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我就不能昏迷后醒了吗？好丢脸。”许淼不乐意了。
“不行，太麻烦，我们还没对过口供，监察科会发现问题的。”顾燊回绝道。
可许淼还是不愿躺下，“那这是我给你的功劳，你要怎么揽下你想好了吗？”
“这个，等到写报告的时候再说。”顾燊伸手去推许淼，可许淼纹丝不动。
“真的？”许淼盯着顾燊的眼睛。
“真的，躺下。”顾燊皱着眉头回应道，许淼知道顾燊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他甩了甩尾巴，便顺势躺下。
“要是你这是在床上说的就好了。”
“装的像一些。”大概是时间紧急，顾燊甚至来不及反驳许淼的跑火车。
许淼伸伸舌头，一副死狗的样子，顾燊看了一眼。
“你们……”顾燊抬头对藤蔓和迷雾说。
“长官我们绝对不多嘴，来的时候少主已经和我们讲过要怎么说了。”前一秒还在美美吃瓜的藤蔓和迷雾举手立刻发誓。
“只是能不能拜托您……可以照顾好我的儿子。”藤蔓迟疑地说。
顾燊点点头，“尽我所能。”
然后便起身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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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人员进来咔咔拍照，许淼吐着舌头躺在一旁，假装昏迷的样子，顾燊站在他的脑袋前面，刻意用身体挡着其他人的视线，虽说顾燊让他不要睁开眼睛，可是许淼怎么忍的住，他的一只眼睛睁开一条缝，打量着顾燊。
嘴里，还有顾燊的血腥味。
许淼的舌头在嘴里动了动，躺在地上盯着顾燊的后脖颈，真想咬上去。
这个时候，突然房间里的人都站定不动了，门口走进来一个人，许淼偷偷瞥了一眼，是个红衣服，他透过顾燊的手指间，看到那个人大概的长相，很普通，浓眉大眼的，看上去和顾燊差不多年纪，也许更年长一些。
可是这个人身上，一股子怪怪的味道，许淼也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奇怪。
“继续干活。”那人说了一句，房间里的人开始继续干活，他们对着藤曼和迷雾咔咔拍照，还让小小冰和小小火站在那，让藤曼和迷雾指着他们，场面真是怎么蠢怎么来。
许淼没打算当回事，打算继续躺着盯着顾燊的后背，好想好想啃一口，棉质的重磅短袖垂坠感很强，让顾燊的蝴蝶骨稍微一动都特别明显，不知道咬在那上面口感是什么样的，妈的，等哪一天，一切都结束了，他一定要把顾燊浑身都啃个遍，就算他把自己勒死，他也要啃，小狗立刻把这一项重大决定，列入了自己的人生十大选择之中。
这时候左侧的蝴蝶骨更明显了点，许淼这才发现，红衣服来到了顾燊身边，顾燊几乎立刻，换成了背手站着的姿势。
“师兄。”顾燊开口。
师兄？这逼人难不成是孙群？许淼的爪子动了动，差点没忍住扑上去咬住这个家伙的喉咙，就是他……
“嗯。”孙群站定在顾燊身边没多久，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现场，许淼发现他也是背着手的，手上的文件在屁股上拍了拍，这才没忍住回头看了看，他指了指许淼，还轻蔑地笑了笑，许淼闭着眼睛，想挠死他的心都有了，“小燊，我就输给了他吗？”
“师兄，现在讨论这个不合适。”顾燊握拳的手紧了紧。
孙群盯着他的脸，重重点了点头，然后回过头，指了指小小冰和小小火，“那俩孩子等会儿你给送回去。”
“我不可能，把他们送回去。”
“为什么？”孙群疑惑地转过头，“你不把他们送回家，你要自己带着吗？”
“回家？”
“对啊？”
“不是，收容所吗？”顾燊侧过头。
“你怎么知道收容所的事情？”
“……”
孙群叹了口，手上的文件攥的更紧了，他沉默了一会儿，但是又好像在说什么。
特么的这两人怎么说话都这样，许淼闭着眼睛，差点被急死。
