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异能>小皇帝今天病好了吗>第34章 浴室

  入眼的是浴室内高远而宽广的天花板。

  格洛尔茫然地眨了眨眼, 缓缓将目光转移到了身边的男人脸上。

  上将低着眼睛,面色认真地为他裹着浴巾。

  但是格洛尔反应了两秒,还是对眼前的场景充满疑惑。

  “克莱门特……?你为什么在这里?”

  小皇帝的声音微微沙哑,松脆酥软, 语速比平时还要慢上一截。

  “这个问题得问您自己, 陛下, ”上将的声音富有磁性,沉稳无比,“既然醒了, 自己擦擦头发?”

  格洛尔刚醒过来, 脑子还有些蒙蒙的。

  他反应了一会儿,慢吞吞地伸手接过浴巾。但是浴巾的重量太重, 格洛尔拿不稳, 啪地一下,大部分就掉在了地上。

  格洛尔眨了眨眼,无视了浴巾掉在地上的部分,拉着剩下的部分往头上擦。

  说是擦头发,倒不如说是拿头发去蹭毛巾。

  蹭没两下,他的眼睛又挣挣扎扎地闭上了。

  只有脑袋还靠着惯性慢吞吞地蹭着毛巾。

  蹭着蹭着, 格洛尔就感觉手上一轻。

  他茫然地睁开眼, 只见浴巾已经到了克莱门特的手里。

  上将随手将浴巾扔到了沙发一角,弯腰翻动旁边的矮柜, 拿出了一条新的浴巾。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蹭湿一半,内衬上多了一大片不规则的暗色, 紧贴在结实的肌肉上。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在这样潮湿而闷热的浴室中, 克莱门特上将却套着一件宽大的外衣, 外衣下方的拉链还被拉了四分之一。

  “我来吧。坐着别动。”

  克莱门特坐在格洛尔的身边,一手扶着肩膀不让他倒下去。

  “噢,好。”格洛尔半醒未醒的时候看上去乖巧地很,说不动就真不动了。

  这样乖巧安静的样子,让克莱门特在努力克制着自身欲望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浅金色的细软头发还在向下缓缓地滴着水,翅膀被浴巾隔在了外面,滴滴答答的。他的双脚裸露地交叠踩在地毯上,脚趾大概是有些冷,无意识地蜷缩在了一起。

  “冷吗?”克莱门特忽然问。

  “嗯?”格洛尔迷茫抬头。

  男人声音微哑:“我说您的脚。”

  五指又缩了缩,困倦的帝王随口应声:“啊,大概吧。”

  克莱门特低头盯着他的脚,将这个小动作收入眼里。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几乎没有多加思考,手上浴巾翻飞,直接将格洛尔的脑袋包了起来。

  紧接着,他重新拿了一条小一些的毛巾,在格洛尔的身前蹲下身。

  “脚给我。”

  格洛尔陛下靠在沙发上,缓慢地眨着眼,听话伸出了脚。脚掌轻轻落在了上将的手掌上。

  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脚掌之下隐隐透着粉红色。一眼看去,就能知道这双脚一定从出生就被保养得很好,它非常软嫩,脚踝细得让人不禁怀疑它到底是怎样承受住一个成年人重量的。

  相比之下,握住脚丫的手掌则是非常健康的小麦色。

  这双手一看就经历过不少风雨,指尖内侧与掌心好几处地方上都长着薄薄的硬茧,仔细看去还能见到不少细小的伤疤。

  格洛尔的脚底很敏感。

  脚心与薄茧轻轻擦过,格洛尔被挠得笑了起来。又长又翘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他将脚趾向内一弯,整只脚反射性地回缩。

  克莱门特将它抓住的瞬间就察觉到了这种差别,他原本有些犹豫,想要将手放松一些,可是格洛尔这一动,反而将他心里的犹豫挥散脑后。

  上将手掌一紧,声音低沉地说:“别乱动。”

  “可是你挠我。”格洛尔软声说。

  克莱门特将毛巾摊在了自己的手上,耐着性子哄:“现在就不痒了,您再试试。”

  小皇帝唔的一声,脚背绷直,先用脚趾试探性地戳了戳上将的手掌,才将整只脚慢慢地平放上去。

  事实证明,脑子不清醒的格洛尔陛下也还是很精明的。

  克莱门特哼笑一声,安静地将他脚上的水擦干。

  格洛尔手掌撑在身后,身上和脑袋上各自卷着浴巾,眼皮睁了个六七分,懒懒地笑着:“你的手好热,贴着好舒服,克莱门特。”

