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克斯。”
唐逸忍着痛开口叫他。
艾利克斯依旧冷漠地看着他，眼睛微微眯起，施加在唐逸身上的压力变强。
唐逸直接撑不住，整个人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骗子！
艾利克斯眼神冷漠凶狠，唐逸卖了他的鳞片，居然还敢回来。
他怎么敢的！
唐逸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他不明白，艾利克斯怎么突然这样。
“啊——”唐逸在地上呻吟着。
唐逸的呻吟声传入艾利克斯的耳朵里，就像是助燃剂，瞬间点燃他心里的所有火气。
艾利克斯突然勾嘴邪魅一笑，继续施加精神压力。
唐逸捂住头，蜷缩在地上。
艾利克斯享受着唐逸的惨叫，他就是突然觉得唐逸叫起来很好听，他忍不住想多听一会儿。
他伸出带着倒刺的舌头，慢慢舔过自己的嘴唇和尖牙。
真好听啊，这惨叫声让他心情愉悦起来。
就是这样，他心里有多难受，他就要唐逸跟他一起难受。
痛吗？
痛就对了，我也这么痛！
唐逸被莫名的疼痛折磨到精神恍惚，他看着艾利克斯的眼睛，发现他眼里有杀意。
他第一次见艾利克斯时，艾利克斯满眼戒备，一抓住机会就要弄死他。
渐渐的，艾利克斯越来越乖，他放下了警惕和戒备，似乎忘记了人鱼是一种多么凶猛的生物。
人鱼是比野兽还要危险的存在。
唐逸看着艾利克斯，额头上的冷汗滑入眼眶，他睁不开眼睛，在地上瑟缩着。
“艾利克斯——”
艾利克斯享受着唐逸的痛苦，看着唐逸痛苦，他心里觉得快慰，凭什么就他一个伤心痛苦，他要拉着唐逸一起痛。
唐逸痛到发抖，满脸冷汗，每一次喘息都夹杂着呻吟，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样子，激起艾利克斯内心里隐秘的欲望。
艾利克斯脑海出现另外一个声音。
——他现在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就算反抗又能逃脱你的掌控吗？他回来了，站在你的面前，你可以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去做，他不敢反抗你的。
就算他不爱你，又怎样？他已经收下你的珍珠了，就代表他同意了！
——抓住他！带走他！把他关起来，总有一天他会喜欢上你的，哪怕他永远不会喜欢你，那也没有关系啊。
——关他一辈子，这辈子他属于你就行了，不需要考虑其他的，你也不需要考虑他的心情！谁让他骗你负你？这是对他的惩罚。
“艾利克斯！”
唐逸忍耐不住了，他叫着艾利克斯的名字。
艾利克斯捂住自己的耳朵，该死的！别在这个时候叫他的名字！
火上浇油！
艾利克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他被卷进失控的虫洞空间，受了很重的皮肉伤，而虫洞的能量也冲击着他的精神。
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修复得差不多，皮肉伤好得差不多，但精神上的伤还没彻底好。
他这些天因为愤怒已经消耗掉很多精神力，现在强行催动精神力给唐逸施压，一时得意忘形，失了分寸，不仅是唐逸，连他自己也受到反噬。
他的脑子里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灵魂都要被撕扯开，一分为二。
“艾利克斯！停下！”唐逸只觉得好痛，浑身都痛！连每根头发丝都叫嚣着好痛。
他只能无助地叫着艾利克斯的名字，“艾利克斯！啊啊啊啊啊——我好痛！”
艾利克斯捂住脑袋，脑海里一直有另一个声音在说话。
——你难道不想要他？不想占有他？不想把他变成你的吗？
——现在出去，把他变成你的，他不能反抗，他也不敢反抗，去吧，出去。
“艾利克斯。”
艾利克斯只觉得脑子快被撕碎了，他乞求着唐逸别叫他了，不要再叫他的名字了。
他要疯了。
唐逸疼得直掉眼泪，艾利克斯在看他眼泪的那刻彻底疯掉了，他在水里翻腾着，努力收回施加在唐逸身上的精神控制。
痛感渐渐消失，唐逸从地上爬起来，呆呆看着水中的艾利克斯。
他整个人都还是懵的，像被疼傻了一般，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他呆呆地看着水中的艾利克斯。
——滚！快走！
脑海中爆发出一个声音，瞬间唤醒唐逸的意识，他条件反射似的爬起来跑出去。
艾利克斯强行收回精神控制，反噬更加严重，艾利克斯捂着自己的头，痛苦的嘶吼着。
虽然他很生气，虽然唐逸卖掉了他送的鳞片，虽然唐逸只是把自己当作赚钱的工具，但他还是舍不得伤害唐逸。
脑海中的声音还没有消失。
——你放他走了？你居然放他走了？你会后悔的！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抓住？
艾利克斯冷笑。
抓住了又怎样？
唐逸对他没有感情就没有感情吧，无所谓了，他也不是非唐逸不可！他不喜欢强求，随便吧。
——你会后悔的。
艾利克斯用力敲打自己的头部，不！他不会后悔的。
——你就是舍不得！你就是还爱他！你就是舍不得伤他，别找那些理由了！
艾利克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脑海里的声音是他受到反噬时产生的幻听。
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你就是爱他，但他不爱你！甚至把你当作赚钱的工具，总有一天他会再次出卖你。
——总有一天，你会死在他手上。
——你完了。
我完了。
艾利克斯这样想到。
真的，他完了，他在唐逸面前输得一塌糊涂。
即使他生气，即使讨厌唐逸，他也舍不得伤害唐逸。
艾利克斯敲打着自己的脑袋，一直警告自己要冷静，一点要冷静。
艾利克斯开口唱歌，唱着小时候唱过的童谣，童谣缓慢温柔，他一遍又一遍地唱，却又一遍又一遍地想起唐逸。
唐逸坐在外面的长椅上，长椅上落满了树叶，他呆呆地望着远方，思考起自己叫什么名字。
这一次，的确是艾利克斯失了分寸，施加给唐逸的精神力太多了，唐逸恍恍惚惚，长时间处于失忆状态。
他只听到耳边传来歌声，很好听，不知道唱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是谁唱的，只觉得好听。
又感觉这歌声是在呼唤他。
每一个歌词每一个音节都在呼唤他。
渐渐的。
艾利克斯脑海里的声音消失了，反噬也消散了。
他精疲力尽地躺在柔软的沙子里，沉沉睡去。
歌声停止，唐逸闭上眼睛，脑袋猛得一垂，唐逸瞬间清醒过来。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看看四周。
阿辉抱着卡卡兽路过，看到唐逸，热情地招呼他，“诶！唐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唐逸看着阿辉，脑子瞬间短路，“我？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有些记不清楚了，努力回想，太阳穴就一抽一抽地疼。
“嘶~”唐逸捂着脑袋。
阿辉担心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走！我带你回去休息一下。”
阿辉扶起唐逸，唐逸被他拖拽着往前走，他努力地回头看向那座废弃的水族馆。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等他。
是什么？
他拼命地想，脑袋却越来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