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异能>蜀山新剑侠>第76章

  那红云翻卷涌动,隐见火光跳动,变化契合五行之道,也不知是何法术。里面隐约可见三个人影拥在一处,戒备的四下观望,仿佛看不见外头的状况。那三人身影虽不清楚,但徐清却直觉乃是熟人。到了近处真元运在眼上,以‘知微’之法一看,那被困的三人竟然就是朱文和齐灵云,还有她那心高气傲的小弟弟齐金蝉。

  说起来徐清在提到齐金蝉的时候,还特意的加了一个‘心高气傲’的定语,也并非没有由来。原来这些年因与英琼、灵云二人交往甚密,徐清也经常在太元洞走动,与峨眉山掌教家庭的交往甚熟络。不过那齐金蝉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第一次见他就没给好脸色,好像二人天生范冲。徐清也不是那卑躬屈膝讨好于人的性子,索性也不再理睬齐金蝉。

  若此刻仅有齐金蝉一人落难,徐清多半会看看四下无人,直接无视过去,管他死活作甚。不过一直以来灵云对他确实不错,且为人和蔼大方,兼且长的漂亮迷人,若是眼见如此一个姑娘陷入险境,又怎能不施以援手呢!

  徐清心道:“素因大师不是说灵云他们去桂花山福仙潭求药去了么,怎么还在这磨蹭?还被困在了妖云之中?难道是哪个魔道的巨枭见正道灭了慈云寺,心中不忿想要伺机报复?若真是那样……”

  他也不敢再往下想,赶紧四下观看,寻觅敌纵。但看了半天却只见那一片火云,方圆数里之内再不见有任何异常。心中暗道:“莫非有人能在数十里之外操纵妖云?那法力可就太可怕了!”不过转念一想,又否定了此种想法,“不对!若是真有那等实力,又何必以此法困人,直接过来将三人抓住宰了便是。更何况听说那朱文重伤在身,看其被灵云拥在怀里应该不假,一身修为也难于施展,几乎就是个累赘。”

  徐清又一细看,果然就在那乌尤山顶上不远,有一片云朵之中隐着一个人型。若是透过那浓云,更可看见那人手上指印变化,正在行功做法。徐清一见此人不由大喜过望,但顾及身边还有芷仙和白灵,他却并未莽撞出手。

  寻了一处僻静之地,将飞剑落在江边,道:“白灵!你在这陪着芷仙,待我上去看看。”又对芷仙道:“你在这呆着也不要乱动,一会若是我能击退敌人,就再来接你们。若是敌人强大,我就直接向峨眉山去。到时你跟白灵一起上山,看守山门的师弟都认识它。”

  芷仙见徐清面色严峻,就知发生了极严重的事情,又将她和白灵放下,更知危险不小。如今她已将徐清视作靠山,更是她的主心骨,叫她如何能不担心!但芷仙也是明理之人,也并未多问,乖巧的点了点头,道:“师父!你小心!刚刚你还教芷仙来着,要是打不过一定要快点跑啊!”

  徐清笑道:“你这丫头倒是会现学现卖。”说着又拍拍白灵的头,道:“这里到峨眉山也不远了,你可要照顾好芷仙妹妹哦!”

  “喵”白灵愤愤的叫了一声,似乎也想跟他留下来。但它根本就没学会如何拒绝徐清,抬头舔了舔他的手心,眼看着一道白光飞天而去。

  “白灵,你说师父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是吧!”芷仙眼望长空,声音怯怯的说道。

  “喵!”白灵不知所谓的应了一声。

  “师父一定会平安无事!”芷仙的语气更坚定,但眼色却愈加担心。

  “喵!”白灵还是这一声,但所含的感情似有写不一样了。

  “……”

  “喵!”……

  白灵和芷仙一个说话一个猫叫,仿佛在交谈,却也不知对方说的什么,大约都是些祈祷平安的话吧。

  再说徐清纵剑而起,闪电一般飞回乌尤山外,就只这片刻功夫,竟见那红云更加浓厚,险些看不见里面受困的人!徐清也不知若让那红云将三人完全蔽住会有何种后果,但这时总不能冒险。盯住那隐在云中的人型虚影,乾坤针呼啸而出,无数“沙沙”之音汇聚一处,仿佛怒海惊涛,决堤的洪流般,向那云中人影袭去。同时唳喝一声:“师姐休慌!徐清来了!”

