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异能>安平侯今天挨揍了吗>第25章 江老二不爱洗衣服

  江景昀在骂出最后那声滚的时候没过多久便再次睡了过去,这回谢谙也没急着走,而是耐心地收拾起满地狼藉。

  谢谙在屋内转了一圈,除去那带血的衣裳,还在不同的角落里搜出款式如出一辙的墨色轻甲。像是宣纸上落墨不均匀的的山水图,有的颜色深,有的颜色浅,一看便知道上面沾染在着污秽。只不过衣裳颜色深,看不明显罢了。

  他现在不得不怀疑江景昀穿黑衣裳是因为脏了看不明显,只要看不见就代表不脏。

  谢谙在王府这几日洗多了衣裳,现在完全受不了过夜不洗的脏衣裳。加之江景昀这个人也是古怪,府里一众婆子小厮,可偏偏除了看大门跟做饭,其他的一概不需要。就连洗衣裳跟清扫院子都是自己亲力亲为。

  谢谙摇头轻叹,谁能想到外面看起来风风光光,丰神俊朗的景王是那种脏衣裳随便乱丢的人。

  他抱着木盆在屋里转悠着,逐一把江景昀这堆积至少十天半个月的衣裳全部收了起来,轻车熟路地绕到屋子后的水井边,用木桶接着水,沐浴着盈盈月光,蹲在井边端着比田螺姑娘还要贤惠的阵势,一丝不苟地洗着衣裳。

  直到十指被井水被泡得发皱时,勤劳贤惠的田螺姑娘总算是洗完了那一盆垒得跟小丘似的脏衣裳。

  谢谙把衣裳晾完之后再次折返回屋,伸手在江景昀额头上探了探,确定他没有发热后这才终于放下心。

  而被他遗忘在九霄之外的面也终于再次想起。

  他走过去,揭开食盒,面已经糊成干硬的面饼,一点热气也没有,绿油油的白菜叶子也微微泛黄。

  谢谙叹了口气,看着床上熟睡的江景昀,怎么就忘了让他吃点东西再睡呢。

  算了,还是去厨房煮过吧。

  “你做什么?”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江景昀掀了掀眼皮,疲惫地看着谢谙。

  “吵醒你了?”谢谙低声道,“你一天都没吃东西,给你带的面冷了,去厨房给你重新煮过一碗。你再睡一会儿,待会我再喊醒你。”

  江景昀面色稍缓,轻轻应了声。

  谢谙重新拎起食盒,本想把烛台上的蜡烛全灭了。但是想想江景昀平常夜里除了做木傀儡会点灯之外,其他时间都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谢谙想了想,特意留下一盏灯。

  他轻手轻脚地阖上门,待走出落花时节便看见对面廊庑下站着的身影,借着皓月光辉清楚地瞥见那人柔美清隽的轮廓。

  “晴鹤?!”谢谙这才想起沈晴鹤说要在这里等自己,而他也答应很快就出来,可他竟全忘了。

  “小谙。”听见声音,那抹身影动了动,肩头盛着两捧清辉,似一位踏月乘雾归来的仙人,不经意间染上了人间点点烟火。

  “大哥可醒了?”

  “醒……醒了。”谢谙舌头打结,讷讷道。

  “醒了便好。”沈晴鹤声音有些嘶哑,如那尖石划过美玉,让人闻之心生怜惜。

  “你……一直在这等着?”谢谙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硬着头皮地问,与此同时心里还抱着一种幻想,希望沈晴鹤是回去过的。

  “说好了等你的。”沈晴鹤微微一笑。

  “对不起。”谢谙歉然地低下头,“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去厨房一趟。”

  “没关系的,这么久都等了,也不怕再多等一会儿。”沈晴鹤摇摇头,“一个人待着太安静了,陪在你身边正好,我也能安心。你就。”

  声音戛然而止,沈晴鹤眼睛突然一闭,直直往后栽去。

  “晴鹤!”谢谙忙丢开手中的食盒,也没有心思再去管别的了,一把抱住昏迷的沈晴鹤,才发现他一身滚烫,仿佛刚从火海中捞出来,几欲将人灼透。

  谢谙连忙换了个方向,带着沈晴鹤冲出王府,直奔陈无计的白云泉。

  原本已经在梦里数钱的陈无计板着一张俊脸面无表情地睨着急得满头大汗的谢谙,冷冷道:“白天跟晚上的价不一样,你到我门前又是另外一种价,还有,你现在看见的我与平日里又不同,因为现在的我穿的比较少,别人也没看过。所以,得加钱。”

  “行行行,加钱就加钱!快帮我看看!”谢谙就算抠,可到了眼下这般场景他也无从去管,一心只想着沈晴鹤。

  “那行,进来吧。”陈无计瞬间变脸,侧过身给谢谙让路。

  “景王可是伤口。”陈无计本能地认为谢谙怀里抱着是江景昀,然而在看清人之后,明显有片刻凝滞,“怎么是沈晴鹤?”

  “还啰嗦什么,还不快来瞧瞧!”谢谙把是沈晴鹤放在描金游龙戏凤的软椅上,摸了摸他那愈发滚烫的额头,乱了心神,不耐烦地冲陈无计吼道。

  得,给钱的是大爷,等拿了钱再算账。

  陈无计硬生生掐去心头那簇冒起半个头的怒火。

  陈无计深吸一口气,走到沈晴鹤身边,掌心燃起一簇淡紫色的火焰,自沈晴鹤眉心缓缓钻入体内。

  “怎么样?”谢谙迫不及待地问。

  “他这一年是被洪水给冲到阎王殿了么?身子竟会这么虚。”陈无计拧了拧眉,疑惑地扫了眼沈晴鹤,目光停留在他双腿上,讥诮道,“骨头刚接好没多久就乱走,这是急着坐轮椅么。”

  “他到底怎么了!”谢谙听不懂陈无计一个人嘀嘀咕咕在说什么,见他迟迟没有动静,登时又急了,“你快说呀!”