终于孙群开口了：“小燊，你算是在公会势力外的，可能没受影响，但是……”孙群把声音压得很低，他搭着顾燊的背，让两个人转了过来，“我们已经开始被迫站队了。”
许淼看见顾燊盯着自己。
“什么意思？”他问。
“你知道的，和平年代很快会让人们把枪口指向我们，毕竟我们与他们也是不同的，本质上来说……”许淼眯缝着眼睛，只在朦胧中，看到孙群的口型，那话简直震碎了他的三观，他从未想过，还可以这样。
“本质上来说，我们也是异常生物。”
“师兄……”顾燊似乎也很震惊。
“哈哈，小燊，你真的是我们之中最干净的，到现在还相信书本上的那些屁话，你知道吗，师傅让我做过什么……”孙群说到这里，视线变得很可怕，但是还是闭上眼睛侧过头，对顾燊说，“把孩子送回去，这是我的站队证明。”
孙群拍了拍顾燊的后背，挺直了背扯了扯袖子，许淼突然发现，孙群这个人怪在哪，他的气质和顾燊的很像，对自己来说，都是干练内敛的年长者，可是顾燊的内在一如外表，甚至会更柔软。
可是许淼能感觉到，孙群内在藏着很可怕的东西，他了这个人被更阴暗的东西驱使着，在他的身上，许淼除了能闻到顶级alpha的气息，还能闻到只有在顾燊的无间出鞘的时候才有的那种屠夫的味道。
如果说顾燊的刀因为斩杀过太多的异常生物而可怕，那这个人，眼前的这个人，他的红衣服，恐怕是异常生物的鲜血染红的，他就像那些刀一样，经历过真正的屠戮。
许淼越想越激动，他的爪子忍不住弯曲起来，他虽然只是眯缝着眼睛，但是那种迷糊的炫光之中，他仿佛看到数以万计的亡灵在呐喊，同类的呐喊，那是作为鬼王难以忍受的。
他必须得杀了这个人。
他刚要起身，突然他的爪子抵到了什么东西，许淼把视线从孙群身上——从那些呐喊的亡灵间挪到自己爪子前，发现是顾燊的脚，这家伙还真是敏锐，许淼不得不感叹顾燊的强大。
这样，许淼也冷静了一些，他不知道孙群的实力，他应该至少和顾燊差不多厉害，或者更强，在这里轻举妄动，他有可能什么也得不到。
他死了顾燊会伤心吧。
许淼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来。
他还有事没做呢，他还把顾燊从泥潭里拽出来，他亲爱的肉肉，他需要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时候，空气干爽微风的时候，一切都好的时候在享用他的肉肉。
他想看顾燊的笑，没有负担的，不会在几秒之后被阴暗覆盖的，对着他笑。
顾燊和孙群开始聊一些有的没的公会内部的事情，许淼没什么兴趣知道那些，他早就知道执行者公会的屁事，更脏一些他也不会震惊。
他把目光挪向了顾燊的鞋子，因为穿了他的衣服，顾燊出门的时候生气的发现，他的皮鞋压根就不能搭配，顾燊其实对衣着挺在意的，这让小时候的许淼挺奇怪的，因为他觉得顾燊只在乎工作，居然还会在乎发型和穿搭。
正当许淼以为，他会没鞋子穿，所以要立刻倾情奉献自己的鞋子的时候，顾燊气鼓鼓地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新鞋。
他都没想到，顾燊还留着这双鞋，这是他十七岁的时候，送顾燊的生日礼物，好像是他唯一正经送的东西，但是当时顾燊很苦恼不想收，因为他没有衣服搭配球鞋，那是双很漂亮的白蓝球鞋，许淼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脑子一热会送顾燊这个，只是球鞋是他最喜欢的东西，小狗想把他最爱的骨头送给他的敌人，兼漫长成长岁月里唯一陪伴他的人。
可是他从没见顾燊穿过，他还很生气的问为什么不穿，那双鞋巨贵，他又没什么经济来源，毕竟到现在他都很穷，当时他每个月都只有几百元的救济补贴，他可是省吃俭用买的，顾燊沉默不回答他，臭着一张脸，许淼还以为他扔掉了，为此他们还大吵了一架，虽然是他单方面发疯。
可是没想到过去三年多，顾燊都已经去过一趟监狱，去到过别的地方，他居然还好好地收着这双鞋。
许淼感叹了一下他的眼光，确实很好看，显得顾燊愈发的白，顾燊跟腱又长，穿球鞋好看死了。
