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异能>书屋怪谈>第24章 金玉在外(四)

  等上去了邰逸就明白了谷清玲他们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地方录视频,他还记得那张合影里穿的衣服是那种像汉服一样的衣服,这亭子虽然破旧但配合周边的植物很有一番意境。

  这里以前可能也开放过,铺的砖石看起来并不老旧,只是杂草多了些,邰逸小心的踩着已经微微松动的砖绕了绕。这块地方好像是从山上支出去的,半个亭子悬在外面,邰逸踩了半脚上去又下来,这儿没什么东西,还有一个碎了一半的石碑上面模糊的字迹大概是说这个亭子是何人立的。

  邢阳问:“怎么样?”

  邰逸摇摇头:“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脚边的一块砖石松动的厉害,邰逸踩在上面差点摔了慌忙之间扶住了石碑才站稳。

  “嘶——”

  血丝从伤口渗出,邰逸无奈的看了眼划破他手掌的位置——就他扶住的那一小块地方比较锋利,“真倒霉。”

  邢阳皱着眉要看他伤口,就见邰逸脸色一变抬手让他原地别动,邰逸又摸上了那块石碑。

  “......就在这里,她们吵架了,那个女生推了别人一把在这里磕伤了。”邰逸睁开眼不安的看着邢阳,往前走了几步,“她生气了走到这里,被推倒的女生走过来接着和她吵。”

  邰逸又往前走了几步,这位置离台阶只有两步远了,他伸出手指着这个位置看着邢阳,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是在这里被推下去的。”

  邰逸扭过头直愣愣的看着眼前像走马灯一样的场景,尖叫,哭声,还有被推下去的那个女生的痛呼。

  谷清玲呢?

  邢阳见他目光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出声叫了他几声,邰逸没有回应,在他眼里他看的不是邢阳,而是站在这里的谷清玲。

  以害怕的姿态躲在了另一个女生的身后,放佛是不忍又带着好奇的探头看着石阶,邰逸困惑的歪着头,他怎么觉得谷清玲是笑着的呢?

  忽然一下邰逸感觉自己好像是躺在地上的,全身的骨头像是被人一块一块敲碎一样疼,手指都没有力气抬起来,只能转着眼珠看着围上来的人,这些人好吵,吱吱喳喳的说个不停。

  好吵。

  “研研,还能动吗?”

  邰逸看向这个从人群里走过来的女生,她被簇拥着来到她面前,像是施舍一般问了这一句。

  好恶心,不是你推的我吗?

  “邰逸!看着我!不要沉溺进去!”邢阳紧握着他冰凉的手,看着他从面无表情到面色狰狞不过是一瞬的光景,脖子上隐隐有鳞片的印记出现。

  一个手刀给人打晕抱着就去了白泽那里,也顾不上什么规章制度。

  白泽正倒着茶呢看见突然出现在自己办公室的俩人吓了一跳,邢阳给人放到沙发上平躺,给邰逸两手四指并拢握住大拇指成拳,白泽瞧见邰逸身上的鳞片已经爬到了下巴二话不说立刻掐诀念起安魂定魄咒。

  “疼......邢阳......我好疼......”

  邰逸眼里布满了血丝,他的身子被定住一动不能动,求救般看着邢阳。

  念到第二遍快结束邰逸不停颤抖的身子才平复下来,眼神也恍惚起来,邢阳捂上他的眼睛慢慢阖上低声说:“睡一会儿吧。”

  白泽给邢阳倒了一杯热茶:“歇歇,你们去哪儿了?”

  “金鸣山,”邢阳一口气喝完示意他再到一杯,缓下来才知道自己冒了一身冷汗,“我以为我在旁边陪着不能有事,没想到......”

  “那也不可能这么大的反应,当初他藏起来的那一魂你们找到了吗?”

