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俯下身,神色深邃暴戾,矜贵的指尖不由分说的抬起他的下颌,带着薄茧的指腹压在雪白的颈上,留下浅淡的指印,嗓音沉了下来,“璃璃,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细白的手腕被抓着,露出青紫的伤痕。

  叶璃撞到他的怀里,神情又乖又懵,声音很小,生怕被坏人发现一样,始终低低的,“好多人,真的好疼啊,先生。”

  自杀好痛…

  被刀扎好痛…

  失去眼睛好痛…

  泪水一滴滴的落在舒云礼的手背上,滚烫热烈。

  这份在痛苦中滋生的遗憾,也是在绝望中压死叶璃的最后一丝稻草。

  他的眼前模糊一片,只知道抓着舒云礼的手指,在他怀里无知觉晕了过去。

  昏迷的美人被舒云礼抱着穿过长廊,垂下的手指白的透明。

  仆人低着头,听房门重重的掩上,舒云礼清淡漠然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一个个指令发出,比往常还要渗人狠厉。

  舒家一时充斥着低气压,管家领着人急匆匆的来回走,不多久重新带回了几个医生,快速进屋诊治。

  舒云礼不是什么善人,他是舒家心狠手辣的掌权者,不需要温和,不需要善良。

  在三年前舒云礼留学归家后,只用一年就不声不响的拿下家主位置,舒家是个大家族,说句群狼环伺不为过。

  舒云礼接手后,不仅压下舒家不安分的几个少爷叔伯,更是带领舒家稳扎稳打,走到如今的位置。

  现在所居住的舒家庄园,正是舒家老宅推倒重建的。

  在舒云礼继任后,他没有留下过去的任何痕迹,连带舒云礼的父亲,上一代掌权人也跟着消失了。

  有不少人猜测,是舒云礼为了夺权杀了人。

  但这一点,没人傻到会明着说。

  …

  床边,叶璃苍白的手背上扎入针孔,精致泛白的小脸下意识往男人怀里钻,难受的蹙眉头。

  舒云礼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背,神色一股子漆黑阴鸷,冷声开口,“他什么时候会醒?”

  “很快,但小少爷的身体太过劳累,心神疲乏,需要好好养养,这些伤口涂药好的更快些。”

  舒云礼按了按眉心,拿过医生递来的药膏,“我来,下去吧。”

  华丽繁复的房间,累累垂垂的床幔放下,垂落在地毯上,遮住了所有视线,把人圈在自己的范围中。

  特助急匆匆敲门走进来,“先生,今天下午的会议。”

  舒云礼不轻不重的声音响起,即便隔着帘子,仍带着自有的威视,“推迟到明天,把文件搬来。”

  床上,小美人靠在床头,后背压了几个松软的枕头,漂亮软白的指尖被压在男人的指间,白色的衬衣拉开脱掉,露出羊脂白玉般的肌理。

  随着乳白色的药膏在伤痕上涂抹,看到了更多的旧伤疤。

  舒云礼撩起眼皮,眸中噙着冰冷深意。

  叶璃醒过来时,半张脸藏在被子里,清澈的眸子软软的看着先生的俊美侧脸,心脏莫名的咕咚咚跳起来。

  他没有出声打扰工作,很是不好意思,自己竟然连晕了两次,肯定造成不小的麻烦。

  先生已经这么好了,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报答他。

  叶璃点开聊天框,找自己的万能的朋友阚黎求助,字打上去半天,才发送。

  [棉花糖:黎,有没有什么能教我,在和…男人第一次见面时,增进好感。]

  [这是一个大帅哥:什么人]

  [棉花糖:是…很好很帅很厉害的人。]

  [这是一个大帅哥:懂了。]

  [棉花糖:哇(?˙▽˙?)。]

  [这是一个大帅哥向你发送文件《如何让老公宠你一辈子》]

  [棉花糖已接收]

  他懵懵的点开,这是什么交友手册吗?

  怎么是老公…

  不是呀…

  [棉花糖:黎,是不是不对呀。]

  他等了一会儿,阚黎没有回复他,大概去忙拍摄了,现在阚黎刚出道不久,又是第一名,行程很忙碌。

  但阚黎为什么上辈子会突然离开,消失的毫无踪迹,想到心脏就闷闷的,只得先硬着头皮点开,见面一定提醒阚黎。

  他不知不觉竟看了许多页。

  [如何建立更一步的亲密关系:感情是一个需要不断呵护,建设的过程,聪明的人往往会用更多方式增加情感,比如小脾气、小眼泪、小温柔。]

  能出版是有道理的i。

  叶璃默默念了一遍,柔顺的黑发压在颈下,骄软的眸子眨了眨,收起手机,但要怎么做呢。

  舒云礼看过来时,刚好抓住了偷看的小美人,文件被放在一旁,他从床尾探身过来,宽大的手掌在叶璃额前压下。

  “璃璃,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叶璃耳尖红红,桃花眼眸清亮,表示自己好了“先生,你快去忙吧,不用照顾我。”

  舒云礼没有离开的意思,按着他的手腕揉了揉,温柔款款,“一会儿再吃些药,最近要多休息。”

  叶璃心里记挂着孙爷爷和自己作画的设备,马上就快要开学了,他要早一点去学校自证,不想再错失上学的机会,“先生,我要出去一会儿。”

  “我有一些东西在乡下的家里,我想去拿。”

  听到离开,舒云礼的眸中望不到底,又暗又深。

  他眼神直直的看着叶璃的表情,冷白的手指毫无征兆的紧扣住叶璃的手,直到没有从其中发现说谎的意思,才温柔的回应道:“需不需要我陪你?”

  叶璃:“不用了,我很快回来。”

  舒云礼让人拿自己的外套,他亲自给叶璃披上,送他出门上车,男人站在停车场门口时,脸上还挂着笑容。

  输完液的漂亮小美人趴在车窗边,乖乖巧巧的对他挥手,车里是坐着两个保镖,一个司机,“先生,拜拜。”

  先生好好呀,他笑容温软。

  想着回来要给先生带什么东西好呢。

  随着叶璃离开,舒云礼眼神暗了下去,漠然沉冷的声音落下,眉眼间仿佛带着冰霜,“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