  却说那红云之中的齐灵云三人,只觉眼前乌云翻滚,黑暗不见五指,若非三人拥在一块更不知身旁就是何人。如今朱文重伤在身,虽然倚仗有灵丹护体,暂时性命无碍,但浑身热毒入侵,烧热酸痛,比常人还经不得真元催动。否则三人早就驾驭飞剑赶往福仙潭了,又怎会雇了骄子代步,数日才走到这里。

  此刻身陷险境祸福不知,虽皆有护身宝物,更不敢随便施展。生恐飞剑一出那凌厉的真元逸散,尚未退敌却先伤了朱文的性命。齐金蝉终是年少,火性未退,虽然前世因缘未了,一路对朱文照顾殷勤,但此刻面对窘境,进退不得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几次莽撞欲动,都被灵云拽住,才没冲入红云中乱撞。

  就在此时三人忽然隐约听见徐清声音,灵云正在焦急之际,一听有人来援,心下惊喜非常,呼道:“徐清师弟!是你吗?”不过那红云甚是奇异,外间声音勉强还能传入,但灵云呼喊之声却一点也传不到外头。

  齐金蝉听自家二姐语气隐含惊喜之意,心中愈加不忿,只是此刻危急,倒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心中暗暗生闷气:“哼!也不知徐清那厮有什么好处,二姐对他如此厚爱,连英琼那凶巴巴的丫头也说他好!早听母亲透漏二姐与孙师兄夙缘未断,今生正该结为夫妻。她却偏偏对孙师兄视而不见,反倒与徐清走的愈加亲近了。偏偏孙师兄也忒没出息,一见了二姐连大气都不敢出,真是气死人了!”

  原来白侠孙南也从他师父髯仙李元化那知道了些与齐灵云间的因缘。他本也是个性倨傲之人,但人常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又说‘一物降一物’,这位白衣素剑的白侠孙南一见了灵云就心慌意乱,不知所以。

  而齐金蝉本就与孙南交好,再加上孙南又刻意讨好未来的小舅子,时日久了二人自然感情深厚。金蝉本就少年心性,全以个好恶性判定好坏,且为人处世毫不遮掩。见灵云厚待徐清,自然心下不忿,处处冷脸相待。而徐清如今尚没多少猎艳之心,且骨子里更高傲的紧,管你是谁的儿子,你是我为粪土,我又何必以你为金玉!

  却说徐清大喝一声,乾坤针恍若洪流夹带惊雷兽鸣之音,就朝那云中人影轰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片红光挥泄而下,瞬间就将那云彩搅碎。不过让人惊奇的却并未听见有人惨叫,更不见有任何抵抗之力!

  徐清似早有所料,并不见沮丧之色,反倒嘴角牵出一丝淡淡的冷笑。再看那御剑而行的霜蛟剑竟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若是有眼力清明之人,正可看见长空之上,一道银线恍若春蚕吐丝,细不可见,其速快若闪电却无声无息。

  霎时间正点中千丈之外的一棵山松,只听“轰”的一声,那山松竟仿佛坚若金刚,任霜蛟剑之利,竟没有将其一击破灭!一片红若火焰的霞光闪出,只在松树外围尺余架起一道屏障,生生挡住了徐清志在必得的一剑。

  徐清不慌不忙打出数十剑诀,平素他以‘孕剑术’施展飞剑,根本不用如此。此刻祭出飞剑,再辅以剑诀,自然威力倍增。随着心念一动,霜蛟剑陡然绽出十丈银光,在那松树周围急速一旋。就听见“咔”的一声,赤红的霞光瞬时破灭。一颗松树又怎能抵挡霜蛟剑的威力,一下就被剑上玄火烧成了一段焦炭。又见一道红光猛地飞掠而起,在天上打了一个旋,直向南方遁去。笼罩乌尤山的红云也仿佛失了控制,无力的向四下散去。