许淼蓄势待发的爪子，慢慢地松开，他抬眼看了看顾燊的后脖子，真特么想标记这个笨蛋，他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标记这个笨蛋，直觉这么灵要不要感觉一下杀气以外的东西……
“师兄，你知道那两个孩子送回去，会被他们重新带走。”
“我知道，但是，我不在乎。”孙群说到这竟然笑了笑，这轻蔑让许淼重新加入了偷听这场对话中。
果然是个人渣。
“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站队呢，一个不太明显的但是有足够表达的机会，当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机会来了。话说，我偷偷和你讲，这次完全是一场意外，对面也没料到，许淼居然会把孩子带到你这里，你先打电话给我真是太明智了，你的那个实习生，是他们的人。”
“蒋伟？”
“对，这家伙的背景我都查不到，你对他，提防着点，也许，他压根就不是什么实习生，我有这预感。”
“……”
“很复杂吧小师弟，有人的地方就是这么复杂，你呀，从很早开始只知道盯着那条狗看，一点也不在乎公会内的事情，有时候别怪我们对你不公平，你的心压根不在工作上。”
“我有好好的完成工作。”
“好好完成工作有什么用呀你这傻子，”孙群的脑袋和顾燊凑得越来越近，顾燊似乎对他的靠近并不排斥，反而很放松，许淼看他也没有任何紧张不安的动作，可恶，这，这就是从小长大的好处吗？他也要做顾燊师兄！
小狗羡慕嫉妒恨。
“师傅从小就教导我们，我们是执行者，完成执行者的工作，不就，够了吗。”顾燊有些不解。
“问题就在这里呀，小燊，在一致对外的时候，你想着做好一个执行者就够了，可现在僧多粥少，大家都想着执行者以外的事情了，你咋不明白呢。”孙群似乎有些不耐烦，”你是omega，我还以为过的比人家坎坷，会让你更聪明点，结果你只知道对着这条狗发情。”
“师兄！”顾燊低低地反驳了一句。
“好了。把孩子们送回家去，或者留着，都随你，只要不送回收容所，对我来说是一样的，但是留着，他们会找上你，你明白吗？你这个死脑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呀。”
“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顾燊皱着眉头，一字一句地反驳道。
“哎，我走了，你自己保重。”孙群丢下这句话，并了并脚跟直了直背，仿佛刚才说的那些暗地里的勾结和他没关系似的，他大步走起来，随着撤出去的执行者们一起走了。
“长官长官！”藤曼在远处喊道，顾燊正低着头沉思着，听到喊声，回过头。
“长官，麻烦照顾好我家儿子拜托了，我可以委托你吗？拜托。”
“快走！”执行者摁着藤曼的脑袋，把他带出了门。
“爸爸！爸爸不要抓走我爸爸！”
“爸爸！”
小小火和小小冰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安地走来走去，但是一直没有哭闹，可是这时候看到藤曼和迷雾被带走了，突然大哭起来。
顾燊快步走上去，拦住了两个孩子，小小冰倒是好说，可是那个小火苗一下子烫了顾燊，顾燊咬着牙，也没让开。
“我会想办法把他们带回来的。”
“呜呜呜，爸爸……”
门啪的被关上了，房间里只剩下小孩的哭闹声。
许淼站起来，走到顾燊旁边。
顾燊低着头看着他，没说什么。
许淼抬头看着他的脸，盯了一会儿，然后眨眨眼，开始绕着两个小孩滑稽的跑。
“别哭啦别哭啦。汪呜——”
许淼刻意做出打滑的样子，小孩本来抽泣地看着门口，慢慢地被许淼吸引了注意力，似乎也停止了哭闹。
许淼蹲在两个孩子前，开始摇尾巴。
“时间不早啦，小宝贝要不要去睡觉？”
小小冰和小小火抽泣着，“爸爸还会回来吗？”
“会的。”顾燊蹲下，和他们说。
“把他们放我背上好了。”许淼对顾燊说，“你爱干净，让他们睡我房间。”
“还有那个臭小子。“许淼这才想起来，转头寻找安东，”安东呢？”
诺大的客厅，没见到安东的影子，这让两人有些担心起来。