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风无比委屈：“这事如果摊在你身上，你要怎么做？”
李星海面无表情地道：“你放心，我随时可以把韦小宝杀死，陈近南来阻止也没用。”
“喂喂喂，韦小宝没武功，来一百个都能虐！可是何铁手，一百个我加起来也打不过她啊！就是我有左轮枪，可是打起来根本没有经历掏……”
祁风说着，后背骤然一凉！腰间好像什么都没有！急忙伸手去摸，果然！丢了！
李星海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模样，简单地道：“我实力不够，所以要拿来防身，不会给你。至于何铁手那边，或者白首偕老耗死她，或者骗她感情之后毒杀，这是你自己的心魔，自己选择。”说罢，转身便走。
程灵素扁了扁嘴，明显是在偷笑。按下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祁风，银针落下，为其拔毒。
针尖细若牛毛，刺入皮肤三寸而不痛。单是这施针的功夫，便可为世间翘楚。祁风看着她次第拔出几根银针，艾草燃烟熏过的竹筒按在其上，拔出的血液慢慢由黑变红，显然是毒素已除。
“程妹妹，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程灵素为祁风擦去流出的毒血，笑道：“说什么帮不帮？你救过我那么多次，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祁风深吸一口气，道：“你的医术这么好，下毒的本事也不差。要不，你帮我把何铁手毒死？我知道你手上有七星海棠，能让毒药变得无色无味，肯定能行的。”
程灵素不置可否，反而笑着问道：“祁大哥，不能逃避啊。”
祁风的表情无比落寞，缓言道：“我怎么逃避了？李星海不是说了吗，毒杀是可以的。”
程灵素把所有的工具药瓶全部收了起来，坐得笔直，正色道：“祁大哥，想听我的解释吗？”
“说好了。”
程灵素道：“祁大哥，其实我和大哥都有些不赞同你的做法。你的功法太血腥，动手的时候也太过暴戾，如果不是心知这是误服了我的‘天灯散’造成的，我们也会觉得你是某个邪教中人。可是，你对我们又都那么好，不管什么事情都要挡在我们前面，有什么危险都自己先扛，为了救我可以拼了性命不要，这些我们都记在心里。我不知道你之前经历过什么，只是，这种内外的差距，应该就是你的心魔吧？”
“你也觉得我有心魔？”
程灵素认真地点了点头：“若是有什么东西放不下，它便会在心中折磨你，这就是心魔。你血气里的东西那么暴戾嗜杀，可是外表又那么有礼有趣，完全就是两个人。这两个人同时在你心里，不知那个才是真的，自然会出问题。”
“我是双子座，很正常。”
程灵素自然不知道什么叫做星座，虽然祁风也只是用字面意思进行调侃。可说到重要的话题，程灵素丝毫不会让好奇心影响到自己，说道：“祁大哥，你看过你的针口在什么地方吗？胸口，上腹，都是任何人都要重点保护的位置。被命中这种最难被攻击到的地方，只能说明你当时在犹豫。”
祁风的脸色突然苍白，可是嘴上依然不承认：“我犹豫什么了？没犹豫，实力差距太大，左右手进攻之间的衔接点被她抓住，打了空门而已。”
“你对我们这些兄弟姐妹很好，对敌人则毫不留情。可是怎么可能所有人都自动站在两个阵营上泾渭分明？你就是不知道何铁手究竟是敌人还是朋友，所以才犹豫了，对不对？”
祁风彻底沉默了下去。
程灵素继续道：“所以这就是你的心魔啊！这个何铁手是主神要求你必须杀的，可是她喜欢你，你便不知道该如何对她，所以受伤。那以后呢？比如你和某个人谈得来，但是却在对立阵营？比如有什么人你极其讨厌，明知他以后会坏事，可是又必须要和他联盟？比如，我们三人中有人背叛你，你要怎么办？”
祁风闭上眼睛：“不会发生的。”
“不会吗？”
不会吗？
闭上眼睛，祁风却觉得自己看东西变得更加清晰。眼前有三个人影，虽然只有轮廓，但轮廓极其清晰，那是自己的老妈，未婚妻，还有过命的兄弟。
“好儿子，有出息，妈这下半辈子可是享清福了。”
“老公！婚礼我来办，你好好上班就行了。我要做一场最美的婚礼！”
“你这混蛋终于出头了，老子当年没白帮你挨刀！”
三个人欣慰地对着自己招手说话，可是一道车灯闪亮！三个轮廓支离破碎……
“不会！一定不会！我爱憎分明，我对所有人都好，不会有人背叛我的！”祁风突然怒吼，声嘶力竭，却似被掏空了所有的力气。
程灵素道：“这就是心魔。祁大哥，你不说，我也不问。可是我知道，一定有。这心魔只能你自己去度，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们都支持你。星姐姐，嘻嘻，她已经很支持你了。”
祁风叹了口气，道：“程妹妹，帮我这个忙，算我求你了，毒死她。”
“祁大哥，我可以帮你逃避，我们三个可以在每次你遇到心魔的时候帮你解决难题。可是，这样好吗？虽然我武功境界不高，可我知道，如果始终陷入这种心魔之中，实力便再也无法进展了。”
想到李星海智谋近仙，胡斐一心向武，程灵素的好奇求知，祁风再也平静不下。尤其是胡斐程灵素，是被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连蒙带骗。如今他们终于正视了这个主神空间，希望在这个诡异的世界中活出自己的精彩，他这个引路人反而要拖他们的后腿？如果按李星海所说，每个后续世界的平均实力都要大大提高，岂不是过不了几个世界，他，甚至整个生队，都要被淘汰，致死？
猛一咬牙，祁风道：“好！我杀！我杀就是了！怎么办，你给出个主意！”
程灵素看到祁风艰难的表情，便知道他依然没有下定决心。不过也是正常，心魔岂是那么好度的？武林中无数传说，某个绝世高人在经历了一件什么事情以后便彻底消沉，游走远方终生不得进益。若是被自己随便说了两句，就能平复过去，程灵素反而会觉得有问题。
不过此时，只能为他分析：“我们之前没有这种经验，所以中断任务回主神空间的剧情道具没有兑换，想回去只能等何铁手死亡。虽然星姐姐说可以一直耗到何铁手老死，可若是我们在这个世界经历太多年，身体机能必然会被时间腐蚀，再也难回水准，失掉了进军后来世界增强实力的资本。所以，只能速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