  邢阳:“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这小孩......一点线索都不留啊。你给我打个申请,我要去趟东海见敖婴。”

  白泽皱着脸拒绝他的提议:“为什么不让你去你不知道吗?再说了你信不过我?我去就行了,再不济让老邢去呗。”

  “信不过,我只信我自己。”

  白泽被噎的说不出来话,从他们前阵子来北京找他过后,关敖婴的大牢比过去管的更严了,他也亲自去看过,出了敖婴那张嘴仍然欠打之外别的照旧。

  敖婴这个人物就算邢阳不嘱咐他他白泽作为总阴办的负责人也会重点监视他的,按现代一点的话来说这个敖婴好像就是反社会人格一样,当年出事之后也审问过他,到底是为什么。

  做什么事总得有个由头,就像那个初七,为了自己的贪欲一样。

  但敖婴不一样,他所求就是为了快乐。

  他看见天地混乱众生挣扎他就会觉得快乐,所以他要搅这一趟浑水。

  “我不管,你想个办法让我混进去,或者我直接打进去,你二选一。”邢阳

  白泽叹口气:“行吧行吧,真是烦死人了你,要不是能打得过你的太少你早就被五马分尸了。”

  邢阳又把邰逸梦境出了问题的事和白泽说了,白泽想了想说:“他这是真的快醒了,看严点吧,别让他情绪太激动以致魂魄不稳,敌在暗我在明给他们可趁之机就不好了。你那边也再找找敖逸那一魂放哪了,只要一找到就立马安排他醒过来,怎么引敖婴出来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了。”

  邢阳突然想到那天邰逸知道往事的反应,有些犹豫:“还是尽量不要用到这个法子吧,我们能解决就别非让他醒过来。”

  “嗯?怎么了?”白泽不解,敖婴放着总有一天会酿成大祸,怎么解决这件事早已经是他们商讨过很多遍的问题了。

  按照原定的计划,找到那一魂之后就可以着手引敖婴出来,不管敖婴的目的是什么,他觊觎邰逸是确定的事情,到时候邰逸和自己的一魂还有被夺去的三物归一,理所应当的提前“醒来”,两龙相争就是天道要罚他们都罚不了。

  又能让邰逸回来,又能解决敖婴。

  这计划早就确定了。

  邢阳的态度很坚决:“若非必要不要让他醒过来,这一辈子他能没有大灾大难的过去就行了。”

  “这......你要是确定了也可。”

  等抱着睡着了的邰逸回了书屋的时候,萍姨看着面色苍白的邰逸眼圈也红了,他脖子上的鳞片还没完全褪下。

  邢大爷瞧了一眼看着邢阳:“这......”

  邢阳知道他要说什么,先一句说:“没,他还是邰逸。”

  萍姨看他一眼表情没什么波澜,但在场这两人对她太熟悉了,这样的萍姨才是真生气了。

  萍姨抱过邰逸带他去了里屋,看了一样邢阳,说:“我管他是敖逸还是邰逸,他就是我的小逸,你舍得让他疼我不舍得,再有下一次饶不了你。”

  萍姨走了邢大爷才敢出声:“你说你这是何必呢,借此让他重回旧身时机正好,把所有事情都能推到敖婴强行引魂身上,量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邢阳知道邢大爷所言很有道理,为了保护邰逸不魂飞魄散让他提前恢复:“他不愿意就不强迫他了。”

  邰逸从到了书屋就醒了,只是脑袋昏昏沉沉眼皮也抬不起来,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有力气睁开眼,看见萍姨坐在床边心里边突然有些委屈:“我疼,萍姨。”

  萍姨心疼的一直哎哟哎哟,给他把被子捂得严实点搂着他轻拍着后背:“不疼了啊,萍姨在这儿呢。”

  “我想吃葱油饼。”

  萍姨偷偷抹着眼泪哄着:“萍姨给你做。”

  拍了他一会儿萍姨就去厨房忙活去了,邢阳听见厨房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才敢过来,看着只露着一个脑袋在外面正发呆的邰逸,觉得有点可爱。

  “怎么样?还有哪不舒服吗?”

  “冷,特别冷。”

  “空调开高点?”