  “可惜您怕痒,不然可以给您热热。”克莱门特耸了耸肩说。

  “刚才那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现在好了,你摸摸。”格洛尔笑眼弯弯地伸直一只腿。

  玉白脚掌忽然伸到面前,克莱门特心脏重重一跳,呼吸出现了一瞬的停滞。酒精带来的后劲迟到般地一股脑向上窜,就连血液都开始逆流。

  他没敢接。他闭上眼,哑声说:“您别乱动,陛下,等我擦完带您回房间就不冷了。”

  “嗯?”陛下的声音松松软软,满是疑惑。他伸长脚,脚拇指在克莱门特胸前的衣服上勾了勾,催促说,“真的不痒,克莱门特,你试试嘛。”

  克莱门特耳边像有什么东西炸了开来。

  他猛地睁开眼,一把握住了小皇帝的脚掌。

  小皇帝“唔”的一声,倒靠在沙发的椅背上。

  说不好是上将的手掌比较大,还是陛下的脚掌比较小。上将只是随手一握,就能将整只脚掌握在手心。

  冰凉与滚烫混为一体,难以挣脱,也难以分离。

  “喜欢乱动?”

  克莱门特起身,一把按在了小皇帝的肩膀边上。深绿色双眼紧紧地盯着格洛尔,它充满野性,满满都是侵略的意味。

  格洛尔的脊背紧紧地贴着靠背,身前的空气仿佛都要被攫取一空。格洛尔微微仰头,神色发怔地望着身前的男人。

  “……我没有乱动。”他小声辩解。

  “哦?没有乱动,那您刚才在干些什么?”克莱门特弯腰坏心肠地捏了一下格洛尔的脚掌,恶声恶气地说,“还是说,它做的坏事不能算在您的头上?”

  浅蓝色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上将,对于颈侧的温热气息无动于衷。

  “我没有乱动。”他把腿收起来,蜷成一团,软声重复,有些委屈,“只是它冷,想蹭蹭你。”

  陛下卖起乖的时候,会用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诚挚地盯着你。如果鹿角没掉,那俨然就像是一只拿脑袋蹭人的乖巧小鹿。

  没有人能拒绝陛下的卖乖,克莱门特明显也不能。

  男人的眼中少见地泛起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它们像是忽然挣脱了枷锁牢笼的野兽一样,爆发般地向外涌动。

  他一掌重重地拍在额头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陛下,您这样是会让我以为自己喝醉了的。”

  他逾越地贴近陛下,鼻尖相对,蓝绿眸子逃无可逃地撞在一起。上将目色晦暗,嗓音喑哑:“还是说——您故意的?想要尝试一些更刺激的事情?”

  水滴沿着外露的发梢慢慢下滑,欲滴未滴。

  原本裹好的浴巾在这样的大动作下已经有些散开的趋势,单薄而光滑的肩膀在温和的照明之下显得格外孱弱。

  格洛尔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这也不能怪他。

  考虑一下塞利安伯爵的养育方式,这位军事世家出身的大贵族在曾经教导幼年期陛下的时候,自然而然会略去一些他不认为重要的事情。而与格洛尔关系相熟的贵族、部长们,也不会有谁敢在陛下面前谈论那些不合适的话题。

  重重保护的结果,就是陛下在偷溜出门前往酒馆的时候,酒馆客人聊天时开过的黄.腔他一个都没有听懂。

  当然,克莱门特上将也没有向他解释过。

  或许是第七感太强,格洛尔意识到了克莱门特上将这句话里不同寻常的意味。

  可是也就仅限于此。

  他犹豫了一下,问:“什么事情?”

  “比如说——”克莱门特似笑非笑,“让我帮您‘伺候’一次?”

  格洛尔眼神迷茫:“什么?”

  “我说,让我帮您——”他的声音忽然消失了两秒钟,再接续起来时,有些飘忽的惊疑,“等等,难道您……”

  克莱门特上将僵住不动了:“……自己都没有做过?”

  格洛尔觉得克莱门特说这句话时的神情有些莫名地挑衅他的自尊心。

  “这难道是什么必须要会的事情吗?”陛下瞪他。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