停留在他后背的大手顿了顿，“但如果那个男人是你的话，也没那么的讨厌了……”
于贝贝脑子里“嗡”地一声，像是八月十五绽开的烟花，噼里啪啦的响着，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幻听了，不然怎么能够听到这种话呢？
墨靳喜欢自己？
墨靳那么讨厌男人，自己还勾引着他发生了关系，他竟然说也没有那么讨厌？
他竟然还抱着自己？
两个人相处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跨越了朋友之间的界限，像拥抱恋人一样的拥抱自己。
他喜欢自己吗？
“我确实有点喜欢你。”
墨靳像是永远地明白他在想什么，将他从怀里放开，伸出拇指揩掉了他眼角的泪珠。
“不然这么多人，我为什么选中了你，为什么一直帮助你？”
于贝贝愣愣的盯着他。
“因为你和别人都不一样，因为我一开始就对你有好感。”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于贝贝无所适从，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对方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这会儿却像是盛满了所有的深情，将他整个人收于眼底。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让你和他们交往吗？”
墨靳手指从他脸庞上滑下，按了按他的唇，“一方面因为你的性格问题；另一方面是我的嫉妒心在作祟，我不希望你和别的男人关系亲密。”
“我一直在克制自己，不要去深度揣摩我对你的心思，可是贝贝，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俩的关系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朋友了，你能明白吗？”
于贝贝像是被墨靳眼中的温柔蛊惑住了：“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应该是恋人关系，不是吗？”
于贝贝咬了咬唇，神情还在刚才的恍惚中，没有回过神来，“恋人？”
“我睡了你，当然会对你负责，你也要对我负责，对吗？”
“怎么负责啊？ ”
“和他们撇清关系，不要再和别的男人有任何往来了，我会嫉妒的，贝贝……”
于贝贝：“ 可是他们不是别的男人——”
墨靳堵住他的嘴，“除我之外，都是别的男人。”
他压根没有给于贝贝反驳的机会，将人推倒在沙发上，手掌从衣摆伸了进去。
肌肉牵动之下疼痛加剧，于贝贝小声惊呼了一下：“我有些疼，能不能明天……”
“不能。”
墨靳严厉拒绝了他的求饶，撕开了他好不容易穿好的衣服，“你刚刚为了别的男人在拒绝我，这让我很不开心，所以你要受到惩罚。”
于贝贝是真的疼，昨天夜里他失去了第一次，而且就他身上的情况来看，昨天夜里也应该不止一次，现在他真的有点吃不消了。
可是墨靳又好像正在兴头上，他冷着脸，面无表情的将于贝贝翻过来，让他摆出一个跪在沙发上的姿势。
察觉到于贝贝身体上的僵硬，墨靳猛然松开了他，“你不愿意？那算了。”
于贝贝惊慌的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见墨靳拎起衣服就要离开，他慌忙拉住对方的手解释：“我不是不愿意，我是真的有点难受……那里真的很疼……能不能——”
“不能。”
墨靳看了一眼他的动作，伸手亲昵的捏了捏他的脸：“宝贝，惩罚这种东西，不就是越痛越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