  邰逸摇摇头:“不是,骨头缝里就冷。”

  邢阳沉默了一下,说:“没有办法,你越是要醒来,这具身子越没法承受你的阴气。”

  邰逸无奈的扯了下嘴角,让邢阳离他近一点,他能舒服些。

  “这个谷清玲有问题,我怕刘华被牵连,所以......”

  邢阳答应了他帮他这件事,说来也巧这天晚上刘华就给他发了消息,说是谷清玲的老师带着这些学生排了一个舞剧,谷清玲给了他几张票让他邀请自己的朋友来支持一下,原本这舞剧的女主是谷清玲,可惜她的腿还没全好,就算她想强撑着跳完但还是被老师拒绝了,只能在台下当观众了。

  刘华给了邰逸票让他感兴趣的话就去看看,反正他是要陪谷清玲去的。

  刘华:“亲友票呢,还是第一排,你就去看看吧当给我个面子了。”

  邰逸一看这是送上门的接触谷清玲的机会,立马要了两张。

  “你要两张干嘛?你要带谁啊?女朋友?”

  “......邢老师。”

  “我靠,你跟他关系这么好了吗?”小刘震惊。

  舞剧连演三天,邰逸俩人是第一天去的,刘华约了科四来不了只能错过首演了,谷清玲提起来这事儿还挺失落的。

  邰逸问:“你爸妈没来吗?”

  提起这事谷清玲也有些尴尬,原本是答应她来的,但现在女主不是她来跳她父母就没来看,瞧她这样邰逸想起来刘华跟他说过,她父母对她好像挺不上心的。

  谷清玲给他们俩拿来了零食和饮料,然后仨人就这么坐在观众席相顾无言,邰逸他俩来的早,没想到谷清玲也来的这么早,观众大多是亲友团都窜去后台唠嗑去了观众席上人并不多。

  本就是不太熟的人又都是不爱说话的人,一时间有些尴尬。

  邰逸摸摸胳膊觉得屋里有点冷,他看这气氛实在是太尬了忍不住挑起了话头:“你们这空调打的真低,我都觉得有点冷了。”

  刚才没人说话谷清玲便处于放空阶段了,一听他说话还给吓得一激灵,回过神来说:“是有点。”

  邰逸继续尬聊说:“呃,还没恭喜你呢,我听说现在就有剧组录你了。”

  说到这里谷清玲神色骄傲又有点不好意思,用手拢了拢头发笑了:“运气好罢了。”

  邰逸实在不知道聊什么了只好低着头尴尬的玩着手机,好在快开演了,观众席上人也多了起来。

  这剧是谷清玲老师原创的,除了年纪稍大的学生还有许多教育机构的小朋友,邰逸也没有看舞剧的经验,也欣赏不出来个好坏。

  反正周围坐着的家长们挺激动,他都看见了一个爸爸扛着巨大的摄像机在录。

  “吱——”

  邰逸扣扣耳朵扭过头问邢阳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邢阳摇摇头比划着“嘘”了一声,邰逸这句话没控制好音量前座的观众扭头拿谴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邰逸不好意思的笑笑赶紧又坐好不说话了。

  “吱——”

  又一声,这次邢阳也听到了,但看周围人的表情好像除了他俩没人听到,俩人对视一眼,小心的扭头查看是什么声音。

  舞台上的灯光变得暗淡柔和,配角优雅的小跳退场准备切换下一个场景,突然,配角被裙底绊倒一下子摔倒在舞台上,还没等那个演员反反应过来怎么把这个演出事故巧妙的解决掉就见舞台上面的灯架掉了下来直直砸中她的头。

  尖叫声在剧场四处响起,一时间慌乱无比,台上刺眼的鲜血直晃眼,在场的孩子都被吓哭了,血水从头的位置向四周漫延,他们仨坐的靠前看的清清楚楚那红红白白的东西,被砸到的女演员的眼睛还死不瞑目的看向观众席。

  谷清玲捂着嘴不停干呕着,强压下恶心和害怕站起来在骚乱中寻找着老师的身影。

  “邢阳......”邰逸瞪大眼睛看着那掉落下来的灯架,他要是没看错,刚才这灯架上坐着一个人,就是谷清玲照片里一起合影的那个!

