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士不必多疑,若是他不为冷若霜的事来见我,我绝不会再相信他。”
失落云拜了拜:“请皇上指点迷津。”
“一个人若是当真六亲不认,又何来忠心?左丞相爱憎分明,你我都应该感到庆幸才是!”
“皇上英明。”
皇帝捋着胡须得意地笑了起来。
“对于这张渔网你编制的怎么样了?”
“皇上放心,只要有人敢进宫来救人,我一定保证他们有来无回,只是……”
“只是什么?”
“那小李飞刀叶飞……”
皇帝打断他的话,怒道:“你是宫中第一好手,又可以调动大内所有的御林军,难道对付不了一个江湖草莽?”
“皇上有所不知,在天下百姓的心中,当今天子就是主宰一切的神,而在习武之人的心中,小李飞刀就是他们的神,小李飞刀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人而已,是人都会死。
但是小李飞刀除了是一种绝技之外还是一种精神、一种象征,人可以死,但是精神却不会灭。”
皇帝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他实在想不到一个江湖中人竟然有这种威望和魄力!
“那大学士的意思呢?”
“微臣不敢说。”
“寡人恕你无罪,但说无妨!”
“有两种法子:第一是化干戈为玉帛。”
“寡人为一国之君,你认为会为了一个江湖草莽化干戈为玉帛吗?识时务也就罢了,如果不识时务,哼哼……”
还未说出第一个法子,失落云就知道这法子行不通,一说出来果不其然。
“那就只剩第二个法子了。”
“什么法子?”
失落云将手往脖子一横,眼中露出杀气:“斩草除根!如果叶飞来找不到人,那就没法子找我们的麻烦。”
“所有人都知道叶府的人被抓进了皇宫……”
“叶飞虽然知道叶府的人被皇宫的人抓了去,但是却不一定是我们抓来的。”
“哦?怎么说?”
“我们可以嫁祸给东宫。”
“我们的人和叶飞没有交情,他怎么会听我们的一面之词?”
“当然不是我们去说,有人会帮我们去说。”
“谁?”
“萧建。”
“萧建?你的说萧建可是前几天被你放出宫的去那个江湖人士?”
“天下只有一个萧建!”
皇帝拍着他的肩膀赞赏道:“大学士真不愧是寡人的左膀右臂,相信有大学士的万全之策,一定可以让寡人高枕无忧!”
失落云尴尬地笑笑,对于别人他当然没有一点担心,可是对于叶飞……
此时的叶飞并不知道皇宫里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在等着他,他查清了冷琉璃的真正死因后就呆在她的房间中没有离去,这是冷琉璃曾今生活过的房子,这里的每一处地方都留着她的印记,这里的每一缕空气都留着她的气息,她的温柔、她的明媚、她的喘息、她那日在他耳边的丝丝碎语此刻都如潮水般涌来。
他与她的缠绵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又好像是个无比真实的梦,但不管是昨天已经发生的事还是刚刚做的梦,对于叶飞来说都永远回不去了,除了记忆深处的回眸,现实里只留下深深的叹息。
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叶兄就在里面?”是萧辰的声音。
“叶公子已经在里面三天了。”如烟回道。
“三天?”他没有等如烟回答,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后面跟着段羽和如烟。
“你不该来的。”叶飞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看不出情绪的任何波动,也听不出语气的任何悲伤。
“可我已经来了。”
“既然已经来了,何不坐下喝几杯?”叶飞已经在倒酒。
萧辰望了望身后的两人,如烟和段羽走了出去。
“你查清楚了?”
叶飞没有回答,他已经不用回答。
“谁杀死了冷琉璃。”
“落花雨……”
“落花雨?冷琉璃可是她的属下,她为什么要杀她?”
“她们那种人杀人不需要理由。”
萧辰理解他的意思,皇宫中的人本来就视人命如草芥,有时候她们连自杀都不需要理由更何况是别人。
二人只有喝酒,喝了一杯又一杯。不多时,杯中的酒已经不多。
当叶飞又一次抓起酒杯的时候,萧辰却阻止道:“你已经不能再喝了。”
“为什么?”叶飞笑了笑,只有这种人此刻才能笑得出来,但是萧辰知道,此时叶飞心里比哭还难受。
“遇见事情不去解决而躲在一个地方喝酒的人是懦夫,任何人都可以是懦夫,唯独小李飞刀的传人不是!”
叶飞不再喝酒,站了起来,眼神依旧坚定,步伐依旧平稳,语气依旧波澜不惊:“怎么解决?难道冲进宫里去将落花雨杀了?”
萧辰不说话了,他此时明白叶飞不是不去解决问题,而是没有找到解决的法子。
江湖中并没有小李飞刀不能杀的人,也不可能有小李飞刀杀不了的人,但是皇宫就是皇宫,皇宫中的人并不属于江湖!
先不说其他原因,你突然闯进皇宫中去,路都不认识,更不用说去找人了。
萧辰问道:“那你想不想去皇宫?”
叶飞没有说话。
“那你喜不喜欢冷琉璃?”
“她是我第一个女人。”过了一会儿,他又补充道,“但我要去皇宫不仅仅是因为她。”
不管叶飞还有其他什么原因,萧辰有了这句话就已经足够!
“那我们接下来要去找一个人,有了这个人,或许我们会对皇宫中的情况了解很多。”
“什么人?”
“萧建!”
“萧建是什么人?”
“萧建就是萧建,你未来的妹夫!”
“他在哪里?”
“不知道。”
“那我们马上去找他。”
二人一拍即合,刚一起身,外面传来了刀剑之声,门缓缓被开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此人身材魁梧眉清目秀,右手持一柄长剑,不失后生的英俊,又兼有老人的稳重,周身透露三分邪气,一看给人的感觉就是来者不善。
萧辰一脸笑意相迎:“大叔,你该不是走错门了?”
那人理都不理他,径直朝座位上走了过去,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一种雄厚的声音从他嘴里吐了出来:“这酒虽好,但是少了点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