  “没事。”陈无计耸耸肩,脸上轻描淡写,“就是染了风寒而已,喝剂药,然后多喝烫水。”

  “那为什么他会晕过去?”谢谙又问。

  陈无计白了他一眼:“因为他虚呗,多补补,切忌久行久站。”

  “行了,给钱吧。”

  “久行久站?”谢谙喃喃道,“他的腿……”

  “嗯,断过,刚接好,没完全恢复。”陈无计道,“假如不注意保养,以后还会断,断了就再也接不好,找我也没用,不过你要是钱给得够,我或许会试试。”

  “怎么样?谢侯,您听明白了吗?”

  谢谙心情陡然沉重,想起沈晴鹤之前那句“我就是好了才来找你”时眸里掠过一丝心疼,整个人迷迷瞪瞪,如三岁稚童初见晦涩难懂的古文,茫然无措。

  这一年,沈晴鹤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沈晴鹤沦落至此,谢谙又忍不住开始埋怨起江景昀来,若不是他,沈晴鹤哪里会这样。

  “行了,给钱!”陈无计在谢谙面前打了个响指,又打起的他的白玉算盘,“总共五十两,现给还是去你府上支?”

  “什么?!”一声五十两直接把谢谙从那困顿的迷云中粗鲁地拽了出来,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就那一下下就五十两?”

  “你这来钱也太快了吧。我现在一年俸禄也就才两百两!”

  “没办法,谁让你现在这个点找我,怪难为情的。”

  “能不能再少点?”谢谙厚着脸讨价还价,“除了开的方子和诊金,其他的能不能适当减了?你这个模样看起来跟平日里也没什么不一样啊,这有什么可算钱的。”

  陈无计不乐意了,把江景昀搬了出来:“你要是不想给的话我就去找景王要,反正你俩也差不多。”

  “别别别,我给。”谢谙连忙解下腰间荷包,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满脸心痛地递给陈无计,就在陈无计要接过的时候又缩了回来,“现在太晚了,晴鹤现在不适合来回颠簸,能不能让我们在这待一晚上?或者等他烧退了我们再走。”

  “……随你。”

  是以,谢谙就带着沈晴鹤在白云泉住下了,静心守在他身边,时刻注意着他体温变化。

  等到鸡鸣时分,东方天际透露出一弯绯红,沈晴鹤的烧终于退去,而谢谙也才放心地靠在床沿边沉沉睡去。

  而在落花时节起初看见荧荧烛火时错愕的江景昀在从天黑等到天亮之后也终于死心地低下头,眼尾染上几分嘲讽与羞恼,肚子又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他掀开被子起身,趿拉着鞋子,艰难地挪步到衣柜旁,打开柜门便看见正中央挂着的唯一一件雪色绡衣,在漆黑的颜色里分外惹眼,袖口磨损厉害,衣襟更是有开线位置,却被人仔细地用针线给缝好。

  江景昀覆在柜门上的手骤然僵住,眉眼间结着的寒冰满满融化,汇聚着一汪清泉,缓慢地流淌着四肢百骸,抚平了那点躁郁与不甘。

  他看了许久,指尖留恋似的在上面摩挲着,最后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或怀念,或茫然,又或者更多。

  最后,他依旧是挑了件墨色轻甲,穿戴整齐后走了出去。

  修为高的好处就是,只要没断手断脚,第二日照样能走能跳,前提是你足够坚强。

  “王爷。”候在外面许久的李年看见江景昀走出来惊讶不已,激动得手都不知道摆哪里,“您一天没吃东西了,厨房里还煨着汤,老奴这就给您端来。”

  江景昀沉吟片刻,摇摇头:“不用了,我要出去一趟。”

  “您现在身子还没恢复,再多歇歇吧。”李年劝道。

  “不了。”江景昀仍是拒绝,余光瞥了眼空荡荡的廊庑,小声呢喃,“万一呢。”

  李年知道自家王爷固执起来根本不听劝,是以只能闭口不言站在他身侧。

  江景昀没有多待,迈着步伐沉默地离开。

  谢谙睡得迷迷糊糊间就听见耳边响起无常那缥缈而又急切的嗓音:“侯爷,梅念达死了!”

  谢谙的睡意陡然消失,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相亲奇遇2:当你性转后相亲遇上以前的自己。

  江婧芸:说实话,我没见过那么爱吃甜食的男人,一块也不知道留给我。于是我也不矜持了,两个人点了一桌的甜点,什么话也没说,就一直吃。

  谢姝羽:怎么说呢,对方模样长得挺好,就是有点抠。我们在西餐厅见面,他问服务员要了两杯水,然后从袋子里拎出肯德基的全家桶,让我慢慢吃。

  谢娇娇:第一次碰见戴花的男孩子!实在是太好看了!我把他花拿下来想要仔细看看,打算买同款,结果他把我当成贼,还喊保安来抓我!

  沈清和:对方人很好,也很温柔,印象还算不错,彼此约定下次再见。

  陈芜姬:我他妈吹了一个小时的海风,连个鬼影也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