  邢阳也看见了,趁着人群还没大乱赶紧推着他出去,低声说:“我看见了,先出去再说。”

  邰逸不放心,在剧场对面找了个咖啡店坐下,盯着剧场的一举一动。警察和医生没多久来了,那边一片热闹,邰逸一手撑着下巴另一手无意识的搅动咖啡。

  “你说,谷清玲这事跟那个敖婴会有关系吗。”

  邢阳沉声道:“有可能。”

  邰逸微微皱了下眉头,难得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脖子间隐约有着鳞片的影子:“真烦啊,没完没了了。”

  邢阳看着邰逸的表情有些怔愣,邰逸和敖逸还是略有些不同,敖逸因贵为龙族,就算脾气秉性再怎么温和有礼身上自有一股傲气,连带着平日里说话也是一副微抬着头的骄傲模样;但邰逸是规规矩矩现代社会长成的孩子,又因阴阳眼打磨多年,性格沉稳有些拘谨,脾气也少见的好,很少出现这样的小表情。

  邰逸一直扭着头看着对面剧场的状况 ,丝毫没有注意到邢阳的眼神。

  邰逸想了想给谷清玲打了电话,让她来对面的咖啡厅有事和她说。

  谷清玲从剧场跌跌撞撞的跑过来,邰逸看着她过马路神情玉衍。书恍惚的样子都怕她这几步再被车撞到。

  谷清玲身上裹着披巾不住的颤抖,精心打扮的妆容已经花乱,晕开的眼影眼线看着来憔悴万分。

  邰逸贴心把热饮推到她面前,俩人也没催着谷清玲说话,半杯热可可下肚了谷清玲也缓过劲了。

  谷清玲露出个训练过的标准微笑说:“谢谢。”

  邰逸看她好像正常了,对着她笑了笑,说:“你旁边有一双肉色的练功鞋,我看到了。”

  闻言谷清玲手里的杯子没有拿稳,杯子里的热橙汁从桌子上洒到她的腿上,烫的她一激灵。

  服务员连忙过来清理,邰逸对着她说:“麻烦你了,可以再上一杯热水吗?”

  其实谷清玲身边干净的很,什么都没语.阎书有,只是邰逸在吓她。

  “她在我、在我旁边吗?”谷清玲的眼睛有些失神,大眼睛里充满着恐惧,睫毛微微颤着。

  邰逸假模假样的朝她旁边看了一眼,说:“嗯......现在没了,你害怕?”

  谷清玲没有回答。

  “是你把她推下去的?”

  “我没有!”谷清玲激动的喊出声,抓着桌沿站起来大声反驳着,“不是我!”

  店里零星的几个客人和店员惊讶的往他们这桌看过来,邰逸回了个歉意的表情又和她说:“别太激动,这是在外面。”

  “你想说吗?我说不定可以帮你。”邰逸的手指敲着杯壁眼睛和她对视,看着她从慌张躲闪到害怕,每一丝变化都没能逃过邰逸的眼睛。

  邢阳冲她微抬下巴示意可以开始讲了,谷清玲结果服务员拿来的热水喝了一口稳定心神,张口低声说:“刚才那个人…叫王悦,她不是第一个出事的人。”

  邰逸问:“第一个是谁?也是你们剧场的吗?”

  似是想到了可怖的画面又瞪大了双眼,半晌才张口接着说:“第一个人是齐琪,在十多天前被......被剥了皮,在她自己家衣柜里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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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点什么吧,这几天家里出了大事跟着忙了几天,我一算五天没更新了,家里一个长辈去世了,特别突然。

  突然的休克被送进医院,突然进了ICU,好转不过一个下午人就没了,我到现在对这事还是懵的,连个缓冲的时间都没有。

  虽然知道人总会有这么一天,但还是感觉太突然了。

  原定这几天有另一个亲戚家办红事,连着两天一家是白事一家是红事,一家迎来新生一家面对死亡。

  说不上什么感觉,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