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伤成这样了?”画皮看着躺在巨大的藤蔓上的残缺的身体,问。
“是啊。”残缺的身体幽幽的说。
画皮找个地方靠着巨大的藤蔓坐下,摆出自己的工具。
“为什么去不找土地?”画皮问。
“因为冥府最近很烦他。”暗龙代替沈映回答。
“好吧。要是画难看了不要怪我。”画皮心不在焉的说。
暗龙没有理她,拍拍翅膀走了。
……
画皮一边静静地研墨,一边想着该如何完美的修复沈映的身体,正想着,沈映开口了:“怎么,你觉得你会赢?”
画皮迟疑半会儿,回答“不会。”画皮说:“小神荼啊,有些单纯,他应该不敢的。”
“不敢?”沈映笑笑:“还有什么不敢的。再一切伟大的胜利面前,所有的不堪入目都会变成理所应当。”
画皮皱眉头:“怎么一次考试在你眼中就变成了伟大的胜利?一次作弊就成了不堪入目?”
“切。”沈映不屑的说:“说不定就是了呢?”
画皮掺点温水,用毛笔把墨和水融合在一起,然后在砚台边上梳理毛笔,让它达到一种适当饱和的状态。画皮又拿起一瓶水,浇在一盆土里。
“你的土和土地的土不是一个品种的?”沈映问。
“不是。”画皮回:“土地的土是忘川河边的,十分的纯净。可我的不一样,是用忘川水洗出来的,有本质的不同。”
“哦。”沈映漫不经心的回答。
“校长这几天不在呢。”令狐茈说,然后递给任殇一片面包。
“那又怎么样。”任殇回,他犹豫着要不要吃。
“记得明天来我家补习哦。”令狐茈看向任殇,发现他竟在一块面包上犹豫。
“怎么?”令狐茈有些小惊讶:“你不喜欢吃?”她可记得听刘一萱说过自己的的那个哥哥特别容易饿。
“喜欢,只是……” 任殇缓缓说:“没有胃口。”不知怎么,自己最近越来越不喜欢吃东西了。
“是吗?”令狐茈说:“那就不要吃了。”然后无意间看见自己抽屉里的一踏符纸,看着任殇:“最近都没有什么鬼了呢。”
“是吗?”任殇仔细的回想一番,却是是这样。
“你可以看到很多鬼吗?”令狐茈压低了音线问。
任殇摸摸下巴,邹齐柳蔡郁垒鬼王沈映王真人等,应该都是鬼吧。任殇点点头。
“那我们可真是通道中人,其实那个赵晰也可以看见鬼。”令狐茈神神秘秘的说:“你不要告诉别人。”
任殇又点点头,盯着令狐茈抽屉里的符纸,仔细感受一番。不像是人画出来的,那上面充斥着戾气,虽然不重,可对于平常的鬼来说可是凶险万分。
“那是赵晰画的。”令狐茈解答了他的疑问。
又一个不是人的东西。任殇想。
“好无聊啊。”一个年轻的男人靠在只有微亮白光的白色建筑里,他身着白色的道袍,看起十分的精神,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露出了干净的额头,面容英俊潇洒,只是有些消瘦。
“是时候该出去了吧。”男人有些犹豫,然后叹了一口气。还是给自己算上一卦吧。他盘腿坐下,屏气凝神。突然,他眉头一颤,一下子立了起来。
“黄昏永至!”他惊叫,可又沉闷下来,下定决心,一拳将白色的建筑打碎,白色的光晕从这里开始发散,沿途被白光笼罩的一切都开始腐烂消亡。
“我会死,死在一个人手上。”
“要出来了?”那个总是严肃的年级主任竟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任殇心头有不安,他不停地看向校长的办公室。似乎,有什么出来了。
赵晰手中的正转着的笔啪的一声落在地上,他猛的站起来,看向校长办公室。
“干什么?” 老师问。
赵晰又坐下,若无其事的捡起笔,又转了起来。
画皮正收回的手一颤,在沈映的眉心点上一笔。
“怎么了?”沈映的身子已经被修补好了,他发觉了画皮的异常,问。
画皮也心有不安,她放下笔,看着远处的树下斑驳的影子,问:“这样是不是对任殇太残忍了?”
沈映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淡然道:“这有什么?让他懂得自己的力量,这是一件好事。”
“可这个方式太残忍了,他可能会死!”
“任殇不是妖,他是冥界的人,你无权干涉。”
“可冥界也不希望用这种方式来让他认识自己。”
“你不懂。”沈映拾起一片落叶,突然,落叶开始变黄,变黑,然后消失。
“时间不多了。”沈映笑。
“只有时间才是一切的力量源泉。”话道禅揉着一只猫,看着年级主任。
“是吗?”年级主任大叔在脸上一抹,白皙的下巴露了出来。
“不然呢?”话道禅把猫轻轻放在地上:“只有时间见证一切。”
“那我就不知道了。”静泣坐在话道禅的身边,看着远方闪着霓虹灯的城市,问:“这一切,你也算到了?”
话道禅点点头,然后拿上易拉罐啤酒想喝,可半天打不开。
“嘿嘿。”静泣笑,然后打开了易拉罐。话道禅一饮而尽,然后用力的丢向远方:“什么酒啊,真难喝。”
静泣又笑笑,然后问:“你出来想干什么?”
话道禅揉揉头发,想想,说:“我出来找死。”
“你算到了?”
话道禅点头。
“为什么?”静泣激动的站起来:“你明明可以躲过着一卦的!”
“可这个卦象不一样。”话道禅有些忧郁的说:“它连黄昏神族的人都算上了。”
“怎么可能!”静泣叫:“黄昏神族盘古后代,是开天族人,怎么可能被天算计!”
“可事实就是这样。”话道禅又喝一口酒:“没有办法,我只可以死。”
“逃!”静泣拽起话道禅的手:“我带你逃走。”
话道禅甩开他的手,然后抚摸着静泣的脸,说:“不可能的,该来的总会来,逃不掉。”
静泣愣愣,生气的向山下走。
“干什么?”话道禅拉住静泣的脚踝,然后用力的一扯,把他揉进怀里:“怎么?想跑?”
静泣想挣开,可对方的力量太大了。他不再挣扎,软在他的怀里。
“你还有多久?”静泣问。
“几天吧。”话道禅望着远方,看着那边有被城市的灯光照的清清楚楚的乌云,说:“等台风来。”
“你又算到了?”
“不是我。”话道禅说:“是沈映。”
“沈映?是沈映告诉你的?”
“是。准确的日子是他算的,我只是算到了那天我会死。”
“他这不是让你去死吗!”静泣用力的抖动:“他一定可以算到。”
“可这不是他的错。”话道禅放下静泣:“是天盼我死,与他无关……”
“天?”
“天错了。”话道禅凄惨的笑:“沈映把他从忘川水里看见的,和从劫中看见的,一起算了个卦……”
“然后呢?”
“他废了,可看见了真相。”话道禅看着自己的的手上的八极图:“我们一直相信的天居然错了。”
“错了?”
“一直都错了。”话道禅说:“就像一个领袖说,一加一等于三,那么愚蠢的人们也会认为一加一等于三,可还好,沈映出现了。”
“可天不会错!”
“所以你是个傻子。”话道禅甜甜的笑:“小傻瓜,天,只是天。”
话道禅看着抹黑的天,露出一丝欣慰的笑。
“它不曾拥有,也不曾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请各位读者大大看下去,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