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的窒息感传来,很难受。

  叶璃睁开眼,有人按在他的后颈上,用力往水里压制,伴随着忘不掉的声音,是叶贝。

  “你骄傲什么,叶璃。”

  “这个叶家,以后是我做主。”

  这是他回来叶家的第一天,只是因为没有对叶贝笑,没有像叶家人一样讨好他,在回到房间后,叶贝闯进来他,把叶璃按到浴缸里教训他。

  少年漂亮纤细的手指在空中抓了抓。

  手腕上,还残留着几分死前的痛感。

  下一刻,叶璃摸索着抓起浴缸边上的沐浴露瓶子,用力的朝叶贝的头砸去,一分力气没收。

  他还活着,他回来了。

  不会…不会再给这些人机会!

  叶贝不过也才十七岁,嚣张跋扈惯了,没有想到他会反抗,吃痛的捂住了脑袋,坐在地上,“我靠,叶璃你想死吗?”

  叶璃撑着手臂,从冷水里起来。

  这双漂亮清澈的眸子中渐渐睁开,在乌黑中透着冰冷,又一闪而逝,浓密的眼睫沾着水珠,在眨动间掉落,细长薄敛的眼尾殷着红,是美神般的存在。

  “滴滴答答。”

  叶璃肤色苍白,眸色柔软清澈,沾着一些水汽。

  他的头发,包括身上的蓝色毛衣全湿了,沉甸甸的滴着水。

  随手拧了拧水。

  他继续往前走。

  传闻里好欺负的叶璃俯下身,出乎意料的抓住叶贝的领子,拖着挣扎嚎叫的叶贝,轻松的往浴缸走,顺便拿起浴室的沐浴球捂住他的嘴。

  十八岁的叶璃,身体素质很好,按住一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再轻松不过。

  把人压在浴缸上方时,他才开始认真的回答问题。

  叶璃嗓音软和安静,没有表情的时候,漂亮的像个玩偶,“我是不想死的。”

  从小学美术,要来回搬东西,更是做过各种兼职挣学费,活的和孤儿没有区别,为了继续学习挣钱,他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白眼没有受过。

  他这辈子要过的团圆,要幸福。

  这些人,更要付出代价。

  叶璃纤细白嫩的手指,此时像恶魔般压上叶贝的后颈。

  他轻轻笑起来,温柔的说了下一句,“但,我想你死啊。”

  那么多痛苦,欺骗,还有恨。

  他全部都要报。

  叶贝挣扎,又被压下去。

  被人压在水里很痛苦,会无数次触碰到窒息和死亡的交错点。

  叶璃被他们欺负过很多次,丢过画笔,被人压着跪在他们面前羞辱,又因为自己的母亲,因为许多事情被迫忍了下去。

  现在,他神情认真的数着溺亡的时间,轻悠悠的坐在浴缸边上。

  像他们对自己做过的一样,在时间快要到达前,把叶贝拉了上来,厌烦的扔到地毯上,顺便“不小心”踩了一脚。

  叶璃从来不是容貌上纯然好骗的样子。

  他软绵真诚的一面,只对值得的人,不然在无依无靠的乡下,根本活不到十八岁。

  叶贝在地毯上翻滚,极为痛苦的咳嗽和吐水,从未受过这样的苦,“叶璃,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叶璃眼眸沉静,有些不适的拉开袖子。

  他垂眸,看到自己手臂上被拧出的伤痕,没有理会叶贝,“嗯,你可以滚了。”

  他从乡下,被叫来到叶家,只是做个样子,这里从来都没有他住的地方,仆人对他更没有尊重。

  只是过来的车上,两个中年妇人一左一右抓着他的手臂不松开,掐出了青紫的伤痕。

  舒先生在外传闻,性子阴鸷,最不好相处。

  叶家人不过是怕他跑了,没有人交差。

  现在叶家有一个生意堵上了所有现金流资金,马上就要崩盘,而生意的主理人是舒家舒云礼,也是他的舒先生。

  叶父提出送个人到舒云礼身边照顾他。

  舒先生选了他,再过一个小时,舒先生的人就会来叶家接他。

  现在是叶家需要他,而不是他需要叶家。

  叶璃的一生里单纯的只爱画画,却一次次被心思复杂的叶家人利用要挟,夺走了一切。

  这一次,他不会再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