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g][/img] “恩……”方炫悠悠醒来,只觉得头脑中一片混沌,睁开双眼,对上了白色的殿顶。
这是什麽地方?
他猛的甩甩头,回忆著昏迷前的事。
好像那时自己中了凯瑟一剑,一点劲都使不上,隐隐听到了崔杰气急败坏的声音。
又侧脸打量著周围。冰桌玉椅,雪壁琼墙。所有的东西都由同一种半透明质地的物质制成,半现半隐有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含蓄,而上面玲珑栩栩的雕像更是精致得无与伦比,哪怕只是一片云一只鸟,就已足够染个人叹为观止了。
好大的手笔啊!
方炫还没来得及感慨,便听到一个轻盈的脚步声在靠近。
他赶紧闭上眼,还轻轻的打著鼾。
“流云,你醒了?”是凯瑟。
方炫依旧鼾声阵阵。
凯瑟轻笑著,声音像夜莺的浅吟低唱。
方炫感觉到一个低湿的东西在靠近自己的额头。
“别碰我!”方炫的声音有些惊措无助。他猛睁开眼,看到凯瑟纤细娇嫩的手正停在眼前。
凯瑟怔了怔,很快的收回手。“对……对不起!”
方炫忍不住窥了她一眼。她的脸色仍然苍白得像张白纸,白发散乱,神色惊惶,眉眼间有著难掩的倦意。
方炫本想问她这几日辛苦吗,结果问出来却是另一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怎麽知道我装睡?”
凯瑟有些惊喜,小心谨慎间带著小小的得意:“我听你的呼吸有些沈重,便知道你醒了!”
方炫差点把自己舌头给咬下来,尴尬的扯出个病态的笑,想抬手,却扯动了肩上的伤。
“啊!”
“怎麽了?”凯瑟急步上前,小心翼翼的做到了床沿边上,按住方炫的肩膀,“不要乱动!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估计过几天就能结疤,在这段时间里千万不能让伤口裂开!”
听完她的话,方炫倒是有些心安。反正这养伤怎麽都是逃不掉的,现在有这个机会,倒不如老实些。
两人都沈默了会。
“我昏迷了多久?”
“一修罗日,等於人间半日。”
“崔杰呢?”
“他……”
“他怎麽了?你杀了他?”方炫心中一紧,挣扎著要起来质问凯瑟,肩上传来一阵阵疼痛,也比不过心里的痛楚。
“他没事,他真的没事!”方炫的失控吓得凯瑟不知所措,“你不能激动,伤口会裂开的!”
方炫用一种近乎恳求的延伸开著凯瑟,看得人心里发虚:“我要见他!”
“好好好,你别乱动,我马上去叫他来!”凯瑟既紧张又心疼,离去的时候步履都有些仓皇了。
看著凯瑟的身影消失在白玉似的门旁,方炫舒了口气。
刚才真的不是一点点的丢脸,放在以前,就是打死他都不会求敌人的,而今天,不光做了,还做了全套。
黑线中。
他在赌。
赌凯瑟对流云几千年的感情。
他在恨。
恨自己明明厌恶流云的身份,却又不得不依傍这个身份活著。
他别无选择。
他们都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