  徐清既已动手,又焉能放任敌人逃走,刚才飞剑一击,乾坤针早就分化十条龙行守在四周。此刻一见敌踪南去,十条红色飞龙,每条内含三千六百牛毛子针,铺天盖地向那红光席卷过去。

  “小辈猖狂!”那红光一见去路被堵,似也有些恼羞成怒。只听大呵了一声,仿佛是个女子的声音,但声线低沉,恐怕年岁不小了。旋即那红光猛地一震,竟丝毫不顾前方的乾坤针抵挡,径直撞了上去。随那红光跃动,天上竟瞬时聚气一片乌云,一时间天风呼啸,电闪雷鸣。

  徐清也吃了一惊,没想到敌人竟敢正面挑战乾坤针的威力,心道:“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死了可别怪我下手太狠!”法力催动更猛,手上一连打出十数个手印,见那乾坤针上的寸余红光陡然大盛。针针相撞之音混在一起,震得天地惊雷亦黯然失色。

  但乾坤针的声势虽然不小,却输在力量分散,万千牛毛小针横亘在前,那红光一头撞上,非但自己没伤,反倒将乾坤针的合围之势给尽数破解!仿佛是要看看徐清的苦脸,那红光突出之后还猛地停顿了一下。

  但他并没看见徐清哭丧着脸,而是一脸的奸狡之色。仿佛觉察事情不对,那红光正要加速而去,忽见下方丛林之中,陡然冲出一缕白光,连出一道银虹,匹练似的冲天而来。尚不及那红光再躲避,霜蛟剑闪电般斜下一圈,“呲”的一声那红光就被从中一刀两断,竟与那日极乐真人剑斩绿袍的一剑何其相似!

  自从那日见了极乐真人的剑术,徐清方知原来飞剑也可以这么用的。如此轻描淡写,如此挥洒写意,仿佛敌人在那恍若童子的老真人眼中,就如一干土鸡瓦狗。他心里竟不知不觉的生出崇拜之意。那一剑的惊艳早就深深的刻在了徐清的脑中,至以刚才出剑竟不知不觉的模仿出来!虽然远不及极乐真人那样挥洒自如,但在乾坤针的一系列配合下,最后那一剑也有些化繁为简的绝杀意境。

  写到这里恐怕又会有看官飞身出来,横眉职责,说那齐灵云乃是修炼数十年的强者,在同辈之中更是数一数二。怎会那人都将她都困在山中无力施为,反倒被徐清给打败了呢!这里却不得不补充两句,为各位解惑。

  其实修真界中也并无绝对的强弱之分,前文咱们就说过,一应的阵法、法宝、丹毒等等,皆能让一个修真者发挥出十倍的威力。还不是有不少修炼数百年的前辈高手,被一个只修炼了三五年,却身怀紫郢剑的小丫头弄得灰头土脸。

  此刻灵云三人被人偷袭在先,以法术困在山头上,就已经失了先机。更何况还有一个性命垂危的朱文拖累。灵云本就宅心仁厚,性格温和,保护朱文如同自己手足,如何能将其抛弃独自脱身。而那齐金蝉更是殷勤呵护,体贴的无微不至,比灵云还耐心,真如照顾自家爱妻一般。是以并非灵云无力脱身,只是碍于朱文拖累。且敌人虽然施法围困,却并未显出杀机,这才被围在红云当中,静观其变。

  而徐清御剑杀敌更是同理,那隐在云中之人一心施法围困灵云三人。他正好背后杀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而且霜蛟剑和乾坤针皆是极品宝物,杀敌的利器,就算正面对敌也不易应付,更何况是伺机偷袭!即便那人有翻江倒海之能,又焉有不败之理。

  不过当徐清飞剑将那红光从中绞切两半时,却微微一皱眉头,心中暗道:“这妖人是怎么回事?刚才看他法力超群,绝非易与之辈,怎我斩他肉身却感觉不到一丝阻碍,仿佛站在一段朽木之上!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